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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遇害的、一块块的(十八)
四周黑漆漆的,随着前奏的响起,全部灯光积聚到舞台中央,无数星星点点般荧光蔓延到全场。
升降台缓缓升起,风格迥然不同的几位少年开场热舞,伴舞也随着音乐起伏作配。
最后姑姑还是同意了,演唱会的事之前口头都答应过陈澄了,她虽说不放心但也不至于出尔反尔。
“没想到啊,”助理姐姐将手边的双人份荧光棒递给对方,脸色有点微妙,“你喜欢这样的风格?”
台上的人都凑不齐同个花色的头发,灯光照上去五颜六色的,红唇白齿的少年,随着愈发激烈的节奏汗珠流淌,使里面穿着半透明的里衣若隐若现。
“嗯,还行吧,”陈澄将小兔子形状的发箍带在头上,把借来的摄像机调整角度一刻不停的拍着。
助理姐姐狐疑的看着对方,少女用手扶着额恹恹的,看上去懒洋洋的,周围来看这次组合回归演唱会的几乎全都是年轻小女孩,所以陈澄的年纪在这并不突兀。
但助理总有一种感觉,像是对方的思想早就脱离与此了,她最本质的直观感受就是陈澄没有周围少年人的喜爱以及生机勃勃的气质,就像、就像……
她并不是特别感兴趣。
“这演唱会我记得老大上个星期说过,说你一直很期待,”助理委婉的说了一句,将心里想要说的“你为什么看上去有点不开心”咽了下去。
以她们之间的关系谈心还是算了,还是交给她姑姑吧。
“也不算期待吧,”陈澄努力抑制着哈欠:“只是过去听人说这组合的偶像都是惊为天人的帅哥,于是勾起了些许兴致。”
现在看来,也就这样。
陈澄的拇指和食指相差的距离微乎其微,表示这兴致真的只有这么一丁点。
这首歌曲结束后,身边的女孩和相熟的同龄人声嘶力竭的喊着自己偶像的名字,不断摇晃着胸前的灯牌表达自己的喜欢和支持,脸都喊红涨了,刚歇了一口气,但在听到自家哥哥的应援声被其他人覆盖后又迅速雄起。
少年们穿着华丽的衣服,他们整齐的鞠躬离场换装,精心准备的演出打算在下一首歌引爆全场。
在这空隙的时间,陈澄将嘴里的糖咬碎,含糊不清道:
“或许我期待太多来到现场感觉就还好,于是有了落差,或许情人眼里出西施滤镜,本身没多好被说的天花乱坠,亦或许我本身都不适合这种场合,”但最关键的是,反正今天是周末,换个地方放空思绪也不算浪费时间。
陈澄突然想到了什么,眨巴眨巴眼看着助理姐姐。
“反倒是难为你,又陪我一趟了。”
助理姐姐挥了挥手,表示这都是小意思。
如果还有这种事,请不要顾虑任何情况继续让她来。
哈哈……
“带薪休假还报销,说起来还是我赚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这种好事多来点,毕竟最近这段时间忙得很,上班都上厌烦了。
陈澄嗯嗯点头,看得助理姐姐满意极了,揉了揉她的头发。
最好的观赏位置,不用屏幕都能清晰的看着舞台上少年的面容,在助理姐姐去厕所的间隙,陈澄感觉到身旁坐了人,那个左侧已经半小时了还空着的位置终于被人坐上去了。
陈澄并没有侧目,总归是提不起什么兴致的,这熙熙攘攘的演唱会也包括在内。
可越是如此,她的脑海中就越容易东想西想,像是任意什么东西都能吸引她的注意。
音乐,气氛,粉丝的欢呼,呼出的二氧化碳。
太多太多因素了,总会让人感觉现场到不真实。
才一会儿,身旁人散发着的源源不断的热意涌来,汗意在大型的空调房晾干蒸发掉,陈澄心想,看来左侧位置这人是错过时间匆匆忙忙赶来的。
突然——
滴答。
滴答、滴答。
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
也就这一刻,眼前的画面像是被迷雾刻意遮挡住了,看不清画的中央是什么,可前后面周遭的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异常还是维持着之前的热情,只有陈澄被莫名的什么物笼罩住了。
那个东西,陈澄能感受到,就在她身边徘徊旋转着。
视线如影随形的盯着她。
陈澄的腰忍不住再次倚在座椅上被支撑着
为什么总是缠着她,好讨厌,好烦,好烦啊啊啊啊啊啊——
“好巧,你也来看演唱会吗。”
陈澄的思绪被蓦地打断。
是左侧位置的人开口道。
就在耳边,就在身侧。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十分熟悉,这人谁啊,陈澄跟他熟吗,干嘛无缘无故的兀自搭话啊。
陈澄气势汹汹的转头,在看到来人后原地愣三秒,才猛然醒悟。
她侧目后,发出那人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少年乌黑深邃的眼眸,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白色打底外面套了件蓝色的衬衫显得十分清爽。
是这个学期班级里的转学生,名字叫、叫……叫啥来着。
要是在学校遇到这种熟悉的陌生人,陈澄一般就是装作没看到擦肩而过,可偏偏人家都出声打招呼了,陈澄总不可能什么都不说故意让人尴尬。
但她又一时找不到什么话题,只能顺着转学生刚刚的话附和。
她干巴巴道:“好巧。”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某个偶像在气氛高潮下将外套向观众席一扔,露出臂间的肌肉,引得全场惊呼。
陈澄瞥了舞台一眼,感觉眼睛被辣掉了,迅速将视线移开。于是又侧目悄悄的看着左侧的少年,背脊挺直,规规矩矩的端坐着,气质清冷。
光是这坐姿就不像是周澈那种闹腾的类型.
“呃……感觉不像是你会来的地方。”陈澄没话找话道。
“偶尔来看看也无妨,”陈澄发现两人对话的时候,转学生就会将目光转移到舞台上,像是故意不看她,就像现在,在他开口的时候眼神转移,感觉到好玩,于是陈澄眨也不眨的盯着对方的嘴唇上下动说着什么。
他说。
“刘鑫的爸爸昨天在家自杀了。”
嗯……
嗯嗯……
过去人的名字在此刻都一一浮现在陈澄的脑海中,由于涌进来的信息量太大,陈澄一下子就愣在原地了。
故障。
大脑加载异常。
在好几十秒的链接中,陈澄反应过来,十分无语的看向对方。
“拜托,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爸爸……”在说出这句话,陈澄突然停住了,脑中的零件持续运转,随之而来的是后知后觉的震惊。
惊讶于刘鑫的父亲为何要自杀,转学生为何要告诉她这些,以及这消息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转学生:“就当我随便说说吧,不要在意。”
说是随便说说就是随便说说,转学生也真是这么表现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闲聊着,接下来的剩余时间到演唱会结束,他都没有再提这个话题了。
闻言,陈澄噢了一声,乖乖的转身坐回原位。
没关系没关系,可爱美丽聪慧的小脑瓜啊,请赐予陈澄能控制外来事物的干扰。
比如,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就和往常一样将这些不好的记忆全都丢弃在犄角旮罗里吧。
陈澄在脑海中努力催眠的着自己,让她现在不要多想无关的事,要不然的话……哈哈,晚上又会失眠睡不着觉了。
看完演唱会,坐着深夜的飞机,历经几个小时,陈澄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有气无力的和客厅中正戴着眼镜工作的姑姑打了声招呼就回了卧室。
睡吧,亲爱的小澄澄。
陈澄盖上空调被,双手交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今天你也辛苦了。
嘿嘿嘿,陈澄摸了摸自己软绵绵的被子,想着还有它——
老床,明天见。
*
叮咛!
闹钟喋喋不休的响着,吵得鸟儿的声音都能从窗外传来,闹得床上的人裹得像蚕蛹样一紧一缩一张一合,哦,还像草地中的毛毛虫。
被窝中伸出的手在书柜旁摸摸索索,好一会儿,才终于碰到那烦人的闹钟,陈澄重重啪的一声将它关掉。
起身,叠被,洗脸。
洗漱完后,陈澄站在这一大块全身镜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自上了初中,陈澄就很少仔细看自己了,乌黑的发丝,白皙的皮肤,唇上的颜色更像是被晕染的。她瞪大眼睛,镜子上里的人也瞪大眼睛,她撇了撇嘴角,镜子里的人也同样如此。再仔细瞧过去,眼含星光,可略过来的视线没有温度,寒光凛凛,让挂着两道青黑的人活像个鬼!
陈澄被吓了一跳。
心道,怎么可能不在意。
… … …
一大早陈澄就来到了学校,在官方告知罪魁凶手被逮捕后,C市大部分人终于可以安心出门不用提心吊胆了。
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警方目前只公布抓住了凶手,未说明案件事情的经过源头,说是官方要过几天才通告,于是媒体捕风捉影各种各样离谱的小道传的到处都是。
什么“凶手上面有人”,“警方在包庇”,“天龙人犯案”,“反转!真正的嫌疑人是另有其人”等等吸引眼球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
直到,不知从哪个地方蹦出来的周澈一脸神秘的跟你说大新闻,问你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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