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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敌营
大军在鸣翠城稍事休整,县丞诚惶诚恐地接待了魏沿德一行,毕竟在自己的地界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这一波劫匪居然之前一点都没被发现,虽然容策并没有重责,但他实在是羞愧得很。魏沿德大老粗一个,丝毫没有顾着明显有讨好之心的县丞,当天就带着大部队驻扎在了城外,他的副官指挥着众人安营扎寨,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自家将军不知为什么跟那位长史起了冲突,似乎是把长史大人气跑了,那可是容侯面前的红人啊,这下将军是不是闯祸了……
许强带着两人被队长派到山下去打探消息,三人在归途中正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林子里,以避免留下痕迹,被山脚驻扎的人发现,摸着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他忍不住皱着眉头抱怨道:“好好地非要来装劫匪,在深山老林里藏了一个多月,妈的老子浑身都发痒了。”他的两个手下也都点着头叹气,属下一道:“是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抢来的东西还不让我们动。”属下二好奇地问:“头儿,你说队长老让我们守在山上是为什么呀?”“为什么,”许强冷笑了一声,“我看怕是让我们来送死。”两个属下大惊,互相对视着满脸疑问。
许强张了张嘴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多了些,正要解释,突然一阵高分贝的女生尖叫险些将三人吓出心病,“小姐啊!小姐你醒醒啊!”三人悄悄循着声音靠近,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十几岁满脸麻子背着一个包袱的小丫头正跪在路边,她的身边趴着一个女子,看背影应该正值妙龄。许强给二人打了一个手势示意绕过她们,突然趴着的女子被小丫头推了一下,转过脸正对了三人,这一看不要紧,正要离开的三人都愣住了,无他,只是因为这个女子太漂亮了,在那一刻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些词语终于找到了落脚点。
三人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抵抗住美色的巨大诱惑,走上前去,开口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小丫头抬起脸来,边抹眼泪边说道:“奴婢,奴婢与小姐来鸣翠城投亲,不想路上盘缠用光了,只能徒步走过来,可小姐,小姐却染病了……”许强眼珠一转,道:“这儿离鸣翠城还远,不若你们先跟我回山上的村子,找个大夫给小姐看一下病。”小丫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家小姐晕倒的模样,只好点点头,接受了他们的提议。许强示意两个属下抬起晕倒在地的女子回营,两人把女子架中间,对视了一眼,这小姐看上去纤细柔弱,分量不轻啊……
一行五人跌跌撞撞地向着山林中走去,穿过看似平静地层层密林,在一个异常隐秘的小路口转入两个山头中的狭窄隘口,依稀可见成排的简易茅草房整齐地排列着,小丫头的眼珠咕噜噜地转不停,面上却作出唯唯诺诺的样子,低垂着头跟在后面,突然面前的人停住了脚步。
“她们是谁?你怎么把她们带进来了?”小丫头抬了抬眼角,看见几个面貌普通的男人拦在了面前,其中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盯着许强面色严肃地沉声说道。
许强躬身施礼,走近中年男人悄声说道:“队长,她们是属下在山脚下发现的,据那个小丫头称她与小姐是去鸣翠城投亲,属下看她们两人形迹可疑,就先带上山来了,更何况……”他轻抬下巴,示意中年男人看那位依旧昏迷着的美娇娘,男人眼睛直了一下,“属下是特意带上来孝敬队长的,看样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中年男人掩饰地轻咳了一声,垂眸思考了一下,道:“既如此,把她们先带到后面的房子里,看好,别让她们乱跑。”
看着几人抬着那貌美的女子离开,中年男人的目光在她纤细的腰肢和紧俏的屁股上落了一落,另外几人一齐咽了口唾沫,这都多长时间没见过女人了,这一见还是个这么漂亮的……看着属下这幅色迷心窍的样子,清了清喉咙,边转身走开边继续问许强:“山下的那些人现在是什么状况了?”许强的脸色肃了一肃,跟上他的步伐道:“属下怕打草惊蛇,只敢远远地看了几眼,人数应该没有超过三千,由魏沿德带领,全部驻扎在……”几人讨论着布防和策略渐渐走远……
小丫头和那小姐被带进较为偏僻的一间茅草屋,那几人便退了出去,关上房门留了两个人守在门外,小丫头侧着头仔细听了一下门外的动静,走到木板搭起来的茅草床前,俯身贴着躺在床上的女子的耳朵,轻声说道:“好啦~现在该到我们的主场了,沿途的哨兵分布你都记下了吧?”女子没有反应,连眼睑都没动一下,小丫头无奈地撇了撇嘴,又道:“好啦好啦,辰砂,这次算我错,不该用卑鄙手段骗你就范,我承认出老千是我不对,下次,”阮子归十分纠结地拧着眉毛,“下次我扮什么你说了算,好吧?总这么用着缩骨功对身体伤害很大的!”
“哼!”床上的辰砂终于有了反应,睁开眼冷冷地瞟了一脸谄媚地趴在一旁的阮子归一眼,一连串低闷的骨节错位的声音,因为衣服太小,最终辰砂的胳膊和腿都露了一截在外头,他俊脸一沉,阮子归赶紧正色,捧着包袱眯着眼笑得像一只小狐狸,道:“辰砂大人,奴婢给您准备了衣服。”
山脚下的帐篷里,魏沿德坐在帐篷内,一脸的抑郁,想起了早些时候,青衣广袖的长史波澜不惊地说起羊入虎口的计划,他当即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临行前,容侯可是一再叮嘱要注意沈长史的安全,让他一介文官去孤身闯敌营(虽然他之前也这么干了),但自己这个将军带着这些军队是来吃屎的么……结果那位白白净净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看着自己保养良好的双手,凉凉地说道:“那敢问魏将军,你可知敌军人数几何?驻扎何处?山上防卫分布如何?领头人是谁?习惯采取何种战术?这天时、地利、人和,咱们占了哪一样?”魏沿德一时语塞,犟红着脸道:“那沈长史了解他们吗?”阮子归摇摇头,干脆利落地答道:“事发突然,所以在下也不太了解。”魏沿德这下彻底无语了。
阮子归漂亮的眼眸轻轻扫了一下愣在一旁的魏沿德,眯着眼睛斜斜地勾着嘴角道:“放心吧,魏将军,正因为在下不清楚才要独自去探一探,如果我不幸被发现的话,他们也抓不住我的,到时候将军等在下消息就好。”魏沿德眨了眨眼睛,略嫌呆滞地开口问道:“那,你准备怎么进去?这山上必定暗哨重重,若想进山去探,必然会被发现,况且,这连绵的几座山要上哪一座?”阮子归神神秘秘地一笑,道:“只要魏将军随便挑一座山,在山脚下安营扎寨,动静搞大一点,这剩下的嘛,山人自有妙计~”
帐中的魏沿德懊恼地挠了挠头发,明明自己品级比他高,这剿匪军中自己是将军,怎么当时就老老实实地听了他的……这都一整天不见人影了,万一沈长史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跟容侯交代?
“将军!”账外突然响起了副官的声音,魏沿德定了定神道:“进来!”副官大踏步地走进来道:“启禀将军,方才斥候发现在对面山头有烟火放出!”魏沿德“嚯”地一下站起身来,沉声道:“点齐兵士,跟我上山!”
一千五百将士尽量悄无声息的穿越山林,魏沿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方挥着翅膀慢慢飞舞的一只小蜜蜂,面露犹疑,这是沈长史临走之前交给他的,说跟着它就能找到他本人所在,希望这只看上去优哉游哉的蜜蜂不是被山上的花香所吸引……
魏沿德紧绷着神经耐着性子跟着那只跟它的懒散主子主人一模一样的蜜蜂慢吞吞地找到营地所在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却又立刻疑惑起来,这一路实在是太平静了,一个哨兵都没碰到,这也太奇怪了,还有面前这营地,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地简直像个鬼蜮……
就在魏沿德纠结于到底进不进去的时候,那成排的茅草屋中有一个淡青色的身影缓缓走出,看到瞠目结舌的魏沿德,阮子归就像是在酒楼里刚吃完饭般淡定地打着招呼:“魏将军,你来了。不好意思,我家的小东西是个慢性子。”
“那些,那些人呢?你怎么做到的?”勇武凶猛的将军难得有结巴的时候,“在下呢,解决问题喜欢用头脑。至于他们啊,”阮子归不厚道地笑了一下,“中了南柯一梦,这会儿睡得正香呢,就算把他们统统运到京城,也不会醒过来,至于沿路的哨兵就不好意思了,都死掉了。不过话说回来,毒倒这么多人,费了不少药的,将军觉得侯爷能给报销不?”
本来还对她有些敬佩的魏沿德听到最后一句话,一时气结,不过自此之后,凡是沈长史的话在他这里就像容侯的一样好使,这是后话了。
夕阳已经渐渐暗沉,阮子归笑眯眯地看着已经寂静无人的营地,笑意却不达眼底,她用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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