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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元求情
唐苏做了一个漫长而混乱的梦。
前一刻她还站在鹤渟山顶看日出,下一刻她就趴在冰凉的地上,手里紧紧握着那个摔裂的柿子。可是转瞬之间,她又走在树林里的小径上,一个拐弯,前面是漫天的大雪。大雪中,有人正在舞剑。
走得越近,那人俊朗的眉眼便越清晰。
她跑过去,紧紧抱住他,他低下头,和她唇齿相接,缠绵不已。
梦境到这儿结束,因为唐苏直接被惊醒了。就算睁开眼,心依旧控制不住地怦怦直跳。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而且她不是被李隋那个妖人抓走了吗,怎么现在躺在自己的屋子里?
她疑惑地坐起身,这时只听一声门响,却是元岫走了进来。
“总算是醒了。”他走过来,顺手把桌上的水端给她,“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唐苏喝了点水,“对了,谁救我回来的?”
“自然是沈师叔,怎么,睡觉睡迷糊了?”
沈颜?唐苏愣了愣,突然,脑子里闪过好些画面。
合欢散……李隋……沈颜抱着她……对了,她还亲了他!
看她目光瞬间呆滞,元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又怎么了?”。
“没、没事。”唐苏赶忙垂下双眼,生怕他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真没事那我就去向师父复命了。”元岫说着就要往外走。
唐苏这才觉得不对劲,忙叫住他:“等等,青黛呢?”
“她……”
“她怎么了!”
元岫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过身,“她现在华元殿,交代逍遥门的事。”
唐苏抿了抿唇,挥手召出浣纱剑,向华元殿赶去。
“真是个急性子。”元岫啧了一声,只得御剑跟了上去。
华元殿上,沉心真人坐在首座,看着下面跪着的青黛,正要开口,便见门外走来一人,脚步急促但不慌乱,脸上虽不见什么表情,但眼神锐利如剑。
看了一眼青黛,唐苏脚步不停直接走到她身边,一提衣摆,干脆利落地也跪了下来,而且双手伸出,向沉心真人行了一个极为隆重的大礼。
沉心真人只觉自己背上又控制不住地冒出一股寒意,默默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沈颜,头疼地道:“唐苏你不是在休息吗?怎么来了?”
“徒儿特来向师父请罪。”
“你又请什么罪?”
“擅自招惹金丹期修士,险些害得青黛和慕容梓两位同门陷入险境。”
青黛闻言顿时急得直摇头,“唐苏你别乱说!”。
沉心真人也板起脸:“休得胡闹。青黛已经交代清楚,她本是那逍遥门余孽的弟子,因为在玲珑岛被他发现踪迹,才会害你被抓。就算这不是她的错,但她隐瞒魔门身份,混入本派,已犯了大忌,你别想替她隐瞒。”
唐苏抬起身,不急不缓地答道:“师父请息怒,弟子并不是想替她隐瞒,事实确实是弟子太过托大,才会被抓走。只是弟子已打探清楚,青黛虽是那李隋的弟子,但却是被他抓去的,拜师也是被逼无奈。她想方设法逃离逍遥门,归入我太白宗门下,足可见她向善之心。”
顿了顿,又缓缓补了一句: “而且弟子听说,鹤渟山的云简仙长曾经也是魔门中人,现在依然做了鹤渟山的长老。弟子不相信咱们太白宗的心胸还比不过鹤渟山的人。”
在整个修仙界,若论心胸气量,鹤渟山绝对能排最后一位。她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的神色果然都变得古怪起来。
师恒率先咳了一声,悠悠道:“这个,掌门师兄,唐苏说的也不无道理。”
“没错,我们怎么还能比鹤渟山那些人气量小?”烈炙紧接着道,他性格直率,一下就把实话说了出来,“不过就是个小丫头,我看平日里,性子也挺好的。”
大家纷纷点头,目光都齐齐落在一直不吭声的霓岚身上。说来青黛毕竟是她的弟子,是去是留,主要还是看她的意思。
青黛却不敢看她,因为她知道,她的师父,眼睛里最容不得一点沙子,对魔门之人更是痛恨。
太白宗不杀她,已是仁慈之极,她不敢奢求能继续留下来。只是……在这里的日子,是她活到现在,最开心快乐的日子。离开这里,她还能去哪儿?
“逍遥门残害无辜,罪无可恕。”霓岚终于开口,只是她的话让青黛心中更加冰凉。
她的头垂得更低。
“但青黛拜入太白宗,便与逍遥门再无瓜葛。她是我选中的徒弟,我了解她的为人,还请师兄留她在太白。”
什么?她的师父竟然……青黛难以置信地望向霓岚,看见她也正看着自己。
眼眶瞬间红了一片。
沉心真人默默抚须,其实他本来也没打算把青黛逐出太白,但门规在那儿,他身为掌门,自然不能徇私,现在在唐苏的带动下,众长老都没什么意见,尤其连霓岚都开口求情,他正好借坡下驴。
故意沉默了良久,他方才缓缓开口:“青黛,既然众长老都认为你并无大罪,那我便留下你。但是切记,以后定要遵从门规,不得再犯!否则,我绝不轻饶。”
“是,青黛谨记掌门教诲。”青黛感激地叩了一个头,然后又向霓岚叩了一个,颤抖着声音道,“多谢师父原谅。”
霓岚虽无什么表情,但还是轻轻抬手,用灵气扶起她的身子,“以后好好修行,别想太多。”
“是,师父!”
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唐苏,沉心真人轻咳一声,道:“唐苏你也起来吧。你此次遇险,幸得沈师叔相救,你当好好感谢才是。”
“……是师父。”
唐苏站起身,有些头疼,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确实主动去亲了他,这叫她如何面对他!
难道要假装不记得?好像也只能如此。
垂首走到沈颜身前,她恭敬地行了一礼,“弟子被贼人抓走之后,被逼服下了毒药,神志不清,不知是得师叔所救,还请师叔见谅,多谢师叔救命之恩。”
所以,他就把她做的一切都当做神志不清时做的,而且现在也不记得了,他也赶快通通忘记吧。
听到她的这个说辞,沈颜倒是没什么异常的神色,只淡淡一笑:“不用多礼,你无碍便好。”
这样的表情,应该是相信了吧,唐苏暗自松了口气,至于她究竟是怎么得救的,还是不要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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