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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作伴好还乡
马声长嘶,蹄声急停。小默放下了心,莎林娜听到了自己的呼声。可裂缝比方才更大了,狼口中的喷出的热气从裂口处送到了里面,“斑斑”也似觉察到了危险,不安地咩叫着。
忽听外面袍声猎猎,火把亮起,将裂口外照得明亮了。小默忙往外看,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只见衣袍翻飞,身影倏忽来去,右手长剑穿刺,响起的是一声声狼的惨叫。
正在裂口处扒拉泥土的头狼停了下来,快速地往后一闪,在它周围的几只狼也忙忙离开了裂口,转而准备攻击这不速之客。
“小心!”狼群急红了眼,想来个前后夹击,小默看到火光下一头颇为矫健的狼正欲从他身后攻击。
赵逸身子一跃,凌空反手一剑,正中狼的腹侧,只听一声惨嗥,扑通倒地。头狼低呜一声,余下的群狼似听到召唤,围成一圈,头皆朝内,弓起了身体,脊背耸起。头狼狠狠地吼出声,群狼一起扑向中心,欲将赵逸撕裂。
但见赵逸临危不乱,双脚轻点,待身体下落时看准一头狼的背,脚在上面一踩,飞身跃向裂口处,背倚山包,直面狼群,让狼群的群击之术落了个空。
对上那双熟悉的眼时,小默莫名地安心了,他在,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见他左手的火把随着他身影的舞动成了一条火龙,剩下的七八头狼一时不敢近身。
这时,一头莽撞的狼直愣愣地往前冲,赵逸抢上一步,剑尖一挑,竟将狼的身子整个挑了起来,随即又重重地落在地上。余下的狼终于吓破了胆,在头狼的吆喝下,纷纷逃窜。
火苗忽伸忽缩,将赵逸的脸映得时明时暗。狼群远遁,对月长嗥,悲悲戚戚,哀转良久方渐渐消失。
将左手的火把插入土中,赵逸将颤抖的手伸入裂口,如果自己迟来片刻,怕只能见到她零碎的肢体了。想至此,手的颤抖加剧了三分。
小默拉住了他的手,那手的温热与颤抖一并传了过来。抬起头,看到的是他眼中深切的心疼与那样明显的……害怕!
“回来了!”出了裂口,小默就这样静静地瞧着他,良久,才开了口。语声未绝,自己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紧紧地嵌入胸口,紧箍自己的双手仍在不停地颤抖着。
夜风凛冽,却无法侵袭被圈入怀抱的身子。
“小默姐姐!赵大哥!”莎林娜在山包上焦急地呼唤着,看到两人相拥无事,不禁吐了一下舌。
略略松开了怀中的娇躯,却在看到她衣上的血迹时,手中又是一紧:“伤在哪里?”
小默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受伤。转过身子待要将“斑斑”抱出来,却发现这小家伙正悠然自得地啃着青草,无视一旁的狼尸。
心头一松,适才的余悸,黑夜的寒冷,身子的疲乏,让小默身子直接往后倒去。赵逸一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将她轻盈的身子抱了起来,几步纵到山包之上,跃上马背,将她搂在身前,细心地将她纳入怀中,便打马飞奔而去。
莎林娜抱起调皮的“斑斑”,伸手欲打,可手落在它身上,却又是轻轻的,转过身,也随之策马离开。
黑夜中,狼嗥声已远,渐不可闻。
这是个悠长的梦,梦中的自己尚幼小,长长的走廊中,唯有自己小小的身影在不停的奔跑,身后似有物相逼,仓皇之中,不慎跌入深渊。
小默一下睁大了眼,满头的冷汗,五色的账顶映入眼中,一时不知此身何处。稍一恍惚,才明白过来。
腹中“咕咕”作响,小默红了脸,尴尬万分。一欠身坐了起来,却见到身边早放好了烙饼。
“醒了?”好笑地看着她那俏红的脸,听莎林娜说过,自昨儿午时后,便不曾吃过东西,看来是饿得紧了。
小默讶然地循声看去,却见赵逸正斜靠在床的另一边,双目暖暖地笑看着自己。心不争气地跳得快了三分。
往外瞧去,莎林娜正将羊群赶出来,乌力罕在帮忙,几只狗跑东跑西,让羊群不要走散了。莎林娜偶尔往帐内偷看一下,正好碰上小默的眼神,忙咳了一声,一迭声去追她的乌力罕哥哥了。
赵逸站起了身,坐得离小默近了些,捏起床边的烙饼,便递到了小默嘴边。小默忙伸手去接,却见他竟是将手一缩,避了开去,又固执地递了过来,柔声道:“张嘴。”
小默羞得不敢抬眼,张口小咬一下,轻轻地咀嚼着,红到了耳后。赵逸伸出左手,整理了一下小默略显凌乱的乌发,在看到那俏丽通红的耳尖时,嘴角不自禁地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小默的手紧捏着身上的被子,尴尴尬尬就着赵逸的手将烙饼吃完,方敢觑着眼偷瞄他,却不料,竟被他看个正着。擦净了手,赵逸将小默的双手合于掌心中,拇指轻轻地按着她的手背,手背上有细细地擦痕,应是昨晚不小心蹭伤的。
叹了口气,这丫头,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将她托付于叶府,她偷偷溜出来,一路上还故意避开出来寻找的人;让她呆在草原,结果无聊地跑去放羊,竟还能在这个季节遇上狼群。以后,为免自己再如此提心吊胆,怕只能随身带着她了。
“王爷,昨夜没伤着吧?”赵逸的默不作声让气氛更加暧昧,手背上的温热直欲让自己失魂,小默定了定心神,打破了这份沉默。
似乎记得昨晚那头狼的爪子曾碰到过他的脊背,如此锐利,肯定伤着了。
“无妨,那几只畜牲还伤不了我。”赵逸眉微微一皱,听到她第一次喊自己王爷,真有些不习惯,也不喜欢,“倒是你,怎么忽然会开口了?”昨夜已让莎林娜细细地为她察看过,衣衫上的血迹应该是狼的,她倒是没伤着,万幸,只是疑惑怎会忽然开口。
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呢!昨夜情急之下出声,究竟是何原因自己也不清楚。
小默眉头紧锁,一脸迷茫,赵逸的手不禁抚上了她的眉头,俊目轻挑,不喜看到她如此伤神的样子,轻声言道:“不想了,这是好事。”
“对了,王爷,此行如何?可顺利?”脸红得似煮熟的螃蟹,忙岔开话题。
赵逸听得如此一问,收回了手,神色一黯。此行目的有二。一为当今蒙古可汗雄才伟略,欲与之结盟共御金国,此目的大致达成。二为自己,只是内里牵扯甚多,且当时之人多已故去,实在难以明了。
想至此,心头沉重了几分,眼中的笑意也退了下去。
“嗯,一切顺利,”他眼底的一份失落却没有逃过她的眼,“此地事了,咱们得尽早启程南归。离开兴元已久,若再不回,怕七夜会寝食难安了!”
知他此行重大,但事关国事,也不敢多问,只是见他忧思若此,却无力为之分忧,心中有些难受,不免有些黯然神伤。
“对了,王爷,七夜怎么不曾陪在你身边?”听他提到七夜,觉得奇怪,七夜是他的贴身防卫,向来不离左右,此次他怎会孤身一人,以至陷入险境呢!
“哦,那日从欧阳宸口中得知你被人掳走,本王也正巧有事,就与七夜北上,一来为办事,二来也想寻访,看看是何方神圣,竟敢掳本王的人。”赵逸站起了身,眸中带上了冷冽,“一路打听,到了中都后,看到了两个相同的标记,一个是你画的,而另一个,应该是老头子的手笔。”
“啊,白眉师父也来北方了?”小默轻呼出声,原本画下标记时不抱多大希望,哪想到竟有这么巧。
“嗯,但你俩所画的标记方向不一致,本王就让七夜循着老头子的标记而去,而本王要去的方向与你的方向一样,故一路寻来。不曾料到的是,在出边界时被金兵发现,大战一场后,醒来倒是见到你了。”
原来如此,小默这才明了始末,想想这一耽搁也已久,确是南归之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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