[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23 章
浮生没有主动去找《忘川》的主编，她想，自己大概还不适合工作。
终于又回归了波澜不惊的学校生活。
并不多的课，即使在课上，浮生也未必认真地听，看看小说，发发呆，日子就一天一天地过。对MP3的依赖终于是一天又一天的严重起来，吃饭听，走路听，睡觉也听。
没有音乐填补的自己，总觉得空荡荡的难过，上网也无事可做，总是戴着耳机看电影，她已经很久没去“旧时光”了，回避什么，心知肚明。
于是某天早上醒来，突然觉得世界寂静下来，别人说的话。总是曲曲折折地打着弯，等传到耳朵里，有千山万水般的渺茫。
社团的活动层出不穷，四季忙得脚不沾地，常常很早出门，直到半夜才拖着疲惫回来，浮生不好意思打扰她。
塞上耳机，开到最大音量，听起来却是微弱，心，终是沉了下去，从未有过的恐慌破空而来，浮生觉得自己像是站在孤岛上，周围是不停漫溢的海水。
不想去医院，单调的白色裹着药水刺鼻的气味，冷漠的眼神和冰冷尖锐的针头。
咳嗽、虚弱、灰败、沉闷，是浮生对医院的固定概念。
她讨厌那样压抑的氛围，在父亲离开的那段时间，母亲大病了一场，整整半个月的陪伴，在消毒水气味弥漫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压抑呼吸，手指谨慎地摆放，生怕沾染一点病菌。
眼神里深藏着厌恶和恐惧，灯光总像睡不醒的眼睛，睁着肿胀的眼皮，又如同隔壁病床上那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没有焦距的呆滞目光。
浮生坚持了一个礼拜，自己说的话，在别人听来几不可闻，自己却觉得响亮，像是杳杳的回音闷在了幽深的山洞，整个人总是恍恍惚惚。外界的声音总像离自己很遥远，浮生看得清他们的一张一翕，反应却总是慢一拍，四季终于是发觉了，急急地催着她去看一看。
浮生推不过，终究去了，四季却又因着别的什么事情去不了，只好留给她一个歉意的笑容。
不是周末，医院依旧人满为患，原来每时每刻都有人被痛苦侵扰。
排队、挂号、等待，薄薄的一张纸捏在手心，浮生觉得很不踏实。在她的前面，大概还有二十多个人，浮生不能再靠MP3打发时间，只好百无聊赖地盯着显示屏，屏幕上的姓名，亮了又暗。
浮生正神游天外，边上一只苍老的手推了推她，“囡囡，你能不能帮我看看病历上说了什么，我眼睛不太好。”一个慈祥的阿婆和善地看着她。
“哦，好。”浮生推敲了一会“听”到的话，明白过来，慌忙地接过。病历上的字迹潦草而写意，实在难以辨认。
浮生皱着脸努力研究了半天，也只看懂了“眼”这个字，真当是一点意义也无，只好放弃，“不好意思，阿婆，我看不懂。”
“哦，那没事，等会我家小年来了我问问他，谢谢啊。”
小年？浮生只是浅浅地觉得疑惑，没有深究。
“囡囡，你怎么一个人来看病？”
“啊？哦，哦，我同学有事，反正一个人也没关系的。”
“你是什么不好啊？”
“什么？”
“什么不好？”
“哦，那个，我是耳朵听不大清啦。”浮生觉得有点赧然。
“哎。”阿婆浮现出一种半惋惜半怜悯的神色，“耳朵可是很重要的哦。”
“47号，言浮生。”台前的护士叫了好半天了，浮生才察觉，惶急地起身。
“囡囡，不要着急。”
“嗯嗯。”浮生一边应着，一边快步走过去，“我是言浮生，不好意思，刚没听见。”
护士露出不耐烦的神气：“快去快去，左边门口第一间。”
恐慌伴随着疼痛升级，浮生觉得委屈又难过。
“囡囡，囡囡，你怎么哭了？”浮生茫然地抬头，原来轻易地满脸泪痕。
阿婆扶起蹲在墙角的她，递过一方朴素干净的帕子，浮生不好意思拒绝，接了，却又舍不得用，犹豫了会还是递还回去，“阿婆，我有纸巾的，谢谢。”
“嗯，怎么了，医生怎么说？”阿婆关切地问。
“哦，没事，就是疼了点，我怕疼。”浮生后怕地揉了揉耳朵。
“嗬嗬。”阿婆笑起来，疼爱地拍了拍她，“来，我们出去吧，厕所里没什么好待的。”
“嗯。”浮生羞愧地起身，洗了把脸，擦净，对着镜子又整了整头发，出去。
流年正站在大厅，一副焦急询问的样子，浮生愣了愣。
“小年。”阿婆唤了他一声。
流年闻声回头，呆了一呆，快步地走过来，浮生也恍然，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一笑。
“奶奶，我还以为你不见了，不是说等我回来，不要走开么？”流年又急又气。
“我就去了一趟厕所，厕所总不好不去的吧。”阿婆理直气壮，像个孩子。
流年禁不住笑了，“好了好了，我药拿了，回家去吧。”
“囡囡你要拿药么，还是和我们一起走？”阿婆转头问浮生。
“哦，我拿药吧，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浮生笑笑说，继而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脱口而出，“哦，对了，药房在哪？”
流年露出很是无奈的神色，“算了，你陪我奶奶，我去帮你拿吧，反正我刚去过。”浮生递过药方，恨不得有缝给她钻，言多必失啊言多必失。
“小年，原来你们认识的啊。”
“嗯，是同学。”流年没有多说，匆匆离开。
“囡囡，你叫什么名字？”阿婆似乎很喜欢浮生，亲亲热热地拉着她说话。
“浮生，我叫言浮生。”
“浮生啊，好名字，你认识我家小年啊？”
“嗯。”
“我没见小年带同学回过家，还怕他没有朋友呢。”
“不会的，他人挺好的。”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浮生想，难怪他从来不住校，原来是要照顾奶奶，也难怪，他那么早就开始兼职了。
即便倔强独立如他们，其实也了解，有一种生活，叫做“相依为命”。
他对别人的外热内冷，没什么好苛责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只不过，选择面对的方式不同。
对于直面生活的人，我们只能钦佩，而不是挑剔。
插入书签
好吧。浮生还没有去《忘川》，是不是有点意外。
说实话，还真没想过浮生和流年的矛盾冲突，总是这么平淡的剧情，大家大概会有点失望吧。
不过怎么说呢，还没有那么在乎，所以不容易冲突吧
而且，其实我写得也很不由自主。大方向基本有个预设。但具体的情节。是我自己也无法预料的。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说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