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 白昼永夜

　　Loki第二天就搬到了医院的员工宿舍，环境意外的好，竟然是一个人的单间。虽然小了点，但Loki也仅仅带了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和衣服。
　　Thor真的经常来医院里看他。有时候是Loki在做研究的时候，Thor就默默坐在科研室外的塑料椅上，Loki偶尔抬头，准能接住他温和关注的眼神。有时是Loki查房，Thor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帮忙拿着医疗器械和文件。
　　奇怪的是医院来往的医生竟然没有人觉得Thor多余，Loki甚至觉得他们仅仅是把Thor当作医院新来的临时工。
　　“你不忙么？”Loki和Thor坐在医院前方的草坪用午饭，Loki嘴里啃着三明治含糊地问。
　　Thor笑：“还好，前两天比较忙，现在好多了。”
　　Loki听着这话，急忙问：“是不是纽约的情况好多了？”
　　“对。”Thor温和地点头。

　　现在是将要陷入黑暗之前的黄昏，仅剩的安逸平静。神盾局已经做好了大战的准备。这出于身经百战的神盾局的预感，也是各位复仇者之间心照不宣的感觉。
　　绝对不仅仅是病毒，没有仅仅在纽约而不往外传播的道理，虽然这是所有人希望的局面，可这幸运未免太过怪异。纽约作为中心城市，每天来往输送过万的人口，每一个都很有可能在身上携带了潜在的病毒。但就是没有，其他国家，美国的其他城市丝毫没有异常。
　　为什么要针对纽约？
　　潜在的敌人还在偷窥着他们，所有人都已进入一级戒备的状态。只有Thor每天在神盾局呆一会儿，和Steve他们去各地巡视一下，就迫不及待的跑到医院来。

　　Thor看着Loki神色丝毫不变：“情况在慢慢好起来。”
　　“那就好，”Loki咬了一口三明治慢慢嚼着，又笑起来：“我之前还瞎想过，会不会像生化危机一样。”
　　“生化危机？”Thor有些好奇，Tony他们在这几天也提过这个字眼。
　　Loki睁大了眼睛看他：“你不知道么？这个系列的电影很出名的！”
　　“可能我比较孤陋寡闻。”Thor看着像小孩子一般惊奇的Loki，微笑着。
　　“那个电影就是讲有病毒扩散了，先是一个公司，然后是一个城市，最后是全世界，爆发了丧尸潮，最后幸存的人类很少……”Loki给Thor讲解起来。
　　Thor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先是一家公司？”
　　“因为是一个员工故意打破了有细菌的试管，那家公司的科技很先进，还有人工智能。”Loki如此解释。
　　内部员工，科技先进，人工智能。
　　Thor慢慢皱起眉头。
　　Loki看着眼前人脸色突然异样，停下来问：“怎么了？”
　　“没什么。”Thor回过神来，看着Loki。
　　干净的碧色眸子正在看着他。
　　Thor伸出手去，在他嘴边擦了一下，抹掉了面包渣。手指放到自己嘴边，舔了一下。
　　Loki愣住了。
　　大大的宽厚的手掌落到他后颈处，温暖的干燥的感觉。Thor稍稍用力，把Loki揽得近了一点。两人额头抵着额头。
　　“好久没靠你这么近了。”Thor低声说。感觉到那人并无抵抗的心理，索性更放肆了一点，手掌在那人细腻的后颈缓缓摩挲着，闭了眼感觉这久违的亲近。
　　Loki这时终于明白过来这几天与Thor相处时心底隐隐约约的异样。哪里是儿时玩伴的相熟，明明是情人间的暧昧不堪。
　　被耍弄的感觉上涌，他一时恼了，重重推开Thor。
　　Thor突然间被推开，抬眼看站起身的Loki。
　　Loki站起来冷冷的看他，过了一会儿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你是说，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事件？”Fury站在会议室前方，他听到Thor的怀疑后表示不可思议。
　　Thor点点头。
　　“我也觉得很有可能，”Natasha表示同意：“时间点实在是太巧了，地点也很特殊，不能否认Thor的推测有一定道理。”
　　“可是宇宙魔方已经不在我们手里了。”Fury看向Thor。
　　宇宙魔方被拿到约顿海姆后，和魔冰一起融为上石，已经在约顿海姆一战中不知所踪。
　　Thor沉吟。暗中的敌人到底是在针对谁呢。
　　“砰——”Tony大力推开门走进来，看到Thor后有些意外。
　　“咦，你没有去找Loki么？”
　　Thor笑笑：“有些事回来了。”
　　“不会被人家赶回来的吧，想要旧情复燃可要有些心理准备哦，”Tony坐下，嘻皮笑脸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Thor不接话。是没有那么容易，可我已经准备好长期战斗了。
　　“在说什么？都一脸严肃的样子。”Tony半躺在靠椅上，看着众人。
　　“Thor怀疑纽约事件是有预谋的针对事件。”Natasha告诉他：“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Tony平摊开手，“我不知道，我只是跑腿的。”
　　“Tony……”Natasha看着他皱眉。
　　“怎么了？”Tony冷冷地挑眉：“我说错了么？你们神盾局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把我们当成雇佣兵一般玩命使唤，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只要冲到第一线拼命就好了。”
　　Fury沉声道：“Tony，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Tony显然气得不轻。
　　纽约封城，限制了全部出境入境。Tony发现自己公司的所有运单和合同都被终止了，这段时间的损失远远超过了他当时受伤离开公司所造成的。最让人恼火的是他在剿灭剩余丧尸时一直和Steve冲在一线，却发现临行的警察高层连接电话都要躲避着他们。上面有秘密指示时干脆避开他们传递，明显防备着他们。
　　Tony脸色严肃：“如果你们真的对我们有戒心，咱们就一拍两散。”
　　信任是最好的凝固剂，缺乏信任能让坚固无比的神盾局瞬间瓦解。
　　Fury脸色难看，最终还是开了口：“我很抱歉。关于宇宙魔方的事，上面一时不能接受拿出去却没有拿回来的结果，很多相关的项目被迫停止终结，我们损失惨重。”
　　复仇者们纷纷看向Fury，脸色不太好看。
　　“而且，你们知道，我们国家向来不太相信超级英雄的忠诚度，所以上面不止对你们，对我们也有一定的保留和监察。虽然我们掌控着一手资料，但很多东西连我们也不知道。”Fury说出这些话时有些难堪，他是在对为这个国家出生入死的一群人讲着国家其实并不信任你们的话：“关于这一点我很抱歉。”
　　难堪的沉默蔓延开来。
　　Natasha心绪复杂。虽然她并不是美国人，可在神盾局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忠心耿耿。在某种程度上她和神盾局属于相互成全，但她从未想过今天这种局面的出现。
　　Tony尖刻的话再次响起：“所以，我们是目前还算称手的武器，指哪打哪，什么时候不能用了，就随手丢了？”
　　“Tony，”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Steve忍不住出声：“我们并不是为谁服务的，也不是掌握在谁手里的。我们是为了保卫这里而战。”
　　“我同意你的看法，Steve你是知道我的，”Tony扭头看向他的爱人：“可问题是我们现在的战友实在是太气人了。”
　　Thor开口：“我不在乎所谓的上面怎么想，但我希望纽约安全无恙。”
　　Fury说：“这也是我们的希望。”
　　“不，”Natasha突然说：“或许你是这么想的，Fury，但是神盾局的立场一直是为了保障执政者的利益。”
　　Fury不可思议地看向Natasha。Natasha迎向他的目光毫不退缩：“你不能否认，神盾局和我们的初衷从来不一样。”
　　“好吧，我承认。”Fury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还想说些什么又被Thor打断了。
　　“你们最好撤销对Loki的监视，如果我再看见总是跟着他的那些人，我不会客气的。”Thor的声音里充满了警告。
　　“监视是必须的。”Fury认真地对Thor说：“上面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
　　“又是上面。”Tony讽刺地笑笑，抬头看天花板：“嗨，上面，你好啊。”
　　“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Thor紧紧盯着Fury：“有我在，没人能动他。”
　　“砰砰砰，砰砰砰。”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会议室里的争吵。
　　Hulk从门外探出头来：“你们在吵架么？”
　　“准确的说是讨论。”Fury摊手无奈地。
　　“好吧，”Hulk点点头，说：“可能你们要先搁置它们了，我们发现了点异常。”

　　此时纽约医院里。Loki在给Louise做脑部CT。
　　“她最近头还在痛么？”Loki从放射室里走出来，看到在外等着的男人，随口问了一句。
　　“嗯，越来越厉害了。”男人大概是Louise的未婚夫或者类似的关系，对Loki医生满是尊敬。
　　他又问：“还在耳鸣么？”
　　此时也出来了的Louise紧跟着说：“倒是不耳鸣了，就是头很疼。Loki医生，我有什么问题么？”现在的她看起来脸色灰白，神色憔悴了不少，看来是被头痛困扰了很久的样子。
　　“这要等结果出来了才能知道，”Loki温柔地说：“不用着急，很快的。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嗯。”两人都点头答应着。
　　“我先走了，还要去看病人。”Loki跟两个人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了。

　　他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病床上的小女孩睡得香甜，于是轻手轻脚尽量不弄出声响。
　　“医生。”母亲看到Loki进来了，连忙站起来。
　　“我就来看看。”Loki说：“难得她睡着。”
　　小女孩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这几天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一直失眠，嚷嚷着头痛恶心。单身母亲吓得要命，看着孩子难受的样子急忙带来了医院。
　　“每次也就一小会儿，然后就醒了。”母亲很是忧虑的样子。
　　Loki点点头，也不禁皱眉。
　　医生的诊断结果是压力过大，精神负担过重导致的睡眠紊乱，开了一些镇定的普通药物。可貌似没什么效果。
　　门又“吱呀”一声开了。护士小姐端着输液瓶等东西走了进来。
　　小女孩也在这时悠悠转醒，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眼神有些空洞。
　　“乖，阿姨给你扎针来了。”母亲上前哄着。
　　Loki向后退了几步，离病床远了一点。
　　小女孩没什么反应，呆愣愣的。
　　“别害怕啊，”护士小姐笑眯眯地装好输液管等东西，拉过小女孩的手：“马上就好啦。”
　　小女孩貌似是很怕输液的样子，头整个埋在了母亲的脖子里。母亲揽着自己孩子的头，低声安慰着。
　　针头挑起皮肤，缓缓推入血管。难得女孩这时没有哭。
　　护士小姐按住针头，腾出一只手在塑料盘里拿胶布。
　　小女孩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护士本来就没用多大劲，针头一下脱落了，血液和药水一起喷射出来。
　　“啊！”单身母亲突然发出了惨叫。
　　只见小女孩此时紧紧抱着自己的母亲，死死咬着母亲的脖子，任凭血液疯狂的流下，母亲怎样挣扎都不放手。
　　“怎么回事？快松开！”护士小姐不明所以，伸手去拉。
　　母亲的脸色已经惨白下去。
　　后面目睹了一切的Loki在大脑一片空白的几秒后迅速反应过来，他一把拉开护士，道：“丧尸，快跑！”
　　护士小姐也反映了过来，跟着Loki一起跑出了病房。
　　刚刚到了走廊两人都呆住了。
　　到处都是抱着人咬住不松口的半死人，所有人都在四处逃窜着，挣扎着向医院外跑。走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染红半身的尸体。过不了多久，这些尸体就会摇摇晃晃地起来，扑向幸存的人。
　　惨叫声，嚎叫声在走廊里回荡着。不远处的楼梯拐角一个丧尸扭头发现了他们，以不慢的速度向两人摇摇晃晃地走来。
　　“怎么办？”护士吓得瑟瑟发抖。
　　Loki后退几步，向楼梯另一头看了看，咬咬牙拉住她：“跟着我跑。”
　　两人向另一边快速跑着，刚要下楼梯，就发现两三个丧尸正晃晃悠悠地上楼。
　　Loki向后退了一步，护士小姐已经腿软到跑不动了，任凭Loki拉扯着。
　　后面的丧尸眼看就要跟上来了。
　　Loki环视了一下周围，视线落到隔壁的器材室上。
　　他随手从墙角拎起消防器砸到器材室门口的丧尸身上，拉起护士跑到了器材室里。门外是含糊不清的嚎叫声，丧尸在外“砰砰砰”地砸门。
　　门里的两人拼了命的抵住门。
　　过了不长的时间，门外的声音渐渐小了。
　　护士小姐惨白着脸，哆哆嗦嗦地抓住Loki的衣角扯了扯。
　　正在努力用脚扒拉来钢管的Loki顾不得抬头：“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护士小姐轻声问。
　　Loki说：“我找些东西把门暂时抵上。”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护士小姐听出了Loki还想出去的意思，脸更白了：“不久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Loki将钢钎插在门上，擦了擦汗：“万一先来的是丧尸呢，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他在器材室里环视了一圈，绕开两架B超机在不太宽阔的空间里翻找着。
　　护士小姐靠在门上，看着Loki不吱声。
　　Loki扭头冲她笑笑：“怎么，吓傻了？”
　　“你都不害怕的么？”护士小姐有些不可思议。
　　“有时间害怕，就没时间逃命了。”Loki捡起一个蒙满灰尘的钢管掂了掂，“我还是希望活下去。”
　　“Loki医生，你真厉害。”护士小姐的声音低下去。
　　Loki看了看她的胸牌：“Lisa小姐？我好像没怎么看见过你。”
　　“我也是这两天刚来医院。”好像被Loki的镇定感染到了，Lisa也慢慢平复下来心情。
　　Loki又拿起一根钢管，问她：“你的力气大么？”
　　Lisa领会到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努力笑出来，答非所问：“我可以。”
　　Loki笑了，将钢管递给Lisa。Lisa拿着它挥舞了两下，扬起秀气的小脸说：“来吧，我们一起冲出去。”
　　Loki点点头，走到门边小心拿掉钢钎，一边说：“我数1,2,3，我们就跑出去。看到丧尸就结果了他们。”
　　“好。”
　　“1，2，3。”Loki眼睛眯起，快速拉开门与此同时低声说：“跑！”
　　Lisa直接冲出去，直冲着一个伸着双臂好像要抱她的丧尸大叫一声，闭上眼钢管迎头劈了过去。丧尸被迎头打中，一声不吭倒下了。
　　“干得漂亮！”Loki紧随其后，说：“我们从那边安全出口出去，那里平时人少，应该也安全。”
　　“好。”Lisa眼睛发亮，紧紧攥着手里的钢管。
　　两人一路挑着平时人少的路走，一路解决掉了七八个丧尸。
　　“坚持一下，”Loki贴着墙壁对身后的Lisa说：“再有一段路，我们就能出去了。”
　　“好的。”Lisa 沉稳地回答。
　　感觉到后面人的变化，Loki不回头却低声开玩笑：“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像个女战士？”
　　Lisa有些不好意思，说：“觉得很刺激。”
　　Loki笑笑不再出声。
　　又是一个拐角，铁门紧紧闭着，但没有锁。
　　Loki示意Lisa站远一点，自己也与其保持了两步的距离，然后伸腿狠狠踹过去。
　　铁门轰然打开，门后三四个丧尸冲过来。
　　Loki挥手一劈解决掉一个，闪身躲过一个的攻击。Lisa拿着钢管对着一个丧尸，那个丧尸也不着急扑上去，歪着头看着Lisa。
　　“什么鬼东西啊！”Lisa受不了被一个丧尸这么打量，虽然他现在看起来还是个仅仅脸色灰白的男人，而且长得还可以。
　　解决掉那边的Loki过来一下劈在丧尸后颈，看着它缓缓倒地。“怎么了？”Loki有些紧张地看着Lisa。
　　Lisa很是惊异：“他一直盯着我看。”
　　瞥了一眼地上的丧尸，Loki也不太敢相信，这东西难道还有智商么？尽管心里疑惑，Loki也没有多想，他随口安慰还没缓神过来的Lisa：“可能是觉得你漂亮吧。”
　　Lisa愣住，脸红了起来。
　　Loki倒没注意到这一点，他看着前方空荡且不长的走廊说：“走吧，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出去后到停车场，找到他们的车就能从这鬼地方离开了。
　　Lisa看看他英俊的侧脸，点点头。
　　这一小段路倒是平安，两人看着门近在眼前都松了口气。
　　Loki伸手推开门，眼前一花，一个身影扑了上来。
　　Lisa大声惊叫了起来。Loki心里想的是，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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