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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男怨女各怀心事 武当乾坤冤家路窄
没再遇见任何意外。附近有人一直暗随,有林飘飖在贺吾他们也是心知肚明的。汪守义等人更是始终与他们保持着自以为安全的距离。贺吾对嫏嬛一路行来看得颇紧,时刻注意着不让阮天彻与她独处。除了为林飘飖,更为了万一阮天彻一时情迷将天下第一针苏绣的秘密吐露给了嫏嬛,而阮天彻只道贺吾一心为林飘飖计。自己在嫏嬛和林飘飖面前都是有愧的,这两三日里已不像平日里潇洒自在,话不停口。嫏嬛也是个城府深的,并不与阮天彻多处,话也不多,只在阮天彻毒发时为他施过一次针。虽然阮天彻和嫏嬛摆脱九冰山黑衣人后体内的毒至今只发作过那么一次,却是唯有靠偷来的缓解之药暂时压制的,嫏嬛的针只是控制它不至余毒攻心。然那药只剩两粒了,这个不得不让人忧虑的残酷现实摆在眼前。
均州辖内,武当山脚下。林飘飖忽然开口道:“那五个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是吗?看来他们终于按捺不住要动手了。”贺吾说话时看向嫏嬛。
阮天彻道:“跟着我们的会是什么人?他们的武功会不会在我们之上?”
“你担心什么?不管来人怎么样,拿不到苏绣他们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嫏嬛道。
阮天彻眼中露出痛惜与忧色:“这我自然明白,我担心的是你和林飘飖,我怕他们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
“我们跟着你们这么久,你既让我们跟着早该想到的,现在才担心晚了些吧。”嫏嬛笑,笑得有些冷:“不用你担心,有林飘飖在,什么样的对手都不足为惧。”
林飘飖见阮天彻看着嫏嬛的眼神是忍不住含情的,那神情是与看任何人都不同的。她知道即使阮天彻承诺了她,也只是一句空话,他的心里丝毫没有她,虽然他刚才顾全地说了她的名字,但他真正担忧的是嫏嬛,唯有嫏嬛。可她仍不忍他忧心,小声道:“你不用担心,他们是青城派的李见哀和宇德,另三人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应该是汪家堡的人,汪守义怕是在内。因为他们中有一人武功修为颇深,除了汪守义我想不到还有谁。”
“不愧是林飘飖,只用听的就能知道他们的身份。有你这样的高人在,我们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嫏嬛虽是夸赞,口吻却是怪怪的。
林飘飖知道嫏嬛暗射她是蝴蝶娘子后人之事,便解释到:“我知道是因为我见过李见哀他们和汪家堡魑魅兄弟,对他们的身手和功力有所了解才听得出来,否则即便我能判断出他们的功夫深浅也绝不可能辨其身份。嫏嬛你想多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真的是想多了。如果你的武功不如我所料,那只有认命了。”嫏嬛似笑非笑,嘴角含冷转头却望向阮天彻。
阮天彻想起嫏嬛曾说林飘飖是蝴蝶娘子后人,于是趁着这个机会问道:“林飘飖你我都已确认了关系,我却连你的家世背景都不知道,你该告诉我你家在何处,你的功夫是何人所授。”
林飘飖见阮天彻明眸凝望着自己,心里一阵紧张,她不能骗他,却也不能违背外婆的遗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从小跟着外婆生活在蜀南的一个小山村里,武功也是外婆教的,外婆去世后我便孤身一人四海为家。”
“小山村叫什么名字?你外婆又是谁?她有如此高的武功定不是无名之辈。”阮天彻追问。
此时嫏嬛和贺吾都凝神听着林飘飖接下来的回答。嫏嬛是在等着证实她一直以来对林飘飖身份的怀疑;贺吾是想知道林飘飖面对阮天彻会不会像对他一样敷衍。林飘飖不敢再回视阮天彻的眼睛,微微垂下头道:“那是群山环抱中的一个叫红豆村的小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我外婆是隐世之人,她的名字从不对人说起,我也不知道。
阮天彻见她面现红色,神情大不自然,知她撒谎隐瞒,再问未必为好,便没再问。嫏嬛却道:“是蜀南潇潇山附近的那个红豆村吧?”
林飘飖听嫏嬛一语道破,又见阮天彻正看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了句“是”。嫏嬛接着又道:“你一定会蝴蝶剑对不对?”
“我外婆只传授功夫给我并没说功夫的来由名称,我不知道。”林飘飖有些慌了。
“是吗?你外婆还真是个怪人。”嫏嬛莞尔,她的脸很美,笑得更美,然而这美看在林飘飖眼里却像色彩明艳,行动妖娆的毒蛇,让她心生恐惧憎恶。她真想揭穿嫏嬛和上官若水的真面目,说出她们姐妹曾对她的戕害。扫视一下阮天彻和贺吾的眼,她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嫏嬛在阮天彻心里的分量,说了他也不见得信她,在他眼里嫏嬛是完美的,不容亵渎的。而贺吾的眼神每次看到她林飘飖都是带伤的,每次与他对视她都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觉得贺吾对她是有意见的。如果再让他知道凤凰堡的事,他更会如何看她呢?于是林飘飖沉默了。
“如果你对我都做不到坦诚就太让我失望了。”阮天彻从嫏嬛的话中,林飘飖的反应中相信了嫏嬛曾经所说,林飘飖是蝴蝶娘子的后人。
林飘飖看着阮天彻有些逼人的眼神,悲从中来:“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希望,你也不必用对我一个违心的承诺来制约我,指责我。你我现在的关系打从你心底根本连朋友都算不上!”
“林飘飖你别误会阮天彻,他已经知道了你和他的关系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对你自然诚心诚意,你对他也该诚心诚意才对。”嫏嬛道。
林飘飖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明白了阮天彻忽然说要娶自己的原因,虽然这个原因早在她的预料之内,一旦被证实她还是深深被刺痛了。这是她的屈辱,是他的不幸。于是泪水从她眼中盈溢而出。
“你们想干嘛?”贺吾忍不住挡在林飘飖面前怒道:“二弟,如果你是真心喜欢林飘飖,你不会在乎她是谁,只要她是她就够了。她的身份不重要,不论她现在是谁,以后她就是阮林氏,是你阮天彻的妻子,这才是她的身份。你怎么不问问嫏嬛的身份来历,师承何处?我们对嫏嬛也是一无所知的。”
阮天彻被贺吾的愤怒和言辞震住了,也无言以对。
“我只是个不相干的人,我的身份来历没什么好问的。现在已是均州范围,逍遥山庄马上就到,你们该多想想怎么对付很快就要面临的大敌。”嫏嬛不急不忙道。
贺吾亦没留情面:“知道你是不相干的人就好。你为二弟解毒,我们记得你的恩情,但你若别有用心,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
“振南镖局的人爱憎分明,我们凤凰堡早已见识过了。我大姐曾蒙你相救,我帮你二弟就当替大姐还了,我们谁也不欠谁,他日你对我不留情也在情理之中。”嫏嬛面带笑意。然而她的话却让贺吾想到了上官若水在莲花峰的地屋内对自己的以死相护,想到了上官若水对自己的深情一片,又想到上官若水被他和林飘飖悄悄丢在巫山神女庙,不知现在她是什么情况。不由的心生一丝愧疚,便不再多说,沉声道:“快赶路吧。”
汪守义见到了武当山下,想到冯逍遥和武当山乾坤宫如今的翁婿关系,担心贺吾他们会在武当山有所行动,于是跟得更紧了。几乎近到只要贺吾他们一回头就能看到汪守义他们的身影。
“这个嫏嬛年纪轻轻城府却深,果然是个不可信的。这几日她想都没想过理我们,还说要与我们里应外合。”魉不满道。
汪守义目光如炬道:“我从未相信嫏嬛。一个有所成就的女人必是有野心的,她打得什么主意这还看不出来吗?由她去。等天下第一针的苏绣出现那一天,争抢的人越多对我们越有利。”
李见哀道:“汪堡主就不怕嫏嬛早出卖了你,振南的两个小子早就知道我们在跟着他们,就等着一个机会除掉我们。”
“你怕了?”汪守义冷冷道。
“我当然不怕,只是我李见哀一生染过的女人无数,像嫏嬛这样的美人还是头一次见到,若没尝到她的滋味就死了岂不是白活了这一世。”李见哀一张老脸恬不知耻的说出这番话,魍魉兄弟先就不齿地瞥了他一眼。
汪守义哈哈笑道:“你老弟迟早死在女人手里,能死在嫏嬛的手里想必你会好受些。”
宇德见汪守义对李见哀出言不逊,眼睛瞪得大大的。李见哀却也呵呵乐道:“这倒也是,不能与嫏嬛有所温存,能死在她手下也值了。”
“老弟放心,若能助我拿到沈奁的苏绣,我定能让嫏嬛主动向你投怀送抱,到时你温香软玉入怀,堪比神仙,眼前付出的一切都值了。”汪守义道,眼里闪过一丝阴冷,面上却是似笑非笑。
李见哀道:“汪堡主肯帮我实现此愿,我更该用尽全力助你。我们青城派和武当乾坤宫的易乾坤也算有些交情,不如我和宇德先去拜访一下易老头儿,探探他的口风,看他对振南此镖了解多少。他那女儿易水清今年左不过十七八,忽然嫁给冯逍遥这个快四十的老男人做第六个老婆说不过去,其中定有阴谋。”
“人人都说易乾坤之所以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冯逍遥是贪图逍遥山庄的财富。虽说逍遥山庄在各州县的当铺、商号加起来有上百家,富可敌国,但易乾坤坐拥武当圣地,在武林中也是数得着的人物,断不会将钱财看得比名声还重。所以我也同意你的看法,这里面有阴谋。既然你们青城和乾坤宫有交情去拜会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就让魉跟你们同去吧。如今这一带怕是不安稳,小心为上。”汪守义向魉使个眼色,魉会意地点下头。
李见哀也是个老江湖岂有不懂汪守义对自己的不放心,于是笑着道:“谢汪堡主对我们兄弟的关心,我们最后在逍遥山庄会合。”
李见哀带着宇德和魉去了乾坤宫,汪守义则带着魍继续跟着贺吾他们。
逍遥山庄在武当山北,若不想绕道只有翻过武当山。贺吾他们急于和镖队汇合,自然向武当山上去。行至武当山东麓,见从西边快速赶来二人,手执拂尘,身穿黄色道袍。道袍的合襟处绣有白色祥云边,一看就是乾坤宫的人。贺吾他们自然识得。
“几位可是振南镖局的人?”来人中肤色较黑,脸泛青光的那个中年道士向贺吾他们微施一礼问到。
“我是振南的阮天彻,有何指教?”阮天彻没有还礼径直问道,并用探究的目光注视着道人颧骨高耸发青的脸。
那青脸道人又客气地向阮天彻施一礼道:“原来是阮少局主。贫道是乾坤宫易天师门下大弟子无为,奉易天师命请几位到乾坤宫一坐,还请赏脸。”
阮天彻望向贺吾:“吾哥以为如何?”
贺吾他们对乾坤宫与逍遥山庄的关系已是知晓,既然易乾坤相请,自不好驳他的面子,道:“请无为道长带路。”
无为再施一礼带着跟来的小道士前行引路。阮天彻悄悄向嫏嬛道:“你觉得这个无为怎么样?”
“人不错,谦恭有礼。”嫏嬛略带敷衍地回答他。
阮天彻又道:“我是说他的脸,你通医理,说说看。”
嫏嬛道:“易乾坤对炼丹驻生颇为痴迷,江湖上哪个不知,他门下弟子自然成了他试药的工具。那无为是大弟子,易乾坤炼的丹药定没少吃。脸色发青发黑很正常,如果他红光满面才是怪事,有什么好疑问的。”
“看来这易乾坤炼的长生丹还真能让人长生,不过是到阴曹地府长生。”阮天彻小声道,忍不住掩口发笑。
林飘飖将阮天彻和嫏嬛的交头接耳看在眼里,暗暗道:“他只有和嫏嬛接触时才显得自在随心,眉头舒展,我不应该用别人的过错让他为我担责任,他也是受害者,我不能累他一生。他不开心,我即使留在他身边也不会好过。这就是我林飘飖的命,我认了,等助他们过此难关我就消失,绝不累己累人。”
向武当山西走了有半个多时辰便远远望见一座突兀高峰上,密林掩映下,影影绰绰好大一片建筑。可见的皆是红墙黄瓦,约略估计,殿宇不下百间。武当山久负盛名,是那些求仙修道之人争相之地,于是乎没来由地觉得那些建筑也神圣起来了。
“那就是乾坤宫,几位请。”无为指着高峰上的红墙黄瓦殿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阮天彻道:“看来易乾坤和冯逍遥如今是强强联手呀!冯逍遥有财,你师傅能让人长生不老,如此看来,这天下已在他二人掌握之中了。”
无为忙道:“阮少局主玩笑了,家师对天下事从不关心,全身心只在修身炼药上,与俗事已全无挂碍。师傅的女儿是他未修道,俗家时留下的,如今女儿已嫁,俗世中再无牵挂,对这茫茫天下,争名夺利更不看在眼里。”
“是吗?那我对你师傅请我们到乾坤宫的目的倒好奇了,不会是有心送我们些仙丹,让我们也有机会飞升成仙吧?”阮天彻戏谑道。
无为面有尴尬,笑而不语,修养却是好的。贺吾向阮天彻望一眼低声道:“二弟你话有点多。”
“我向来话多,不像吾哥你将什么话都憋在心里。”阮天彻话外有音。贺吾深知给他一句,他必回十句,便不再理他。
进得乾坤宫正门,迎面就见其雄伟辉煌的正殿,鎏金大匾书:“乾阳殿”。殿前有一尊可及人胸的千钧大铜鼎,鼎内香烟缭绕。再就是殿前九十九阶台直通到贺吾他们脚下。此时石阶两边已整整齐齐排立着二十几个黄袍道士。
“好气派!”阮天彻道。
无为请他们上石阶,没走几步一位黑发红面,留着及胸长须的黄袍道人迎了出来。单看他衣服的颜色比普通道士的黄袍深了些,样式略有不同,面料也透着股贵气。贺吾他们心内猜测应是易乾坤,可年纪似乎不够老,传闻易乾坤已年过半百,此人却是三、四十的容颜,虽然留着长须,也掩不住他光亮的脸。
“贺、阮二位少局主,久仰!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二位好人才!老道易乾坤。”来人果是易乾坤。他向贺吾他们拱手一礼,其举止谈吐十分洒脱。
阮天彻回一礼道:“‘老道’这称呼倒让我们羞得很。易天师果真天师矣,所谓长生不老不过如此了吧?”
易乾坤哈哈笑道:“这位一定是阮少局主,果然爽快人,我喜欢!几位里边请。”
随着易乾坤绕过乾阳殿,又经过五六座殿宇来到一座叫临云殿的地方停了下来。易乾坤开口道:“今日请几位来不为别的,只是闻听二位少局主为我女婿保镖之事,惹上了些麻烦,一路被怀有歹心的人追逐迫害,我这心里也怪过意不去。这些日子在逍遥山庄附近藏匿了不少江湖人,这武当山里怕也不太平,为防万一特请几位先到乾坤宫。我已派人去通知逍遥,到时由我乾坤宫和逍遥山庄的人一同护着你们和振南的镖队会合,也卸了你们的责任,免了那些人的纠缠。”
“易天师真是菩萨心肠。我们这一路已不胜其烦,如此安排甚好。”阮天彻一脸笑意,却笑得漫不经心。
易乾坤吩咐屋内几位弟子道:“你们去安排饭菜,我和几位朋友聊聊。”
几位道士会意退出了临云殿。易乾坤瞅瞅林飘飖和嫏嬛问道:“这两位姑娘也是你们振南镖局的人吗?”
“一个是一个不是。”阮天彻见贺吾不语,林飘飖不语,嫏嬛一双杏眼望着他也笑而不语,似在说“看你怎么回答。”于是半赌气半无奈地道。
易乾坤稍稍打量一下林飘飖和嫏嬛道:“贵镖局纳兰姑娘如今在逍遥山庄做客,似乎没再听说贵镖局还有如此样貌出众的女子,老道有疑,还请阮少局主点明。”
阮天彻见贺吾眼光冷冷地望着自己,林飘飖和嫏嬛也盯着自己,前话已出,只得道:“穿红衣的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林飘飖,那位是我生死至交嫏嬛。”
“可是凤凰堡的二堡主嫏嬛?”易乾坤站起身再次打量嫏嬛,“老道今日能结识几位江湖名人,武林翘楚,实乃三生有幸!”
贺吾听阮天彻介绍林飘飖时用了未过门的媳妇,又见林飘飖有娇羞之态,心内已是不自在。易乾坤的谈吐,神情全无修道高人的风范,他的脸便冷若冰霜,沉声道:“易天师对江湖事知道的一点不比我们这些俗人少,真是有心。”
“贺少局主别误会,老道能知晓几位也是几位的名声响于外,想不知道都难。”易乾坤向贺吾呵呵道。
贺吾没有跟他客套的心情,问道:“纳兰飞花和振南的人都还留在逍遥山庄吗?马飞龙也在?”
“放心,他们都在。只是马飞龙左臂被刺了一剑,现在虽未痊愈也已无大碍,正在逍遥山庄休养。”易乾坤还想说振南的镖师如今只剩三人,见贺吾听闻马飞龙受伤已是脸色生变,担心此话一说他更心急,正迟疑间,门外走进来一个小道士向易乾坤施礼道:“天师,传话给冯庄主的人已经回来了。冯庄主说如果振南的人经过武当山能承天师照顾,他就放心了。还说到乾坤宫就等于到了逍遥山庄,让天师帮他把振南这趟镖做个结,可不用一定到逍遥山庄。这些日子逍遥山庄附近不安全,振南的人一到乾坤宫让尽快通知他,他会带着等在逍遥山庄的振南镖局的人过来武当山会合,这样守在逍遥山庄附近的人以为他们交完镖要回去就不会再找他们的麻烦。”
易乾坤听完来人禀报,一脸正气道:“知道了,你马上再去通知逍遥,贺、阮二位少局主已安然到得乾坤宫。”
小道士去后贺吾即道:“振南的镖队仍在逍遥山庄,我们立刻动身去与他们会合。这一路我没能尽到责任,决不能再让他们有丝毫闪失。”
“贺少局主不可!”易乾坤急忙出言阻拦,“你们若一出现,必会成众矢之的,反而连累他们,就听逍遥所言,在此等候,等他们过来。逍遥山庄附近潜伏的人不会为难他们,那些人早就知道他们在逍遥山庄,若要对他们有所图谋早动手了,那些人等着的是你们。”
阮天彻对易乾坤生了几分好奇,对贺吾道:“吾哥,易天师说得有道理,我们就在此等着吧,不差这一时半刻。”
贺吾不悦,他对易乾坤没有好感,在厌恶的人面前他不想多待,可考虑到林飘飖的安危他忍了。
易乾坤见贺吾不好说话,担心夜长梦多,环顾四下确认除振南的人和他自己外再无他人,便向阮天彻道:“既然逍遥有意让你们在乾坤宫结镖,趁现在没被人盯上,就请二位将那匹苏绣交出来吧,我也好向逍遥交代。”
贺吾面冷如冰,阮天彻也冷笑道:“易天师是搞错了吧,苏绣都在镖车内,应该早交给冯逍遥了,哪里还有一匹苏绣?”
“阮少局主莫欺老道,我女婿早说了,你们还欠天下第一针沈奁的那匹苏绣没交,纳兰姑娘说苏绣在你们身上,要等你们到了才能交。你们现在这么说是想悔镖私吞吗?”易乾坤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阮天彻道:“易天师,你这天师可是徒有虚名。我以为你能掐会算,不想也被有心人骗了,根本没有另外一匹苏绣。至于镖车上有没有沈奁的苏绣我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不是你在说谎,就是你那女婿在说谎。飞花姐是不可能说还有一匹苏绣在我们身上,等我们来交的。”
易乾坤的眼神中有细微的惶惑,很快他又镇定道:“既然二位信不过老道就等我女婿来了再说吧。几位赶路也饿了,请随我去吃点素菜饭,还望不要嫌弃。”
“荤菜,素菜都无所谓,只是没有的事你女婿来了也是没有,希望易天师别因此不招待我们就好。”阮天彻自然放松无所谓的样子,易乾坤心里倒对他的女婿冯逍遥生了几分猜忌,面上装作坦然道:“阮少局主说哪里话,能接待几位是老道的荣幸,请!”
易乾坤带着他们又到得另一厅,厅内已摆好了饭菜。饭桌旁已有三人在坐,却是李见哀、宇德和魉。李见哀见他们进来先抱拳道:“林姑娘久违了。真是有缘,到哪儿都能遇上。”
林飘飖瞥了他一眼不予理会。阮天彻见李见哀看林飘飖的目光有猥亵之意,再看他和宇德的打扮和身边的长剑,知道他就是李见哀,遂道:“我说老李,你一把年纪了还对我未过门的媳妇出言轻浮,有失你青城一代大师的身份呀。”
“阁下是花中蝶,你我该惺惺相惜的,我们都有爱美之心。既然林飘飖已是你的女人就当我和她从未认识。”李见哀说着话又看向嫏嬛。“嫏嬛堡主是我见过最美的,在嫏嬛堡主面前其他女人连女人都不配了,请入座。”
嫏嬛正好奇李见哀他们在此,汪守义为何不见,对李见哀的话并未十分在意,就势坐了下来。
“不错,嫏嬛是最美的,她的美被你这种为老不尊,不知廉耻的人称赞对她都是亵渎。她的主意更不是你该打的。”阮天彻见嫏嬛听话地坐下了,心里便忿忿的,全没顾忌林飘飖的感受。
林飘飖被说连女人都不配,脸上讪讪的。阮天彻不但没为她说句话反而为李见哀对嫏嬛的称赞不快,这让林飘飖对他刚刚的维护,说是自己未过门的媳妇的那丝开心荡然无存,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像失了魂魄的难看。
李见哀道:“阮天彻你别得陇望蜀。林飘飖都要和你成亲了,你还惦记着嫏嬛是不是过分了。”
“林飘飖我们走,这饭不吃也饱了。”贺吾按捺不住,拉起林飘飖就向外走。易乾坤拦住他道:“大家别动气,你们都是我老道的客人,又都是堂堂七尺男儿,为女人起争执岂不让人笑话?坐,坐,大家都坐,看我老道的面子,谁也不许再提女人。”
阮天彻从贺吾愤怒的脸上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忙也上去拉住林飘飖和贺吾心里极其矛盾地道:“飘飖,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很美。我只是不想我的朋友受辱,你别误会。”
林飘飖知道他的心,此刻也觉他是左右为难,明白他的痛苦不比自己少,便从贺吾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随阮天彻返回到桌边:“吃饭吧,我饿了。”
贺吾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她是他的女人,我在自作多情什么。”
“吾哥,我知道你惦着飞花姐他们,心情不好。既来之则安之,坐下吃点东西吧,待会儿怕有得力气要出。”阮天彻说着拉站在原地不动的贺吾。
“我不饿,谁饿谁吃吧。”贺吾有些没好气。
林飘飖一则不想阮天彻为难,二则贺吾刚刚一片好心为自己,反遭了冷,心下过意不去。遂望着贺吾道:“贺大哥,这几日赶路都没好好吃过热汤热饭,多少吃点吧,过来坐。”林飘飖拍拍她旁边的椅子,示意贺吾坐过来。贺吾觉得她那句贺大哥是刺耳的,但与她那双大大的清水眸对视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坐了过去。她有孩提一样纯净的眼神,让他不忍拒绝。
阮天彻坐在了林飘飖和嫏嬛之间。嫏嬛目光流转于贺吾和阮天彻、林飘飖之间,最后望向阮天彻,饶有意味地笑了。阮天彻不敢再看她的脸,略带尴尬和哀伤地垂头吃饭加以掩饰。
李见哀将贺吾他们四人行径看在眼里,呵呵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千古真理,果然不错。”
贺吾坐在那里冷着脸没有动筷。易乾坤为缓和气氛忙给李见哀夹菜:“吃,吃,多吃点。你们能记得我老道,不远千里来看我,我很高兴。贺少局主他们是我的贵客,作为我的朋友,你们该帮我尽地主之谊,闲的话就不说了。”
易乾坤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一阵喧哗,接着有几个道士冲了进来,慌慌张张惊魂不定地道:“天师,有三个武功怪异的人带着六个西域人杀了进来,我们毫无抵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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