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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特简略地将狮子王的目的和她的发家史陈述一遍,接着单膝跪下,向亚瑟王问道:“吾王,您也认为狮子王做的是错的吗?”
他这一举动让在场几人都震惊起来,三藏暗自嘀咕了几句“执迷不悟”,但没有再向之前一样站出来指责他的过错了,接过这个话题的人是阿尔托莉雅本人:“为什么这么问?”
兰斯洛特说:“我知道狮子王行事残酷,对圣都外的人命没有丝毫尊重,这不是我所推崇,但是她的目的是好的,她想让人类在终结之后保留火种,让‘人’这个词汇不至于失去意义。魔术王想要毁灭人理,这是极端情况,犹如自然灾害,是人力所不能匹敌,既然如此,狮子王的做法又有什么不好呢?”
“你这个……”马修气得端着盾就要往他头上砸,藤丸立香一把拉住她,对兰斯洛特抗议:“兰斯洛特先生,魔术王想要毁灭人理的事情当然是由迦勒底解决。”
达·芬奇也说:“现在狮子王的做法只会让这个特异点彻底崩溃,一旦这样,人类的历史也将不复存在,那么等同于是狮子王毁灭了人理,兰斯洛特先生,你真的觉得这样是对的吗?”
面对责问,兰斯洛特却说:“相比起没有经历风暴洗礼的现代魔术师,相比起两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我当然是选择相信吾王。”
这话虽然难听,可考虑他的身份——久经战火、名副其实的英雄——倒也合情合理,藤丸立香还要反驳,但被达·芬奇制止了,她冲藤丸立香摇了摇头,示意她看阿尔托莉雅。
阿尔托莉雅说:“是吗?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兰斯洛特说:“是的。”
面容冷肃的亚瑟王闭着眼睛沉思了三秒,随后说道:“那么,兰斯洛特卿,我的回答是:你错了,我——狮子王的我也错了。”
“以死去之人的身份决定现世之人的未来,太傲慢了;以神灵的思想揣测人类的抉择,又太狂妄了。”阿尔托莉雅说,“我一生征战,虽然因为圣剑的缘故始终是这幅少年时代的模样,但是毕竟年过半百,而我继任的时候年纪还不到二十。如果当初我不曾拔出石中剑,那我可能是不列颠的公主,或者是乡下一个普通的女孩,恋爱、成婚、生子、持家,不用穿男装,不用上战场,在父、兄、丈夫、子女的庇护下过完平凡幸福一生,至于不列颠和卡美洛的命运,自然有别的人为它们忧心——这是我拔剑的时候就预见的两个未来。”
“但我还是拔出了那柄剑,把一辈子奉献给血和火,奉献给卡美洛。因为我觉得,能让大家都露出笑容的未来,一定不是什么糟糕的未来!”
“我确实就是一个傲慢又狂妄的人,我认为每一个人的幸福和笑容都很重要,每一条人命都很贵重,我都想要守护!如果我没有那个资格能力,那么起码让我挡在他们身前,第一个冲锋,第一个死去。”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非常动容,就连所罗门模板一样的微笑都表露出些许的情真意切。
“兰斯洛特卿,关于你所说的狮子王的做法,我绝不认同!人类的价值是所有人的生命、思想、智慧、历史,这一切集合起来的价值,不是作为濒危动物的标本而被收藏的价值!”
“可是……”兰斯洛特说,“魔术王毁灭人理的事……”
阿尔托莉雅说:“他要毁灭人理,那就阻止他,杀死他,如果我做不到,早晚也会有别人做得到,这不正是所谓的‘英雄’应该完成的事情吗?人类这个种族,即使到最后一刻,即使到咽气的前一秒,也不会屈服的。”
“说得好!”藤丸立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疼得呲牙咧嘴,甩了半天手。
兰斯洛特呆愣地抬起头,去看阿尔托莉雅那湖水一般碧绿的眼睛,他的声音颤抖着:“是……这样吗?”
随后他露出一个阴霾尽散的笑容:“是这样啊!就是这样啊!”
这才是王的选择,那个直到最后也要担负起卡美洛、担负起不列颠的王,这才是亚瑟王,是他曾经效忠过的、辜负过的王!
兰斯洛特勉力将上扬的嘴角往下压,他低下头,一副引颈就戮的姿态:
“吾王,我知道自己亵渎骑士道,在中东的种种行为堪称罪大恶极,没有资格再自居圆桌骑士,但如果可以,我希望等到攻下圣都之后再受处罚,起码……起码让我献上绵薄之力,当然,若您现在就要处罚我,我也没有怨言。”
“兰斯洛特卿,你何必妄自菲薄?”阿尔托莉雅面容上浮现出几分复杂,“我一开始知道圆桌骑士们在中东的所作所为时确实愤怒非常,可即便没有圆桌,狮子王也可以把创造出今天的局面,我反而庆幸兰斯洛特卿你能保下这些落选的民众。”
阿尔托莉雅叹了口气:“不过,功不抵过,那么就按照你刚才说的,等攻下圣都之后,再定吧。”
“感谢您的仁慈。”
兰斯洛特沉声应答,起身坐回原来的位置,虽然还是一副沉闷阴郁的样子,但是紧锁的眉头略微放松了一些,隐约可以看出属于曾经意气风发的“骑士之花”的风姿。
贝德维尔看到这一幕,紧紧地捏着拳头,却始终一言不发。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加盟如同给众人打了一剂强力定心剂,藤丸立香和几人商量一番,决定在这个驻地整修一夜,明天再去拜见拉美西斯二世。他们商议期间,亚瑟王一个人把桌上的蛋糕和茶点吃完了,她意犹未尽的神情倒是给了所罗门很大的安慰。
是夜,劳累一天的旅行者们都早早入睡了,贝德维尔以透气为理由离开了帐篷,他绕着营地走了一圈,最后神色迷茫地坐在山崖下的一块石头上。
大漠的风终于停息,月光柔和地洒下,这荒芜的地界此时越发一览无遗。
贝德维尔不可避免地感到疲惫。
他当然应该感到疲惫,以人类之躯,进行这一千五百年的赎罪之旅,身体也好、灵魂也好,都已经濒临极限,而旅途也即将到达终点,贝德维尔以为自己当然做好了准备,事实上并没有,当亚瑟王以生前的姿态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内心却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是的,骑士贝德维尔,非常非常害怕见到骑士王。
与兰斯洛特不同,贝德维尔知道这位英姿凛然的骑士王并不是他所效忠的王——或许兰斯洛特也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位兰斯洛特吧——他的王因为他的原因,在卡姆兰之丘苦苦等待而无法死亡的王,最后绝望地拿起圣枪伦戈米尼亚德,化作亡者之王离去,如今正端坐在圣都,计划着将这里的一切化作世界尽头。
而这一切,都是他的原因,他的过错。
贝德维尔痛苦地将连埋进手掌之间,一千五百年的疲惫尚不足以将他压垮,但负罪感可以,他被自己反复责问、百般敲打,最终认定,贝德维尔这个人实在罪无可恕,他竟然因为犹豫和优柔,致使效忠的君主那么痛苦地活在世界上。
所以他当然要补救,他从阿瓦隆出发,在人间步行一千五百年,只是为了将圣剑还给王,让王得以安详地离开人世。
然而贝德维尔没有想到的是,他好不容易鼓起的那点勇气,在看到阿尔托莉雅的瞬间便挥发了个干净,不要说向王坦白过错了,他没有当场失态、冲出帐篷已经是依靠莫大的毅力强行支撑。
太丢人了啊,贝德维尔!
太愚蠢了啊,贝德维尔!
太懦弱了啊,贝德维尔!
他心中有一个声音高喊:吾王那样信任你,你竟然只能做出这样的报答吗?!废物!懦夫!
贝德维尔无言以对,只有把脸埋得更深,正在此时,他身后忽然有人向他问好:“晚上好,贝德维尔先生。”
“谁?!”
贝德维尔第一时间摆出防守的姿态,他一边戒备,一边暗自恼怒于自己的松懈。
来访之人没有丝毫遮掩踪迹的意思,贝德维尔只看了他一眼,立刻更加戒备了:“所罗门王?你找我?”
与下午不同,这个自称魔术王所罗门的家伙穿上了一身繁复华美的正装,大大方方地站在月光底下,就连对他十分抗拒的贝德维尔,也不得不将这一幕冠以“神圣”之名——当然,这不妨碍他无法信任这位所谓的“所罗门”的决心。
所罗门对他的敌意却视若无睹,他仍然是一派温和的姿态:“手臂很疼吧?”
贝德维尔懵了,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假臂,厉声问道:“你?!你难道?!不!这关你什么事?!”
不怪贝德维尔反应这么大,他的银之臂仿造凯尔特战神努亚达的神臂,虽然对他的身体负担极大,但是也给了他超强的战斗力和伪装成英灵的灵基,同时,这条银之臂还牵扯到另一件更加紧要的事项,几乎关联这个特异点最终的命运。
贝德维尔不信任面前的所罗门,不,应该说事关这条手臂,他谁都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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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吧,其实我个人认为第六章狮子王的做法在真正山穷水尽的时候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毕竟拯救人理的主力:迦勒底,是一个和平年代的、尚且算是年轻的组织,而直接面对特异点的是两个不足十八的小姑娘,在一年之前没有接受过任何生与死之间的考验和培训,对真正的英雄、军人、担负起过什么的人来说,显然迦勒底才是需要保护的一方,也就是很难付诸能力方面的信任。
所以狮子王、圆桌骑士,当然是自己采取行动。
fgo剧情中三藏用人类的价值说服了剑兰,但我觉得这个事的关键并不是“人类如何”,而是“如何面对魔神王,然后人类如何”。
所以这一次剑兰又提了这个问题,而吾王的答案也很简单:战胜他呀。
不是从神明的视角高高在上地衡量这个种族的得失,而是从一个骑士、一个拯救者、一个永远在危机关头站在其他人面前扛起一切的王的观点出发,这是我认为的、月世界的亚瑟王持有的态度。
哲学使我头秃,更痛苦的是头秃了我也没编好,真是让人胃疼_(:3」∠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