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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全力以赴
针
洞穿命理的元凶
丝线
牵引因果律的滥觞
生锈的双手
还在执意编织
只属于自己却无法占有的
南柯梦
与那分崩离析的童心
化茧结痂
紫色,也许在黑夜中算不上是张扬的情调。偏偏,它挑选在今夜这个被残红吞并的天空中现身。这是只有行家里手才能窥其一斑的点睛之笔:个性外放的红并不需要谁来粉饰它的激昂,浪漫的紫所要做的就是调和它不修边幅的张狂,映衬它从一而终的锋芒。
没有声张,没有呼朋引伴,没有闪烁群星的伴舞,紫月带着款款书卷气息,侍奉着狂放的红夜。
“小姐……小姐啊……”断臂的管家在抽泣。他很好地秉承了月的教诲,不敢大肆喧闹。
灵堂上,少女洁白如初,安然沉眠。净身的工作已毕,躺在她最爱的白花簇拥成的“棺木”中,女孩与鲜花浑然一体却又泾渭分明!
原本称不上有多大的豪宅终于不免俗地暴露出空荡荡的本质。值勤的佣人各个死寂,在昏暗的廊道里自生自灭。听不到反锁房内的老爷有何动静,唯独管家那几近窒息般的呻吟在被无情地扩音。
听着自己的哭腔、自己的喘息、自己的心跳,管家反而觉得这栋大房子比想象中来得拥挤。为什么此起彼伏的声音总萦绕耳畔,为什么又无一例外地哼起心碎的多重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阵阵声嘶力竭的吼叫,老爷的房间里物件破碎的音符高奏凯歌。似乎每当悲伤以至死亡降临,平日里这些难得一见的音调便会举行最盛大的宴会;这时候的人们总会很配合,“乐此不疲”。
管家像只受惊的老鼠,不假思索地抱头逃窜。躲在大厅门外,颤抖着,他听到值班的下人们在奔波,玩忽职守的他不愁没人替他代班。
“六卫呢?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还没杀掉那个混小子吗?!”
下人们在唯唯诺诺,连累管家也诚惶诚恐地缩紧身子。
“管、管家呢?!啊!?人呢,死哪去了!?”
顾不得听什么回话了,“管家”这两个字才飞进耳朵里,他拔腿飞奔。前一刻还是被自己的声音充斥的院落,此时已幻化成找他定罪索命的地府,他因他的怯懦而自我放逐……
“呃啊!”绊倒时,被什么东西硌得生疼。不敢停留,管家边跑边从怀中摸出一个怀表形的吊坠。
咔哒,掀开的吊坠将管家切换至不同的状态。凌乱的眼神顿时缓和,流露出温润如玉的光泽;急促的脚步瞬时平稳,踩踏出轻快如风的鼓点。他竟不自觉微笑!
没什么好稀奇的普通吊坠,真正稀罕的是其中神似少女的微笑的人像。这是管家的护身符,也许把这当作他的命根子都不为过。他十年如一日地服侍老爷,期间所承受的打骂早已不计其数。豪宅里资格老一点的佣人对他的痛苦都深有体会,资历浅的也在日复一日中逐渐麻木。很多时候,他都是依靠吊坠中的那个“她”捱过一个个只能忍气吞声的时日。他曾想过一死了之,而那一次也是多亏了“她”。
“小姐……我没能守住夫人与老爷的约定……”立定,吊坠重新放回靠近心口的内侧口袋,像是对心灵承诺的仪式。‘……五天、五天后,我还要……从你那里,夺走属于我的东西!这、这也是……我和她的……约定!’——管家清楚地记得少年是这样讲的,为此他必须抓紧时间,“所以这次,一定……我一定要守住您和他的约定!”
沿河而下,紫月红夜下,又多了一个拼搏的人儿……
“嗯,终究还是去了么?”
除了豪宅,唯一还亮着灯光的就只剩在河西特立独行的胡子老伯家了。老人背着双手,静静地站在窗边。屋内的灯火点得很暗,他不想打扰到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打扰到他。
“是为了大小姐吧?既然决心要救他,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啊!”
几片暗淡的薄云偷偷攀上月牙,就好似给月带上迷人的神秘面纱。若要说得贴近现实些,兴许,那是月在掩面哭泣!
遗憾的是,月如此的真情流露,却没有得到人们应有的关心。要怪就怪那浴血跪地的少年吧: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快到少年来不及多说一句。
在六卫的围攻下,少年没有还手的余地。他就像是用于试招的木桩,挨打才是他的本分。正当所有人仍不知疲倦地享受凌迟的乐趣时,超乎常理的事态让六人警醒:原来他们的所作所为已是这般触目惊心!
喷血现象。没有前兆,应该说看不出前兆。口吐鲜血这种事,无论是谁在被他们六人一通暴打之下都不可避免。但发生在少年身上的事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释得通的。火山真的是最形象的说明了,厚积薄发放在此处修饰也恰如其分。少年在那个瞬间一股脑儿地口喷污血,若非亲眼目睹多半会被当作骇人听闻的怪谈一笑了之。血喷泉,从六人不约而同退让的举动来看,这说法绝无夸大。
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正当六卫犹豫着是否该落井下石的时候,血已不满足于从嘴巴这单一的管道宣泄了。正好少年身上有那么多伤痕,不借用一下岂不是太可惜了么?未经允许,蛮横的血液便纷纷各寻出路,血色烟花贴地绽放!目瞪口呆的六人沐浴着血雨,僵硬了手脚……
数分钟内,无人动弹。尽管少年的异变在短短十余秒中落下帷幕,但对于身处摇滚区的六卫来说,这血腥的画面过度震撼,以致于他们统统止步不前:
“发、发生了……什么事?”
“不、不知道……”
“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笨蛋,哪有人会是这种死法的!”
“哼,就算没死,喷了这么多血,我看也差不多……”
“别大意!这太不寻常了!”
“大哥,只要我们一起上……”
“等等!大哥,你的意思是?该不会……”
“啊!觉、觉醒吗?”
“都冷静!现在还不能确定!”
“可这……”
……
“噗!呀哈哈!这还真是……”远离战场的人不免捧腹。笑到弯腰其实是为了遮掩不再冷静的面容,六卫的无知在为她过激的笑容升温,“呐,我可以杀掉你们了吧?嘿嘿嘿嘿!”
“什么啊,原来是妳做的啊?”没精打采地掏着耳朵,斗篷男人那半睁不开的双眼控诉着他的失落。
“?!”一时过于入戏的青衣忘记身边已多了一位看客,一副娇蛮相地别过脑袋,撇嘴嘟囔道,“怎么,不行么?你都说他们以多欺少了,我帮他一把有错吗?哼!”
“啊~~,随便妳啦!”
斗篷男人语调厌倦,不温不火的态度再度勾起她寂寞而邪恶的唇角,“嘿诶~,这可是你说的哦~~,之后可不许妨碍我哟?”
“啊,别太过火就好……”揉揉睡眼,他竭尽所能地表现出对现状心口如一的冷漠。‘怎么说呢,我现在可不想打草惊蛇啊。’
“过火……吗?我不太清楚那个界线呀,就麻烦你欣、赏、一、下、呗?呵呵!”欠身、敬礼、眨眼、吐舌,青衣极尽装可爱之能事,绝非诱惑,胁迫而已。
“呃……”不敢直视,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正逼他就范。
“嗯!那么,开始喽!”
“——嗷~~~~~~~”
“?!”
少年的狼嚎打破短暂的沉寂。一滩滩压弯春草的血泊好像也已结束迁徙,贯彻着候鸟的本性将生机带回故土。嚎叫在延续,集结的号角一般,像座引航的灯塔,指引一度迷途的鲜血。
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很有主见的殷红没有完全服从指令,一点点裹住少年的四肢、躯干,而至全身:这是四散归来的它们不谋而合的良策,力挽狂澜的要义通常讲求的是兵行险招。
“这、这是?!”
“嗷~~~~~”
少年的口鼻在向前突出,牙齿在尖化滋生,手指脚趾正锐利疯长,长毛长尾正凌然甩动——是血在作祟!
“是觉醒,先后退!”
“哼,没用的!”一根手指,青衣那好似指挥棒的食指演奏着大气磅礴的乐章,“上吧,我的‘小血狼’……”
就算斗篷男人再怎么漠不关心,活生生的人在眼前变成狼这种事也会忍不住好奇地询问一句,“妳对他做了些什么?”
“嘻嘻,别出声,你只要看着就好啦……”
没有理智,没有套路,少年化身成彻头彻尾的血红的恶狼。龇起尖牙,张开利爪,一双空洞得无情的眼瞳诠释无心而动的暴戾。
“首先,是‘闪电战’!”青衣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婴孩,以指代笔,横向、纵向、斜向,没有规律地画出一道道精巧的闪电。不同的是,与纯真好动的小朋友相比,她很多余地附加了没有节制的疯狂。
飞窜的是一个个三指抓痕。看不清,那细如发丝般在眼前晃过的黑影,仿佛是在描摹风的轨迹,可那不时掠过的凉风又何尝不是因这高速运动中的躯体撩拨起的犀利!间或一簇簇五体投地的嫩草,用这种三拜九叩的礼仪宣扬着这难以望其项背的迅捷。
惨叫、嗔怒、闷哼,大相径庭的音阶合奏出无奈与无力交融的赞美诗。红之幼狼是多么的慷慨啊,这么保暖的红色羽织,它很乐于与在场的诸位一同分享。抓痕中溢出的红,那不过是小小的见面礼罢了!
“哪能让你如此嚣张啊!”
衣衫破裂的声音、皮开肉绽的声音、负痛沉吟的声音,在一声闷响中失去了一曲高歌的机会。老大,干练的一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在这一拳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砸入爪心的拳头路障似的截断了利爪飞驰的通道。
“啊嘞?”专注于微笑的唇角只肯轻颤一下,旋即回归固定的模式,“好吧,准备活动就到此为止!”说话间,少年在渐渐恢复人形,“虽说你现在仍没有意识,不过身体也是可以记忆的吧?接下来,由我指挥的战法,你可要牢牢记住哦!”
“嗷~~~”
“变回人形了,把他包围住,限制他移动的空间!”老大一声令下,六卫包围网立成。六人拿手技艺固然迥然各异,但也磨合出一套合作无间的阵法。
“哈哈,真可笑,哪有这么多破绽的包围网呀?”
“……”斜视,他看到她明眸皓齿下氤氲的混沌不堪的暗影。这鲜明的反差在对一个无辜的少年的身体施暴,他却找不到可以驳斥她的言论。怕麻烦的斗篷男人确实是信奉冷眼旁观主义的,但其中并不包含身不由己的冷眼旁观……
没有轻举妄动,沉默的少年不知还会发生怎样的异变。观察,优秀的猎人懂得伺机而动,而非逞凶斗狠。
红在消褪,这是一个吐故纳新的过程。重新吸收进体内的鲜血是活力十足的,是经过“准备活动”的锤炼筛选后的精英,是可以为少年所用的忠贞不屈的骑士!
咧嘴,狼的浅笑。轻轻颤动的指尖传达着饥渴的诉求。
‘要来了!’
既然六个“弱者”如此期望的话,狼自然会让他们如愿以偿。松开老大拳头的刹那,幼狼对老大骤然凝神的双眸投以不屑的哼笑……抬手、格挡、架招,摆出各式各样防御姿态的六卫活似六尊笨拙的雕像;闲庭信步地,他就像是莅临御花园巡幸的皇上。单指挑起赖在地上的短刀,半空中旋转出一圈圈表盘状的曲线,为他环顾四周做着倒数计时。旋转一周的少年接刀入手,就好像一度被停止的时间再次开始运转,六个恍惚间以为少年正向自己出手的笨蛋才幡然醒悟:自己只是被几个虚招虚影蒙蔽了双目!
“果然不够看啊,这种水准大概不会主动进攻的吧?刺激他们一下好了……”阴冷的笑容,在同样可以冠以“阴冷”雅称的山林间仍是那么鹤立鸡群。
背过左手,少年木然开口:“喂,一起上吧?我,用一只手,就能打败你们!”当然,这话是在青衣操控下说出的。
可这并不会影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你他妈太嚣张了!我这就来了结你!”又是老五,首当其冲!左臂骨折,却不曾折断他无畏拼搏的决意。他看到少年还在微笑,病毒一般在侵吞他脑细胞的微笑,他恨不得将那乖张的臭嘴千刀万剐……
退缩是狼的字典里从未存在过的字眼,那笑脸迎难而上,极富挑逗意味的嘴角不无故意地在怒涛狂澜的钢指上抹过一缕余韵。老五还在咬牙切齿地瞪视即将擦肩而过的微笑,短刀的锋口已与略带胡渣的下巴恬然拥吻,挑衅的话语不慌不忙钻入耳蜗:“死过一次了哦……”
“五弟,不要动!”
老三的长鞭卷起的漩涡赶来邀请视死如归的访客。幼狼之所以欣然赴约,只是因为那里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勾引他的食欲!
‘得手了!’老三微微翘动的眉梢传递了这样的讯息。弹指一挥间,脱手的短刀上演单刀赴会的戏码……侧身,刀身在眼前飞过,傲然闪烁的寒光比它映照出的他的冷眼多了七分神韵、三分媚惑,但接住短刀的那还残留着血痕的右手更添十分戏谑!老三却来不及回味这五味杂陈的滋味,侧身的动作已将自己的左眼卖给了狼的舌头,舔舐中狼如此慰问:“你也……死过一次咯……”
不声不响的老二就连他手中的长剑也惊不起空气的振动,可暗杀者独有的腥臭气息逃不过幼狼的鼻子。正好身边有个“舞伴”,国标舞中不可或缺的旋转,骑在老三肩头的狼的鬼脸是对那无声的剑刃最热切的欢迎。撤步收剑促成背与背的接触,“我这个靠背还算舒服么?”
……
“嘿、嘻嘻、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笼中鸟”在那狭小的空间中翻飞,卷起的另类的风展现着别具一格的异域风情,不顾骄矜的青衣在挑战扭曲的笑容的极致,“呐,呐,你看呐,是不是很美妙啊?你不觉得吗,狼啊……狼就该是这个样子才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总会在冷漠面前败阵,那是因为骨子里渴求关注的疯狂无法从冷漠身上找到一丁点的寄托。拉来相性不合的斗篷男人作观众必定增加无谓冷场的比重,“啊,那边好像有入侵者呢。”他轻描淡写地指指西北面的山峦,并不在意话题的转换会否刻意。
“?!”沉溺于她的操偶游戏之中,这么明目张胆的狂徒她丝毫未能察觉,‘切,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妳不想有多余的人加入妳的‘游戏’吧?还是尽快去处理一下咯,至于这边,放心交给我怎么样啊?虽说我是没什么干劲啦……”不仅自说自话,斗篷男人径自转着脖子、抻着臂膀,大踏步迈向战场。
“你!?”男人的实力纵然青衣了若指掌,却不得不承认落后一步的自己已决计追不上他。“叫人……有点火大呢……”不希望斗篷男人干涉到她的乐趣,又必须尽快赶去清理玷污她的试炼场的垃圾,解决办法呼之欲出:操纵少年速战速决,顺便还能为自己消消气呢!总是轻柔地比划着的食指倏然蜷起,灭杀的指令和绝情的目光一并放出……
“嘿!”
“?!”
她听到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那就像吊人胃口的序幕一样降得翩然而迟缓。索性最终被揭示的场景足够叫人赏心悦目:反握的剑鞘与舒展的左臂如老鼠夹一般咬住一应妄图猎狼的兵刃,抬起的双腿只需摆好位置就能享受到飞袭的拳脚赠送的足底按摩,在幼狼全力的斩击中岿然不动的细剑作为他全身唯一的支柱经受住了最严苛的考验。
“哼,回来再找你算账!”没有强求什么,青衣清楚斗篷男人是不会对少年不利的,最多也就是来一场特殊的比试,那刚好可以帮她代为培养这只不成气候的小狼。
‘呼,走了啊。没和我较劲还真是谢天谢地了……’
“呃……”青衣的能力随即解除,一番透支的搏斗令少年不堪负荷,一时瘫倒。
“那么,你们也罢手吧?”抽剑翻身,气流在他周身慌乱间没了主见,暴走的气旋推搡着这群不懂礼数的家伙退避三舍。
是受斗篷男人翻身的影响吗,还是早在人们忘我的激斗中已悄然光顾?学会臣服的青草们跟随风的指引拜倒,仿佛轻扬的斗篷迷恋的方向上正要举办一场空前的祭礼。
于是,乌云收敛起高亢的暗红天空,沉闷的夜风奏响林海的低调曲目。紫月不再肆无忌惮地大摇大摆,选择羞涩地拉来云制的窗纱,遮遮掩掩,极力表现那朦胧的自我、含蓄的气质。
此时此刻,只有不晓得谦恭的斗士们还在声张:
“那是……‘狼之舞天狼’……吧?感谢你救了我们兄弟六人的命!”老大不无惭愧地躬身行礼。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
“不不不,那可不是‘狼之舞天狼’哦!”斗篷男人一边抢话解释,一边晃动空空如也的酒葫芦,扫兴地一声叹息,“小鬼的招式只能算作似是而非罢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六还要和挡住少年的男人叫板,“喂,你什么人啊?别挡在那儿妨碍我们执行任务!”
“我吗?”更醒目地摇摇葫芦,又拍了拍收好的佩剑,斗篷男人倒是脾气好好地简要回答,“我只不过是个披着斗篷的酒鬼剑客!我说,你们身上有带酒吗?方便的话,就让给我吧?”
“我们没酒!行了,赶紧让开,不然我……”
“够了!老六,你闭嘴!其他人也都不准动手!”
“哦?”一个响指充当赞许的掌声,“哼,明智的判断,鬼拳!”
“你、你怎么知道……”
“我就不跟你们废话了。鬼拳,还有……绝剑、神尾、影镰、指蛟、六角,”他逐一指认名号,扫视而过,这种级别的角色让他本就无神的睡眼徒增视觉疲劳,“这里已经没你们什么事了,走吧。”
“你说什么!?”
“别冲动!”老大拦下老六,“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
“哎呀,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过是个披着斗篷的酒鬼剑客啊!”不耐烦地挠头仰视,乘着夜色,左眼角下大大斜斜的“卍”字伤疤在红与紫的微光下熠熠生辉,诡谲似骇人的电闪,“至于你们的绰号嘛,知道也不奇怪吧,谁叫‘你们这一支’在30年前那么不自量力呢?”
“?!你是……”
“嘘!别多嘴……”较之呆滞的眼与平淡的话,还是晃眼间不知如何从剑鞘中坠落六卫身前的“闪电”更具说服力,因为“闪电”只是“暴风雨”前的警告,“赶紧走,不然真的会没命哦!”
“唉,技不如人……我们走!”
“给……给我……站住!”少年的声音与他起身的动作一样在颤抖,因坚毅而颤抖,“只会躲在林子里……看好戏的混蛋,我、我是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可谁、谁准你放他们走的!?”
“那个……怎么说呢?你……”
“另、另一个人呢?他在哪?难道……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吗?!出来啊,给、给我滚出来——”
“这就是……狼的嗅觉吗?”摇头叹息,老大沉重的语调中透着无尽的羞愧与感叹:六个久经沙场的死士,竟还不及一个毛头小子……退场,他们仅存的出路。就在他们逃离的战场,将上升到另一个层级的战斗,他们根本无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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