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野

　　瓜23 狼狗赛
　　玩偶大小的木雕，被奶狗随身携带着。回到族里，隆冬腊月，将近年节。
　　将木雕娃娃临窗摆设，旁边放上一缸睡莲，睡莲中游着一只野鸭子。忠叔每向少爷报告件事，灰麻鸭在旁嘎嘎地点头，忠叔终于按捺不住地问：“少爷，这只鸭子……奇特吗？”
　　少爷摆摆头：“野鸭子，如何？”
　　忠叔高兴地说：“那我将这只鸭子放进后厨养着怎样？”待哪天想吃烤全鸭了，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就得了。
　　少爷在削苹果，削成莲花似的果瓣摆盘，浮在水面，野鸭子便昂着脖子往嘴里甩苹果，脖子轱辘轱辘地往下咽。少爷蹲在地上，伸手想摸莲花，却被鸭子一口撮在手背，忙不急地缩回去。
　　忠叔说要将水鸟放进后厨，水鸟叮地一声偏头瞪着他，一瓣苹果甩到他脸上。
　　少爷摆摆手，示意忠叔出去。
　　“你啊，你有灵吗？”少爷递了瓣苹果给灰麻鸭，“过冬栖息地落在我的屋里，倒也会选。”
　　站起身，拿起玩偶摩挲，言语：“是梦吗？头骨…跟我回来了？”
　　窗外树梢上的霓虹灯闪烁，不知觉小半日过去了，木骨泛着清辉，鸭子埋着头浅眠。
　　庄园建在山腰，天空中闪过轰隆隆的螺旋桨打风声，小弟们仰头灌着烧刀子，叹：好天。
　　风带暖意，碧洗晴空。山老大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番豪言壮语，小弟们气势汹汹地对着天地发誓许诺。酒干碎碗，砰砰砰；抄刀拿枪，荡荡荡；发车跑步，咚咚咚。
　　少爷关闭门窗，不再理窗外那一番杯盘狼藉。将屋点亮，看会儿书报，上床休息。
　　灰麻鸭带着他飞在天空，他捧着头骨横穿落日，同余晖一起坠入大海。
　　一夜梦。早餐吃得不多，劳烦忠叔来问：“少爷，虽说您上次强留在那片密林，烧了一片林子，现被老爷禁令在家不得出房门半步，可老爷如今在外征战，您也不必置气，身体最重要啊。”
　　他笑：“置什么气！昨晚有点着凉，胃口不大好。”又说：“忠叔，这场战还要多久结束？”
　　“快，最迟傍晚便能分出胜负了。”
　　“不置气，不置气了，”奶狗拉着忠叔的手不放：“我可以出门了吧？”
　　忠叔苦笑，侧开身子。
　　奶狗儿忙抱起野鸭子往外冲，跑过回廊，跑出院子，跑进林子，腾地变身成条黄狗，灰麻鸭在它背上嘎嘎地扑腾着翅膀。
　　“不去看看这场大战可惜了，还得带上这只鸭子，忠叔，我怕你给我烤了！”
　　老远，狂吠声和狼啸声袭来，竹林波荡不安，黄狗变成少年，将灰麻鸭抱怀里捏紧鸭嘴，小心靠近。
　　狼族和狗族比邻而居，交汇于两界处的小溪格外重要。为了预防即将来临的春旱，每年时不时得来一次归属权争霸大赛，今年正在开始。
　　第一轮：鏖战。
　　东边的溪岸，狼人身量颀长，耐力十足，用手中的棒子搅水，端着盆泼水，大面积覆敌；西边的溪岸，狗人暂避敌人烽火，待狼人势退，猛然发动攻击，人多势众，狂吠着叫嚣，有的放矢，用打水枪袭击，区别对待，离岸较近的人近水站，离岸较远的人投水桶攻击；狼人爬到树上，扔下树枝、石头，可以飞天的小狼人，更是可以提着水桶空袭，狗人的场面一度危险，这时，狗人不要脸起来，竟向狼人吐口水、吐痰、投射尿水……
　　第二轮：苦骂。
　　狼首领暴跳如雷，怒道：“狗族，还讲不讲仁义之心！我堂堂雷狼之后，岂能被你等这般侮辱！快住手！”
　　狗首领轻描淡写，叫道：“狼族住手！”
　　狼首领晓之以理，“我狼族生来有高贵血统，与你狗族有天壤之别，既同生同长一片土地，哪能这样你争我夺，何不友好协商，共创家园？”
　　狗首领动之以情，“狼哥哥，你不说，我狗族也有这样意思，我五你三，如何？”
　　狼首领不悦：“何若你五！其二呢？”
　　狗首领开颜：“狼哥哥，你狼族生来血统高贵，世有君子之风，小第一族卑贱芥草，何不让让小弟，也匀二分给其他兄弟邻族，我等必感恩！”
　　狼首领高昂着头：“原本狗族若肯好生商量，我族也不是让不得人，可你族发动战争，又无耻至极！”
　　狗首领望望天，天空中援军已至，不再多说，随狼辩吧。
　　第三轮：反击。
　　麻雀阿姨带着空军，多对一，伙拼飞天狼人，战局快速扭转，狼族落花流水般败战。
　　其间，灰麻鸭挣脱奶狗怀抱，飞往空军参与战事，战功显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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