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装纨绔硬闯天家

作者:昨夜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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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行贺


      “是在下失礼,在下姓薛名行贺,行二,家母姓贺,故在外化名贺进学,殿下也可同世子与县主一般唤在下贺二。先前不曾言明,殿下莫怪。”

      薛行贺躬身向沈千灯行礼。

      不以真名示人本就无礼在先,薛行贺言辞看起来陈恳,但这般作为又透露出属于簪缨世家的倨傲。

      掌权的世家,连皇亲国戚都不高看一眼。

      他的话与作为都让沈千灯很意外,不之是此人性格格外乖张,还是薛家人本性如此。

      沈千灯惊讶,面上却不显,她颔首,“薛二公子。”

      前世对于成安薛家她虽接触不多但也有所了解,薛二不是二小姐薛行宜吗,几时多了个二公子?在外还有另一套能说得出来龙去脉的完整身份益州贺氏,最要紧的是,能让穆成锋替他打掩护。

      前面撞到穆成盈的小贼也被人擒住,随被偷了钱袋的妇人去城司报官。

      “哎呀!我的络子!”穆成盈这才反应过来手上的络子慌乱之中掉在地上,被马车碾过,已经不成样子。

      穆成盈蹲在地上懊恼。

      “县主喜欢,再买便是。”

      穆成盈拍拍手上的灰站起来摇头,“不了,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只可惜了大娘这么好的手艺。”

      “走,昭宁姐姐,陪你回去等面人。”

      面塑摊上,沈千灯的身形模样已经被刻出了大概,还需要一些时候。

      “小姐在等面人吗,不知有没有幸请二位在八珍楼用午膳,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面人待会我让人送进去。”薛行贺跟了上来。

      为解心中疑惑,沈千灯点头应下。

      “不必差人送了。”沈千灯挽手放下一块碎银在老翁的面塑摊上,“老伯,我晚些来取。”

      “好嘞,您慢走。”遇到这么大方的买主,老翁的皱纹里都咧出笑意。

      进了八珍楼,沈千灯才发问:“不知贺二公子与八珍楼的关系是?”

      沈千灯先前只知八珍楼背后的东家在成安,如此看来,是成安薛家了。

      “八珍楼算是族人早年产业。目前由在下代为打理。”

      薛行贺向小二吩咐了些什么,三人在八珍楼最上等的雅间落座。

      沈千灯竖耳一听大堂的说书,越听越觉得熟悉。

      “王家公子与李家小姐得贵人相助脱困后,王公子受的伤却迟迟不见好,李小姐又被诊出喜脉,一路辗转,二人决定先回京。京郊,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大雨倾盆的晚上,王公子与李小姐借寺庙躲雨,忽然雷声震天……”

      这不是前几日她与三更来的时候听得同样的故事吗?

      沈千灯素手捏起茶盏掩面,像漫不经心地聊起闲话,“都说万晓先生说书新颖曲折,如身临其境,怎么本宫来八珍楼几趟,听得却都是这王家公子与李家小姐的故事。”

      “殿下有所不知,这话本子的原型说得是成国已故的先梁王殿下与梁王太妃,才子佳人的佳话人们爱最是向往,总有人点,自然说得最多,殿下若觉得无趣,在下命人去换一个。”薛行贺笑道。

      “原来是梁王叔与安娘娘的故事吗?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穆成盈好奇地也朝着堂下望去,万晓先生正说得眉飞色舞,大堂的客人也听得入迷。

      “既然有人爱听,本宫也不做讨人嫌的事,不必换了。”沈千灯轻轻放下茶盏,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

      “只是依照着先梁王殿下传出来的故事,又添上几笔精彩的转折,供人们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也是先梁王殿下与太妃娘娘宽仁,不曾怪罪。说到坊间乐传的才子佳人,那不得不提崔家班唱红四方城的《菱州梦》了。”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①人人得以向往。”穆成盈凭栏感慨了一句,她听着楼下的说书,又想到自己的婚事,难免唏嘘。

      沈千灯知道薛行贺话里有话,意有所指,索性玩笑道:“薛二公子说这话,可是在恼本宫请走了台柱子?”

      “在下不敢。能得长公主殿下青眼,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在下不过随口一提,惹公主不快,自罚一杯。”薛行贺给自己满上一盅酒,敬沈千灯。

      沈千灯却不想接薛行贺的致歉,站起来走到薛行贺身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薛二公子这酒本宫倒不能不接了。可惜薛二公子乃薛太尉爱子,否则这般相貌,本宫府上也能多一位客卿。”

      她捏着酒杯,俯身目光如炬,盯着薛行贺,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妖冶的笑,笑得让人捉摸不透,好像真的想纳薛行贺回府上做面首。

      薛行贺看到沈千灯裹着细布的右手,以退为进,快速起身后退了半步,“是在下不查,长公主殿下有伤在身,岂能饮酒,殿下恕罪。”

      纵使穆成盈的心不在此处,也察觉到二人之间气氛暗涌,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她正欲上前相劝,却见沈千灯看一眼白瓷的酒盏,又瞥一眼薛行贺,绮丽地弯起眼眸,“一杯酒罢了,薛二公子做东,本宫岂能拂了薛二公子的面子。”说罢,掩面饮尽,又回到位子上。

      穆成盈赶紧圆场,“昭宁姐姐最是大度,怎么会因为说错话就生气。贺二哥哥也是,怎么如此拘谨,哪有八珍楼少东家的样子?”

      “既然如此,在下笨嘴拙舌,斗胆替公主与县主给万晓先生添一份赏银,望博公主与县主开心。”薛行贺一扬手身后侍从就去办了。

      “薛二公子破费了。”

      “谢谢贺二哥哥。”

      各怀心思的一顿饭,纵皆是美味佳肴,也算不上多有滋味。

      “世子今日休沐,在下与世子有事相商,不知可否搭乘县主的马车一道去四方使府上?”

      穆成盈为难地看了沈千灯一眼。

      “县主不必送本宫回去了,本宫闲来无事,正好四下转转。”

      “也好,那昭宁姐姐改日再见。”穆成盈颔首向沈千灯告辞。

      薛行贺跟着穆成盈上了马车,沈千灯在面塑摊上取了面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老伯的面人捏得精巧,连沈千灯掀开帷帽的弧度都做得逼真,也算是她信口胡诌的意外所获。

      她想找到应蝉。

      应蝉若是随何修齐一同前来,应当住在客栈。可她这一世并未结识应蝉,贸然前去,实属不妥。

      沈千灯还是走小径从后门先回了府。

      重生以来,已经有太多变故发生,先是槐青的刺杀,又是紫泱的背叛,她前世从未听闻过的薛行贺,还有不该出现在四方城的应蝉。

      她前所未有地感受到前路的迷茫,像少时在蒙眼在密林射飞鸟。

      成安,龙潭虎穴,前世政变的都城,受困的兖州,甚至她的死,都是未解的谜题。

      只有依稀的阳光透过黑布渗进她的视野,只靠一双耳朵分辨晨昏醒午,方位动向,伺时而动。

      可是那时她的箭术并未大成,她克服不了对黑暗的恐惧,师父说她太依赖于眼睛捕捉到的判断,而不能出于本能做到官止神行,与弓箭合二为一,她没有理解师父的用意。

      直到——

      在兖州的战场上,腹背受敌,在四面八方都随时可能出现敌人的绝境里,她来不及用眼睛去看,也真正做到了不用再去看,以神遇而不以目视,也能分辨敌我,箭无虚发。

      除了远距离用箭,近距离她也习惯了用枪来保持处于战马之上的优势地利,烈马银枪龙蛇弓,这是两军辨认她的标识,信王的金甲卫并不知道这位初出茅庐又一夫当关的小将就是襄王妃。

      院中,沈千灯手握熟悉的龙蛇纹路闭上眼。

      为今之计,唯有拨开云雾,方见天光。

      她做弓箭手倒并非是力大能开百担弓,而是眼疾手更快,也更巧,出其不意,攻占先机。

      阖眼,能听见风带来整个世界的声音。

      三更看到这一幕,没有出声打扰,又跨回房中,取了一个茶盏,再出门向沈千灯前方奋力扔过去。

      箭离弦,瓷杯应声而碎。

      引弓的力度让沈千灯鬓边发轻扬,她倏而睁开眼。

      “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公主在等一个靶子。”三更扬起一个笑容,走过来。

      沈千灯心中做下了决断。

      去成安。

      “公主的手还好吗?”三更关心道。

      方才虽未拉满弓,但引弓反弹到手上的力度也不小。

      沈千灯看也没看就道:“无妨。”

      张弓引箭给她带来久违的,血脉贲张的感觉,相比之下,刀伤何足挂齿。

      三更走近看到弓箭上龙蛇的图样,“第一次见公主用箭,果然威风凛凛。龙蛇弓,不愧是狄大司马的徒弟,崔班主的新戏写得不假。想必公主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吧。”

      沈千灯收弓,“你怎知我要做出决定?”

      “悬而未决,是犹豫。箭在弦上,最容不得犹豫。我在箭术上的造诣是比不上公主,但是军师,应该助公主早做决断。”

      “是。”沈千灯也不避讳他,坦然承认。

      艳阳底下,是两个照向身后倒向一处的影子。

      如今,别说沈千灯与应蝉私交如何,是连正经的照面也不曾打过。她不能无端造访,索性不去。应蝉跟着何修齐出现在四方城,是因为穆承锋,穆承锋来任四方使,归根结底是在成安。

      转来转去,为解此结,这一世,成安她还是非去不可。

      *

      八角亭里,沈千灯问了一个让三更心惊的问题。

      “你可知道成安薛家,薛二公子薛行贺?”

      三更倒茶的手一顿,好在沈千灯思索着措辞,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三更将斟好的茶放至沈千灯面前。

      “公主今日不是去赴县主的约吗?怎么,遇到了插曲?”

      “是,在八珍楼门口,我们遇到了薛行贺。此人奇怪得很,先前在穆承锋的宴会上化名益州贺氏,隐藏身份,今日又主动邀约。”

      “益州贺氏?”三更皱眉。

      “你认得他?”

      “算不上。”三更没有说谎。

      早年益州确有一位叫得上姓名的商贾姓贺,家中还算富足,只是突发了一场大火,全家逃离不及,葬身火海,大火惊动了府衙,可贺老爷平日乐善好施,做生意从未与人红过脸,排除了有人寻仇的可能,只好惋惜这场天灾。

      可薛行贺的身世,颇为奇怪。

      若母族无重大变故,又怎会毫不避讳将生母的姓氏放在名中,这倒更像是警醒。

      “我猜,他自称益州贺氏并非空穴来风,据我所知,薛太尉的发妻已故,并不姓贺,他或许是为母正名,才做此称呼。薛家大公子乃大理寺少卿,薛家二公子来四方城停留至今,绝不会只是来向新任四方使道贺。”三更联系着自己知道的信息,逐渐分析出薛行贺的身份。

      比如,来与他谈判,逼他回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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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薛行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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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时间:1星期前 来自: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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