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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鱼与熊掌
也许是因为两人还浮在半空中的关系，绘里觉得腰部的臂弯越来越紧，甚至在微微发抖。咬紧下嘴唇，绘里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自己不该多说话。因为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更别说还有几个黑手党的家伙在。
双臂环住古里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绘里嘲讽似的翘了翘嘴角，这一秒自己和古里的距离看起来很近，近得几乎可以听见他的喘气声和他胸腔里心脏的跳声。可她知道，自己和古里已经回不到刚刚认识的那种状态了。
看了眼，因为害怕与紧张而发软的手，原本已经退去的恐慌又再次蔓延了上来。应该是看出来绘里的不对劲，古里慢慢落到地上，然后走到绘里的身前，把她护在身后。
刚刚踏上实地，从而放下的心，在古里说出话的时候，跳动速度快的不受意识控制。绘里看见，古里谨慎小心的向前跨出一小步，手臂上扬挡，纤细的手指在她面前旋转移开，阳光顺着其间变换的轮廓投射到眼睛里，随后很近的地方，出现大片明亮的金色火焰。
本来该是很快的动作，却像是电影慢镜头一般的被播放。
从绘里的角度，可以看见古里的侧脸。虽然双眸被刘海遮盖了一点，但他的眼神始终湛亮清澈。
古里盯着那些人，语气带有莫名的坚定，“我告诉过你们，不要动她。”
那一瞬间，在绘里的耳边只是充满着这句话的回音。可是过了几秒，绘里突然意识到这句话里的意思——自己早就被盯上了。下意识的看了看古里，绘里觉得现在的他几乎和在学校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BOSS只是想和栗林小姐喝杯茶而已。”带头的男人从容不迫的说道。
听闻古里转头看了眼绘里，眼眸若有所思的闪烁了一下，滑过一丝细小的波动。接着他微微皱起眉梢，回过头，答道：“她没空。”
声音不是很响，但很清楚。清楚地让绘里差点怀疑，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是不是古里炎真。
“是我们冒犯了。”那男人也不是傻子，知道他们打不过古里。见古里也没有为难他们，便想办法脱身。他们收回枪，然后那人朝古里礼貌的倾了倾身，继续说，“既然栗林小姐没空，那我们就回去和BOSS说一下。再见，西蒙十代。”说完，他们就转身走了。
……变脸也变得太快了！绘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恨不得戳出个洞来。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古里挡在绘里身前的手才缓缓放下，手背上的火焰也随之熄灭。悄无声息的舒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掉了下来。古里稍许侧过身，只见绘里一头冷汗，马尾被那藤条弄得乱糟糟。他不免笑了笑，随后伸出手把散落在绘里脸颊旁的散发撩至耳后。
感觉到脸颊上温热的触感，夹杂着男生身上的柠檬香味以及细碎的发丝从额前掠过的发痒感觉，径直钻进心底里。
绘里把视线放回到古里的身上。她看着古里红色的眼眸，贴了几张绷带却时日硬朗的脸部轮廓，眼底里的温和如同从巷口倾斜而来的一抹微光。
绘里不自觉的偏过头，一下子远离了古里还在捋散发的手。
察觉到了绘里的动作，那只手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但也只是几秒的时间，古里无声的笑着收回了手，低头看着绘里，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不曾减少丝毫，“绘……绘里，我送你回去。”
“嗯……”绘里忍住想要抬起头看古里的冲动，她率先迈开步伐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没有说过一句话。曾几何时，两人还是说说笑笑的走过这一段路。
路边的花草恰似失误了白日里的急躁炎热，在夏日黄昏中的光芒里沉寂如同大海。与深海给人压力相差无几的气氛，使得绘里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更快了些。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古里说话，不知道是否该问他，也不知道就算问出了答案，自己又该怎么样。
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做。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回不到像从前一样的关系了，有些东西一旦被发现了就不能重新回头。
没过多久就走到家门口，绘里向古里说了声谢谢后，就准备上楼。冷不防被古里一把拉住，转过身看见古里眼里闪动着的紧张。明明之前和那几个黑手党说话的时候还是很镇定的目光，现在却变得如此不定。
古里放开拉住绘里的手，他的眸光在刹那间黯淡了起来。只看见他深吸了几口气，嘴边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勉强。可眼神却还是澄澈明亮，只是多了些不知名的光泽，好像在冬日旷野天色之下，黑白分明的孤身大雁，寂寥无奈。
“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这么正式的口气，绘里是第一次从古里的嘴里听见。
随即不知道为什么，古里忽然笑了起来。脸上淡淡含笑，眼神里却有无尽深沉的灰色。日光落在他的头顶上，发丝泛出毛茸茸的光泽，耀眼的让绘里不敢直视。
“很高兴可以认识你，绘里。”古里弯起眼眸，笑得更深。
绘里甚至觉得自己能够看到，他的眼角被使劲挤出了那细细浅浅的折纹。
“那么……”说着古里的视线突地转移到绘里身后的门牌上，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刻不敢看向绘里的双眼。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古里苦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再见，栗林。”
再见，栗林。
时间貌似从现在起停止奔跑，停留在了原地。
绘里看见古里说完这句话后，利落的转身然后迈开步伐，毫不犹豫，一如自己刚刚时候的样子。他的背影消瘦挺拔，明明看起来很胆怯，却给人以可靠的安全感，可是现在多了些深沉不可测的寂寥。
绘里感受到了，古里在转身时候的决定，这使世界面目呈现细微颠倒变化。她本以为说出再见的人会是自己，却不料真正说出口的是古里。
害怕胆小，想要平静生活，这些都让绘里选择远离古里。她想，也许这些也只是借口而已。其实她只是把自己看的更重些，私心把她和古里之间的距离推开的越来越远。
就像是闭着眼睛穿梭在黑暗的迷宫里一样，绘里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只是一味的靠着其他东西给予的光线，被动的跟着它走。等到走到终点，才能知道这是一个假的出口，还是一个真的出口。
勇气的火焰最终还是熄灭，沦落于无尽的茫然之中。
“我也很高兴可以认识你，炎真。”
昏昏沉沉的上楼，然后进屋锁门。由于被黑手党弄得精神紧张，绘里在快要走到房间的时候又出去检查了次门有没有锁好。
紧接着绘里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某种伤感和不安而觉得困倦。她很快的就睡着了，这次的睡眠漫长安宁，就像一次掠过黑洞的长途旅行，梦里漆黑一片。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绘里坐在床上，看见从自己身上滑下的被子和闻到从客厅里飘来的阵阵饭香，眼睛猛然发红发酸起来。
所有混沌，复杂而剧烈的情绪像大海潮水的巨大起伏，在见到Myra的时候涌了出来。
“Myra。”绘里开口叫了叫她，声音是自己都想不到的沙哑。
“嗯，怎么绘里？”Myra端起坐好的菜放置在餐桌上，接着看看绘里浑身糟乱的样子，抛了个媚眼，说道，“绘里快去洗澡，洗好澡就快来吃饭。”见绘里没有行动，Myra就直接把她推进浴室里，“快点啊！慢吞吞的，披萨就不好吃了！”
“可是我连换洗衣服都没拿啊！”
“……我帮你拿！快去洗澡！”
一身的烦躁心情好似被水一冲而净，情绪稍稍的好了一点。绘里看着被氤氲包裹着的镜子，自己的轮廓模模糊糊的呈现在上面，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绘里知道自己还是笑不出来。
走出浴室，见Myra朝自己招招手。绘里走过去，拉开椅子，盘腿而坐。
“绘里，快吃饭！你看，你最喜欢吃的培根蒜香披萨！还有奶茶哦！对了对了，还有芝士蛋糕！”Myra边说边一骨碌的把绘里喜欢吃的东西，都搬到了她的盘子里。
看着满满一盘的东西，绘里迟疑的问了句：“Myra，你去抢劫了？”
“……我看起来是很穷的样子吗！说这样的话太不合时宜了，绘里！”
“不，只是很少看你买这么多东西。除了化妆品和衣服鞋子之外。”绘里看见Myra一脸挫败的样子，突然调侃道。
威胁状的挥了挥手里的叉子，Myra像是发泄般的咬了匹萨一大口，“栗林绘里！不要吃就算了！”
“好啦好啦，都是我喜欢吃的。Myra你真好。”绘里吃了一口匹萨，许是美食味道的诱惑，她发现自己果然是有点饿了。之后，在Myra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吃了很多东西。
就在绘里端起放在Myra那边的意大利面时，Myra一手拍掉她的手，随即把她拖到沙发上。
“绘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Myra皱起眉梢，问道。她知道绘里喜欢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东西，但是这次也吃得太多了！
“……Myra。”因为Myra站着，绘里坐着的关系。她仰起头看向Myra，鼻子腾地就莫名其妙酸了起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炎真是黑手党的事情了。”
沉默了一会儿，Myra看着绘里，点了点头。
“可是我怕和黑手党扯上关系。就只是做个朋友都会莫名其妙被盯上，黑手党真是闲的没事干了吗？”绘里目光毫不躲闪的看着Myra，她看见Myra想说却不知该如何说起的样子，随后绘里继续问，“Elliott也是黑手党，对吧？”
“对。”Myra看见绘里现在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点紧张，她怕一不小心说错话，绘里就会一直躲在自己的龟壳里不出来。
心境不知道为何就这样平静了下来，绘里很想知道Myra的想法，也许知道了自己就会想通一点，“那你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我爸妈都在法国，在那边我还是很放心。在这里，我会和Elliott学习手枪，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我知道黑手党不是好对付的，但是我还是想和他走下去。绘里，这就是我的想法。”Myra说话的时候，一字一顿清清楚楚。
“Myra知道我以后想要的生活吗。”绘里看着阳台外夕阳的光线，将云层晕染成浅红，层层叠叠漂浮在空中。突兀的光暗分割，随着云块的移动交叠变幻。
“我想可以在某个阳光充足的周末，坐在沙发上和自己的朋友们喝茶聊天。或者和你们出去逛街，又也许我们还可以一起出去旅游。总之，我想要一个安定平凡的生活。”绘里看着Myra，重复道，“安定平凡的生活。”
“那绘里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Myra似是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可是……”脑袋里出现异常清晰的一个柔和温软的笑容，一双澈亮温柔的眼睛，“可是我不想就这样扔掉和炎真的……的……”绘里发现自己找不到一个好词来说明，现在自己和古里的关系，于是只能敷衍了事，“就是不想……”
“绘里，选择一样东西，总是要抛弃另一样东西。”Myra坐到绘里的旁边，一手覆盖在她的手上。
绘里轻声回了句：“我知道。”
这些道理她都知道，但是她在某一天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贪心。
就是这件东西，她想一直都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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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真苦逼！我是偷偷上的T^T
快点来个香吻来个留言安慰我(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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