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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对话在我期待回答时,因“我”突然恶狠狠扑来终结。
“金泽不是妖!”愤怒的吼声久久回荡,温柔细语的“我”消失不见。
脑海里忽然涌入无数金光,我抱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跌到床上。
这个“我”是虚魂,她钻入了我的身躯里,抢夺我的意识。强烈的金光中,轰然炸响不属于我的声音,随之浮现不属于我的记忆画面——
“好漂亮的小鸡。”一个小女孩蹲地上,瞅着一只刚破壳的火红色小鸡。
小女孩伸手触碰小鸡脑袋时,小鸡的金色双眼猛地爆出一阵金光,直射小女孩眼睛。
旁边一头金发的男人立马捂住小女孩的眼睛,训斥小火鸡:“不可无礼,快见过雨熙小姐。”
“哼。”小火鸡两只短短的小翅膀环抱在一起,“区区凡人,休想碰本神。”
金发男人立即赏小火鸡脑袋一个爆栗子:“再无礼,现在就把你烤吃了。”
小火鸡沉着两只小金眼,歪着脑袋不服气。
金发男人不满他这桀骜不驯样,揪住他颈羽给拎起来。小火鸡蹬着两爪扑腾,金发男人手中燃起火苗,一瞬烧着小火鸡。
小火鸡“啾啾”叫痛,小女孩心疼地喊:“鸾叔,别烧他。”
金发男人收了火势,小火鸡一身漂亮柔顺的羽毛被烤焦着滋滋冒烟。
“我不会伤害你,”小女孩伸出手,“我叫宋雨熙,你叫什么名字?”
“哼。”小火鸡一爪子抓去,又被金发男人手心里的火苗烤了顿鸡爪。
小火鸡痉挛着烤肿了的鸡爪,“啾啾”叫痛。小女孩在旁心疼地吹吹:“鸾叔,金泽疼。”
“金泽?”金发男人放下小火鸡,“是你为火儿取的名字吗?”
小女孩点头:“他会像太阳一样发光,一定姓金。他的光泽最漂亮,一定可以福泽大家,像鸾叔一样给大家带来好运。”
金发男人听得哈哈笑,那笑震得我耳膜生疼。“好,好,就叫金泽。”
我努力想看清楚金发男人的样貌,却穿不透一团白雾。我只看得清宋雨熙是我小时候的长相,也看得清小火鸡几乎就是菲尼克斯,只是再小只一点。
原来是两兄弟。难怪菲尼克斯没法对付金泽。
笑声远去,终于放过我快要炸开的脑袋。
然而,脑子里仍不断有画面涌入。我盯着头顶的六芒星灯罩浑身冷汗,四肢瘫软。
不知过了多久,针扎的疼痛终于缓缓消失。衣服已被浸湿,我踉跄步子到卫生间,打开花洒。
温暖的水流从头淋下,冰凉发颤的手脚慢慢回温。我坐到浴缸里,边泡澡边整理“宋雨熙”从小到大的记忆。
那个看不清脸的鸾叔,是金泽的父亲。金泽没有母亲,他生于天地间的神山。
神山不远,就是大家慕名而来的避暑胜地——五峰山。
五峰山,原是容易起火的山林。代表金木水火土的五峰,聚阳聚灵。
久远的资料记载,一百年前,五峰山曾发生过天火,树林一夜之间光秃秃。传说那是凤凰浴火重生燃起的天火。
之后,树木从新生长,恢复茂盛之林。何时成为避暑胜地,无人知晓确切时间。不过,却是一年比一年阴凉。
传闻,山顶有一处冰泉,阴凉之气便是基于此。冰泉有神鸟看守,无人能靠近。
有人不听,在寻神泉被大火吞噬。以为必死无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自家床上像做了场噩梦。
但被火烧至皮肉焦化的恐怖,深刻脑海。而后口口相传,警醒世人莫要妄想不该得之物。
我想到杉林深渊的冰天雪地。金泽同菲尼克斯一样属火凤,毛孔却都结了冰晶。可想而知,得多寒。
除此外,我没能得到其余关于神泉的线索。
折腾了这么久,把自己都搭进去了,才找到这么一条线索。我暗叹一口气,擦干身上的水珠,然后发现没拿衣服进来。
打开浴室柜,裹上浴巾,探探头,确保卧房无人,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衣柜。但整齐排列的男士衣服,无从下手。
我忘记了这是金泽的房间,不由埋怨真的不能把卧房装修的不一样吗?
之前还能靠五斗柜上的电视机判断,现在光靠深紫和深蓝的床幔,一点也不明显。
谁总看挂起来的床幔呢?有时不同角度,颜色还极为接近。
我拿了件黑衬衫。没颜色可挑,都是深色服装。刚套上,打开房门准备回自己房间,撞上正要进来的金泽。
他湿漉漉的黑西服,浸湿我衬衣。胸前的隆起立马呈现半球形体。
他忙退开一步,红着脸不知往哪放眼神,最后歪过头看走廊。
我盯着脸红到了耳根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一不高兴就扒人衣服的金泽。
“怎,怎么不穿衣服?”他有些结巴,“还有裤子。”边说边脱下西服外套,从前往后围住我露出衬衣下摆的白腿。
他闭着眼围,正人君子般手也没碰到我的大腿皮肤。长长的外套袖子,在我腰部打了个结。系好,他就后退开,睁开眼瞧了瞧挡住腿部的西服,满意地点了下头。
“金泽,”我实在不明白金泽为什么一夜之间变成绅士,“我没穿底裤。”
他微微睁大眼,金色的瞳孔又羞又惊:“我衣柜里的裤子也可以穿。”边说边脱湿透的灰色衬衣,从我身后围到前腰,用袖子打了个结。
前前后后都包住,他轻呼了口气:“可以放些你的衣服在我房间,方便穿。”
“我们是什么关系,可以共用一个衣柜了?”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略低下头说:“雨熙小姐说的是,是我逾矩了。”
这样低声下气道歉的金泽,和总喜欢俯视我占尽便宜的狂傲金泽,完全是两个人。
“我的旅行包呢?”我盯着他同样结实宽阔的胸膛。
“雨熙小姐指的是?”他抬起头,一脸一问三不知。
“你在装傻?”
或许强的不行来软的攻心战术。如果他一开始就这样温文尔雅,我也不会视他为变态吧?
可是,为了什么呢?他明明可以强人所难,为所欲为。
或许动了真情的心,更好吃?但他不是菲尼克斯的兄弟吗?神鸟不会吃心吧?
等等,如果菲尼克斯也是妖呢?是我觉得他像不死鸟菲尼克斯,就以为他是。如果他是妖幻化的呢?那岂不是一开始我就被妖物盯上了。
正想着,菲尼克斯扑腾着满是雨水的翅膀,落到走廊地毯上,抖着羽毛。雨水飞溅,一串串水珠在空中打着转。
抖了两下,他飞来,一下扑进我怀里,而后张开颈羽,对金泽哈气。根根颈羽矗立,活像小刺猬。
那菲尼克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他说要洞房。莫非也是要趁交合之际吃心——我感激他帮我解救了学生,动了真情,有了一颗向着他的真心?
想不明了,脑壳里还翻涌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昏沉沉得又想睡觉。
那个站在床边滴水的“我”,怕不是这两妖物兄弟弄出来的幻像,好来控制我吧?纂改我的记忆,驯化成一条听话的人犬?
但我总也想不明白到底图什么?
我只是一个凡人,能助他们什么呢?要这般费尽心思之后再吃?
我把菲尼克斯抛给金泽,回到自己房间,反锁上门。菲尼克斯“啾啾”地啄门,我喝道:“不准进来。”
两兄弟的把戏,我一点也不想参与。该死的,真不知道这些妖不妖神不神的鸡仔,来人间干什么?
神界抑或妖界没有雌性吗?要来人间物色了?还是我这样标准的男人婆?
我边想边换上衣柜里的女装。都是裙子、裙子、裙子,我砰一下锤上衣柜门,喊道:“我要穿裤子!长裤!”
裙子好哇,都不用脱是吧?
被反锁的门,轻易就转动,一打开,菲尼克斯就飞了进来。
“啾啾啾~”
“金泽进来。”
“啾?”菲尼克斯耷拉下脑袋,见光着膀子的金泽进来,就飞过去啄。
金泽抬手挡着脸,而后揪住扑腾的小火鸡后颈。
“啾!”菲尼克斯委屈巴巴地看我,似在喊救命。
可拉倒吧。烧我的时候不见犹豫,现在卖惨给谁看?
“我要穿长裤。”我对金泽说,“裙子全部拿走。”
“是这些裙子不好看吗?”金泽有些吃惊,“都是市面的最新款。”
“我开始喜欢裤子了。可以给我几条吗?你要不给我,我就这样穿算了,还更方便。”我把系腰间的衬衣和西服扯掉,露出白腿。
金泽忙转头看向阳台,另一只手捂住菲尼克斯盯着的眼睛。“我去准备,你先到床上。”
我走到床边,心中冷笑一声:“想我摆什么姿势?”
“什么?”金泽看我一眼,又看向阳台。
“行,没人装得过你。”一会变态,一会绅士,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装傻子。
我躺床上,右手撑脑袋,左手扯住一动就盖不住屁股的黑衬衣衣摆。双腿并拢,成美人鱼姿势。
“这样可以吗?”
金泽看向我,双眼定在毫无遮挡的白皙长腿上,惊讶得都松开了捂住菲尼克斯的手。
菲尼克斯“啾”一声尖叫,身形暴涨挣脱金泽的钳制,扑向我。宽大的火红翅膀,盖住我的双腿。
“非礼勿视,不知道吗?”他的金眼瞪着金泽。
“这话,该我说。”金泽沉了同样金色的双瞳,“拿开你的翅膀,别碰我家雨熙小姐,否则折断。”
菲尼克斯变出庞大的身躯,站在床边,伸出另一大翅膀指着金泽:“她是我妻子。”
“胡说什么?别侮辱我家小姐清白,她有未婚夫。留学归来,就会成亲。”
“啥?”我冷笑,“还有未婚夫啊?不会又是你们的兄弟吧?”
我边说边拿开菲尼克斯的翅膀,摩擦交叠的双腿,做出一副焦渴难耐的样子。
“让他也来吧。你们还有多少个兄弟,都一起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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