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爱断层

　　……
　　7月4日·瑞吉酒店总统套房·05:47
　　晨光透过落地窗的纱帘，在阮昭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她轻轻挪开程叙搭在她腰间的手臂——那条花臂上的彼岸花纹身在晨光中褪去了往日的凌厉，R.Z.两个字母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阮昭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财经新闻的推送弹窗刺入眼帘：
　　【商界新贵程叙：游戏《量子恋人》首日流水破亿，22岁天才程序员身价暴涨】
　　配图是程叙昨晚在游戏发布会上的照片——黑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左耳钻石耳钉在闪光灯下折射出冷光。他单手插兜站在巨幅LED屏前，屏幕上正是以他们为原型设计的游戏角色拥吻的画面。
　　阮昭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心跳快得不像话。她点开详情页：
　　"...由京市理工学霸程叙创立的量子科技，其首款恋爱模拟游戏《量子恋人》上线12小时即登顶各大应用商店榜首。据悉，游戏采用革命性的区块链技术，每个NPC都拥有独立AI人格..."
　　手机突然被人抽走。程叙不知何时已经醒来，196cm的身高将她整个笼罩在阴影里。他扫了眼屏幕，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吵醒你了？"
　　晨光中，他满背的蟒蛇纹身随着伸展动作舒展开来，蛇眼处的青柠色荧光在阳光下变得柔和。阮昭注意到他锁骨处的二维码纹身旁多了道新鲜的红痕——是昨晚情动时她不小心抓伤的。
　　"你..."阮昭的声音有些哑，"什么时候做的游戏公司？"
　　程叙俯身从地上捡起西装外套，从内袋掏出个U盘扔在床上："创业计划书，大三就写好了。"他嘴角勾起痞笑，"注册资金是你昨天看到的现金十分之一。"
　　阮昭拿起U盘，金属外壳上刻着"To R.Z."和日期——正是四年前他们分开的那天。她的眼眶突然发热，抬头时程叙已经站在落地窗前，晨光为他挺拔的轮廓镀上金边。
　　"游戏里的彩蛋。"他突然转身，举起手机给她看屏幕——是游戏中的隐藏关卡，需要输入特定密码才能进入，"试试我们的生日。"
　　阮昭输入0417，屏幕立刻跳转到海边场景。像素风的小人在夕阳下拥抱，对话框弹出：
　　量子纠缠状态下，无论相隔多远，我们终将重逢。
　　碎玉吊坠突然变得滚烫。阮昭想起昨晚程叙说的"昭叙链"，想起那五个装满现金的爱马仕行李箱，想起他锁骨上新鲜的抓痕...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
　　"今天股票会涨。"程叙突然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量子科技的，还有..."
　　他拿起床头的平板，调出证券APP。阮昭的瞳孔骤然收缩——持仓列表第一行赫然显示着她父亲公司的股票代码，后面跟着天文数字般的持股数量。
　　"去年就开始收购了。"程叙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愉悦，"现在我是阮氏集团第三大股东。"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阮昭转身望进程叙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痞笑的眼睛此刻深沉如海，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四年前父亲那句"那个混混根本不配碰我的女儿"，如今以最讽刺的方式被推翻。
　　"程叙..."她的声音发颤。
　　"嘘。"他的拇指按在她唇上，钻石耳钉在晨光中闪烁，"这只是开始。"
　　床头柜上的手机再次震动，新的推送接踵而至：
　　【快讯：量子科技CEO程叙疑有恋情，发布会后携神秘女子入住瑞吉酒店】
　　……
　　倒叙：一年前·计算机学院实验室·03:17
　　显示器蓝光在程叙脸上投下冷色调的阴影。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左臂花臂上的彼岸花纹身在蓝光中泛着诡异的靛青色。实验室里只有主机风扇的嗡鸣，和他敲击键盘的声响。
　　"老程，你又通宵？"周奕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罐红牛。
　　程叙头也不抬，右手在机械键盘上敲出一串残影："再等会儿，核心算法马上跑完。"
　　屏幕上的代码如瀑布般滚动，最后跳出"COMPILE SUCCESSFUL"的字样。程叙猛地靠向椅背，黑色T恤下摆掀起一角，露出分明的腹肌轮廓。他灌了口红牛，喉结上的银环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
　　"成了？"周奕凑过来看屏幕。
　　"量子纠缠算法。"程叙的声音沙哑，"用在NPC行为树上。"他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角色设计图——每个女性角色都有相似的眉眼，笑起来时右颊有个若隐若现的梨涡。
　　周奕倒吸一口冷气："这...是经管院那个..."
　　程叙突然合上笔记本，金属撞击声在凌晨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他摸出烟盒，最后一支万宝路的包装纸上用钢笔写着"S.Z."，字迹已经模糊到几乎看不清。
　　"注册资金攒够了。"他吐出的烟圈撞上天花板，"下个月成立公司。"
　　半年前·校外创业园区·23:45
　　暴雨敲打着玻璃幕墙。程叙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黑色衬衫被汗水浸透，紧贴在满背的蟒蛇纹身上。地上散落着十几个空红牛罐子，白板上写满复杂的算法公式，角落里用红笔画了个小小的爱心。
　　手机震动，银行短信显示入账200万——是第一个投资人的款项。程叙扯开领口，锁骨下的二维码纹身沾着汗渍。他扫了扫，跳转页面显示"To R.Z."和一段比特币地址，交易记录里全是青柠糖的网购清单。
　　"程总，服务器调试好了。"技术员在门口探头。
　　程叙掐灭烟头："叫他们今晚别睡。"他指了指白板上的倒计时——距离游戏上线还有179天，"把第三章女主角的台词再改改。"
　　技术员欲言又止："可是...那句'量子纠缠状态下我们终将重逢'是不是太..."
　　"照写。"程叙的声音突然冷下来，花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转身望向暴雨中的校园，经管学院的灯光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
　　三个月前·量子科技办公室·05:33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程叙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他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右手还握着鼠标，屏幕上是游戏测试界面——女主角正站在虚拟海边，像素风的贝壳项链在屏幕上闪闪发光。
　　手机突然震动。程叙猛地惊醒，花臂上的R.Z.字样被压出红痕。来电显示是苏富比拍卖行。
　　"程先生，您竞标的'海洋之泪'蓝钻已成交。"
　　程叙抹了把脸，眼底的血丝在晨光中清晰可见。他打开保险箱，里面整齐码放着成捆的现金，最上面是张设计图——六克拉蓝钻戒指的3D建模图，戒圈内侧刻着"2017.04.17-∞"。
　　"程总！"助理急匆匆推门进来，"游戏版号批下来了！"
　　程叙的表情终于松动。他走到落地窗前，京市的晨雾正在散去。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经管学院教学楼的尖顶。
　　"准备发布会。"他摩挲着左耳新打的耳洞，"我要最贵的场地。"
　　现在·瑞吉酒店·06：18
　　他的指尖悬在阮昭脸颊上方，最终只是轻轻拂过碎玉吊坠。裂纹处的银边在晨光中泛着温柔的光泽，就像四年前那个没来得及兑现的承诺。
　　床头柜上的平板突然亮起，股票走势图跳动着上扬的曲线。程叙勾起嘴角，满背的蟒蛇纹身随着呼吸起伏——蛇眼处的青柠色荧光，与阮昭无名指上的蓝钻，在晨光中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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