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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电话里的吵闹声还在继续,甚至传出了碗盘破碎的声音。
许愿单手叉腰,烦躁地皱着脸:“妈,你又怎么了?”
“阿愿。”
电话里的女声变成了一道哀求的男声:
“阿愿,你救救爸爸好吗?家里的钱被你放在哪里了,你告诉爸爸好吗?爸爸现在真的很需要钱。”
“许和民!”
许愿的语气猛地凌厉起来,低沉的声音里夹带着浓浓的愤怒:“你特么怎么在家里?”
“嘀——嘀——嘀——”
电话被挂断了。
“靠!”
许愿一拳砸在墙上,手骨传来咔嚓一声,但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痛苦的表情,大约是不疼的吧。
“许和民又去找阿姨了吗?”
林樾挣扎着起身,白色的止血带慢慢渗出些红色的血痕。
许愿见状,连忙上前阻止他继续活动:“这是老子家事,你一个伤员就别管了。只是......”
他瞧了眼此刻脸色苍白,感觉随时都能晕过去的林樾,不想将他一个人丢在屋子里自生自灭。
赵含羞双手抱着胸,轻轻靠在门边,神色平平道:“你去吧,林樾我来照顾。”
许愿紧绷着唇角,看起来不太放心的样子,眼神在她和林樾身上来回扫视,语气充满了怀疑:“你?你能行吗?”
赵含羞挑着眉,心像这许愿是不是脑子有病,难道现场还能选出第四个人来照顾林樾吗?
她翻着白眼,抬脚走到热水盆边,语气有些尖酸刻薄:“反正又不会吃了他。”
许愿扯了扯嘴角,一副不大相信的模样,嘴里嘀咕道:“还真不一定嘞。”
许和民此刻在家里一定是在威胁他妈要钱,可惜家里的钱都被他藏在了个隐秘的地方,连他妈也不知道。
不知道许和民发现始终找不到钱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许愿越想越觉得焦躁不安,赶紧跑到沙发上将自己的外套拿在手里,横冲直撞地离开林樾家。
赵含羞直至目送许愿关上门,才将注意力放在林樾身上,眼中带了些探究的意味。
“赵同学,你一直这样看着我,我压力很大。”林樾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看上去有些紧张。
“那我不一直看着你了。”赵含羞缓缓上前,伸出冰凉的手指想要将林樾身上染了血的老头背心脱下。
但在她捏住衣服的衣角时,林樾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紧紧包裹住,没有留下丝毫缝隙。
她的手很冰,但林樾的手很热,像一个滚烫的火炉,两方温度相互中和,竟让她感到很舒服。
赵含羞不解地看向林樾的眼睛,像是在询问他为什么要抓自己的手。
林樾紧绷着下颌线,面对赵含羞质问的眼神有些无所适从。
他缓缓将手掌张开移向床边,闭紧双眼,大有放任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样子。
赵含羞被林樾紧张的小表情逗得偷偷扬起唇角,这和她平时见到的那个狠厉、严肃、不苟言笑的林樾完全不同,像是个可爱又有些小脾气的倔强小男孩。
老头背心因为沾染到血液粘滞在林樾的肉/体上,赵含羞害怕她一使劲会弄疼林樾,不得不伸手寻着他的肌肉,将老头背心和他的身体分离开。
冰凉的指尖在林樾的身体上来回打圈,所过之处掀起了阵阵颤栗。
林樾不受控制地轻微抖动着身体,他紧闭着鲜红的薄唇,两弯黑眉也高高耸起,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难受。
“怎么了?不舒服吗?”赵含羞看向满面潮红的林樾,有点担心。
“没事,你继续吧。”林樾慌乱地摇了摇头。
赵含羞见状,也不再磨蹭,很快将他的上衣脱下,扔在了卫生间的洗衣机上。
她将手放进水盆,却被里面的热水烫的一激灵:“嘶——”
“受伤了吗?”林樾问。
“没事。”赵含羞快速摇头,有些嫌弃这样笨笨的自己。
她从卫生间舀了些凉水兑进热水盆里,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水盆里的毛巾拧干,走近林樾身侧。
湿热的毛巾来回擦拭着他的身体,后来,林樾的意识渐渐发散,但他依然能感受到热毛巾擦在身上似有似无的暖意。
早上六点半。
林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躺在床上回忆着昨晚的情景。
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林樾晚上一直都是浅眠的状态,一旦外界有个风吹草动都能将他吵醒,可这次他却睡得格外沉。
再观察了一翻自己的身体,伤口处都已经包扎着新的绷带,虽然看着不太美观,但却是很实用,伤口处已经不在渗血。
赵含羞?
对了,赵含羞呢?
林樾慌张地从床上起身,四处寻找着赵含羞的身影。
客厅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也没有。
“是走了吗?”林樾看向大门自言自语道:“今天是周末,难道回家了吗?”
林樾揉了揉自己的寸头,余光随意一扫,看到了放在饭桌上的早餐以及早餐旁的便利贴:“好好休息。”
他看着便利贴上娟秀的字迹,抬手将便利贴折进自己口袋里。
赵含羞没有去别的地方,其实她是想去找找昨天的药店看自己给的钱够不够,但在路上碰巧遇见了聂晓天。
聂晓天穿着黑色的大棉衣,粗短的脖子被棉衣裹了起来,短寸的头发更显脸大像条鲇鱼:“你到的还挺快。”
赵含羞不知道聂晓天在说什么,纳闷问:“什么?”
聂晓天抬起眉毛,额头上突兀地挤了个“三”字,说:“我给你妈发消息,让你现在来趟学校,你妈没跟你讲吗?”
赵含羞略微心虚地撇了眼路上飞驰而过的汽车,心想才跟赵安宁吵过架,都被赶走了,她能讲就怪。
但她不好意思真这样说,只能随意回道:“讲了。”
聂晓天觉得眼前的赵含羞有点奇怪,但他心里还有别的事,也就没多问。
于是赵含羞就被聂晓天顺手带进了学校,而在校园里又偶遇正在往教学楼里走的李静。
深褐色的教导主任办公门被聂晓天缓缓推开。
此刻,整个办公室里正站着四五个跟她一届的学生,赵含羞大致将每个人的脸扫视了一圈,都是她们04届年级前十的种子选手。
“大家都来齐了,那我就说了。”聂晓天将身上的黑色大棉衣脱在凳子上,举起他的玻璃水杯,打开杯盖吹了一口气,又缓缓喝了一口。
“你们都是我们墨城六中的种子选手,这次数学竞赛对我们六中非常重要,这两年学校的情况你们也是了解的,六中能不能打倒一中,就看这次数学竞赛了,你们一定要加把劲!我非常看好你们,相信你们一定能为我们六中争光添彩!”
聂晓天的鼓励说来就来,不得不说,这方法虽然老套,但是有用,不少同学眼中都燃起了蓬勃的火焰。
赵含羞站在队伍的最末端,兴致缺缺,对于学校荣誉什么的,她向来没有什么在乎的。
而旁边的李静却是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没有被聂晓天的话带动情绪,她站在后头举起了自己的手,在人群里十分显眼。
“李静同学是有什么问题吗?”聂晓天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后方举手的李静,出声问道。
前排的所有同学顿时齐刷刷地回头寻找着李静的身影,连带着将余光也分配到赵含羞的身上。
赵含羞的身体轻微的颤动了几秒,随后自己默默向一侧迈了好几步,直到她感觉大家的余光不再关注她为止。
“聂主任,我有两个问题:第一,数学竞赛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这会决定我后续的整个学习计划;第二,如果数学竞赛能得奖,我们是不是就有保送大学的资格?”
聂晓天欣慰地笑了笑,抬手推扶着镜框:“李静同学提出的问题非常好,直击重点,不愧是我们的年级前十的种子选手。那我来回答一下她的问题。第一,数学竞赛的时间在高二下学期期中,大家还是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做准备;”
“第二,李静同学说的不错,如果咱们同学中有人能获奖,那就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大学校园,你们一定要非常努力才行,毕竟这个比赛的竞争力非常大。不过!老师相信大家一定能取得好的成绩!好了,如果没什么问题,大家就回家吧。”
赵含羞随着人流走出办公室,独自一人默默顺着走廊漫无目的的胡乱走着。
“赵含羞。”
李静走在她身后,将她叫住,快步跑到她身侧和她并排而行,嘴里打听道:“赵含羞,如果你获奖了,你想保送到哪个大学?”
赵含羞愣了几秒,一副我不知道的表情:“不知道。”
“不知道?”李静有些吃惊,她们这些年级前十的学生哪个会没有自己的目标,早在高一,她们就开始为自己的目标大学而奋斗。
结果现在来了个奇葩告诉她,自己不知道。难道是不想告诉她?怕她挡了自己的路吗?
李静心里有些不开心,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怕我和你撞了才不告诉我的?”
赵含羞的脚步一滞,被李静这话问的晕头转向,但她还是不显于色,神色平淡道:“难道你们都有了目标大学?”
“当然。”李静点点头:“我们私底下都交流过,就是为了不撞在一起。比如我,我想去苏大,一班的学委贾恩想去天大,还有二班的班长江南与,他想去科技大。除了年级第一的李海没有跟我说过,不过他那么清高,大概率会选择清大吧。你呢?”
赵含羞微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目标?
是啊,其他人都有目标,她的目标是什么呢?她好像从未考虑过这些。
“我不知道,我得想想。”赵含羞依然摇头,但这次,她是真的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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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樾要陷进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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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羞使把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