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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2 章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隐约瞧见轮廓。时间到,街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才让昏暗的房间内多了一点余晖。
安程全把路上买来的小蛋糕,用小叉子不紧不慢的吃完了,舔舔嘴,没吃出什么味来。
眼底映照着窗外明明灭灭的灯光,晦暗不明。
再次掏出手机,看着通讯录上的人名,还是止不住思念。嘴角轻勾,摩挲着,拨通了那个熟得不能再熟的电话。
杨万看见是程全来的电话,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因为头疼,她苦着张脸,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我很不好惹的气息。
“杨万,我刚在杨家铺子买了一份奶香蛋糕。”
杨万听到清朗的男声,下意识展颜,“好吃吗?”在她家店铺买蛋糕吃,还不如吃她做的,味道都是她定的。
“还行,香香软软的,但是比不过你做的。”就像记忆里的你。
“那是当然啦,从小吃到大的,熟悉的味道才是最好的是不?”
安程全想起从小到大就没断过的各式糕点、甜点。虽说都是隔壁人家说,送给邻居尝尝味道的,但它就是好吃,就是让他吃到高考结束也没断过,好吃到他现在都忘不掉,含笑着道:“对,你做的最好吃。”好吃到连身上的疼痛都淡了不少。
“你说你花那个钱干什么?过两天我就过去给你做啦。”
“大概是工作太累了,想吃点熟悉的味道。”
杨万心下所有的不适瞬间消散,甜滋滋的笑道:“那你等着,我后天没那么忙了就上去找你。”
“好,我等你。”杨万,杨万,小百万。
安程全的事情很快就在白浩市人民医院传开,跟梁教授有点交情的老医生赶忙发消息给他,吓得他连夜打飞的过来。
刚下飞机就狂轰电话给安程全。
安程全窝在酒店的房内,头疼欲裂,吸口空气都想吐,更别说之前吃的蛋糕了,早就全吐了,看见来电,根本就不想接。
后面想想,算了,别让老人长担心,急出事情来了还要担心他,就接了,还把地址给了他。
梁教授来到,看见脸色苍白的安程全,心疼的什么话都骂不出!心底一阵阵揪紧。
看程全这么难受,他就知道他吃了什么,无非就是替诺福韦、依法韦伦等,号称是艾滋的阻断药。说是在24小时内服用阻断的成功率最高,失败率只有5%。
但副作用呢,他一直只在书上见到过,说是会呕吐,恶心,胸闷,头疼,怎么难受怎么来,根本就不看个人体质。因为哪种药都是采用多种抗病毒药物进行联合治疗的,谁吃谁都得熬这么一个过程。
现在,这些文字就在他眼前具象化,他有说不出的难过,让他刚才没冒来得及出来的晕车症状,全跑了出来,他也难受得有点想吐。
梁教授像摸小孩一样摸着他的后颈,“别怕,这个药的阻断几率还是很大的,你先跟我去吃点东西填个肚子。”
安程全这回再也挺不住了,捂着脸哭道:“我不想去,难受。”边说,他还边觉得自己的胃在翻滚,头还在叫嚣着,让他快点劈开,捏一捏里面疼的厉害的脑子,想吐的厉害。
想着,他又挺不住了,直冲厕所,趴在马桶上干呕不已。
梁教授看见他这样难受,心疼的都要揪成八瓣了。
要他像绝大多数的父母一样,在这种时候还责怪他说,他当初就不该来白浩市轮岗,就不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就是你自己固执害的云云。
他办不到,本来孩子就够难受的了,还要这样骂他,厉声问他后不后悔?给他带来更糟糕的负面情绪,理智告诉他并不可取。
上前给他抚背,柔声道:“那你就再睡会儿?我叫人送点粥上来?”
安程全无力的摁下冲水键,没摁动。
梁教授赶忙上前帮忙。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梁教授扶着比他还高一个头的安程全上床。
安程全用被子盖住头,抽噎着应了声好,房内就只剩他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梁教授心里头也不好受,生怕他呛气会把自己给噎着,又不敢动,就时不时抬头看看,又难过的低下。
不一会儿,见被子里没声了,等了好一会,他才小心的掀开被子一角,见安程全真的趴着睡着了,才不停的在手机上搜索着:
AZ阻断药的阻断几率有多少,阻断失败又是因为什么?一般阻断要多久起效?要不要再吃一点?等等。
他学了一辈子的医学知识,在这一刻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能记起来的,在他的脑子里也变成了不可信部分。
许久,睡得迷迷糊糊的安程全才惊觉,他继父能这么快知道他出事,找到他,那杨万呢?她在白浩市也认识不少人,他的事很快就能成为新闻,在当地部分人口中成为谈资,转而被更多的人知道。
他抓着被子刷的一下坐了起来,“我想去看看杨万。”
“你现在这么难受就不再休息一会?也许多休息一会能增强多点抵抗力,让药效发挥的更好。”
转头看见放在一旁的粥,又把它给拿过来,“或者喝点粥,能让你更舒服点。”也更有力气跟病魔斗争。
安程全抓紧了被子,不安道:“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杨万能不知道?整个公司这么多员工,总能有几个人有比较谈得来的亲戚在我工作的医院工作,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三天,还不传到杨万的耳朵里?”
“你放心吧,我会跟她说,让她别担心的,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力,休息好了,才更有力气。”
“我不想睡了,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哪怕有,他也要强撑着去把事情给拦下来!
“那你先喝粥,补充点能量,我叫酒店送了一份肉粥和白粥上来,你看你喜欢喝什么。”
“算了,你还是别跟她说了,要是我电话响起,看见是小百万打来的,你再跟她说。”也许那时候,他都能再去抽血复查了,也许报告也会显示他没有事了呢?
梁教授能有什么不答应的,扶着他喝了点白粥,又让他睡下,给他盖好被子,打算让他再睡一会儿。
晚上8点,杨万刚从自家厂子的生产车间走出来,正在更衣室脱着身上的防护服。
他们家食品厂的车间,经过这些年的升级改造,基本达到了食品安全生产要求的头部,整个制作车间不仅能达到无菌化,同时,1/3的岗位也能做到半自动化。
厂子的管理也变得严格了不少,从大门进生产车间的人不管是谁,都要穿上防护服,还要穿隔绝鞋,淌过大门的消毒液池,才能进厂子里头干活、视察。
如果不想这么麻烦,就想随便看看,也能在生产线外的走廊上看着。
她当初让人建新厂房的时候,就有意仿某牛乳品牌的生产车间,在厂房周围、头顶,皆花巨资打造了一条巨大的全玻璃走廊。
让被包围的生产车间就在隔壁,就在脚下,让外面的人对内里的情况一览无余,但就是靠不近,使室内真正意义上的达到了完美的无菌生产要求。
但是耗费的钱财也不是一般的多,索性,他们家的产品现在也闯出来了,正是需要品牌展现生产环境,拉高名声的时候,也不算让投进去的钱,亏得太不是地方。
而杨家食品能做得起来,得亏杨万还记得90年代的网购。
现在虽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网购出现,但是满大街被传阅的商品杂志还是很多的。就巴掌大小,不到十页左右的小杂志,上面印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关键是,它还能做到,让里面的商品都是彩色的!
活灵活现,目不暇接的商品,一个接一个的出现,还是很引人想翻看的。也就使得这些小杂志每个月,能给背后的批发小商城带来论万的利润!
杨万记得,她当年读书的时候,这些小杂志哪怕轮到过期了,也都是很抢手的流通硬货,往往都是被翻烂了,还被人收着,常要拿出来翻一翻,和新刊物对比的存在,特别是价格,索性老板不是做一次性生意的,价格始终如一。
更别说在发行量更大的故事会呀,读者啊,青年杂志等等,这些书籍上刊登的广告,更是能让全国绝大部分的人都知晓!卖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利润微博的小商品。
不过,现在这些在杂志上卖货的小商店营销,还不是很成功,因为是新鲜事物,有不少人见到比两元店还要便宜的货物,只会心生警惕。
害怕把钱给汇过来了就不见了,也收不到商品。
不少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哪怕看得很心动,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挑点便宜的买。
这样,哪怕真被骗了,也就损失点零花钱,后面不再寄,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损失了。
但找上门要刊登广告的杨万做的是实业,能不给人家汇吗?邮费亏本她都要给人寄!更别说她做的买卖还不亏。
找到流量密码以后,她早在三年以前,就让爸爸找了两三家,发行量还不错的杂志,刊登了广告。
不出三个月,杨家食品旗下的商品销量,就开始以每年都翻一翻、两番、三番的增长速度在增长。
最后,简陋的生产车间已经满足不了日益庞大的生产需求,就把员工和部分还能用的设备给搬到了新大厦附近的,不远处的,大概就是靠近河口镇出镇口的路边,站在大厦的20来层处就能看见全貌的新厂房里。
远是远了点,但那里的地平坦还便宜,在日益庞大的销售量面前,约等于不要钱。
这种时候,杨爸可就留心眼了,有多大的地,他就圈多大!免得自家女儿又嫌不够大,建起的厂房不够气派,还要再搞一栋新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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