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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河堤
身体已经好转,只是看着那在耍忧郁的老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终于在我被拖出去之后,老头说话了:“你知道南宫静吗?”我回头看着老头,皱眉,说:“老头,舍得说话啦,不过,我可不认识什么南宫静。你找她有事吗?”我还没听到老头的下句就硬生生的被拖走了,真是的,也不懂怜香惜玉一下。
公堂上。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那人就判罪了,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三十大板,打到我屁股都开花了,真是,不是人来的!然后,我在被拖回去的时候,却看见冰释那张带着满满担忧的脸,我笑笑,让她安心,而我却不知道,我的笑容在此刻于她而言却是那样子的苍白而无力。
我被很惨的摔到地上,我立马弹起,靠,痛死了!我趴在干草上,诅咒这个死贪官,肯定是收了那只朱公子的钱,靠!我恨!把我打了个半死,还好烧已经退了,不然我就要被折磨个半死了,还好还好...不过我真打从心底的鄙视这个猪狗公子,没道德,没素质,没人性的三无产品!埋怨归埋怨,伤势比较重要。
我撑起身体,从角落叫了一声:“死老头,看见我被打个半死也不出来救救我,你太没良心了吧!”没有声音。我疑惑的走近看看,不在?去哪里了,人嘞?突然,木板动了动,一个头伸了出来,朝四周探探,双手一撑地,出来了!我定睛一看,靠!是死老头!他居然挖了一个地道!老头看看我,说:“知道你肯定会被打个半死,所以出去帮你买了点药,我好吧,快快感激我吧!”原本是挺感动的说,一听到这么不要脸的一句话,我顿时收了嘴。可是,我还是很感动,说:“谢谢你啊,死老头,没想到你这么讲义气!”老头呵呵笑了,说:“不过,我没有火,也没有什么可以煮药的诶!”看着他的这个样子,我恨不得把他重新塞到地道里面去!眼不见为净。
我忽然想到些什么,说:“你既然能出去外面,你怎么还呆在这里啊?”老头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想笑又笑不出,这样子,比哭还要难看,说:“我在赎罪啊!”从他的语气,我听出了很浓的愧疚。可是,这样子白痴的一个老头会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我很是好奇,问:“那你为什么赎罪呢?”老头不说话,手里紧紧握着那药,指关节发白。老头的手,什么时候都是很干净的,指甲修得很漂亮,手指很修长,很白,很好看的一双手。这样的时候,他的手像极一件陶瓷,美丽但是易碎。
我握住老头的手,说:“不去想了,不想啦,先看看我的伤势吧。”我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是,他似乎已经沉溺在回忆里,无法自拔。我计上心来,大叫了一声,果然,老头抬起头看我,问:“你怎么了,还好吗?我已经在外面煲好药了,跟我出去一趟吧。对了,喝了药还得外敷。”外敷?我大叫一声:“不要。”老头看着我,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对哦,你是女子哦!”我被惊醒,老头怎么知道的?认真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他是医生,凭脉象就早知道我是女了吧。唉...
不过,这样子就出去不会被人发现吗?我问老头。老头看我一眼,说:“不回来不就行了嘛!”越狱!好啊!我也想诶!于是便随老头走了。出去外面的时候,我只想说一句:“外面的空气就是新鲜啊!”尽管我的屁股还是火辣辣的疼,可是,心情的愉悦还是让我荡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在我们的面前是一座很残旧的庙宇,老头领我进去,我看见了那正在熬着的药,顿时升起一股感动,眼睛也蒙上一层雾气。
老头把药倒进碗里,叫我喝了它。我喝完药,却看见老头正很认真的看着我,一脸的严肃。我咽咽口水,问:“喂,你干嘛突然这么认真啊!弄得我怕怕的。”老头没有说话,走近我,把手放在我的头。老头皱皱眉,我就感到有一股力量源源不尽的从头顶传到我身上,靠!怎么这么突然,我还没做好准备!应该是内力之类的东西吧,可是,为什么我的身体确实那样子的痛苦啊?好痛好痛!老头忽然大叫:“你一定要忍过去,忍住啊!”我大怒:“靠!怎么忍啊?你来试试啊!”可是我还是很努力的忍住,我在此刻有着很强烈的求生欲望,我知道,如果我撑不过,我就一定会死。我还有很多的东西没有完成!所以,我一定要活下来!
力量忽然撤走,我倒在地上,身体在不停地发抖,我紧咬住牙关,可是血还是不停的流出来,我不知道我此刻有多么的狼狈,我已经不能去想这些,我能想到的就是要忍住!我握紧了拳头,大叫:“我不要死!”一阵剧痛传来,我张开我的四肢,绷的紧紧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却不及身体中的痛的万分之一。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我只能大口的呼吸,确实太累了,累死我了!
我终于看清眼前的人,老头一脸的激动,说:“你果然是上官家的传人,你果然是!”我很迷糊他说的话,但是我也不去想的太多,我累了,要睡觉!一觉醒来,却看见了倒在了地上的老头。我有些震惊,忍不住内心的惊吓,我颤颤的起身,走近他探他的鼻息,他早已死了!死了?我不禁去触摸他的脸,冰凉冰凉的!我倒在地上,深深的呼吸,老头死了!死了!真的死了!那个救我出来的老头真的死了!不知为何,我就是很难过,虽然我和他认识只有短短几天,但是,为什么,就这样子死掉了呢?为什么啊!
我忽然瞥到老头的手里有一张纸,上面有着一块玉。我连忙抽出那张纸,很认真的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流着眼泪。我看不太懂这个朝代的字,但是,大意还是理解的,老头把他的全部的内力都给了我,就是因为我是上官霖的后人,他还要我把这块玉给一个叫做南宫静的人。我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过去让这人如此辛苦的熬到了今天,他身上时不时散发的悲伤总能让感觉到沉重。我很难过,我想,这个上官霖和南宫静都是对老头来说很重要的人吧。老头,为了你的救命之恩,我会做到的!
我擦干眼泪,抱起老头,走进林子。我找了一个还不错的地方,挖了一个墓给老头。老头说过,他叫叶磊。我狠狠的叩了三个响头,对着已经死去的老头,说:“老头,你留下来的,没做到的,我会帮你完成的!”
我的伤已经好了,就是我的样子很是狼狈。天已经灰了,似乎要下雨。我连忙跑回庙里。找了些干的木柴生了火,坐在火旁边取暖。雨下得很大,老天爷似乎很生气。庙里也漏雨,我忽然想起一句诗,屋漏偏逢连夜雨。不过还好,有个地方歇息我就很满足了。我看着从外面落进来的雨,内心很沉重,总是想起老头那悲伤的背影,觉得很对不起他,追根到底,就是我害死他的。他,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我还是很好奇,可是,我知道,他不会醒过来跟我说了。我只能在原地想念着他。
我忽然听到了脚步声,撑起身体,望向外面。那人的头发滴着水,一点一滴。他的脸被蒙住,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闪亮的,似乎快要溢出泪水。他向我走来,一步一步,都是湿湿的脚印。衣服淌着水,应该是淋雨了,我看着他,有种熟悉,放下了警惕。在他离我大概两尺远的地方,我开口:“你是谁?”那人扯下那块碍眼的黑布,露出倾国倾城的面容,一个魅惑的笑容,一如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只是,她的眼睛多了几分情绪,让她此刻看起来异常的动人,眼睛里水雾弥漫,向我走来。她轻轻抱住我,把头靠在我的肩,我伸出手也抱住她,说:“谢咯,风潇。”我感到背上的一阵用力,我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那般。
外面还是雨天,屋檐的水一点点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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