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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工具人的一天
农历的八月,热气丝毫不减。
王府水榭,午后更是闷热。叶初希和苏依宁两人对坐着纳凉。
叶初希命小厨房按苏依宁家乡的方子做了消暑的冰碗,上面铺满了新鲜瓜果、蜜豆和牛乳冰。
侍女将两份精致的冰碗奉上。
苏依宁那份,小厨房格外用心,不仅瓜果切得玲珑剔透,还用糖渍花瓣在雪白的牛乳冰上摆了个小小的“宁”字。
侍女笑着解释:“王妃这份是林悦姑姑特意做的,她说王妃口味清雅,怕甜腻。减了蜜糖,多加了脆藕丁。” 言语间是对王妃细腻口味的了解和用心。
叶初希看着自己那份“平平无奇”的冰碗,再看看苏依宁那份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特供”,心里有点小酸。
偏这时,一个常在叶初希书房伺候笔墨、长相清秀的丫鬟捧着刚湃好的酸梅汤过来,声音温软。
“王爷,您最爱的冰镇酸梅汤,奴婢按您吩咐多加了冰,还撒了您喜欢的干桂花。” 说着,还自然地用帕子拂去叶初希面前石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叶初希用勺子大力戳着自己碗里的冰,把那个“宁”字想象成是林悦在献殷勤,嘟囔着:“哼,雕虫小技……看本王这碗料多实在!” 眼神却忍不住瞟向苏依宁那份。
苏依宁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小勺带着“宁”字花瓣的冰。没急着吃,反而抬眼。清冷的眸光扫过那个递酸梅汤、动作殷勤的丫鬟,又落回叶初希脸上,语气平淡无波。
“王爷身边伺候的人,倒是体贴入微,连口味喜好都记得分毫不差。”
叶初希一听这语气,再看看苏依宁那仿佛只是陈述事实的表情,瞬间警醒。
她立刻挥手让那丫鬟退下。然后身体前倾,隔着石桌,飞快地从苏依宁的冰碗里舀走了一大勺带着“宁”字花瓣的冰,塞进自己嘴里,动作快得像偷食的猫。
“唔!果然好吃!”
她一边被冰得眯起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林悦偏心!这碗才最甜!阿宁,咱们换!”
说着就把自己那碗推过去,同时把苏依宁那碗拉到自己面前,护食一样圈住。
苏依宁看着自己瞬间“残破”的冰碗,以及叶初希那副强词夺理,又带着点赖皮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她没去碰叶初希推过来的碗,反而拿起勺子,伸向叶初希“霸占”的那碗,目标明确——碗里仅剩的、刻着“宁”字的花瓣糖片。
叶初希眼疾手快,一把握住苏依宁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眼神亮晶晶,带着点得意和狡黠。
“这个是我的!” 。
苏依宁手腕微挣,没挣脱。看着叶初希孩子气的宣言和护食的模样,清冷的眼底终是漾开一丝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她反手用勺子从叶初希碗里舀起一块最大的蜜瓜,直接送到她嘴边:“……吃你的瓜,少耍无赖。”
叶初希就着她的手,啊呜一口吃掉蜜瓜,笑得比瓜还甜,顺势松开了手。
苏依宁则趁她不备,迅速将那片“宁”字花瓣糖片舀起,放入自己口中。清凉甜意瞬间化开,甜至心底。
两人相视,眼中只有对方的小心思和小得意。
傍晚暑气稍退,叶初希心血来潮,跑到王府后花园的荷花池畔。铺开宣纸,要“挥毫泼墨”画荷花。
苏依宁在一旁的凉亭里看书,偶尔抬眼看她。
林悦正好要来园中采集新鲜荷花样子。
看到叶初希在作画,便恭敬地侍立一旁。
叶初希画了几笔,觉得形神皆失,有些烦躁。
林悦见状,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恕奴婢多嘴,这荷花茎秆的力道和花瓣的舒展,或许可以这样…”
她不敢直接动笔,只用手指在空中虚虚比划了几下。
叶初希正愁没处下笔,便按她说的试了试,果然效果好了不少。
她顿时高兴:“林悦果然手巧眼明!”
林悦被夸,脸上微红,更用心地在旁指点。她靠得稍近,态度恭敬又带着对“才艺”的专注,手指偶尔会虚点画纸讲解。
在凉亭里的苏依宁看来,两人并肩站在池边,林悦微微倾身向叶初希低语。夕阳余晖下,身影靠得颇近,氛围似乎…过于融洽和谐。
叶初希正沉浸在“画技突飞猛进”的喜悦中,完全没察觉凉亭方向的气温骤降。
苏依宁放下了书卷,起身走到画案旁,清冷的眸光,扫过那张初具雏形的荷花图,又扫过正认真听林悦讲解的叶初希。
“王爷雅兴。” 苏依宁淡淡开口,“林悦画工精湛,指导亦是尽心。”
叶初希这才抬头,看到苏依宁,立刻献宝似的举起画:“阿宁快看!林悦教我画的!是不是有进步?” 完全没听出话里的凉意。
林悦却敏锐地感觉到公主平静语气下的不悦,连忙告退。
叶初希这才后知后觉,看看跑得飞快的林悦,再看看苏依宁平静无波的脸,终于反应过来。
她丢下画笔,笑嘻嘻地凑过去:“怎么?我的阿宁……觉得我画得不好?还是……嫌林悦靠我太近了?” 语气带着点促狭。
苏依宁别开脸:“王爷画技精进,可喜可贺。何须在意旁人看法。”
“口是心非!”
叶初希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她拿起画笔,蘸饱了朱砂,突然拉过苏依宁的手。
“来来来,既然阿宁觉得我画得不好,那你来教教我!阿宁才艺卓绝,天下闻名。定能画朵最好看的!”
叶初希不由分说地把笔塞进苏依宁手里,自己则从背后环住她。双手覆在苏依宁执笔的手上,下巴轻轻搁在她肩窝。
苏依宁被她突如其来的亲密弄得身体一僵,想挣脱,却被牢牢圈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初希,你……放开。”
“不放!” 叶初希耍赖,握着她的手,在纸上胡乱画着,根本不成形。
“我就要你教我!只准你教我!别人教的,画得再好我也不要!你看,你手把手教我画的,才是独一无二的!”
她画着画着,笔锋一转,在纸上画了两个歪歪扭扭、紧紧挨在一起的小人儿,旁边还戳了个红点权当太阳。
苏依宁看着那幼稚可笑的“大作”,感受着身后人紧贴的温度和赖皮的话语。
她挣开叶初希的手,却没有离开她的怀抱。反而自己拿起笔,在那两个小人儿旁边,添上了一朵亭亭玉立的清荷。
笔触清雅,与旁边幼稚的涂鸦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奇异地和谐。
叶初希看着那朵出自公主之手的、真正“独一无二”的荷花,再看看怀里人微微泛红的侧脸,满足地喟叹一声,收紧手臂:“看,这才叫珠联璧合!”
叶初希吩咐李管家,去把两人的“神作”找人裱起来,挂到她和苏依宁的寝殿,方便她与阿宁天天观赏。
夏夜闷热无风,王府主院宽敞的露台,铺着凉榻。叶初希和苏依宁并排躺着纳凉,仰望星河。
值夜的林悦见公主额角似有薄汗,便轻手轻脚地跪坐在凉榻旁。拿起一把素雅的团扇,开始为苏依宁轻轻扇风。动作轻柔,风量恰到好处。
苏依宁闭目养神,并未阻止。
叶初希侧躺着,正对着苏依宁,看着她被林悦扇风时舒适微松的眉眼,心里有点点小酸。
她故意哼唧:“唔……好热啊……” 眼睛却瞄着苏依宁那边。
苏依宁依旧闭着眼,仿佛没听见叶初希的哼唧,只是唇角似乎极淡地弯了一下。
叶初希见苏依宁不理她,更来劲了。
她故意翻了个身,把薄被全卷到自己身上,弄出很大声响,嘴里还念叨。
“这鬼天气,被子都热!林悦啊,你这扇子扇的风,是不是只往阿宁那边飘啊?本王这边一点都感觉不到!”
林悦被叶初希这幼稚的抱怨,弄得手足无措。扇子僵在半空,不知该不该给叶初希也扇扇。
苏依宁终于睁开了眼,清亮的眸子在星光下看向叶初希,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和无奈。
她轻轻抬手,示意林悦退下。
露台上只剩下两人。
苏依宁坐起身,拿起被林悦放在一旁的团扇。她没有立刻扇风,反而看着还在裹着被子“表演”热的叶初希,语气清清淡淡:“王爷觉得热?”
“热!热死了!” 叶初希立刻响应,从被子卷里探出头,眼神亮晶晶充满期待。
苏依宁微微倾身,团扇轻摇。一阵带着她身上特有清香的微风,徐徐拂向叶初希的脸颊。风量不大,却格外怡人。
叶初希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小狗。
“唔…还是王妃扇的风舒服…”
苏依宁一边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一边看着她享受的样子,忽然轻声开口:“你吃林悦的醋?”
叶初希被戳穿,立刻反驳:“谁吃醋了!我是真热!而且……而且她扇得没你好!”
她伸手抓住苏依宁摇扇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你躺下!躺我旁边扇!这样风才均匀!”
苏依宁被她拉得躺下,两人肩膀挨着肩膀。
她继续摇着扇子,微风同时拂过两人的面颊,带着夏夜的花香和彼此的体温。
叶初希侧过身,面对着苏依宁。在扇影星光下,看着她专注扇风的侧颜,心头一片宁静满足。
她伸出手,不是去抢扇子,而是轻轻握住了苏依宁另一只空着的手,十指相扣。
“阿宁”,叶初希的声音在静谧的夏夜里格外清晰温柔,“以后……只给我一个人扇扇子,好不好?”
她蹭了蹭苏依宁的肩膀,“你的扇底风……只属于我。”
苏依宁摇扇的动作未停,感受着手心传来的紧握和耳边低柔的絮语,清冷的眉眼在夜色中彻底柔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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