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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
骨头像被打断了之后重新接起的一样,月绾完全控制不了自己身上任何一处地方。厚重的床帘挡住了光线,昏暗的让她分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
喉头滑过一丝腥甜,月绾忍不住咳了一声,外面立刻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人掀开了帘子,一个圆脸的小侍女见她醒来,殷勤的端过了一旁早已备好的清粥,作势要喂她。
月绾从不和人这般亲昵,不习惯的往后躲着,那小侍女只得退到一旁,端着粥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碗突然被人抽走,纪拂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殿中,侍女们慌忙跪了一地,给三殿下问安。
端着碗的那位却是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屋子人瞬时退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月绾看他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眼底的阴影浓重,玄色绣白虎的朝服上有晨露清冷的味道…
此时已经是辰时,过会儿就是早朝,接着还要去刑部点个卯,昨天的觉算是补不回来了,一直乐于做个纨绔的三爷实在是没干过这么辛苦的差事…着实觉得有些伤身啊…
纪拂离不客气的将床上的人用被子卷一卷,推到了大床的内侧,而自己连靴子都没脱,就姿势豪放的躺在了另半边床上…
……
月绾真是没见过如此…如此一言难尽之人,这人真是娇养大的皇室子弟吗?身上倒是不少江湖习气。一时也不说什么好,静静躺在自己那一边,腹中的饥饿感愈发难忍,月绾心里暗暗后悔刚才就应该抢过那碗粥,趁这人还没进来时喝了,也不至于…眼前一阵阵晕眩,脑中走马灯似的闪过小时候在宫里吃过的那些好东西,鼻尖上仿佛都能闻到食物的香气…
嗯?这…不像是幻觉…月绾一激灵睁开了眼睛,眼前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更重要的是,那双修长的手里正端着一碗粥!
纪拂离侧躺在月绾身边,一只手支着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只胳膊以一个高难度姿势高举着粥…月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腹诽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人,小孩子都不玩这种把戏了好吗?
幼稚的三殿下用一碗粥作为诱饵,双唇凑近她耳边柔声道:“告诉我,你晚回来是去做了什么?”
……月绾不屑道:“一碗清粥就想问出来?怎么也要最寻常的那种宫宴二十四道吧。”
纪拂离:“不行!长时间没进食吃那些会糟蹋了肠胃。”
月绾:“……”
“咳咳...”
纪拂离难得的红了一张脸,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把粥塞到月绾手里,气呼呼的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好不容易撑着半残的身子,把粥颤颤巍巍塞进嘴里,冷硬的胃慢慢回暖过来,周身的血液像是重新流动起来,月绾盯着那个假寐着的人,心知肚明他想知道什么,可是…她能说吗?玲珑的藏身处要是再次泄露出去,她还能救得了她第二次吗?
“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放火之人。”她暂时…只能告诉他这么多。
身边人动了动…月绾知道他听到了,埋头继续喝粥。
纪拂离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冲她很妖孽的笑了笑,两根手指轻捏住她的脸,吐出两个字:“很好。”
那人风骚的整了整朝服,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早朝去了。月绾捧粥的手抖了抖,最终还是忍住没把粥泼到那登徒子脸上……
被纪拂离身边的圆脸小侍女热络的伺候着梳过妆,用过早膳后,月绾逃也似的拉着在偏殿治了伤的福儿回了锦华殿。两人胆战心惊的进了浣衣房的院子,那些侍女们却都像看不到她们一样,自顾自埋头洗衣,不过手下的力道大得更像是在发泄怨气。看来聆音没再来找麻烦,月绾松了口气,搀着福儿回了里间休息。
皇帝病着,倾墨以皇子身份代为议事,呈递奏折。而一向勤勉的二殿下却缺了在朝中的最后一次早朝,直接去校场点了兵马,直奔邺城。
朝堂上的风向又悄悄变着,在外人看来,原来的二皇子党现在可谓群龙无首,都暗自盼着大将军能透个底,好判断自己是不是还要追随。可岳峰自失去爱女后就一直像丢了魂一样,每日只做职责之内的事情,其余事情一律不插手,连带将军府也闭门谢客多日,竟像是有隐退之势…
一些心急的早已按捺不住,向近日风头正盛的倾墨暗送秋波,可倾墨也是个清高的文人性子,依旧窝在宫外的陋室里潇洒过以前的清贫日子,有人上门也从不拒绝,只是…任你如何想拉拢,那位清高的大皇子总能和人保持一种不冷不热的距离,送上门的金银珠宝倒是照单全收,事后却总会差人原封不动送回来,还附上一封情真意切的致歉书,上面都是一些诸如陋室太小,实在没有地方归置一类的废话……实在是叫一些擅长溜须拍马之人无从下手…
不过一计不成,也断没有就此放弃的道理。当日在秋猎场上,百十双眼睛都看见了大皇子抱着礼部那位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尚书大人回了寝宫…算是明目张胆的断了袖...一些个脑子不太灵活的总算是明白当初大皇子孑然一身被赶出皇宫是何故了,而剩下那些自以为精明的都洋洋得意的跟身边人炫耀:“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六年前你们还不信…”
回来不过两日,礼部的门槛都快被送礼之人踏平,黎笙不胜其烦,将手头的公文一股脑交给了手下的的侍郎们,今天索性告了假跑去躲了清闲……
“嘭”的一声闷响,苍老的木门不堪重负的倒了一扇…
倾墨:“……”果然这门板还是让来拜访的人给拍散了架。
陈伯年纪大了有些耳背,这会儿才颠着步子小跑过来,几乎扑到倾墨身上,担心的询问这破门板有没有砸了倾墨。
倾墨不禁笑弯了眼,当初他两袖清风出了皇宫,身边就跟了些誓死也要追随他的仆从,从小照顾他的陈伯更是拿他当宝贝,一直悉心照料,生怕磕了碰了。倾墨温柔的搀扶起已经佝偻了腰背的老人,贴近他耳边安抚着:“我没事,陈伯,府里人自会来收拾…我搀您回房歇着。”
陈伯扶着倾墨的小臂,悄悄在耳边说了句什么…他知道…这才是倾墨心心念念着的…眸子里藏着化不开的深情,倾墨看着榻上清瘦的身影险些落下泪来,他从不轻易将内里的脆弱显露给他人看,整整两日的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一时间全都侵袭过来。
倾墨脱下外袍,将榻上的人满满当当抱进自己怀里,胸膛贴着肩胛,手心扣着手腕,幽幽的酒香自熟睡之人唇角溢出,倾墨忍不住轻啄一下,心里欢喜着,这家伙,果然又来偷他的桃花酿喝了…
已经过了闷热那一阵,天气渐渐凉薄下来,夜里的风吹在身上起了一层密密匝匝的疙瘩。
黎笙从梦中醒了过来,挣扎着起身想关窗,身子却被牢牢禁锢着,这才后知后觉到身边还躺了个人...手指不自觉地拂上倾墨的眼睛,抚摸着那人眼底的乌青,暗暗有些心疼…
手腕却突然被带着自己身上温度的手握住,倾墨没有睁眼,只问道:“不生气了吗,想我了吗?你一定不知我有多想你。”
黎笙重重靠回了软榻,带这些愠怒地回嘴:“伽罗庵走水之事我并不知情,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还是说,你只相信你那个好弟弟。”
倾墨忍不住笑他,这语气,听上去竟像是在责怪自己没有把他当作亲近之人吗?忍不住还是想要把赌气的小孩抱进怀里,倾墨耐心解释:“你我都知道,不管是谁接了这案子,阿离都不会罢休,又何必非与他对立。”
黎笙周身发冷,不只是被夜风吹的,还是因为心惊…自己所做过的一切是不是都从未逃过倾墨的眼睛,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
突然红了眼眶,像是伤痛,又像是怒极。黎笙突然一个翻身将倾墨牢牢压在榻上,唇齿间彼此的气息交缠着,水色的眸子深深注视着,苍白的唇覆上倾墨的眼睫,接着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倾墨额头,鼻梁,脸颊,唇角…一路向下延伸吻上了微凸的喉结…
倾墨忍不住轻哼出声,喉结上下滑动着,被按在榻上的双手巧妙地逃出禁锢,托住黎笙的腰,热烈的回吻…黎笙被吻得透不过起来,气喘吁吁的回应着,身上的衣衫早已松垮的不成样子,腰腹处有只使坏的手不断抚摸揉捏。
他还从未跟男人如此…亲密过,一个声音在黎笙脑子里不断叫嚣,他想要倾墨,想占着他,想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他,想要他…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人!
情难自已,黎笙拽出在自己身上作怪的两只手,摁在两人发顶,侧过身狠狠咬上倾墨颈间跳动的筋脉。两人的身子具是一颤,卧榻本就不大,刚才纠缠间倾墨身子已经挂在了边沿上,这会儿这么一折腾,卧榻向一侧翻倒,倾墨眼疾手快抱着黎笙就地一滚,自己当了肉垫,却将黎笙抱了个满怀,一根头发丝都没落到地上…
黎笙在倾墨怀里笑得喘不上气来,狐狸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窗外的月光……两人也不嫌冷的在青石砖上静静躺着。
打更人的声音在街巷里回荡着,这会儿该是宵禁了。黎笙捧着倾墨的脸颊响亮的亲了两口,眼睛亮亮的带着些懵懂的可爱,倾墨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坐起身仔细替黎笙整好衣衫,发冠…不舍得亲亲他的头发,最后还是遣了几个功夫好的府兵将人好生送回了府上…
外人皆以为尚书大人攀上了高枝,不过就是个官阶高点的男宠罢了。一样的以色侍人!一样的下贱!沧云权贵养男宠并不稀奇,可若是对这些他们眼中的玩乐之物动了心有了情,就会成了笑话。
倾墨揉了揉眉心,在他还没有万全把握护黎笙周全之前,不知外面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家绝色的尚书大人,他不能也绝不会让黎笙落到那种境地,起码…要让他们知道,黎笙是他的人,是他一辈子会疼爱,呵护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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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妹:男宠?【冷笑脸】
墨爷:不不不,那都是他们乱说的,你可是我的心肝小宝贝(╯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