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九条凛的观察日记

　　晨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洒进来，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昨夜雨水的气息还残留在空气中，混合着粉笔灰的味道，形成一种独特的校园气息。

　　九条凛推开教室门的那一刻，原本嘈杂的交谈声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瞬间低了几度。

　　他能感觉到几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又迅速移开。

　　女生们假装整理书本，却不时偷瞄他一眼；

　　男生们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却足够让凛捕捉到只言片语。

　　"喂，听说了吗？九条凛居然入选正选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用手肘捅了捅同桌。

　　"论坛上全是他的视频，连真田副部长的'火'都被他破解了..."

　　同桌的男生瞪大眼睛，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真的假的？他不是才来两个月吗？他的后援团难道不是因为他的脸而成立的吗？"

　　第三个人加入讨论，手中的铅笔在指间快速旋转。

　　凛面无表情地穿过教室，黑色制服外套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他把书包往桌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响。

　　邻座的男生——他记得叫田中——犹豫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九条，"田中咽了口唾沫，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你真的打赢了切原？"

　　凛从书包里抽出课本，眼皮都没抬一下："6-0。"

　　田中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问什么，却被教室前门的动静打断了。

　　幸村精市推门而入，土黄色的制服外套整齐地搭在肩上，步伐从容得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的目光扫过教室，在凛的方向微微停顿了一瞬——只有不到半秒，却被凛敏锐地捕捉到了。

　　那紫罗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凛读不懂的情绪，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走向自己的座位。

　　悄悄看我干嘛...

　　凛低头翻开课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绷带。

　　那里传来隐隐的疼痛，提醒着他昨晚训练时的过度用力。

　　他想起幸村在训练结束后说的话："'逆鳞'的完成度还不够，你的手腕承受不了连续使用。"

　　今晚的训练...不知道他会不会继续指导那个技巧...

　　课本上的字迹在眼前模糊成一片，凛的思绪飘向了网球场。

　　他需要变得更强，必须在全国大赛前完善"逆鳞"。

　　这个念头像火一样在他胸中燃烧，盖过了手腕的疼痛。

　　午休铃声刚响，凛正准备去天台吃便当，教室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

　　切原赤也站在那里，眼眶下挂着明显的青黑，显然一夜没睡好。

　　他手里攥着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上面似乎正在播放什么视频。

　　"学长！"切原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凛皱了皱眉，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往天台方向去。

　　切原像只炸毛的猫一样紧跟在后，嘴里不停念叨着论坛上的评论。

　　天台风很大，吹得切原那头本就乱糟糟的黑发更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你看！"切原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凛面前，把手机怼到他眼前。

　　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一段比赛集锦——切原被6-0的惨败记录，配上了夸张的特效和鬼畜音乐。

　　"他们把我输球的视频做成鬼畜了！"

　　切原的声音几乎是在咆哮，"还加了'立海大最弱正选'的标签！"

　　凛靠在生锈的铁栏杆上，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扔进嘴里。

　　糖球的清凉在舌尖扩散，稍稍缓解了他的烦躁。

　　"所以？"凛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所以？"切原的声音都变调了，手指颤抖着划动屏幕。

　　"你知不知道现在论坛上都怎么说我的？说我是立海大的短板！说我不配当正选！还有人打赌我下次比赛会输得更惨！"

　　幼稚...

　　凛看着切原通红的眼睛和紧握的拳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后辈明明有着惊人的天赋，却总是被外界的评价左右情绪。

　　他想起自己刚转学来时，切原也是这样气势汹汹地来挑战，结果被自己打得落花流水。

　　一颗水果糖从凛手中飞出，精准地砸在切原额头上。

　　黑发少年手忙脚乱地接住，低头一看，是凛常吃的那个牌子。

　　"低血糖就别大呼小叫。"

　　凛转身走向楼梯口，声音飘散在风里，"下次赢回来就是了。"

　　切原愣在原地，糖纸在掌心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盯着凛离去的背影，突然喊道："我一定会打败你的！学长！"

　　凛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随意挥了挥，表示听到了。

　　这小子...倒是挺有斗志的...

　　放学后的部活室弥漫着橡胶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男生们汗水的味道。

　　凛正在整理球包，把用过的绷带扔进垃圾桶，换上新的。

　　身后传来"咔嗒"的开门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轻巧得像猫一样的脚步声，整个网球部只有一个人。

　　"听说你给了赤也糖果？"

　　幸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感动得在更衣室哭了十分钟。"

　　凛头也不回地拉上球包拉链："他低血糖。"

　　"真是体贴。"

　　幸村走到他身边的储物柜前，动作优雅地取下白色外套。

　　"不过今晚的特训要推迟一小时。"

　　凛这才转过头，眉头微蹙："为什么？"

　　幸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在凛眼前晃了晃。

　　药膏的标签上写着"肌肉劳损专用"，是队医常用的那种。

　　"先处理你的手腕。"

　　药膏落在凛掌心时还带着体温。

　　等他再抬头时，幸村已经离开了部活室，只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薄荷香气。

　　傍晚的街头球场被夕阳染成橘红色，铁丝网上挂着的"禁止喧哗"牌子早已锈迹斑斑。

　　凛靠在围栏上，看着幸村不紧不慢地整理球拍线。

　　夕阳将幸村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让他看起来像一幅古典油画。

　　"所以，'逆鳞'的弱点是什么？"凛直接问道，打破了沉默。

　　幸村抬眸，唇角微扬："你猜？"

　　这个回答让凛"啧"了一声。

　　他讨厌这种打哑谜的对话方式，但不得不承认，幸村总是能看穿他的想法。

　　他明明知道我在问什么...

　　凛刚想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哟，这不是立海大的'天才'吗？"

　　三个穿着其他学校制服的男生走过来，为首的染了一头金发，手里转着球拍，满脸挑衅。

　　他的两个同伴一高一矮，也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听说你连真田弦一郎的绝招都破解了？"

　　金发男生咧嘴一笑，露出一排不太整齐的牙齿，

　　"要不要和我们打一场？输了的话，就把'立海大最强'的称号让出来？"

　　幸村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早就预料到这种发展。

　　凛则连眼皮都懒得抬："没兴趣。"

　　"哈！怕了？"

　　金发男生故意大声说道，引得附近几个打球的人纷纷看过来。

　　"立海大也不过如此嘛！"

　　幸村和凛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双打？"幸村问，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随你。"凛答，已经拿出了球拍。

　　十分钟后——

　　"Game，立海大，6-0。"

　　金发男生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滚到脚边的网球。

　　他的两个同伴早已瘫坐在地，满脸不可置信。

　　他们甚至没能从立海大二人组手上拿下一分。

　　幸村收起球拍，语气温和得像是在给学生讲课："下次挑衅前，记得先查查资料。"

　　他顿了顿，补充道："立海大附属中学三年级，幸村精市，请多指教。"

　　金发男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显然认出了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

　　凛则直接转身走向场边，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者。

　　浪费时间...

　　球场边的自动贩卖机发出"咔嗒"的声响。

　　凛接过幸村递来的宝矿力，冰凉的铝罐在掌心凝结出水珠。

　　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谁都没有先开口。

　　"你的'逆鳞'，"幸村突然打破沉默，"在击球瞬间手腕还是太僵硬。"

　　凛灌了口饮料，碳酸气泡在喉咙里炸开："我知道。"

　　"不过..."幸村望向远处渐暗的天色，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现在，让我来帮你完善它吧。"

　　街灯在塑胶场地上投下椭圆形的光斑，几只飞蛾绕着灯罩疯狂扑打翅膀。

　　幸村从球包侧袋取出两副纯黑护腕，铅块在布料下隐约凸起不规则的形状。

　　"伸手。"

　　凛刚抬起右腕，幸村的手指已经扣住他的脉搏处。

　　微凉的触感让凛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更用力地固定住。

　　（他的体温...总是这么低吗？）

　　"现在挥拍试试。"幸村退后半步，"不要控制手腕。"

　　凛的第一次挥击差点让球拍脱手。

　　铅块的重量分布极其刁钻，像是故意要打乱所有肌肉记忆。

　　"太刻意了。"

　　幸村突然从背后贴近，右手覆上凛握拍的手，"让重量带着你动。"

　　温热的吐息扫过耳廓，凛的脊椎窜过一阵细微的电流。

　　他任由铅块牵引手臂划出三道不同轨迹——上旋的圆弧、平击的直线、切削的斜角。

　　"记住这种失控感。"

　　幸村松开手时，凛的腕骨还残留着被灼烧般的错觉。

　　"真正的不可预测，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球会怎么飞。"

　　晚上9点，凛的锁骨处已经覆满细密汗珠。

　　他第十三次重复挥拍动作时，幸村的球拍突然横在他咽喉前。

　　"停。"

　　拍框轻抵住凛的喉结，幸村的视线像X光般扫过他的锁骨：

　　"你每次发力前都像这样——"他模仿了一个明显的屏息动作，"连真田都能看出来。"

　　凛的指尖无意识摸上自己锁骨。

　　那里还残留着前世职业赛留下的条件反射，在绝杀球前总会短暂凝固。

　　"上旋球时刻意加深呼气。"

　　他示范时，白雾在冷空气中凝结成小小的云，"平击球时保持海底火山般的暗涌。"

　　修长的手指突然按住凛的腹部，"至于切削球..."

　　凛被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轻咳一声。

　　"完美。"幸村微笑，"就是这个音调。"

　　接下来的两小时，他们像调试精密仪器般打磨呼吸节奏。

　　当凛终于能边背化学方程式边打出三种旋转球时，幸村突然将冰镇矿泉水贴在他滚烫的锁骨上。

　　"现在它是你的武器了。"

　　月光被云层吞没的瞬间，幸村换了种诡异的握拍方式。

　　他的食指像解剖刀般笔直贴在拍柄侧面，其余手指却呈现标准东方式握法。

　　"看清楚了。"

　　球拍在阴影中划出银色的残影，看似要打切削球的动作，却在触球瞬间变成了炮弹般的平击。

　　网球在铁丝网上撕开一个小洞，带着嗡嗡的余震。

　　凛试着模仿时，拍柄的棱角狠狠硌进虎口。

　　幸村突然扳开他的手指，将两人的手掌重叠在一起调整角度。

　　凛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掌心的茧子，粗糙的触感摩挲过自己最敏感的指缝。

　　幸村的声音近得像直接敲在鼓膜上，"太依赖肌肉记忆。"

　　他引导凛的手腕做出一个违背人体工学的翻转，"真正的幻术师..."

　　球拍在空气中撕出裂帛般的声响。

　　"...连自己都骗。"

　　当凛第一次成功用伪装握法打出『逆鳞』时，网球在落地前突然直角上挑，像被无形的手拽着般擦过幸村的脸颊。

　　血珠从擦伤处渗出，在月光下像颗红宝石。

　　幸村却笑了，舌尖舔过那道血痕："现在它不适合『逆鳞』的名字了。"

　　凛看着对方：“『镜花水月』怎么样”

　　时针指向12点时，凛的眼罩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站在发球线后，耳畔是网球在不同角度弹跳的声响。

　　"第七球。"幸村的声音从左侧底线飘来，"注意听弦的震颤。"

　　网球破空的瞬间，凛捕捉到某种细微的差别——上旋球的弦音像呜咽，平击球是尖锐的嘶吼，而切削球带着气泡破裂般的尾音。

　　他的球拍在黑暗中精准截住来球，『镜花水月』在完全失明的状态下划出Z字形轨迹。

　　眼罩被摘掉时，凛的瞳孔里映出幸村被晨光勾勒的身影。

　　那人正用绷带包扎自己渗血的左手——是刚才接最后一球时被旋转力割伤的。

　　"下周三。"幸村将染血的绷带系成蝴蝶结，"用这招打垮真田。"

　　风吹乱他紫色的刘海，露出那双比星空更深邃的眼睛。

　　凛突然意识到，这一夜他们不仅改造了一个绝招，更编织了某种无法言说的共谋。

　　（这个人...究竟看透了多少？）

　　在渐亮的天光里，幸村背起球包的剪影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

　　而凛腕间的铅块护腕，此刻重得像是锁住了整个夜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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