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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什么!?”白空大叫道,“你哥哥疯了?”
许安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指指楼上。
白空只好压低声音问:“你是说,你黄阿姨的儿子,你大哥,疯了?”
许安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白空想了想,又问:“你写了‘鬼蛊族’,是不是你觉得你哥哥的病和鬼蛊族有关?”
许安又点点头,然后拿起笔在纸上写:不认识我们、不知道自己是谁。
完了,和那天小昭的妈妈描述的一模一样。
“这是元神被取走了一魄。”白空严肃的说。
无竟和御迟沉下脸,相视一眼,然后点点头。
“现在怎么办?鬼蛊族的人迟早要来取他剩下的元神或者身体,我们不能这么坐视不管。”白空握紧拳头,说道。
无竟沉思了一会,说:“的确。我怀疑,鬼蛊族最近如此猖獗的制蛊,一定是在密谋什么计划。具体什么计划我们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最终目的一定是为了得到昆仑胎。”
“所以,”御迟插话道,“我们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怎么下手?我们要去找昆仑胎吗?”白空问。
无竟摇摇头:“昆仑胎隐匿于昆仑山脉地下数尺的永生池里,自从几百年前的大战被封印后再未现世,我们是找不到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坐在这看着鬼蛊族的人不断地滥杀无辜吗?”白空皱起眉头说。
无竟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力量不足,你的驭龙术还很不熟练,御迟也功力受制,许安就更不用说了……”
没等他说完,御迟慢悠悠的插话道:“我们不一定要受制于人,我们可以先发制人。”
“怎么做?”白空看着他。
“据我所知,鬼蛊族的人制蛊有一套特定的流程,而且从来没有半途终止的习惯。既然他们现在把矛头瞄准了许安的哥哥,那么他们就一定会再度现身。我的建议是: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他们现身然后逐一击破。”
“我同意,”白空点点头,“但是你能确定我们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吗?”
御迟摇摇头:“很难说,鬼蛊族族规严格,全族人都信奉一位被称作“鬼头”的神,如果不是特殊情况,鬼头不会现身。”
“鬼头?”白空看着无竟,疑惑地眨眨眼睛。
无竟接话道:“鬼蛊族继承了巫妖族的奉神制,鬼头就是鬼蛊族信奉的神,鬼蛊族全部的制蛊人都为鬼头卖命。据说,鬼头每代只出一位,是天选之神。”
“没错,”御迟接着说:“但是外界没有人知道鬼头是如何甄别、选拔的,也不知道鬼头的所在地或者动向。”
“也就是说……”白空斟酌着说:“从几百年前的大战到今天,鬼蛊族的人和他们的族长,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鬼头’,一直隐匿在世间,但行踪却无人知晓?”
无竟点点头。
“那就好办了,”白空一拍脑门说:“既然鬼蛊族的人现在仍然没有对我们正面宣战,那说明他们一定也是力量不足。毕竟,昆仑胎还没有真正现世,依靠活人制蛊,他们的力量仍然不足以和我们抗衡。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先捉到一个鬼蛊族的人,然后逼问出他们的老巢,先发制人过去把他们连窝端了!”说到这,白空兴奋的搓搓手。
御迟点点头表示认可,但是无竟却皱起眉头说:“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不管怎么说,”白空没理会无竟的话,继续接着说:“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有限,不能让过任何一个机会。上次在山庄那个制蛊师面具还没摘下来就死了,这次许安哥哥中蛊,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许安听了这话,脸色一暗,默默低下头去。
“你说话注意点。”御迟注意到许安的动作,冷冰冰的对白空说。
“啊,”白空也意识到自己说许安哥哥的危险是个机会的表述确实不太妥当,于是赶忙解释:“抱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一定会以保护你哥哥的安全为前提,争取抓到制蛊师的。”
许安摆摆头,扯出一个干瘪的笑容。
御迟抬起手,本来想摸摸他的头来安慰他。不知怎地,却在触碰到许安头发的前一秒缩回了手,只是冲他淡淡的点了下头。
“那我们现在算是统一意见了,在这里守株待兔?”白空看看其他三人。
“嗯。”御迟很快表示同意,无竟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白空于是转向许安问:“在你家住两天没问题吧?”
许安使劲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纸,写了点什么,转身上楼去了。
“没想到啊……”白空望着许安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
“没想到什么?”无竟问道。
“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在这豪宅里住上几天,美梦成真了!”白空转过脸对着无竟,咧嘴嘿嘿一笑。
“你这人,”无竟本来想骂白空没心没肺,但是顿了一下,还是算了,只是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柔声说:“在别人家乖一点。”
正说着,许安从楼上走下来,掏出一张纸条摊在桌面上,上面写着:
刚刚问过爸爸和黄阿姨了,我说无竟大哥和御迟大哥是国大医学院的研究生,神经病理学专业的,可以留在这里观察哥哥的病情,帮忙照顾,他们同意了。
Ps:白哥,爸爸让你上楼找他。
“我?”白空一脸茫然的指指自己,许安点点头。
白空有点疑惑,想着自己和许安老爹好像没什么交情,不过还是说了声“好的”,转身上楼去了。
无竟想跟上去,被许安一把拉住,于是只能作罢,转身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但是目光却一直锁定在二楼。
白空推门进入房间,只见巨大的会议室里整整齐齐的摆着二三十个座椅,但是只有一个女人垂着头的坐在后排的椅子上,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脸上清晰的泪痕,她身旁静悄悄蹲着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染着时髦黄色头发的男人,男人乖顺的蹲着,眼神空洞正视着前方,一动不动。看样子应该是黄阿姨和她儿子了,白空判断。
“小白啊,过来坐吧。”浑厚的男低音响彻在房间里。
白空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大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男人。看起来头发斑白,但是身材依然健硕,应该就是许安的父亲,许渐成了。
“别杵在那了,过来坐吧。”许父和蔼的冲白空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白空走过去坐下,叫了一声“叔叔”,然后迟疑的看着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别紧张,”许父拿起烟,问:“来一根?”
“不用了不用了,”白空赶忙摆摆手,“我不抽烟。”
白空说谎了,因为他实在想象不到和好朋友的爹一边抽烟一边谈人生的画面。
“不抽烟是好事,”许父说着,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瘾有了之后,就戒不掉啦。”
许父笑着把烟盒收回去,然后猛吸一口,吐出一串烟圈,陶醉的眯上了眼睛。
“请问,”白空舔舔嘴唇,“您找我有事吗?”战战兢兢的发问。
“哦!”许父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哈哈哈哈”的大笑了两声后,掐灭了烟头,说:“看我,差点忘了正事。”
白空抬起头正襟危坐,努力表现出一副认真听讲的姿态。
“别紧张,”许父摆摆手,“其实我找你来,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白空一听就知道,这种开场白接下来肯定是很要紧的事。
“您说。”白空点点头道。
许父也坐直了身子,说:“这一来呢,我听说我家那小子嗓子坏了之后,一直是你在照顾他,想特别感谢一下你……”
“不用不用,我其实……”白空话还没说完,就被许父雄浑的声音打断:
“……这二来呢,我想你也多多少少了解我们家的情况。我啊,老了,身体不中用了,连身边的人都管不住了!”说着,许父瞥了一眼坐在墙边的女人。
白空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见那女人依然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对二人的谈话充耳不闻,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受伤或者不满。看她的样子,白空很难把她和那个勾结外人转移财产的坏女人形象连在一起。
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白空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下。
“咳,”许父高声清了一下嗓子,看着白空。
“啊啊,不好意思!”白空赶忙收回目光,连声道歉。
“没事的,”许父摇摇手,继续说:“小白啊,你是帮小安挨过刀子的朋友,我相信你。这个,我们家呢,情况比较复杂。之前,想必你也听闻了,我家内人要和我闹离婚,我这一时没受住,还住了段时间的院。不过啊,好在现在事情都摆平了。”说着,招招手示意白空凑过来听。
白空赶忙把头凑过去,许父压低声音说:“这女人以为是我找人弄了她儿子,其实不是我。不过呢,她因为怕事儿撤销了离婚,还把财产还给我了,我就没拆穿她。”
白空心里一跳,看来这老头也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呢,”许父继续说:“这女人指望我救她儿子。但毕竟是家丑,顾及到我个人还有企业的形象,不方便外传。之前找了几个江湖医生,都看不出毛病。我听说你那两个朋友是精神科的医生?如果方便的话,还得请你们帮忙瞧瞧。”
白空赶紧纠正道:“不是医生,只是研究生,还在上学呢。”
“没事,”许父摆摆手,“只要能让那女人信服就行了,你们就说是医生。这几日就在我这住下,想住多久住多久,不用客气。”
白空皱了皱眉头。他能看出来,儿子的事对黄夫人的打击太大了,许父不让出门问诊,她心里一定急疯了,这种昧良心的事他不想做。
但是另一方面,他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黄夫人的儿子患的绝不是普通的精神疾病,况且,这次的机会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个接近鬼蛊族的好机会。
犹豫再三,白空还是沉重的点了点头。等抓到鬼蛊族的人,一定要把她儿子的元神讨回来,白空暗暗下定决心。
“行!”许父看到白空点头了,就放心了,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关于这件事,也麻烦你告知你的朋友们,一定要守口如瓶。现在的媒体啊,太可怕了。”说着,许父揉了揉额头,一副心烦的样子。
白空想起了那篇报道。本来觉得那篇报道完全是败坏许家名声,现在看起来,倒也许不尽如此。
白空的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行了,饭该做好了,下楼吃饭吧!”许父又换上一脸慈善的表情:“今天你们是贵客,得好好招待!”
白空一边摆手说“您太客气了”,一边跟着许父走出门。
关门时,白空看了房间里一眼,见那女人依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那里,仿佛对周围发生了什么丝毫不感兴趣。她身边的蹲着的儿子,亦是如此。
“关门吧,他们一会回卧室吃。”许父站在楼梯拐角冲白空招招手说。
“好的。”白空应声,轻轻带声门,转身走下楼梯。
楼下,无竟和御迟已经上桌坐好了,桌子上一席山珍海味、美味珍馐,但是白空却提不起丝毫兴趣。刚刚和许父短促的谈话,他仿佛已经体验了一遍人生百味、人情冷暖。
今晚,究竟会怎样呢?白空忍不住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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