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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城(八)
后山墓里,陆雁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只知道有人喂了什么东西给她,她身体里的毒素好像不怎么乱窜了,剩下的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依旧是在后山墓,她看到了很多的挂牌,挂牌上写着很多史上杰出女性的名字,很多个声音都在告诉她:“活下去,完成我们没能完成的事。”
那些亮起的灯塔指明了她的路,她在路的尽头看到了两个模糊的人,一男一女,他们还是那么地温柔:“雁雁,能走到这里你很厉害,要继续走下去。”
“阿爹,阿娘。”
等睁开眼,后山墓门终于开了,透进的光亮照亮了两个人,两个人的中间还有未干的血迹,陆雁刚想说话姬明羲就抱起她想要出去,陆雁挣脱了他,对着身后亮起的挂牌鞠了一躬:“诸位女先生都是吾辈女子之楷模,陆雁定不负所望,传承女性精神,让后山墓的一切在有一日可以得见光明。”
姬明羲虽然不明白,可还是跟着她鞠躬,那些挂牌上的名字在幽暗的墓中发出微弱的光亮,以微弱的光亮在史书上留下了流芳百世的名字与事迹。
姬明羲想要背她被她拒绝了,她只是扶着他的小臂往出走,姬明羲发出不满:“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你以前……”
陆雁打断了他:“以前是以前,现在不同了。”
姬明羲扶着她,出来后看到迎着他们的众人陆雁强撑着欢笑:“诸位,许久不见了。”
长孙汀和凌扶染是第一个跑上去的,长孙汀第一个抱住了陆雁:“对不起,让你替了我。”
陆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整个人就像落下的冬雪无声:“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是朋友啊,就算不是你长孙城主引我到此,就算你们如实相告,我也会替你的,你经历了够多的苦了,我怎么忍心你再受苦呢,后山墓的一切我会在离开赌城前写成册子给你,你继任城主之位便不会有疑,我会告诉赌城所有人你与我是同行的。”
长孙汀的骨子里是个挺淡漠的姑娘,这还是受她母亲的影响,她母亲年少时的爱情是个苦果,这让她自幼对爱情漠视,哪怕后来遇到了梵忧,发自内心的心动,到头来却遍体鳞伤,这已经让她对情感达到了一种漠视的态度,陆雁的出现就像是一束光透进了她的心,打开了她心中那所被封闭的大门。
“陆雁,以后我长孙汀唯你左右,我欠你一命,你什么时候要我什么时候给。”长孙汀说的真挚。
陆雁指了下她的脑门:“还真是傻子,长年龄不长脑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至于你说的,确实是你欠我的,留着以后我得空了来赌城你亲自酿酒给我。”
“没问题,你要多少都行。”
陆雁还在强撑,长孙落封了后山墓的门,散布了消息:明日赌城新任城主继位,邀赌城及江湖人士观礼。
凌扶染第一时间给她把脉,在游疑的同时有些庆幸:“还好陆姐姐自身的血自带蛊毒,没伤了根本,你在后山墓中没能及时敷药,等会回去我把药给你敷上,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三次药效结束你就能看见了。”
陆雁点头,她在后山墓中隔着遮掩布只能看清个模糊,大多时候看不真切,不过重要时候她一直在用内力强撑,勉强能够维持一阵和正常人一样的视力。
她被众人扶着回了客栈,凌扶染给她的眼睛敷药后他们都离去了,独留她一个人在房间休息。
凌扶染他们出去没多久房门就又开了,陆雁以为是凌扶染,刚想问:“扶染,是你又回来了?”
“是我。”
一句话让陆雁的思绪高度集中,听着他的声音她竟然有些舒心,她下意识地抬手,宫安澜回握着她的手,他很生气,可是对着她他又没法生气:“陆雁,静眠药草和化雾山的通山令牌就那么重要,值得你用命赌?”
陆雁现在的眼睛刚敷药不久,凌扶染说要等三个时辰才能摘掉遮掩布,她只是躺在那里,嘴角挂着淡笑:“扶染想要拜师医仙,化雾山的通山令牌许久不曾问世,我想让她开心些,到了北洲高高兴兴拿着令牌去找医仙,至于静眠药草,是为你求的,它安神静心,你总是夜间睡不安稳,我托扶染把静眠药草碎成了药粉装在了这个香囊里,你以后睡觉时放在床头,它有奇效,可以助你安然入梦。”
陆雁摸着那个香囊解释:“这个香囊是我八岁时随我师娘学的,我师父有时睡不安稳我师娘就往香囊里加安神助眠的药草,我那段时日无聊就也绣了一个,绣工和做工自然比不上天都的御衣坊,你将就着用。”
香囊偏小,是她喜欢的鹅黄色,香囊上绣着白色的小兔子,兔子的怀里还抱着胡萝卜,那个小小香囊的旁边还挂着一颗金色小铃铛。
陆雁刻意说:“这小铃铛是真金子,我缠着大师兄专门取的琼羽最纯的金子,又找工匠定制的。”
宫安澜就那么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手里的香囊上的铃铛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那是一场久违的心动。
他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她的爱含蓄,可是含蓄之下隐藏着热烈,那是他在那座皇宫之中从未感受到过的温热,就像清风,明月,沁人心脾。
他握着手里的香囊,拉住她的手,她的遮掩布随着窗户吹进的风飘动,而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
陆雁眼中含笑又含泪,她第一次提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宫安澜,你是尊贵的太子,日后的帝王,我能得到的只有在抵达北洲这条路上你的偏爱,我能给你的也只有抵达北洲这条路上的热烈而含蓄的爱。”
说到后面她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眼角有泪滑过:“你以后会有后宫佳丽三千,而我也会有我的归宿,我看着你做别人的夫君,而你看着我做别人的妻子,你说我们的结局怎么会这么悲伤呢。”
陆雁知道,在她遇到姬明羲的那一刻起无论姬明羲愿不愿意让她当药人,北洲宗室都不会轻易放她走。
她在琼羽境内好歹有孤烟城做后盾,可是去了北洲,她的命运就已经不再是她能掌握的了。
她卸去了凌云将军一职,又逢她师父师娘坐镇孤烟城,他大师兄在操劳西渊九州城的事……
她只要踏入北洲境内就有一半的几率会被扣押在北洲,就像姬明羲说的,如果她是陆雁,嫁给姬明羲就是她最好的选择,她不用做药人,琼昭琼羽修好……
宫安澜抱着她,手环绕在她的肩上,一双含情的丹凤眼诉说着他的反抗:“陆雁,只要你说一句你想做皇后,权贵世家,江湖门派,所有挡你的人我都可以为你铲除,逼他们同意。”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循规蹈矩半生唯一的渴望,所以只要你想要,你就能得到,只要你说一句嫁我,我三书六聘娶你做皇后。”
陆雁没有感动得落泪,更多的是直面现实的无奈:“宫安澜你要知道,不是人人都想做皇后的,我不想做皇后。”
她的清醒令人动容:“一旦做皇后,孤烟城就与皇权扯上了关系,姑苏城就是例子,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城却一夜覆灭,我赌不起,我也不想赌,人的一生有很多比情爱更重要的事情,你觉得呢?”
“随你。”宫安澜很克制,他没有逼问她,没有强求她。
“宫安澜,抱抱我好吗?”
在那座后山墓里她再度经历了生死,她觉得好冷好冷,冷到她以为下了雪。
宫安澜坐在了她的床榻边,将随身的裘衣盖在她的身上,就那么抱着她陪着她坐了三个时辰,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话,可这个时候的无声却胜似有声。
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子,一个清醒强大的江湖客,任凭命运如何推测,这两个人应该都是那种不会相逢的人,更不会有什么牵挂,可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会在江湖城中的一家客栈房间里彼此取暖。
凌扶染进来的时候陆雁已经靠在宫安澜怀里睡着了,凌扶染刚想说什么就见到宫安澜盯着自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凌扶染轻手轻脚地靠近,小声说:“遮眼布可以摘了,还有,外面下雪了,听风澈说陆姐姐可喜欢雪了。”
陆雁也差不多醒了,在听到下雪了她的眼里是止不住的关系,刚摘了遮掩布想要下床,宫安澜把裘衣披在了她身上,陆雁问:“那你披什么?”
“我不怕冷。”
陆雁将信将疑:“可是……”
在宫安澜眼神的示意下凌扶染拉走了陆雁:“陆姐姐,你快去管管风澈,他无法无天,我打不过他,被砸了好多雪呢。”
陆雁随着凌扶染出去,刚好姬明羲来了,他手里拿着惊弦鞭,眼神却看向了陆雁身后的宫安澜:“给,惊弦我给你送来了。”
陆雁拿过鞭子,风澈的鹤雪扇就朝这边袭来,陆雁抬脚踢了过去,拿着鞭子就打了过去。
风澈握住折扇后退几步,陆雁一脚蹬在了他左边的衣袖上,等风澈与她稍微拉开了些距离后就扔出了鹤雪扇,陆雁借用轻功跳起,稳稳踩在了扇子上,在空中平躺后一脚踢了扇子,风澈被她的内力震的后退,勉强接住了鹤雪扇。
他合了扇子,手背过身去:“果然后山墓是个好地方,当年长孙城主从里面出来后就内力大增,你出来后即使受了伤也能占个上风,你如今的境界应该不止白藏境三层了吧,有四层了吗?”
“白藏境第五层。”陆雁说的轻飘飘的,风澈掰着指头数,“五层?连升两层,你的武脉是什么鬼东西啊,竟然能连升两层。”
陆雁白了他一眼:“你有病就去治。”
风澈抓着她的袖子哄她:“你最近脾气真不好,告诉哥哥哪个不长眼的招惹你了,我狠狠揍他一顿。”
陆雁扶额,有时候和人太熟也是个问题,就像风澈,在外人看来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冷公子,谁能想到在陆雁这儿这么混不忌。
风澈眼神扫过陆雁身后站着的两个人,他暗戳戳地指了指了陆雁:“那两个人……”
陆雁明白他说的那两个人是谁,可就在她回头的间隙两个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宫安澜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姬明羲亦是如此。
在陆雁两边为难时凌娅过来拉走了她:“陆雁姐,我师父在旁边茶馆喝茶呢,邀你一起过去。”
几人都想跟着,却被凌娅拦住了:“我师父说你们敢过来,她就一针送你们见阎王。”
茶馆里,凌扶染看着那几个讨厌的人心里无比不畅快,陆雁来她倒是乖的像个小女孩:“陆姐姐,快尝尝这茶和点心,味道还不错。”
陆雁坐下后就拆穿了她的小把戏:“你叫我下来玩雪,你又叫我过来喝茶,你想做什么?”
凌扶染戳着自己的手指嘟囔着:“陆姐姐,明羲世子说你要嫁给他,真的假的?”
陆雁没有否认,而是反问她:“你拜师医仙,凌娅随行你一起,你们在北洲化雾山可能要待十年左右,甚至二十年,如果我做了世子妃,不是还能陪着你吗?”
凌扶染一剑不屑地看了看站着的那两个人,她皱着小眉:“什么狗屁世子妃,他,北洲乃至大荒有名的纨绔,他是个什么狗玩意,他配不上你。”
陆雁觉得有意思,她轻声问:“那你觉得谁配的上我?宫安澜怎么样?”
“他?无趣又无聊,也不行,我啊,你看我以后就是医仙的徒弟,药谷的谷主,等我学有所成了我们就回毓灵山庄,我和凌娅每日出诊赚钱,你就躺在毓灵山庄里,岂不妙哉?”
陆雁微微挑眉,左手拿着茶杯,右手撑着脸:“听着的确挺妙,不过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什么啊?”凌扶染和凌娅同时凑近陆雁,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陆雁喝了口热茶,缓缓道来:“我回去继任孤烟帮帮主,我们把毓灵山庄搬到孤烟城来,我们三个执掌琼羽的江湖帮派,怎么样?”
凌扶染若有所思:“好像有点道理。”
陆雁起身,将茶杯轻放在桌上:“不说了,我累了,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参加汀汀的继任仪式呢。”
陆雁不留给她们两个人说话的时间就走进了客栈,客栈门口的三个人她一个都懒得搭理。
风澈看着她的背影就头疼,就在她刚刚喝茶的间隙,这两个人针锋相对的。
“太子殿下出于辈分应该还要称我一声皇叔或者舅舅?”姬明羲的话中带着刺,其中的深意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宫安澜也没落了下风:“一个不姓宫的人,怎么能做太子的皇叔呢?孤叫得出皇叔,你敢应吗?孤敢叫舅舅,你敢认吗?”
“敢不敢是我的事,叫不叫就是太子殿下的态度了,不过臣的确受不起太子殿下的一声皇叔又或者舅舅,陆雁是我未来的妻子,希望太子殿下不要逾矩了的好,你的东宫有数位侧妃,我只有陆雁一个妻子,她是我的世子妃,不是你的太子妃。”
宫安澜冷眼看着他,姬明羲不嫌事大,又出言挑衅:“说来有缘,我与她的婚书还盖了太子殿下的亲章的,太子殿下不会是记性不好,忘记了吧。”
没人注意到宫安澜紧握着的拳头,他的手腕处青筋暴起,面上看着只是有些冷,却还在强装镇定:“大荒之上,宫家天下,一个宗族延续血脉的傀儡世子还没有资格质问我。”
风澈刚想说话,姬明羲来势汹汹:“一个没有实权的病弱太子,保不准哪天连皇位都坐不上,太子又如何,帝王又如何,你娶不了她,她注定是我的妻子。”
话音刚落姬明羲的头就被人用剑敲了一下,本想发火,转头一看来人怯怯地压住了火气:“南宫圣女。”
“明羲世子,婚事一事还没尘埃落定呢,我师妹怎么就能你的妻子了,你敢跟太子这么说话,你有几条命够你以下犯上的。”南宫雪将冰凝剑挂在腰间,手里拿着止水剑,眼神一如既往地冰冷。
在与宫安澜对视后宫安澜一眼看出了她的境界有所提升,在还想说什么时南宫雪一个微微点头的动作让他还是没说出口。
“南宫圣女,后山墓耽误了些时间,明日继任大典一过我们就赴风雪城。”宫安澜对南宫雪很是尊敬,说话客客气气的。
“我已了解了,我师妹在楼上吗?”
“在。”
“天色不早了,诸位早些休息。”
南宫雪自带疏离感,朝着茶馆坐着的凌扶染和凌娅举剑打招呼,凌扶染和凌娅笑着跟她挥手。
凌娅磕着瓜子嘟囔:“师父,我怎么觉得我两个的心眼子加起来还没那边站着的那两位中的一位多呢。”
凌娅说的是宫安澜,凌扶染呵呵一笑:“太子和世子的玩笑都敢开,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你刚刚还骂他们两个不是好东西呢。”
“本来就不是好东西。”
凌娅突然凑近凌扶染的耳朵,小心谨慎:“你说太子活的也太憋屈了,没有实权,能不能登基还另说呢,我们跟他走得近以后不会误伤我们吧。”
凌扶染口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她拿起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不太确定地开口:“我觉得吧,是挺危险的,但是你放心,你师父我有靠山。”
“靠山?”
“鬼谷主宋鹤雨知道吗?他是我师兄,他就我这么一个师妹,这天底下想要我命的人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宫安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两个后面,他缓缓开口:“我们临走前你师兄说你最好死在外面,他眼不见心不烦。”
凌扶染气的手都在抖:“你胡说。”可转念一想,“这倒是像他那毒嘴说出来的话,他还说什么了?不会是千万别活着会鬼谷,不然把我扔到后山喂狼。”
宫安澜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饶有趣味地打听另一件事:“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离开鬼谷,从鬼谷去北洲比这一趟可安全多了,你跟着我们多凶险。”
凌娅也好奇地盯着凌扶染。
凌扶染咳嗽了几声,想起了出鬼谷前发生的事情。
那天她刚从鬼谷花海里回来,听见有人说宋鹤雨去鬼山受了伤,她一时情急就闯了进去。
然后就看到了宋鹤雨上身赤裸,衣物散落在肩后,身上布满红色的血丝。
她出于担忧连忙给他把脉施针:“那老东西还真是不要脸,什么长者为尊,我看每任的谷主都是被那老玩意熬死的,该死的时候不死,偏偏躲在山洞里练功,还一月要一次百鬼枯草,就使劲折腾你的身体,谁知道山洞里面现在是人是鬼啊。”
宋鹤雨身体虚弱,看不清她的脸,却闻来了她身上特有的药草香,他依偎在她的肩头,扒开她的肩头衣服,下意识张开嘴咬了一下。
凌扶染咬着牙忍了下来:“看在你受伤,意识不清,我就大发慈悲不和你计较。”
凌扶染把他放在了床榻上,自己就爬在旁边玩弄他的头发,看着那张绝美的脸凌扶染竟然说:“可惜这张美脸了,师兄,你说你以后会娶怎样的女子啊?”说完又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忘了,你们鬼谷主一般都不能娶妻的,可是怎么办啊,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们没办法再像小时候那样相处了。”
“及笄那年师父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告诉师父,我说药谷重建为先,情爱之事暂且搁置,那时候你已经成鬼谷主了,不能娶妻,我很想告诉你,如果药谷没有覆灭,你不是鬼谷主,我想做你的妻子。”
在宋鹤雨接任鬼谷主的那日,凌扶染听到了他和山洞里的那人说的话。
那人说:“他老了,你做新的谷主,我可以保你那个师妹不死,毕竟江湖上很多幕后人想要她,你护得了一时,又怎么能护得了一世呢。”
“我可以当谷主,但是她要是少一根头发,我也不介意荡平这个山洞,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宋鹤雨顶着一张绝世容颜的美男子脸,说着最冷的话。
凌扶染想,他平时虽然毒舌,可是从小待她还是不错的,她那天静静地看着他,最后好似下了什么决心吻上了他的唇。
那是什么感觉呢?凌扶染当时觉得就好像她本来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突然坠入了一潭温和的湖水中,脑海中浮现着花海以及一切美好的景象。
她反应过来后立马起身,却被宋鹤雨拉了过去,他当时打趣她,语气中还有些宠溺:“亲了就想跑?”
还没等凌扶染回答宋鹤雨就翻了个身,一个手抓着她的手不放,另一只手撑在她靠着的枕头上,一双狐狸眼睛扫过她小鹿乱撞表现与神色的脸:“扶染兔子,漂亮的人都是狡猾的狐狸,是会说谎的,专门骗你这种机灵的兔子。”
凌扶染只当他醉了酒,他这人有点自虐倾向,受伤严重的时候喜欢疯狂饮酒麻痹自己,她以为他喝醉了,她想推开他。
可是她太紧张了,她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好像快要跳出胸腔了:“师兄,我是喜欢你,可我不能欺师灭祖,我们是师兄妹,我们在一起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宋鹤雨的狐狸眼尾猩红,眼中含着含情脉脉的水,他看着她的眼睛,接着向下低眼瞄准她的唇亲了下去。
凌扶染的身体仿佛被点击了般,她的呼吸不稳,感受着他的吻从浅尝到深倦,她连推开他的勇气都没有。
一吻结束,凌扶染慌了神,她跑出了房间,蹲在院子里久久不能回神:“凌扶染,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师兄见色起意的,还有你刚刚说的是什么鬼话,你想欺师灭祖吗?”
当即她就决定跑!
她出去以后宋鹤雨单腿撑着那双纤弱的胳膊,看着门口的方向低笑:“我可是千杯不醉的谢鹤雨,扶染兔子,就容你跑跑吧,跑出去了总有回来的那天。”
凌扶染的思绪被凌娅摇了出来:“师父,你怎么走神了?”
宫安澜一眼看穿:“你那是心虚了?”
凌娅尤为震惊:“师父啊,你不会偷了鬼谷的宝物吧。”
凌扶染脑袋一拍就有点晕了:“我偷什么,我是鬼医的徒弟,鬼谷主是我师兄,鬼谷什么东西我得不到,再说了,那破鬼谷有什么好偷的。”
宫安澜起身,拂了拂肩上和衣袖的雪,语意不明:“说不定偷心了。”
宫安澜说完就上了客栈,气的凌扶染在原地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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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步太子妃,退一步世子妃,不进不退是未来的孤烟帮帮主,本身强大,身边还是一群江湖未来的大佬,陆雁宝宝,我更爱你啦~

更新今天的章节,写到中间那段他们两个谈心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后来的故事有些悲伤,越想越难过,最近嗓子本来就不太舒服,哭的直接又哑了,最近天冷,读者宝宝们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