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飞太

　　第十二章
　　1
　　天空中淅淅沥沥飘着的小雨,让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股黏糊糊的湿气当中,这让一直守候在白飞家楼下的冯依感到心底泛起的潮湿,雾腾腾的弥漫着一种惆怅与失落,当她再一次将头探出车窗时,她清楚地看到了白飞家最后一盏灯的关闭,这也切断了冯依今晚最后一点奢望。
　　冯依此时半个身子犹如软体动物般地依靠在方向盘上，她俨然让人抽空了真气，留下的只是一具活标本，她手中紧握的手机慢慢地、慢慢地滑落下来，她真的不明白，难道世上真会有这么一种爱情,让人爱得这么辛苦与狼狈？
　　手机短信的提示声“嗡嗡”地呻吟了一下,她凝视着黑暗中那闪烁的信号,暗自猜想,也许是乔毛毛回过来的，她此时已不关心乔毛毛在一小时前那反常的“自说自话”她有家，她有老公，她有孩子，她什么都不缺，而自己呢？
　　铃声依然“呻吟”着，它透着一种凄凉，冯依挣扎着从车座下摸到手机，当她看到短信时，就犹如打开月光宝盒般，它穿梭的光茫，霎时照亮了冯依刚刚还绝望的心境，她觉得这一刻空气凝固了，所有的东西都因她而静止，她的手开始颤抖，以至于手机再一次从她的手中滑落。
　　“丫头马上给我回家睡觉！”
　　这是白飞发过来的，难道他在楼上看到了自已？她想到这，一把拉开车门，迎着小雨便站在了车外，她抬起头来，朝楼上挥动着双手！她知道，他一定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
　　一切都寂静着，唯有那雨滴飘落在树梢上，冯依仰着头，张开嘴，任由那雨水落进口里，那水滴带着咸咸的滋味。
　　白飞是不会下来的!
　　冯依撸了一把脸上那汇集着雨水与泪水的脸颊,绝望地将身子蹲了下来。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冯依慢慢地走回车里，从车座那捡起了电话。
　　“冯依，你在什么地方？”电话那端乔毛毛的声音里透着急切。
　　“我想见你！现在！马上！”乔毛毛继续说道。
　　冯依没有说话，但那不均匀的呼吸声，让乔毛毛感觉有些异样。
　　“喂！喂！”乔毛毛不免有些担心，她隐隐地觉得此时冯依的困境一定又与白飞有关。
　　“我在他家楼下。”冯依强忍着，不让对方听出自己的抽噎声。乔毛毛听到这，脑海里随即浮现出站在雨幕下冯依那孤伶柔弱的模样。
　　“你这个十三点，你疯掉了？帮帮忙，你醒醒好啦！你别哭了！我开车过来！你等我，等我听到没有！”乔毛毛用X城方言冲着电话咆哮着，这让刚洗好澡的田志雄十分的惊愣。
　　“你这是冲着谁呀？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嘛！”田志雄一边用浴巾擦拭着头发，一边冲着乔毛毛说道。
　　“是冯依，我要出去一下！”冯依边说边翻找着桌上的车钥匙。
　　“这都快十一点了，你搭错筋了？”田志雄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满脸焦躁的媳妇。
　　此时的乔毛毛犹如被上满弦的闹表，一刻都不能停下来，她冲到门那，突然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停下脚步用十分认真的口吻说道：“你先睡吧！如果太晚了，我就在冯依那过夜了！”说完，便一阵风般地飘走了。
　　田志雄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当听到媳妇居然晚上要夜不归宿，这才慌忙地光着脚丫子便从床上蹦了下来，他追着乔毛毛的背影喊道：“不行！这绝对不行！我不搂着你睡不着觉！”
　　……
　　等乔毛毛的车开进白飞家的小区时，冯依已偎在车里停止了哭泣，她极力镇压着心里的那份酸楚，凝视着乔毛毛走近自己。
　　乔毛毛看着全身已接近湿透的冯依，联想到自已刚刚受过的屈辱，不禁内心百感交集，她此时突然想起网上曾看到的一句话：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
　　“回家吧！”乔毛毛看着眼前这蠢女人说道。
　　冯依咬着青紫的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依旧用两只噙着热泪的双眼凝视着眼前这位幸福的女人，她哪里知道，乔毛毛刚刚经历的“虎口脱险”。
　　“回家吧！你在这守望的永远是一份没有承诺、没有未来的感情。他能给你什么？你这样只会自取其辱！男人，他们只是玩一玩的！他们不会为某个女人停下脚步！真的！你就信我这一回，不要这个腔调啦！好不好？”
　　乔毛毛见冯依依然沉默，她的心也落寞了，她本来是想找好友倾诉今晚不能诉说给田志雄听的羞辱，可是眼下……她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回放着刚刚过去的那一幕，她决定这事将永远尘封在记忆的深处，不再跟任何人提起，也永远不告知田志雄今晚她曾遭遇的真相，因为这种真相只会去挑战一个男人的自尊底线。
　　她想到这，心情霎时豁然开朗，她突然笑了，这笑声猛地让冯依的灵魂回到了□□。

　　2
　　等乔毛毛回到自己的家中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了,这让一直阴沉着脸的田母不时地朝窗外张望着,乔毛毛一进屋，便从婆婆那溢着审视与打探的目光中获悉到了不安，乔毛毛的目光有些躲闪，尽管昨晚是与女朋友在一起住的，可是这些理由在婆婆那威严的目光下，已变得有些心虚而胆颤，她不觉得从心里渗起了一阵寒意，她知道这近三个月的好日子就在今天就在此刻马上将划上一个完整句号。
　　乔毛毛眼神的余光终于从自己房间的大门那游离了回来，她有一种预感：田志雄不在家！看来这个圆场必须要自已来打，于是她赔上笑脸，用透着无比温柔与顺从的声调呼唤道：“妈妈！”
　　“你拖着个身子,啥事情让你这么日理万机？”田母丝毫没有掩饰对眼前儿媳妇的鄙夷，她用眼角编排着乔毛毛那发热的脸蛋儿，犹如抓获了形迹可疑的“特务”
　　在这种貌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强大“专政“气氛下，乔毛毛刚刚还停留在脸上的笑意霎时便凝结住了，她觉得心尖上徘徊着的那一个加强排的小兔子开始进行赛跑，那麻利的小爪子倾刻便让乔毛毛的左右心房留下了痕迹。
　　乔毛毛默默的注视着婆婆，她觉得这种退让更会助长婆婆那无底洞般的猜测之心，于是客厅里的这两位女人都在对方威风凛凛的目光下展示着各自的心理搏弈。
　　此时房间里还能表明生命症状的便是两人那“起伏迭荡“的宽厚胸怀，时间就在这彼此复杂的目光中一秒一秒地过去了，突然田志雄哼着小曲与许可推门而入，这让刚才还处于静态的婆媳画面霎时闪现了了动态的和谐，在田母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下，乔毛毛勉强地闪出一个微笑。
　　“你去哪里了？也不打个电话！”乔毛毛那嗲嗲的声音，让此时心情大好的田志雄猛地一把搂过媳妇的腰，说道：“哈哈，今天我总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价，那是一百五十万呀！”
　　“谁说的？”乔毛毛已完全沉浸在田志雄的话题里，她根本没有在意，田母已回到厨房间。
　　“区劳动仲裁委员会！”许可接过了乔毛毛的疑问，脸上露着一种轻松的笑意，这让搂着媳妇的田志雄感到了一种胜利在望。
　　“不是说重型机要五百万吗？”乔毛毛依然保持着旺盛的探求之心，她一把挣脱田志雄的怀抱说道。
　　“他们还想要一千万呢！谁给呀！”许可的话一下子让刚才还充满着喜悦心情的田志雄目光凝重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尽管劳动仲裁委员会仲裁有了结果，公司这帮人决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价格的，他们接下来便会反诉”
　　“反诉？那我们怎么办？”乔毛毛的嗓门一下子高了八度，她的目光中闪烁着焦虑与惊恐。
　　“走司法程序是肯定的，胡董不是亲自指示过了嘛！‘要将法律赋予的时间用完用尽用光！’只有这样才能对公司的一万多人有个交待。”
　　“这不摆明了要拖死你们嘛？”乔毛毛的话，让已坐在沙发上的田志雄与许可都感觉到了隐隐之中那只看不见的大手。
　　“爷打你是为了疼你！”许可站起身来，突然用京腔吊了这么一嗓子，这声音让田志雄感到那刚刚升起的希望又一次黯淡渺茫。
　　无声，房间里依然无声，那刚刚升腾起的零星火光，让这句漾着国粹精华的“爷打你是为了疼你”而凋零成一道希望未遂的大幕，在那大幕的背后正解剖着数具不带任何血腥的□□，那拎出来的心脏，正随着落幕而变得暗红。
　　厨房里传来一声叹息，让客厅的这仨个人都明显地听出了绝望，田志雄有些内疚的低下了头，他明白自己让老人操心了！
　　就在这时，田志雄的手机铃响起，他拿起一看，便冲着许可呶了呶嘴说道：“李主任的电话！”
　　随着这话许可与乔毛毛的眼神里再度闪出希望之火，他俩都不约而同的将身子凑了上来，好听清这位“民营救世主”喷发的美好憧憬！

　　3
　　李主任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有些瓮声瓮气,尽管这样田志雄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文章：
　　“不要着急，只在有价就好办，再说根据五部委的文件，重型机最大限额也就是四百九十万嘛……其实跟你们要赔款也不是目的，他们只是不想让你们这么痛快的走，杀鸡吓猴嘛！手段而已！国企嘛！”
　　田志雄听到这，心里暗想：当初承诺的三万元钱，至今还杳无音信，只不过这样也好，先有个自由身吧，省得出了虎口又入狼窝，再说总局最近正在抬高民营航空的门槛，据说一架飞机的人机比要抬升到一比五，这就是说一架飞机要配五个机组，这种“变动成本”对于一个刚起步的民营航空来讲，那绝对不是小的数目。
　　李主任感觉到了田志雄的沉默，他显得有些踌躇，他知道当初那个满言的夸口，随着近来总局一些新的政策而变得困难重重，他能坦言相告公司目前的一架飞机还因某些硬性的指标而扣在西雅图吗？这些只会让这些“核心资源”怀疑公司的实力。
　　田志雄在李主任一阵哈哈声后放下了电话，田志雄叹了一口气，挪揄中透着无奈地说道：“这人呀！真是三十六个转轴，七十二个心眼，看来我们的事，还要从长计议，回头你把那些哥们都召集过来，碰碰头，看看大家都有什么新的信息，我们必须要有两手准备，我看这家不一定靠谱！”
　　听到这，许可目光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没提钱的事？”乔毛毛那渴望的神情，犹如葛朗台先生提到了金子。
　　田志雄的心脏随着媳妇的这句问话而哆嗦了一下，他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他给钱，你就敢要？万一他是个骗子呢？”
　　“骗子？骗子哪是给钱，骗子都是要钱的！”乔毛毛反唇相讥。
　　田志雄不想接这个话题，可偏偏这个时候乔毛毛的话激起了许可的认同。
　　“钱不能不问。他当初是答应的！再说这帮弟兄们都指望着还贷呢！”许可说到这，凝视着田志雄，期待着他的态度。
　　“你去看看大家是不是都急着用钱，这钱的事，还是慎重点好，毕竟现在我们与这家民营航空只是口头协商，人家只要一给钱，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人家能凭空就给我们几十号人每人每月三万？那肯定是要签合同，只有一签字，咱们又被动了，到时这家公司能不能开航都是两说，万一他们再来个湿租的花样，那命运就更由不得自己了，那时可就真是杨白劳与黄世仁的关系了！”
　　田志雄的这番话，让乔毛毛与许可都张开了嘴巴。
　　就在田志雄与许可商量着下一步该如何操作时，袁复此时也坐在徐儒的办公室里，品尝着新上市的毛尖。
　　“袁复，你看过一本叫着《茶经》的书吗？”徐儒那高人一人等的气势，霎时让袁复觉得底气不足。
　　“写得好呀！老祖宗的东西就是经得起时间的推敲呀，书上说这茶叶产地分五个大区‘山南、淮南、浙东、浙西、剑南’这泡茶的水呀就分三大类，你猜猜有什么呀？”徐儒期待的眼神，让袁复有些惶恐不安起来，这水还分三类，反正我就知道有自来水与矿泉水。
　　欣赏着袁复的满脸茫然，徐儒从心里感到一阵嘲笑，要不说人一出生就打上阶级烙印呢！层次呀！
　　徐儒想到这，不免有些飘飘的感觉，别看职别就差了那么一点，可是这品味呀，要不如何跟职别挂不上呢！农民就永远是农民，别看他飞的是什么大机型，别看他是什么职别，那希尔顿的一次早餐，马上就能从餐刀的握法上看出来人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
　　“这水呀，分为山水、江水和开水，用这三种水泡出的茶味那品起来都是不一样，袁复呀，要学会生活呀！”徐儒的话显得有些语重心长，这让袁复产生了如坐针毡的难受，难道他找自己来就为了跟我说些茶经？
　　袁复想到这，犹豫着接不接话茬儿，接吧！实在不明白徐总这番茶经之外的言下之意，不接吧，又不合乎良好教养的最高准则，袁复不由得将身体往前倾斜了一下，这样也好缓解一下膀胱的压力。
　　“这茶呀，要泡要品！”
　　袁复是个北方人，他此时哪里受得了这番让他去了苏州又去杭州之后再回扬州的弦外之音，他在心里暗暗地将徐儒去世多年的老母问候了一下，都他娘的是飞行出身，搞什么花腔，这整出的动静跟他妈的搞政工的有什么区别！是不是做高管的都天生具备阴谋家的基因？谁不知道他老子曾是高干，不就行政九级嘛！有什么呀！英雄不问出处，装什么大象呀！
　　徐儒丝毫没有理会袁复那鼻尖上渗出的水珠，他就要看着这位“马屁精”的底层人物是如何匍匐在自己的脚下，这种人是可以利用的但绝不能重用，他们可以摇身一变的更换自已的主子，只有他们有需要，他们可以在任何一个意识形态下改弦易辙，因为他们天生就患软骨病。
　　徐儒看出了袁复的焦虑，也知道今天的火候差不多了，他端起那精致的茶壶慢慢地给袁复的茶杯里续上水，那细细的水流声落到杯里，更激起了袁复膀胱的条件反射。
　　“劳动仲裁的结果，想必你也知道了，这事我想先通个气，这每次飞行的航油不能不算在他们的培养费用中，那时间经历是靠飞出来的，飞了就要用油吧！”
　　袁复凝视着徐儒，暗暗佩服他的精明，这飞行的每一次油耗都算在他们身上，可能也只有这些精明而不聪明的X城人想得出来，管他呢！又不是从我腰包里掏钱，谁让这帮小子不识抬举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呀！
　　袁复想到这，头跟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口里马上说道：“那是那是，飞机就是靠燃油的嘛！咱们又不是在太空中飞行。”
　　徐儒点点头，很满意袁复的态度，他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斯文中带着学者的风度，他注视着袁复说道：“田志雄一直是公司内定的‘战略性储备人才’既然是内定人才！那人才的标准肯定要区别于常人，你的意见呢？”当田志雄的名字滑落到他那温润的唇边时，脑海里即刻迸发出另一个玲珑有致，娇柔妩媚的□□。
　　袁复哪会里知道主子此时下丘脑的亢奋，他觉得徐儒开始征求自己的意见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自己人了嘛！于是他的表情霎时活跃了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来，回道：“徐总，你定吧，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指那打那！当过兵的人嘛！听招呼！”
　　徐儒再一次点点头，他冲着袁复摆了摆手，示意送客，当袁复那怯懦的样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时，他记起了阿庆嫂的一句话：冷水泡茶慢慢浓！

　　4
　　袁复刚回自己的办公室，飞行大队的政委便跟了进来，看着袁复脸上的表情跟雕像般的无动于衷，政委的双眼注满了玄机，他的眼神随即暗淡了下来，低声地说道：“袁总，刚才人力资源中心的田总来电话说周游的家属问题。”
　　袁复没有接话，但脸上的表情已明显地绽露出不快，他将屁股在那宽大的皮椅上磨蹭了一下，以缓解那突如其来的奇痒。
　　政委见袁总没有让自己坐下来谈的意思，便站立在那索性地继续说道：“田总的意思，是大队能不能出面找周游谈谈，做做他家属的工作，不要把事情搞大，这刚刚结束‘保先’有些事好说不好听嘛！”
　　袁复听到这，一时没有明白政委的意思，他心里暗想到：周游的家属？他家属怎么了？
　　想到这，他用疑惑的目光直视着政委，半晌慢慢腾腾地说道：“周游的家属公司一直没有安排进来？”
　　“早进公司了，是位转业干部，这事还要从去年乘务大队招聘教导员说起……应聘了……她认为不公平……投诉了……说她的职称与立功真实性……□□”
　　当政委非常详细地将事情的经过完整地叙述完时，那袁复的眼珠子差不多快落到政委的身上。
　　“□□？”袁复从鼻孔里喷出来了惊骇。
　　政委重重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袁复的疑问。
　　“这倒是个有血性的女人嘛！当过兵的人，那肠子直通着□□，哪像地方的上人那么多花花心眼，动不动搞点花头出来，再说了养着他们地面都是干什么吃的,能他娘的能请神不能送神!”袁复的思绪正随着徐儒的怠慢而发酵着一种不满。
　　“政委，这地面不能动不动就把他们不能化解的矛盾推到我们这边来，虽说是空勤家属的问题，但她本人也是公司的正式员工嘛！” 袁复的话,让站立在他正前方的政委有些暗暗吃惊,他一时不知如何接下话茬。
　　袁复见政委没了动静，便端起嘴上的大茶杯“牛饮”般地咕咚喝了一口，当这口水顺着喉咙产生位移时，他猛地觉身体里压抑的那口气，正顺着这水流慢慢地下沉，挤压着小肠产生了巨烈的分子运动，随着这运动便生成了一种称之为“甲烷”的气体，这气体霎时让房间里散发着“发挥性氨基酸”的味道。
　　政委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他极力装出思考人生的模样并屏住了呼吸，他目光深情地凝视着此时正酣暢淋漓的袁总，心里暗暗地替美军生化部队遗憾，这气体要是用在打击“恐怖组织”上那一定会事半功倍。
　　政委试探性地启动了一下嗅觉系统，还好！于是他低声地回道：“这样怕是会影响关系吧，我们每年空勤家属的安排还需要他们的协助”
　　“不协助好了！让外面的不想来，让里面的都想走！看大家都吃什么喝什么！公司养着他们干什么，要不让他们来飞，我们去做思想工作。”袁复说到这，斜眼看了一眼政委，又接着说道：“现在飞行队伍心猿意马，一个人一百多个心眼，这闹着要走的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光说让我们做工作，也不想想，这能从航校飞出来的有哪个不是人精。”袁复说到这，嗓门一下子高了起来。
　　“是滴呀！是滴呀！”政委见袁复动了气，连忙随声附和道。
　　“便通一下岗位有什么难呀，一个家属她又不是应聘董事长的位置，也不是要抢他人力资源中心田总的位置，还至于这么较真嘛！闹得人家要□□，都有一点大局观好不好？别动不动出了什么事就往飞行大队里整，这年头也不是全靠压人家就怕的，咱们开一天飞行动员会，都赶不上他家里的枕边风，又要人家老公在这不计待遇的飞行，还要拿人家老婆开刀，什么事呀！这办什么事是不是要讲点策略？这年头什么利益都不出让，当人家都是傻子？”
　　袁复说到这，突然觉得自已有些话过了，于是他摸了摸头顶，声调变得有些婉转：“再等等吧！我看咱们也没有这个必要把这个炸弹接到手里，等他们来电话时再说吧！”
　　政委应声出去了，在走廊里，他与迎面走来的杜梅碰了一个照面，看着这位全身披挂着珠光宝气的飞行总师夫人，政委刚刚收起的笑意又堆上了面庞，他笑着调侃道：“夫人来查岗了？”
　　杜梅闻言伸出拳头，照着政委的肩头就挥了过去，看着政委躲闪的样子，她笑道：“查什鬼岗呀！我来看你不行呀！”
　　见政委依然微笑着，杜梅将身体整个凑了上去，十分神秘地说道：“政委，什么时间是你的生日呀？我帮你查查你是什么星座的，特准！”
　　说完便举起手中的那本星座大全，在政委的眼前晃悠了一下。
　　政委见状，心里不免暗自发笑，他本能地将身体往后靠了靠，用手指了指袁复的办公室说道：“你还是给袁总查一查吧！”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