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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中谍中谍
完了个蛋啊,她能算个啥,刚刚那几句说不清道不明的话,果然不能真正让夏玄相信,得再详细一些。
屠锐现在手上拿的看似是个药瓶子,实际上是个烟雾弹--景安宁塞了很多危险物品进来。
“啪”
屠锐松手,瓶子坠地。
白雾腾腾而起,殿内迅速响起兵刃声。
屠锐趁乱看向左前方的姜熙。
白芍联系不上,她必须说出一些内情,现在只有姜熙能帮上忙。
他不帮也不行,一旦她这边身份遭到质疑,连同一起进宫的几人都要受牵连。
景安宁盛懿还在部署,一旦被发现,全部人凉凉。
姜熙耷着眼皮向下看过来,接着双臂搭在桌子上,宽大的衣袖之下,似乎是在摆弄什么。
此时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屠锐这里,没有人注意到这细微的动作。
短短几秒,就在侍卫快要到跟前的时候,姜熙手掌顺着动作掉下,掌心有“皇后”和“补血”四个字。。
看清后屠锐马上掏出火药控制好份量向四周撒去,火折子一燃,火焰围着屠锐烧了一圈,挡住了上前的侍卫。
她赶紧念道:“为龙体卜算仅凭我是万万不行的。此法可联通天地,陛下不必忧心。”
夏玄高坐台上,一挥手,侍卫又退回殿后。
屠锐下台时拿了三根筷子,她一脸肃穆地将筷子扔向四周的火焰。
皇后?之前他们有提到过,大黎国的皇后是夏玄继位前的妻子,不过没多久就死了。那之后,夏玄就再未立过皇后。
那补血又是什么呢?
火药不多不少,周围红亮的火光熊熊燃烧后就熄灭了,而那三根镀银的筷子表面也已经发黑。
屠锐只得重新摆好扑克脸,根据夏玄生病的情况和姜熙的提示胡诌,再加上一些话术。
“陛下忧虑过重,情绪和脾胃失衡,气血亏损。”
屠锐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补血也只是权宜之计,阴阳不平,陛下被火气灼烫,还需引水以抚。”
“大黎国需要一位皇后。”
全是胡猜的,气血不足什么的纯是看脸色看出来的,夏玄感觉不是气血不足,是血液不足了,脸上都没点红润血色。
莫名其妙病死的皇后。听他们说再之后不知为何,因为立后这件事朝堂发生了变化,有人不同意立后,有人却认为需尽快立后。
屠锐猜着,夏玄是想立后的,而且心里可能有人选了。
在这样一个热闹的场景里,他是疏离的,但也是期待的,不过期待得是离开。
或许有人在等他。
“皇后?”夏玄慵慵地靠在椅子上,语调上扬。
他淡淡地扫过下方众人。
姜熙轻拿起茶杯,将双眼藏在茶杯后。
他缓缓看向中间的屠锐,她倒是装得镇定。就两个信息她也能联系起来,这架势打眼一瞧还真能唬得住人。
放下杯子,他就看到了对面的程怀礼。
程怀礼身边正有一个小太监和他低声说着什么。
小太监退下后,程怀礼撩起衣服站起来向夏玄行礼。
“陛下,这泰华山上的大仙说得确有几分道理,不过眼下这位大仙似乎有些事情隐瞒着您。”
坐着的屠锐不明所以地看向程怀礼。
“陛下,林科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什么?屠锐眉头耸动,内心翻江倒海。
大事不妙啊。林科不应该和景安宁盛懿在一起吗?
她隔着程怀礼和凤五对上视线。
凤五捏紧了杯子。变故总是先一步到来。
“哟,被人逮住了这是。”夏仁泽侧低过头靠向凤五,戏谑道。
凤五拧着眉斜睨过去,他怎么知道?
她转过身还想再问,门外已经来人了。
林科一身盔甲,身后跟着景安宁和盛懿。
屠锐回头看着两人难看的脸色,也是心如死灰。
她垂着脑袋转回来,悄悄看了一眼姜熙。
他看起来面无表情,但底下的手应该要把衣服抓烂了吧,他的宝贝外甥就这样被抓了。
屠锐腰背塌了下去,一脸无奈地看着地板。
死神来了啊。
“怎么不在城门守着?”夏玄问道。
程怀礼在一旁嘴角勾起,洋洋得意地看了屠锐一眼,又看向林科。
屠锐抬头看着走到身边的景安宁和盛懿,就算被发现了,怎么还真就跟过来了,跑啊。
感受到屠锐恨铁不成钢的视线,景安宁深黑的眸子垂下,背在身后的手,轻轻一动。
屠锐身体靠后这才看见,景安宁和盛懿的手都被拷上了。
再细细往下一看,景安宁的右脚和盛懿的左脚也被锁在一起。
时也命也啊。
“城门处发现两个可疑人员,特带来给陛下处置。”
嗯?屠锐沮丧的脑袋又立了起来。
这话有些不对劲啊,说得好像不认识似的。
众人眼神中都是不解,屠锐环视一圈,扫到程怀礼身上。
程怀礼一直冷静的脸上竟也是出现了疑惑的神情。
屠锐突然灵光一闪。
林科这是也把程怀礼坑了啊。
还是个双面间谍。
“本是直接押到大牢里,听候审讯,但这二人说有要事面见陛下,特带他们来此。”
林科又继续补充说。
谋反呢,能有事要找皇帝?这景安宁和盛懿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屠锐再抬眼观察了他俩的神情,困惑纳闷。
好吧,看来这林科也是个胡说八道的好手。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夏玄看向景安宁和盛懿,等着他们的陈述。
盛懿也在等,等着脑子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有要事汇报皇帝。
景安宁硬着头皮想说些什么。
程怀礼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这两位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啊。”
“……”
屠锐反应过来。
不对,景家是不被允许出现在京城的,而盛云光被派去边疆,连同盛懿一起也是无法出现在京城的。
景安宁和盛懿谋反的证据都在林科手上,林科叛变程怀礼,而程怀礼此时不提谋逆之事反而说起身份。
看来林科并没有将证据交由程怀礼,而且他们的合作应当也不是很坚固。
林科这么做的原因现在不清楚,不过此时此刻可不能让程怀礼点出景安宁盛懿的身份。
他要是借题发挥,指不定出些什么事。
屠锐当即起身,准备将景安宁和盛懿纳入自己的修仙之列。
这是目前比较好的办法了,说他们是和自己一起下山的修士。
屠锐想好措辞刚准备说话,一声巨响在殿外炸起。
院门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击,两扇门均是倒塌碎裂。
层层灰尘与木屑中,一头灰白色的狼直冲进来。
屠锐回头看清的那一瞬间,眼睛都瞪大了。
西亚维怎么跑这来了?从西到东这可是不远的距离啊。
这一路上肯定会碰到人啊。
果然,破损的院门后出现了很多人。
为首的竟然是夏绍轩。
夏绍轩飞速跑近,一鞭子甩出去想要拉住西亚维。
西亚维闪躲及时,眨眼间就从院中跑到了殿内。
一时之间大家四散跑开,星华殿内嘈嘈杂杂。
那边是夏绍轩和身后看起来就要下死手的一群人,这边是提刀而上的侍卫。
屠锐当机立断弯腰接住了急速奔来的西亚维。
一人一狼倒在地上,幸亏西亚维到跟前收了劲,不然屠锐觉得自己这肋骨得断几根。
夏绍轩见居然是屠锐抱住了那头狼,但鞭子已经甩出。
屠锐一抬头就看见那熟悉的铁链圈鞭子,还是带了倒钩的。
她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些无语,你们夏家兄妹就天天随身带着这么危险的鞭子吗?不嫌重吗。
挨一鞭子就挨一鞭子吧,一会儿还能卖个惨。
“啪”。
寂静的宫殿内,鞭子声异常响亮。
西亚维朝夏绍轩喷出炽热的火焰,这火焰威力和当时人形的西亚维喷出的火焰大不相同。
这烈焰中带着巨大的风力,有了风,火焰被越吹越旺,而夏绍轩的鞭子也被吹离了原定方向。
大家都沉默了,屠锐也沉默了。
“会喷火的狼?”
夏玄沉沉的声音传到大殿中每个人的耳中。
“轩儿,这是怎么回事?是你御兽监新的野兽?”
夏绍轩听见那声亲昵的“轩儿”,后背立起了一身汗毛,她忍着恶心向夏玄回道:“是在御兽监内发现的不知来历的狼,而且十分难捕捉,它挣脱后一路跑来这里”
听夏绍轩说完,大家都带着猜测带着疑虑带着震撼,各式各样的目光向屠锐投来。
屠锐把西亚维护在腿中,转身站起来向夏玄说道:“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此狼是我由泰华山带下来的灵兽,火术是他修行的法术。”
不得不说,虽然西亚维这一喷火会有些麻烦,但侧面完全的地印证了她刚才说的话。
她真的是个术士,因为她都有个会喷火的狼了。
解释完西亚维的事,她又看向景安宁和凤五。
“而这两位是山上的小修士,随我下山游历。刚刚说要找陛下也是因为他们久居山林,一直想见见大黎国的统治者,多有得罪。”
屠锐说完一只胳膊伸向凤五的方向。
“我们下山后偶遇繁花堂掌柜,相谈甚欢就在她店里留下来帮忙。程大公公觉得眼熟应该是之前见过一次吧,不过当时为了隐瞒身份,凤掌柜是随意说了一个来由,还请谅解。”
屠锐又笑眯眯地指了指身下的狼。
“我们学了些手艺跟着凤掌柜进宫帮忙,小狼长时间不见我应是有些焦虑闯进来,惊扰大家了。”
一番话说完,在场亦是沉默。
大家都在等皇帝的反应。
“有意思,今天的一切都很有意思。快让术士们入座,奏乐。”
听见夏玄这么说,屠锐心里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皇帝脑子里装的什么,今天发生的事情都那么离谱,但他一个一个都信了,真奇怪。
只是旁边姜熙的眼神却十分奇怪。
夏绍轩在后面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狼并不是从宫外跑进来的。
是御兽监的人听见不对劲发现那狼躲在角落里的。
但夏玄问也不问。
算了,他不问她还省事了呢,犯不上给他操心。
而且既然和这女的认识,就没大多问题,夏仁泽正需要她们呢。
夏绍轩无所谓地肩头一耸,将武器交给手下的人,挥手示意让他们都离开了。
自己背着手迈着步子坐回位置上。
程怀礼将目光落在屠锐身上,流转过姜熙,夏仁泽,最后他看向高座上的皇帝。
林科按计划是直接禀告皇帝景安宁和盛懿谋反,怎么避重就轻的?
是你从中作梗吗,夏玄。
果然是小瞧他了,伪装了这么长时间。
程怀礼面上依然保持冷静,他还真的以为皇帝也是想让盛家和景家消失,被他这些年的示弱和伪装骗到了,这一步不仅是走错了,还被拿了把柄。
“这两位也是你泰华山上的修士?瞧着真是和故人有几分相似。”
程怀礼回过视线朝正走来的屠锐说着,一边坐回到位置上一边扫向景安宁和盛懿。
屠锐带着西亚维往座位上走,忽然听见程怀礼的声音。
看看看看,人家关注的都是狼,就他还在意景安宁和盛懿,存的什么心不言而喻。
“程公公,长相相似的人很多的,你认错了也正常。”
说完屠锐又走近,悄声说道:“别着急啊,陛下现在好像不站在你这边了。”
屠锐反应很快,在城外道观中,盛懿说的话代表夏玄是知道程怀礼屠清县这事,但并没有责怪他,能听出来对程怀礼也是十分容忍的态度。
可现在,今天这个宴会上,夏玄对程怀礼的态度可以称得上冷淡了。
皇帝心,海底针啊。
林科给景安宁和盛懿松了铁拷,他们被安排在姜熙身后的位置。
路过时,盛懿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姜熙便和身边的人打了个信号,太突然了。
本来是和盛家的人留了些底,但目前看来,兵是进不来了,而朝中的这些官员,也只能先不动。
十分得不对劲,但因为夏玄的不在意,一切又都显得合情合理。
他到底在想什么?
乐班开始演奏,新一班的舞者也陆续进场。
屠锐让西亚维坐在她脚底,小心翼翼地翻看了毛发下的皮肤,还好没有受伤,只是毛脏了。
身后的夏绍轩探着脑袋看了一眼。
“早说是你的狼啊,我就不费这么大力抓了。不过你这狼真不错啊,竟然都躲过去了。”
西亚维仿佛是不愿意听夏绍轩说话一般,趴着往屠锐脚边的衣服里钻,屠锐摸着脑袋安慰他。
她抚摸着柔软的毛头回头问道:“你怎么还管着御兽监的事?”
“那当然是因为我最会驯服野兽啊,能为我亲爱的父皇抓来他最喜欢的各种野兽。”
夏绍轩拿起一个小水果扔嘴里,漫不经心道。
没想到御兽监竟然是五公主负责,这的确出乎意料。
那御兽监假山后的蛇花,她是否清楚呢?
屠锐想着却瞥到她手上的划伤,“那是狼爪子划的吧,你还是让人处理一下吧,伤口可不小。”
说完她又回过头专心地为西亚维清理毛发上带着的脏东西。
身后的夏绍轩盯着屠锐的后背,看了许久。
屠锐给西亚维处理完毕后,将桌上的肉食用清水冲去调味料,一点一点给他喂食。
“是不是有些饿了,吃点东西。”
她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弯着腰给西亚维撕着肉条,顺便瞄了一眼程怀礼。
他在沉思。
看完程怀礼屠锐又转过头想和凤五说话,一转过去就看见两张黑不溜秋的脸。
“你们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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