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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乔迁
苏延玉一脸“你是不是蠢”的表情,他现在不知道该说啥。好半晌,他才从嘴里憋出一句:“它一天吃的比你一周吃的都有丰盛。”
柏文安不信:“那它怎么这么瘦?”
苏延玉服了,他无语地说:“你见过灵缇吗?”
柏文安确实没见过,他对狗的认知还停留在比较大众的品种,比如金毛、德牧、萨摩耶之类的,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这种像饿了十几天的狗。
见柏文安还是一副“你虐狗”的表情,苏延玉也懒得跟这个奇葩解释了。
这会儿是中场休息,郑成整理道具的时候无意听到一耳朵,他往两人那边瞥了一眼,把泡沫道具装进道具箱里:“那只灵缇延玉宝贝着呢,饿着他自己都不会饿着狗。”
他装完,安排着下场拍摄片段:“延玉再把戏顺一遍,顺完开始。”
柏文安对郑成的话将信将疑,显然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狗。
苏延玉没有异议,正要去拿剧本,还没缓和多久的脸色又瘫了。
小土豆大概是睡饱了,一刻也闲不住,刚放进盒子又库哧库哧地跑了出来。它在在宽大的讲台上巡视片刻,像是在划领地。
这个豆大点的小东西深得主人真传,拜高拜到了极致,心安理得地在苏延玉剧本上安了家,并留下了两颗巧克力豆。
苏延玉看着慢慢从小土豆尾巴处挤出的两颗新鲜的黑色不明物体,先是愕然,再是难以置信,最后脸越发绿了。
半天没听到动静,柏文安忙茫然地从手机里抬头,不是顺剧情吗?
他看了眼苏延玉,发现他的目光在讲台桌面上,又顺着苏延玉的目光看到桌面上,柏文安两眼一黑。
他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要完..
这口凉气还没被他吐出去就听见苏延玉冷笑一声,凉凉地说:“捡走,要么你吃了。”
柏文安没有吃巧克力豆的爱好,他忙不迭地用纸包住三坨小零食,又仔细擦了擦,老老实实带着小土豆跪安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才停不久,空气中带着雨后潮湿的水汽。
学校里植被茂盛,他找了一片芭蕉叶,把小土豆放在叶子中央,捧着芭蕉叶走到一处水洼前。
他矮下身让芭蕉叶飘在水面上。
小土豆是只妹妹,昨晚窸窸窣窣扒拉盒子到半夜才安静下来,非常活泼。这会也不知道是因为气温太舒适了,还是在水里飘飘摇摇的太舒服了,它沿着叶子边缘绕了两圈后跑回叶子中央趴下了。
深绿的叶子里面窝着一点黄,柏文安笑了一下,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他蹲下来又将镜头前置,露出小土豆,歪头借位挨着它,比了个“v”,才把手机收起来。
薄薄的凉意泛上来,直接挨着水面的叶面有些凉。他用手碰了碰,想了一下,轻轻把小土豆托起。
小土豆软趴趴地歪着身子没醒,柏文安从兜里掏出一张卫生纸,垫在叶片中央,然后又把小土豆放了回去。
雨后的时间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等陆陆续续的工作人员从片场出来,他才恍惚意识到收工了。
“收工了小柏。”有人对他说。
“哎,知道了,就回。”柏文安笑道,“明天见。”
许沫沫今天又不在,她依然在坚定地执行计划。他的包还在片场放着,要回去取一趟。
他捞起在叶片中央的小土豆揣进兜里。
片场里的人基本都走完了,苏延玉看着讲台上的垫着棉布的盒子,翻开剧本在座位上坐下了。
教室灯还开着,杨千忆大致扫了一圈,随后走到门口正要关灯,她忽然往里一看,发现讲台旁还坐了一个人。
是还在读剧本的苏延玉,杨千忆顿了一下,收回要去按开关的手:“苏老师还不走吗?”
“嗯,一会走。”他抬了下眼皮,应了一声。
苏延玉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杨千忆无端有些尴尬:“那你一会记得关灯。”
她快速说了一声“再见”。
苏延玉演的言情剧不少,但他演完从来不营业,最开始有些CP粉们还会不满,催营业。后来因为剧里演得实在太好,主要是他本人拒不采纳,也都渐渐习惯了。
这是她们的第三次合作,按理说一场戏拍三个月,累计一年下来也该熟了,但她们之间还是这样冷冷淡淡的同事关系,仅仅是见面打招呼的点头之交。
杨千忆摇了摇头,最后看了一眼,迈步离去。
“小忆姐?”柏文安匆匆从操场回来,在走廊碰到杨千忆。
“嗯,教室已经没人了。”他见人先笑三分,杨千忆犹豫了一下问,“你这是干嘛呀?”
“我东西还没拿呢,”柏文安指了指前方的教室,“小忆姐先走,明天见。”
他说得礼貌又温柔,杨千忆有些愣地点点头:“明天见。”
傍晚的走廊已经没人走动了,说话声传到走廊尽头荡出回音。
苏延玉微微侧耳听了一会才开始收拾东西。
柏文安看见从室内映到走廊地面上的光,转头看了一眼杨千忆的背影,心下疑惑,不是没人了吗?
他轻轻推开门,往里张望。
苏延玉垂着头,把背包拉链拉到底。
柏文安怔住,片刻后抬脚迈进教室:“苏老师还没走吗?”
苏延玉像是才发现一样抬起头,略带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嗯,刚刚郑导在讲戏。”
“郑导呢?”柏文安快步走近。
“他才走。”
柏文安一股脑把东西往包里塞,皱着眉回忆,那他刚刚怎么没看见?
在脑子里检索了一遍,有些人影已经模糊了,小忆姐、摄像大哥……还有谁来着?
可能没注意吧,也不重要,柏文安十分不信任自己的脑子,干脆不想了。
他把小土豆的临时小家装进背包,他正在整理的手迟疑了一下,侧过头问:“今天飞哥也不在吧?那你等我会儿?”
苏延玉没说话,斜倚在门边。
柏文安带着蓝牙耳机,听不到苏延玉的脚步声。
就在他以为苏延玉已经走了的时候,听见他问:“你女儿呢?”
柏文安拉拉链的手一顿,转头看去。
他弯了下眼睛,提起背包,指了指口袋:“这儿呢。女儿睡着了。”
昨天购买的豪华双层小洋房已经被快递到了酒店前台,前台妥帖保管了一段时间。刚回到酒店,柏文安就向前台拿回了快递,美滋滋地把它抱到怀里。
他神秘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示一下快递包装,又快速收进怀里,问苏延玉:“你猜猜是什么?”
苏延玉垂眸瞥了眼快递:“笼子。”
“?”柏文安震惊地转脸看着他,“你开透视?你怎么知道?”
苏延玉沉默了一瞬,又露出了他熟悉的看傻子的表情:“这不是写着的吗?”
他指了指快递包装,快递包装侧面写着几个小字“仓鼠豪华小洋房120cm*100cm”。
柏文安不满地“啧”了一声,他将印有字体的那一侧紧紧按在自己肚子上,只留下光秃秃的背面对着苏延玉:“不算,重来。”
他再次神秘地压低声音:“你猜猜这是什么。”
无奈快递箱实在太大,像根不听话的柱子,直撅撅地从他怀里支棱出去。这个姿势极其别扭,箱子频频下坠,柏文安没抱多一会儿就不得不手忙脚乱地把它往上颠一颠,模样颇为滑稽。
苏延玉默然地看了一会这场杂耍表演,突然就不计较了:“不知道。”他和一朵奇葩计较这么多,他自己不也成奇葩了么。
说完,他向旁边看了看,走廊零零散散地过了几个人,都在低头边看手机边走路。没人听到这种看起来脑袋就缺根弦的对话。
柏文安这才满意地把包装翻过来,摊在苏延玉眼前,晃了晃:“我女儿的豪宅,120cm*100cm,大不大?”
何止大,都能装只猫了。
苏延玉又开始对他的脑回路重新进行评估了:“你也要一起住进去吗?”
“你懂什么,女儿要富养。”柏文安单手拿着快递,勾着嘴角,下巴抬了抬。
很明显,柏文安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体系,正常人很难跟上他的节奏。
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挺骄傲,苏延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恭喜乔迁。”
柏文安抑扬顿挫地替小土豆道了谢:“谢谢,记得随礼。”
兜里的环境看来很舒适,小土豆刚刚还动了一下,现在又没动静了。
说话间,两人的房间已经到了,苏延玉长臂一伸指着门,懒得理他,直接把他请回了房。
喜得贵子,柏文安心情极好,勉强忽略了苏延玉不怎么友好的送客方式。他点开微信,选中下午拍的那张“绿叶丛中一点黄”的合照发了个朋友圈广而告之。
朋友圈刚发布出去,就出现了两个小红点。
【第二棵树赞了你的朋友圈】
【第二棵树】:哪来的老鼠?
柏文安挑了下眉,点开那人的聊天界面。
第二棵树是他的朋友,叫阮榆。两人十二年同窗,少年时几乎形影不离。这人平时忙得脚不沾地,私事、公事都要兼顾,恨不得把自己当陀螺放了,今天竟然这么迅速。
【先空着】:今天不忙啊?
那人显然预料到了柏文安会找他聊天,提前守在了聊天界面。
【第二棵树】:刚忙完,六个小时的手术,累死我了。
【第二棵树】:你怎么想着养仓鼠了?
【先空着】:我不是签约了新公司嘛,那个仓鼠是我助理送我的,我助理是个奇葩。
【第二棵树】:有比你还奇葩的人?
【先空着】:说的什么话。
柏文安笑了一下,隔了两秒又打字。
【先空着】:不相上下哈哈哈哈。
消息又弹了出来。
【第二棵树】:你现在咋样了,还行吗?
消息安静了一会,紧接着发了一条。
【第二棵树】:那顶流还针对你吗?
看到这句话,柏文安垂了一下眼,心里软了一瞬。
刚进公司那会,诸事不顺。第二棵树就成了他忠实的垃圾桶,柏文安什么事都跟他倒,狠狠控诉了苏延玉的恶劣行径。第二棵树对这些事如数家珍,并大言不惭地放言“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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