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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神魂为契,剑隐尘途
“这啥啊……” 凌辰举着护身玉符翻来覆去看,满脸茫然,“爷爷,这玩意儿到底咋用啊?这些字我都认不全,咒语根本记不住啊!”
这话一出,凌破军才猛地拍了下额头,懊恼道:“瞧我这记性,忘了你对这些阵法、咒语一窍不通!”脸色一阵尴尬。
凌沧海更是急了,连忙上前把凌辰怀里的玉符、玉坠、符箓都掏了出来,一边掏一边念叨:“这些都没用,辰儿根本用不了,快换了快换了!”
一时间,演武场上忙作一团。
凌辰手里的宝物换了一圈,他终于收拾妥当,一道熟悉的带着淡淡威压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不远处,在场的众人见状,齐齐躬身行礼。
“这是…… 要干嘛?” 凌辰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怀里的宝贝都差点没抱稳。
他想起从前,闯祸后要么被轻飘飘就丢进凶险万分的秘境厮杀,要么被玄铁鞭揍得下不来床,可从未见过老头这般姿态。
他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老祖的手掌越来越近,最终轻轻落在了他的头顶。
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力道很轻,却极快收回,快得像是错觉。那触感陌生又奇异,瞬间驱散了他心底那点因即将远行而生的茫然,却也让他更困惑了,心里一个劲地嘀咕:不对劲,这老头今天怎么回事?平时揍我骂我毫不含糊,现在这模样,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他心里正犯嘀咕,老祖的手已经从他的头顶移开,顺着他的耳侧滑下,指尖轻轻落在左耳耳垂上。
凌辰还没来得及反应,耳垂上就骤然传来一丝尖锐的刺痛,他下意识想躲,却被老祖轻轻按住肩膀,一枚通体莹白、刻着细密纹路的玉石耳钉,已稳稳嵌在了他的左耳上。
“这……” 凌辰愣愣地抬手摸了摸耳钉,冰凉的玉石贴着皮肤,带着淡淡的灵气,那些纹路似蕴含着某种玄奥法则,让他看不透深浅。
老祖收回手,神色依旧冷峻,语气毫无波澜,淡淡吐出几个字:“神魂所封,致命危机可护你一次。”
“什么?!” 凌辰彻底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摸摸自己左耳的耳钉,又抬头看向老祖,反复确认道,“你说这里面有你的一丝神魂?老头,你没骗我吧?就这么个小小的耳钉,能装下你的神魂?还能护我一次周全?”
他说着,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枚耳钉,心里又惊又奇,若是这耳钉里真的封着老祖的一丝神魂,那岂不是意味着,只要他戴着这枚耳钉,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惊讶过后,凌辰又恢复了往日的顽劣性子,咧开嘴一笑,没个正形地调侃道:“可以啊老头!不过话说回来,就一次啊?也太抠了吧!多封个三四五六次不行吗?万一我运气不好,遇到好几次致命危险怎么办?”
这话一出站在一旁的凌破军、凌沧海和凌淮之都吓得脸色一变,心脏差点跳出来,凌破军连忙给凌辰使眼色,示意他别乱说话,凌沧海更是急得连连咳嗽,生怕他这番话惹得老祖动怒。
老祖的神魂何等珍贵,能舍得封入耳钉给凌辰护身,已是天大的恩赐,这小子竟然还敢嫌少,简直是胆大包天!
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老祖并没有动怒,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凌辰一眼,那眼神里没有责备,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纵容,随即抬手,指尖凝出一枚通体呈淡青色、泛着凛冽剑气流光的传音符,轻轻弹到了凌辰面前。
凌辰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传音符入手微凉,不像别人给的那些需要咒语催动的符箓那般带着柔和的灵力,反而萦绕着一丝熟悉的、凌厉又纯粹的剑意波动。
那是老祖独有的剑意,这几年来,他的每一招剑法、每一次挥剑,都是老祖亲自指导,早已对这股剑意熟稔于心。
老祖语气依旧冷淡,“无需咒语,注一丝剑意即可激活。百万里内皆传声。”
凌辰眼睛一亮,试着探入一丝微弱剑意,传音符瞬间微微发烫,流光更盛。
他兴奋地晃了晃传音符,心里清楚,这老头知道他不懂咒语阵法,特意用他最熟悉的剑意打造传音符,这份心思,藏得够深。
老祖冷冷打断:“没事别烦我,生死关头再用。”
这话瞬间戳破了凌辰的兴奋,他撇了撇嘴,嘟囔道:“知道了!谁稀罕没事烦你似的!”
老祖不再多言,只丢出一句:“记住规矩,莫暴露身份实力。”
“知道啦知道啦!” 凌辰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他再次转过身,对着凌破军、凌沧海和凌淮之挥了挥手:“外公,爷爷,七叔,我走啦!你们别担心!”
说完,他抱着一大堆宝贝,大步流星地朝着凌家大门外走去。
阳光洒在他挺拔的身影上,月白劲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左耳的玉石耳钉在光下泛着温润又玄奥的光泽,怀里的传音符萦绕着淡淡剑气流光,像是这个古老家族无声的守护,伴随他远去。
凌沧海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少年背影,原本紧绷的肩膀终于垮了几分,粗糙的手掌在眼角快速抹过,方才强忍着的湿意终究还是落了下来,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进衣领,洇出一小片深色。
他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部分力气的石像,直到那抹身影变成山道尽头的一个小点,才缓缓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凌淮之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道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还残留着方才揉过凌辰头发的触感。
他眼底的宠溺渐渐被牵挂取代,眉头微蹙,仿佛已经开始盘算,该如何给黎州的暗卫递去消息,让他们多照看些这个爱闯祸的孩子。
风卷起他的衣摆,却没吹动他半步,直到再也看不见凌辰的踪迹,他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眼底的担忧浓得化不开。
凌破军皱了一路的眉头,此刻终于缓缓舒展,只是那声叹气里,藏着说不清的复杂,有对孙子独自远行的不舍,有对他未来安危的忐忑,更有几分 “雏鹰终要离巢” 的释然。
他抬手拍了拍凌沧海的肩膀,声音比往常温和了些:“放心吧,那小子机灵,不会有事的。”
不远处的凌昭庭与凌婉棠,倒没有久立,凌辰的身影刚淡出视线,凌婉棠便轻轻拢了拢素色衣袖,她没有回头,只是脚步比来时稳了些,朝着居住的院落方向走。
凌昭庭跟在她身侧,双手背在身后,目光落在地面的青石板上,没说话,与她并肩而行,往日里紧绷的下颌线,此刻也柔和了几分。
这份平淡的同行里,藏着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没有浓烈的情绪,却把对儿子的牵挂,悄悄融进了脚下的每一步里。
人群后方,老祖依旧立在原地,墨发被晨光染成浅金,素白的衣袍在风里纹丝不动,周身那股高深莫测的气息像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周遭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他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目光沉沉的,仿佛能穿透远山,直抵山道尽头。
这位素来冷硬的老祖,眼底深处正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牵挂。
他没有看身旁的任何人,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转身朝着后山的闭关洞穴走去,素白的衣袍扫过青石板路,带起几片落叶,背影孤绝得像融进了晨雾里。
演武场上,方才族人列队留下的痕迹还清晰可见,风卷着细碎的尘埃掠过,将未散的担忧气息悄悄带向远方,只留下空荡荡的青石板路,在晨光里静静沉寂,等候着少年归来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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