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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哎?”司慕卿一脸不解。
“我们从窗边下去。”朱雀解释道。
“可是,这是二楼,下去会有危险的。”桃夭补充道。
“别怕,我用绳子系着,下面还有人接应呢。”朱雀掏出了藏在衣裳内的细绳,向两人摇晃着示意一二。司慕卿和桃夭对视了一眼,更觉不靠谱了,可是事到如今已经上了贼船了,只能相信朱雀了。
朱雀在包厢内四处找了找,将绳子系着一根粗壮的梁上,再往窗外一扔。
拍了拍手,“好了,谁先下去。”
“我来吧。”桃夭按捺心中的惧意,鼓起勇气上前。
“桃夭,你小心些。”司慕卿担忧道。
桃夭在二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爬上窗扉,转身扯了个笑脸,安慰道:“小姐,你放心吧,我在楼下等你们。”
朱雀一边上手稳住桃夭一边引导道:“你拉着这个绳子,脚踩着墙慢慢往下挪。”
桃夭按照朱雀的教导一步步地爬到了地面,双脚一踩到地面,兴奋地手舞足蹈,像是完成了巨大而繁重的任务,“我下来了。”
司慕卿倚在窗边,看着桃夭脸上藏都藏不住的喜悦,嘴角也跟着上扬。
“好了,司小姐,到你了。”朱雀歪着头,视线定在司慕卿的脸上,只见她听完嘴角耷拉了下去,眼神中满是迟疑。朱雀不由得露出了玩味的笑声,引得司慕卿怨念的视线扫过来,嘟囔着:“都是你,好端端的爬楼干什么。”
朱雀双手摊开,颇是无奈,“那不然,怎么逃跑啊?”
“哼!”
“好了,别扯过话题了,时间不早了,赶紧下去吧。”朱雀提醒道,手扶在司慕卿的腰间,帮助她爬上窗棂上,“慢慢往下爬,像刚才桃夭那样,用不久多久的。”
“小姐,别害怕,我在下面看着呢。”桃夭在楼下鼓励着。
司慕卿一鼓作气,手紧紧抓住绳索,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脚撑着墙面往下挪动。
耳边隐约间有着桃夭和朱雀的声音,但听的不真切。她感觉好像过了很久,脚才真切实感地踩在地面上。
司慕卿睁开了双眼,浑身都湿透了,一转身却见朱雀三下五除二地收完了绳子,身姿轻巧地下来。
“走吧。”朱雀看了意识还尚未回来的司慕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幕篱递给她们。
暮色笼罩圻京,月亮悄无声息露出了脑袋,皎洁的月光洒在屋檐上,随即众户人家点起了盏盏灯笼,引着一辆马车于人群之中往城外跑去。
“小姐?顾大人不会发现我们逃了吧?”桃夭看着渐渐往后退的城中景象,后知后觉一脸担忧地问。
“不会,你放心。”还未等司慕卿说话,身侧的朱雀抢先说道,“阁里的人已经扮作你们的模样往游船上走了,而且还有人在那里装作路人,若是有人问起你们的踪迹,将他们的目标引至船上去,岂不是一举两得。”
越说到最后,朱雀越发觉得这个计谋厉害,忍不住感叹还是阁主他老人家老谋深算,竟然能想到这样的“诡计”。
“可以啊。”这个计谋连司慕卿都不忍赞叹。
朱雀顺势夸赞道:“那可不,您不知道,多亏了阁主想出了这么个好法子。”
司小姐不常来暗影阁,只偶尔阁主遇到难题才会出面,故大家都只知阁主,而不知司小姐是背后之人。不久前,司小姐来阁内转了一圈后,阁主状态一日不是一日,每日没什么胃口,扑在阁内事务上的功夫也比以往更甚了。只是他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许她们插手。
司慕卿一听,便知朱雀在打什么鬼主意,无非是害怕三个月约期已到,李胜还未能查到恩人的线索,她就此惩治,“你就吹他的马屁吧,反正他现在又听不到。”
“嘿嘿,有司小姐替我记得,阁主没听见也无妨。”朱雀没脸没皮打着哈哈,眨着她那无辜又不谙世事的眼眸。司慕卿被盯着心里一阵子恶寒涌上来,只觉浑身不舒坦,“说,是不是你们阁主教你这么做的。”
“您在说什么呢?”朱雀拒不承认,脸搭在司慕卿的肩上。
司慕卿闭眼养神,不为所动,“一码事归一码事,回去告诉他,要是玉佩的线索找不到,他就引咎离职吧。”
果然,真是因为里头有事情,不过怎的又是玉佩的事情。
朱雀闻言,眨巴着双眼欲流下眼泪,只是她素来不会哭泣,显得十分诙谐又虚假,嘴里念叨着“司小姐好狠的心啊。”
引得司慕卿脸上表情绷不住,肆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真是神奇,从来没见过朱雀这副模样。
一旁的桃夭也随之大笑,朱雀一看这场面,又不好说司慕卿,只得对着桃夭恶狠狠道:“哼,小桃夭,你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
“哈哈哈……”大家笑得更大声了,朱雀只能任由她们。
-
船内空间极大,众人把酒言欢,相互敬酒叙说着体面话。思踱着时辰差不多了,崔勉放下手上的酒杯,朝上首的男人看去,他独靠坐在椅子上,周遭的歌舞升平俱未落入眼中,一直盯着门口,似要把那道隔绝的帘子盯穿了似的。而崔勉正对面的席位一直空置在那,无人落座。
究竟定王在等着谁。
“王爷……”崔勉刚张嘴叫了声定王,帘子倏地被人从门外掀开,寒风窜入室内,原本热闹的气氛被降了下去。
“王爷,时辰到了,顾大人看来是不会来了。”陆宣快步走进,俯首贴在定王耳侧道。
男人听完,眸底闪过暗光,原本勾起的唇角抿着,丝毫没料到顾淮这么不给面子,但转念一想,他向来中立不肯参加这种宴会也是常态,道:“罢了,开席吧。”
一声话落,三三两两的仆人端着时兴的饭菜鱼贯而入,不出片刻,席间一阵浓厚的饭菜味蔓延开。
陈明珩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下首的众人敬酒,道:“今日本王特邀诸位大臣来此,望大家放下繁文缛节,细细品尝美景珍馐,更好地为我南洛尽心尽力。”
众人也拥杯,附和着。
乐心湖畔,只余几名衣着普通的仆人在此驻守,顾淮上前递出手中的请帖,一名年纪尚老的仆人接过,确认无误,拱手道:“大人,里头已经开席了,不准人进去了,”
声线微微露出了胆怯。实在眼前的男子气场沉郁,隐匿于暮色之中恍若那索命的阎罗王,让人生怯。
顾淮死盯着他,不作声却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无法,老仆只得退让一步,“我要先进去通禀一声。”若是里头的人说不行,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顾淮点头示意后,老仆人划着一只小船往湖中央的游船靠近,顾淮离得远,只见老仆人朝着船尾的一名男子说了几句,那人的视线便看了过来,点了点头,老仆人便匆匆地往岸边划过来。
“如何?”顾淮一见小船靠岸,便等不及问道。
“您可以过去了。”老仆人上岸立住,躬身引着顾淮往小船上走。元庭刚要跟在顾淮身后,老仆人虽年龄大了,眼神却极好,视线往身侧一瞥,便伸手拦在元庭面前,“暂且停住。”
顾淮闻声,转过身去看向老仆人,欲要个解释。
他笑了笑,微佝偻着腰道:“大人,上头有吩咐,只准持有请帖的人上船,其他人可在岸边等候。”
“可,这……”元庭刚要说话,被顾淮一个手势止住了,他耐住性子,吩咐道:“我先上去,你让人再找找。”元庭只得听令行事。
船桨划动平静的水面,阵阵涟漪泛开往湖中央荡去,江南腔调曲音越来越清晰。
顾淮却没甚雅兴欣赏。
“大人,到了。”老者朝着身后紧闭双眸静息的顾淮道。
游船朱褐色的漆面在月光下挂上了一层清冷,显得愈发熠熠生辉,船尾檐上的宫灯摇晃着,昏黄的灯光下,顾淮睁开双眼,尚能看清船上立着之人,这是定王的心腹。
陆宣先前听老仆说还不相信来者是顾淮,但他一提到冷峻的气质又有些怀疑了,只让老仆先将人引来看看,小船缓缓驶来离得近了确认是顾淮后,陆宣一颗心便放下了,王爷筹谋之事又可以往前再进一步了。
顾淮一个锐利的眼神扫来,那里头有急切,以及莫名的怒意,像是来寻仇似的。但不管怎样人还是来了,陆宣忙止住了视线,拱手道:“顾大人,王爷在里面等您。”
说完,两人便扶着顾淮上了游船。顾淮敛起周身的冷意,向陆宣点了点头,提靴往里走去,丝竹声中依稀还有人的交谈声,离得越近就听得越清。
“王爷,这顾淮也忒不像话了,怎么连您的宴会都不参加,这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落在身后的陆宣听着里面略带着愤怒的声音,心下好奇往顾淮瞥了一眼,只见他眼都没眨一下,似乎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陆宣甚至怀疑他到底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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