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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通话
刚发出视频邀请殷燃就立即接通,等看清对方的时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出奇的一致。
沈斐闻将手机放在桌子上,随手拿了一本书就给它架起来了。而他靠在椅子上,手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微微交扣在面前,满面笑容。
从沈斐闻的视角看过去,殷燃正一张脸直面摄像头,手机也在桌子上靠着,而他却随意地爬在桌子上。
视频刚接通殷燃就快速地说:“沈斐闻没想到啊,你平时在家和在江市的感觉是真的不一样啊。在江市的时候你总是看上去很好亲近,穿着也是‘普通男大’。在云市你倒是做回了自己,看上去是真的不好接近。”
因为沈方要回来,所以沈斐闻他早就换上“得体”的衣服。沈方平时就喜欢精炼的人,他对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一个要求——不要花枝招展,最好方便行动。顾沈斐闻今天换了件黑色衬衫,裤子是较为修身的黑色长裤。
换上衬衫沈斐闻就从“男大”变成“成男”,这自由切换让殷燃都为之感叹。
殷燃也不等沈斐闻说什么,他自顾自地说着他想说的话,他想问的问题。
“沈斐闻,回去的这两天你感觉怎样?”
即使沈斐闻这算是回到家里,但殷燃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担心。可能是小时候受唐清挽女士的影响,他总是“自愿”陪着她看一些网剧。
那时候唐清挽也是改作业改烦的时候,故而挑的电视剧大多都是什么无脑爽文。她也不带脑子看,主要追求的就是爽。
殷燃记得最深的剧情,就是女主在名利场被陷害,男主及时出手制止。
从三岁看到七岁,后来因为年龄的变大,他也知道了那里面的剧情就是骗人的。他也就没再认真看过那些“骗人的”电视剧,但当他身边出现这样的人。他好像又莫名其妙的想起来那些,让他不禁有些担忧。
沈斐闻似乎看出来他在担心什么,他轻笑一声。
沈斐闻说:“放心吧,回来这两天我基本都在家。出门也是去我表弟家,就是周颂给你发照片那天。”
殷燃也算是知道了没人找沈斐闻麻烦,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地。殷燃又继续问:“沈斐闻,我已经没有什么想问的了,你说你的故事我听着吧。”
沈斐闻调整了一下坐姿,稍微思考了一会。大约三十秒过去沈斐闻选择从小开始,硬要他直接说一些影响深刻的,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只好从琐碎的记忆里,寻找一些平常但有趣的事情告诉殷燃,比方说。
六岁的时候,沈斐闻外公的60大寿,那天他们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送出祝福。不少人为了攀上他们的关系多次上前交谈,沈方一直被沈斐闻的外公拉在身边,没人敢去打扰。
他们就把心思放在了沈斐闻的身上,他们拿着些甜点带着自家孩子到沈斐闻面前。他们笑得温和,他们说自己孩子和沈斐闻一样大可以一起玩,当个伴儿。
刚开始沈斐闻秉持着这是外公的生日不能添乱,他一直不回复也不拒绝就听他们说。
但是后来他们可能见沈斐闻不拒绝,因此备受鼓舞一群又一群的人上来。沈斐闻最后实在是烦的不行,他就说自己失陪一下。
结果跑出去之后,餐厅里的服务员看见他跑走急忙问是有什么事。
但也不敢真动手拦他,沈斐闻没理他们也只能在后面追着。直到沈斐闻自己跑到保镖身边,接着在保镖的跟随下上车才停下。
沈斐闻没走他就是待在车上,过一会他还要进去。毕竟是外公的生日他也不能一直不在场,说到这里沈斐闻开始对周颂进行编排。
原本应该一直呆在一起的两个人,结果周颂因为淘气,老周总怕惹出事端所以一直带在身边。
总的来说,这次生日宴也算是另一种的交际宴,沈斐闻只能独自一人厌恶不能离。
过了一会沈斐闻又回到大厅,这次他直接跑到沈方身边。
沈斐闻笑着喊:“外公!爸!”
沈方点点头将他往身前拉,让外公方便和他说话。六岁的沈斐闻脸上还有些肥肉,虽然平时眼神看上去故作深沉,可往往因为那些不算多的肉而减少一部分的杀伤力。
“哎,小闻啊,刚刚做什么去啦?怎么一眨眼都功夫我就没在大厅里看见你了?”沈斐闻的外公笑着问。
这位看似满脸威严的花甲老人,其实和身边同样举足轻重的人闲谈时也在一直注意着自己的外孙。
他这辈子先是丧女再是丧妻,唯一能陪着他的只剩下小女儿和女婿。他爱妻如命,视女如宝。倘若不是白嫣还需要有人撑腰,他就随他的妻子离去了。
他没能给白枳雯的爱,后来给了她的孩子。外公因为白枳雯已经走了,所以不好经常找沈斐闻。加上沈方的坚持,沈斐闻也就没能和外公长期生活。
沈斐闻虽然小时候不长和外公见面,但外公对他的爱可是不少。外公会记得他的一切,即使再忙生日的祝福和礼物从未缺席。哪怕是一年到头见不了一面,甚至是过年可能都不会见面,但只要能见面。外公总是会让沈斐闻成为主导一切的人,沈斐闻想做什么他都会同意。
沈斐闻在沈方这得不到的自由与宽容,外公总会加倍给予。
沈斐闻说到这,不自觉得停下。眼中的温情是不可被忽视的,他就这么想着,嘴角噙着明显的笑。
殷燃轻问:“后来呢?”
“可能是我外公太想我外婆了”沈斐闻的语气没了刚才的欢快,“我外公在第二年走了。”
沈斐闻的外公也不是死于意外,只是就在那么个雨天。就是和当初外婆走的时候一样的天气,虽然他身患重病,可他并不痛苦,他要迎接属于他的美好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沈斐闻才知道,原来外公有遗传病,他妈妈也不幸遗传了外公的病。那病如果不患则万事大吉,可若开始那结局只有死。幸好白嫣没有,白嫣是健康的,这也算是外公唯一庆幸的事。
那时门前的红玫艳放,淅淅雨水沾染着花瓣上,外公的葬礼也是雨天。
忘年之恋用来形容外公和外婆也是非常合适,外公二十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比他大十几岁的外婆。
外婆那时候追求自由,她不拘一格,她向往着风去过的地方。她不想被婚姻所束缚,但她的确已经不再春青。
外公用一年的坚持不懈和将整颗心剖出来的行为,娶到了自己的公主。
不再青春的公主和不完整的骑士,也最终走向了婚姻的殿堂。
沈斐闻知道殷燃不好接话,说起他外公也着实是因为他的童年不是在被束缚。就是在被各种“应该”做的事填满,为数不多的快乐有大部分都是因为他外公。
小姨和小姨夫也是喜欢他,但她也有自己的家。江樊是很黏着他,但江绥远也不会放任自己儿子一直围着他转。至于周颂更不用说了,他家的老周总和沈方就是一派的人。
总而言之,沈斐闻的过去不算快乐,只有他独自来到外地读大学的那刻,他自己才真正属于自己。
当初他和周颂为了能摆脱沈方和周总的管教,直接干脆了断得自己做主填志愿。沈方和周总在最初也想插手阻拦,但白嫣和周夫人早就被买通。这也算是她们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大动干戈的和他们进行反抗。
过程很惨烈,但最后也算是成功了。
“殷燃没事的,反正我现在很好不是吗?”沈斐闻说。
有了不知道多久为期多少的自由,在江市遇见了你,并且和你成为了朋友,这已经很好了。
末了,沈斐闻在心里又添上一句。
喜欢你,也是最大的幸事。
殷燃轻说:“沈斐闻,原来电视剧也不全是假的啊。”
接着又说:“沈斐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从小呢,就是和柯冕一起长大的。”
意思是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就此停止不再往后说,以免双方都受到伤害。
沈斐闻后面也确实没再说以前的事,他开始和殷燃说他到江市以后的事。
刚来的时候他跟周颂也是体验了社会险恶,沈方他们不派人送也不管安定的事。他们只好拖着一箱行李坐在宿舍的架子床上,想他们后续怎么办。
沈斐闻是一定会在外面租房子,所以他到时候就把行李拿到房子就行。但周颂迟迟没决定好他该怎么办,他爸给他两个选择。要么住校,平时考试拿到好的名额,要么租房每月3000算房租。
周总吃定了周颂不想受苦,租房对他来说怎么着也要租两卧两室一厅的。还要离学校近,在江市这种房子每月租金都至少要往5000往上。
最后周颂还是选择住校,他妥协了也没完全妥协。他爸只说要好成绩,又没说多少算好。
于是他就开启了一边玩的不亦乐乎,一边临考发狠补,最后的成绩也就在中等的水平稳住了。
周总见他没完全爆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周颂也算是开始了随心随欲的生活,为此他当天还冒着雨带来两瓶酒找沈斐闻庆祝。
殷燃点点头说:“哪怪我总是觉得周颂好像很忙,有的时候在你这有的时候又在学校里。”
再往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些琐碎的事。有些甚至起因经过都忘得差不多了,但两个人都没有要挂掉电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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