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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赏喵
“咕——咕噜——”
肠鸣声响亮划破静谧的夜,兔耳朵在黑暗中动了动,四周微弱的虫鸣在细碎的风声中忽远忽近,梦里的兔窝温暖柔软,依稀还能听见斐苡在轻声唤它。
兔子迷迷糊糊昂头等了片刻,并未发现异常,刚刚的怪声好似只是她的错觉,于是眯起眼,咂巴几下嘴,又躺了回去。
忽然,“咕噜——”声在耳畔乍响,兔子从瞌睡中惊醒,伸爪推向睡在一侧的发财。
“发财?”
“怎么了。”发财的声音清晰,不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
“你是不是饿了?”年年坐起身,自告奋勇,“我出去帮你找点吃的回来吧。”
“不用。”发财幽幽叹气,猫脸紧贴着泥地懒得动弹,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样子,“光吃草是吃不饱的。”
说罢,又是咕噜一声,它从地上缓慢爬起,“是不是影响你睡觉了?我换个地方。”
“没。”年年赶忙拦在发财面前,肉垫轻轻搭在它凸出的脊骨上,心里不是滋味。
“等天亮了,你跟我一起回去找斐苡吧,我们买了很多很多吃的呢。”
“唉。”
……
“唉,你别光吃不闻啊。”斐苡一手挤着猫条,另一只手则拎着年年的兔窝往眼前这只棕灰色毛发的狸花猫鼻子前凑,“你闻闻这个。”
“喵。”
“帮我找一下这个味道的兔子。”一根猫条很快见底,斐苡忙不迭又开一条,送到狸花猫嘴边。
这个人类乌拉乌拉说什么呢,狸花猫一点都听不懂,它在这里独来独往惯了,很少问人类讨要吃食,更不需要像其他猫那样对他们竖着尾巴滚在地上翻肚皮。
大清早它正猫着腰盯准一只落单的麻雀,嘴巴咔咔咔像发电报似的响着就要冲出去,半途中被人拦截,到嘴的小鸟飞了。
狸花猫嘴里骂骂咧咧,上前讨要说法,下一瞬喷香的猫条出现在眼前,它倒也不是个小心眼的猫,勉强原谅了莽撞冒失的人类。
猫只想吃猫条,可人类非要拿着一团软塌塌的东西往它脸上凑,“喵嗷!”狸花猫不耐烦地叫了声,见她仍举着那东西并把猫条收了回去,只好抽动鼻子象征性地闻几下。
“拜托了,要是你能找到,再给你开个罐头。”
听不懂,狸花猫晃着脑袋看向斐苡张张合合的嘴巴,突然想起隔壁彩狸妹妹经常去门口的小屋子里抓老鼠,那里的人类也给它喂这种长条的食物。
它大概猜到了人类的意图,主动凑到兔窝上嗅来嗅去。但这味道,绝对不是老鼠的。
懂了!还剩半截猫条没吃完,狸花猫接了个急单匆匆跑远。
也不知道这办法靠不靠谱,斐苡有刷到过宠物主人拜托楼下的野猫帮忙找寻自己的宠物,只不过人家丢失的是猫......她丢的是兔子,应该大差不差吧,还是得尝试一下。
早起来公园晨练的大爷大妈不在少数,打打太极,散散步,郁郁葱葱的树丛下光影交错,枝叶在风中微微颤动,入秋后,叶子卷起的边角染上黄褐色,于枝头摇摇欲坠。
呼吸间,湿润的泥腥味裹挟着草香充盈肺腑。尽管环境非常舒适,斐苡还是心情沉重,放松不下来,一口气深深吸进,她捡拾起地上的垃圾,倚着拐杖径直往边边角角的小路上走。
明溪公园占地约2000平方米,拥有南北两个主要出入口,公园中心的草坪稀疏,且有员工定期清扫地面的落叶,显然没有适合动物躲藏的隐蔽点。
“年年!”
头顶的太阳快到正中,斐苡找得细致,凡是长势稍高的草丛必须拨开瞧一瞧,万一里面就躺了只兔子呢。
随身携带的水已经饮尽,喉咙干涩发痛,不远处桥边有个外观类似亭子的小卖部敞着窗户,窗沿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斐苡观察了下周围,侧边路已经走到尽头,再往前是公园的游乐设施,里头孩童的嬉闹声伴着刺耳的音乐敲得耳膜生疼。
“4块。”
不算贵得太离谱,斐苡接过一瓶饮用水,扫码付钱。
“妈妈,我想喝可乐。”
“不嘛,不嘛,我就要买那个。”
“我不给你吃!”
“啊啊——!”
孩童的尖叫声炸得她头皮发麻,感觉耳朵都要聋了。实在是太吵,斐苡很少来这里,竟不知如今去公园野餐成了亲子活动的首选,只觉整个世界都被小孩子占领了。
公园中央几处土坡连绵起伏,覆盖着一层黄绿交杂的草坪,家长们坐在铺好的野餐布上促膝长谈、感叹人生,唯有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孩上蹿下跳,有一瞬斐苡甚至以为自己来到了花果山。
步履匆匆,半空的塑料瓶在斐苡手中捏变了形,刚下桥便见一个摊位被小孩层层围绕,时不时传来几声惊呼。本没过多在意,就在她转过视线的刹那,余光捕捉到一个小男孩手上抓着的黄白花身影一闪而过,吓得斐苡心都在打颤。
这是个卖兔子的小摊,斐苡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伸手拦下小男孩。
“小朋友,你不能这么抓兔子。”
男孩单手拎着兔耳朵,小兔子悬在半空,脆弱的耳朵承载着它所有重量,疼得一直在蹬腿挣扎。
“你管我,略略略,这是我花钱买的。”说罢,他还用力往下甩了甩,兔子尖锐的叫声如细密的针扎在斐苡身上直叫她喘不上气来。
目光扫过兔子光洁纯白的后背,斐苡短暂松了口气,不是年年,年年背后还有撮黄色的毛发,像开了线的玩偶。
“你花了多少钱,我给你。”即使不是年年,斐苡也做不到对眼前被粗暴对待的兔子冷眼旁观。
“我不要。”男孩满不在乎地躲到站在一旁的家长身后,对着斐苡做了个鬼脸。
“你这人咋回事儿啊?”中年女人浓眉竖起,摆出一副护犊子的架势,面色不善,“那还有一堆兔子没人要,干什么只盯着我儿子手里的?”
“是是是,美女,你要是喜欢这个花色的,我再给你挑个差不多的,跟孩子抢啥是吧?”
商贩呲着大牙笑,还得是周末,一上午车里的兔子卖出去了大半。他将手探进瑟缩在一起的兔子堆里,扒拉几下,抓住一只同样黄白花的兔子送到斐苡跟前。
被大手用力桎梏住身体的兔子眼睛紧闭,四肢露在外面抖个不停。
“这只咋样,不比他的差吧?你看这鼻子,这嘴巴,说它是里面品相最好的都不为过。”
中年男人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推销着,方才那对母子转眼不见踪影,斐苡并没有买的打算,粗略瞅了眼框里剩下的兔子,摇头拒绝,“不用了谢谢。”
“我要我要。”
“我要!”
小贩乐呵呵地接过钱,把兔子装进小笼子里递给其中一个女生,没再理睬斐苡。
年年究竟在哪儿呢?
狸花猫嗅着地上残留的气味在草丛间穿梭,黑色爪垫下隐藏的锋利指甲蓄势待发。
堆砌在一起的大大小小棕褐色纸盒就在前方,越靠近,目标气味越是浓郁,狸花猫却在这时打起了退堂鼓,警惕地挪动步子躲在墙边的灌木丛里。
之前它不过是追着猎物路过这里,便被蹲守在一旁不知道要干什么的彩狸妹妹攥紧爪子梆梆几拳砸在脑袋上,饭没吃上还挨一顿揍。
见对方反应如此之大,它还以为这里藏着什么好东西,偷摸来几次,除了只身材干瘪的白猫啥也没找到,还被彩狸妹妹打得晕头转向,勒令再也不许来了。
不过,今天......透过枝杈间的缝隙,它橙黄的眼珠来回观察着,鼻头耸动,彩狸妹妹似乎不在这里。
发现这一点后,狸花猫重拾威风,低头窜了出来,气势赳赳地竖起尾巴向目的地跑去,像它这种收了赏金还为人类办实事的好猫可不多,委托自己的人类要是知道了可别太感动。
一觉睡到大中午,发财刚睡醒反倒没那么饿了,定睛一看,兔子蜷成一团仍睡得呼呼响,这怎么行,再睡下去还回不回家了?
“醒醒。”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发财张嘴叼住年年的胳膊往上拉,“快醒醒。”
“呼。”年年摊开身子,呼哧吐着热气,浑身使不上力气,声音微弱,“发财,我好难受。”
难受?发财垂下头,将鼻头贴上它的鼻子,简直烫得吓猫,“坏了,你发烧了。”
就经验而谈,发财知道目前这种情况,应该得去医院打针。
怎么办呢,它急得焦头烂额,纸板外却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猫叫声。
“喂!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哇呜—哇啊呜——”发财钻出纸壳,张嘴就开骂,狸花猫震惊地瞪大眼后退一步。
“嗷——哇啊——,你骂我干嘛,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发财守在出口寸步不让,斜睨着它低吼,“那你找谁?”
“我怎么知道是谁,你让开,有人类出粮买它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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