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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祝千越的手搭在了那个该死的omega的肩上,对方没有偏头躲开,反而趁她不注意贴近了一点。
祝千越对他笑了,两人轻声说了些什么。
她对那人的接触太过自然,毫不顾忌,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他的脸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内心有一团炉火在燃烧着,尖叫着,吞噬掉他脆弱的傲骨。
他只好告诉自己,好在今天的选修课不是关于信息素而是精神力,如果让她的身上沾染上其他omega的味道他恐怕真的会疯掉。
显眼包双开门老师站在教室中间,大笑着叮嘱精神力的内容。
顾之青没怎么听,精神力只有alpha才能使用出来,这一切与他无关;信息素才是omega需要注意的重点,让他不明白的是无论是上节课的信息素控制还是精神力,祝千越都听得很认真。
她舒展的眼眉转到老师身上,他看得出来,她对显眼包老师的偏见正在减少,这位看着大大咧咧的老师教的全是干货,她偶尔还会抛出几个重点。
这时对方会竖起大拇指豪迈大笑。
或许是终于等来想学的东西,祝千越的阴雨天被这股情绪所渲染,慢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朵云彩。
顾之青心里百般滋味。
他心不在焉地打开终端,和祝千越的那张合照在某天被他改为壁纸,从打开聊天界面就能看见变成打开终端就能看见。
实际上,他私下还偷偷买了情侣款终端壳,情侣鞋,情侣包,结果壳子都快生灰也没能送出去求和好。
他缓慢而迟钝地意识到一件事实,哪怕没有他,祝千越也能过得很好,她专注于自己的世界,能够把自己的日子料理得井井有条,那些多余而烦恼的情绪会被她封印在盒子里,只有他封步不动。
临近下课,那不起眼的扶莱锐尔家的次子又来挑衅他。
“看来你和你女朋友的关系正在濒临破裂,真是让人感到可惜。”
顾之青没有纠正他错的用词,他上次已经警告过这个狗崽子,没有想到他还敢找上来。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多专注于自身,想想为什么直到现在她也没有看你一眼。”
顾之青当然不会说,那个笨蛋到现在都还以为对方是要打她。
“你!”扶莱锐尔的声音消失在响铃中。
祝千越忍不住加快脚步,学生宿舍没什么人会住,分配的都是单人宿舍,大家大多都是回家住或者在附近租房,一路上除了她和身后紧逼的脚步再无其他。
她在回宿舍的路上被顾之青逮住,她本想照例无视过去,结果对方一路紧逼不放,尾随她走到这里。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顾之青加快脚步,手里还搞笑地捧着一束花,白色的鲜花被裹挟在精美的礼纸中,上面还粘带着露珠,他被祝千越狠狠甩在身后,差点气得跳脚。
他甚至不能跳脚,他不知道这该死的宿舍楼为什么有那么多拐角,只要一眨眼他就能被她甩在墙壁后。
“我对你无话可说。”
她听见顾之青在后面砸墙的声音,不用想就能看见他暴跳如雷的模样。
她忍不住皱眉,感觉和他真是聊不来,牛头不对马嘴。
“你能不能有点礼貌,这里不是你家,你这样是会被投诉的,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挨处分。”
顾之青道:“那又怎样,这里有很多栋楼都是我家捐的。”
他意识到她又开始沉默,连忙改口:“对不起,是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的易感期快到了,你能不能理理我,像曾经那样温柔地对我。”
祝千越根本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对他温柔过。他是把梦话带到现实了吗?
她一路连走带跑,被楼道窗边大敞的寒风一吹,身上又冷又热,她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顾之青一句,耳根和鼻尖变得通红,祝千越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她感受到他的脚步声逐渐变慢,响起的间隔声更沉重更大,隐隐有放弃的征兆。
她也撑着最后一口气,虚弱地走到自己的宿舍门前,认证成功后响起滴滴声,门很快开了。
远处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了,看来他彻底放弃了。
祝千越松了口气,看向空荡荡的走廊。
现实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样,根本就没有空荡荡的走廊,冷色的筒灯下,顾之青像个死尸一样,一只手还保持着往前伸的状态,可惜只能拉住空气,他彻底倒在地上。
祝千越没忍住惊呼出声,差点没被吓死。
他的体力怎么比自己还差,两人又没有进行万米赛跑,omega都这样弱的吗?!这算不算发生命案。
他伸出的手正指着凶手的方向,直直地对着自己。
她连关门都顾及不上,柔顺的长卷发炸起来,赶紧跑过去叫他的名字,边喊边用脚尖轻轻踢他。
“小声点,我还活着。”
顾之青气若游丝道,他拉住她的脚踝,扣得很紧不再放手,这让她想起水鬼朝水面拉人的模样。
惊悚间,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大敞的窗户明明已经关了,空气中的花香却越发明显,他捧着的鲜花明明也掉在更远处的走廊。
祝千越就算更迟钝也意识到,空气中的气味不是花香,是他的信息素味。
不合时宜的茉莉朵朵萦绕着她的周围,人畜无害的香味不断让她的身上钻,全面渗透她的皮肤,纯洁无瑕的白色花苞贴着她的脸,带来朝露的气息,惹得人晕头转向。
她不受控制地偏头躲开,却感觉哪哪都被包围,无孔不入。
他勾着她的脚踝,拇指按在脚踝突起的那块骨头上,像是要按住她的死穴。
“你不是问我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吗?我是来告诉你答案的。”
她斥道:“你疯了!”
别的omega知道易感期临近都是乖乖待在家里,等待alpha安抚标记,或者早早准备好抑制剂关住自己,她不知道他在乱跑什么。
她弯腰拉住脚踝边的那只手,想要将其挣开,染上恼意的眸子与他直视,她知道易感期控制不住后果多么严重,声音忍不住发颤。
“我是个beta。”
“我知道。”
“我标记不了你。”
“我知道。”
顾之青只是重复,重影的世界中他看见祝千越站起来,若得若失的感觉让他恐慌,他用力撑起身体,以双膝跪地的姿态抱住她的腰腹,收紧怀抱。
两人的距离一瞬间拉近,无比亲密。
他感觉自己变得很放荡,却依旧扣紧双手。
他仍低头埋在她的腹部,仿佛有胶水将他粘在上面,他害怕自己被再次甩在身后,因为这次他是真跟不上去了。
“不要再不理我了,我有让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可以改,不要再让我独自怄气,我这些天好害怕,我害怕你再也不要我了。”
祝千越看着他胡言乱语,只能半拖半拽地带他进入自己的宿舍。门关严的一刹那,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两人。
“你到底有没有鼻炎?”顾之青还在坚持。
她就知道他说会改掉讨厌的毛病是鬼话。
“我才发现我之前闻到过你的信息素。”祝千越红着脸偏头,半边脸燥起来,感觉她也在跟着胡言乱语。
“我当时以为是单纯的花香或者时兴的香水……”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他的信息素,茉莉本身太温柔纯净,和这个尖锐的坏脾气完全相反,她现在一头雾水,信息素的味道到底是根本什么决定的。
“那你喜欢茉莉吗?”
他仰头看她,那些暧昧和焦躁在空气中涌动,让她想去把窗户打开,她总感觉他问的不是喜不喜欢茉莉,而是喜不喜欢他。
祝千越想把他撇下身去,纹丝不动,转而摸向他的衣兜,“快把你的抑制剂拿出来,你该离开这里了。”
顾之青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他的头不停蹭着她柔软的肚子,毛茸茸的卷发隔着一层布料,让她止不住痒意。
“我刚才问你,你喜不喜欢茉莉。”
“喜欢。”她被他扰得烦,单手撑在他的额头将两人的距离隔开,语气软了下去,“我喜欢茉莉。”
“快把你的抑制剂交出来。”她无奈道,下一秒顾之青的回答让她当场裂开。
“我根本没带抑制剂。”棕发男人还在用头拱她,让她感觉没心没肺也没脑子。
祝千越刚降下去的火气又升起来,差点被他气晕,她坐在沙发上,只好倾身旁边的小桌给他倒水,嘴里还在嘟囔,“你真是个大爷,我这个寒舍来了个活神仙。”
顾之青跪在沙发边,发热的脑子没能听懂她的阴阳怪气,朝她讨好地笑了笑,漂亮的狐狸眼弯起来。
祝千越还在回忆上节信息素控制课教的安抚方法,有模有样地学着抚摸他的后颈,左右转圈,时快时慢。
顾之青没有躲开,他变成了八爪鱼,想说的话变成温热喘气声,圈住她的腿弯,脑袋在她的膝上舒服地磨蹭。
室内的空气逐渐上升,这个寒冷的雪夜不再冻人,绵绵的雪花变得温柔浪漫,随处落在窗外的街角。
祝千越对他很好,她总是愿意纵容他,所以他才会离不开她。
顾之青感觉自己没救了,他的身体已经认定她,滚烫的腺体不自觉往她的方向靠去,整个身体弓起来,放荡又痴情。
进入这间一居室那么久,他甚至没看见这里的全貌,不知道沙发具体长什么样子,她的床摆在哪里。
眼光只知道牢牢地粘在她身上,纯洁的茉莉无限蔓延,开出繁复交杂的花瓣,亲密的裹挟着两人,他敏锐地注意到,她也逐渐动情了,双颊绯红,唇色亮晶晶的,不由沉浸在这份瓷白。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得不到确切的安抚,只好忍着脸热进一步引诱她,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她终于咬住他脆弱的后颈,虎牙磨着他的皮肤,在上面留下深深的咬痕,错过了他得偿所愿的笑容。
幸好今天晚上没课,祝千越觉得她一定被什么给蛊惑住了,她根本就抗拒不了他,荒唐地萌生出把顾之青这个毛绒玩偶打包带回老家的念头。
脑子在大喊不要再勾引我了。
身体却在实诚地抚摸他清瘦的胸膛,纤细的腰肢。
顾之青的手并不老实,同样撩起她的衣服下摆,然后微微愣住,祝千越差点哭泣,是的,她是有马甲线的。选修课老师说她是软饭女,言老师说她打不过,这一刻祝千越想告诉全世界,她很行!
两人不知怎么滚到床上,光圈放大又缩小,世界骤然颠倒,他的膝盖分在她的腿侧,她难受地睁开眼睛想亲亲他,却眼见他快摸到自己的裤头子。
这一瞬间,一盆凉水从头顶将她浇醒。
虽然她是个beta。
但她的裤子底下空空荡荡,她是个残次!
她根本不行,她做不到!
祝千越急忙叫停,激动到快拉起防空警报。
顾之青歪着头看她,“怎么了?”
她额头一层心虚的汗水,挥手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从自己身上掀开,跟起床掀被子似的,差点没让他滚下咯吱小床。
她全身的力量撑在床上,才让自己没有瘫倒,睁眼说瞎话:“我不能这样对你。”
顾之青目瞪口呆。
他裤子都脱了,她摸也摸了,现在来跟自己说这个,刚刚她可不是这样的。
祝千越心中何尝不是在流泪,可她没有办法,除非两人能够不脱裤子做完,或者在他发现真相气急败坏后拉着他说说来都来了。
当然那不现实,如果她贪嘴,现实可能是他发现真相后向举报中心举报这里有条漏网之鱼。
或者让他说出那句“你也不想被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吧”到时候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祝千越仰天长啸,气急攻心,吐血而亡。
顾之青暴躁如雷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到底在顾及什么?你现在是后悔了吗?是我让你觉得不值得了吗?!”
那双漂亮惹怜的狐狸眼依旧存在没褪去的情欲,她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在冰火中挣扎,垂下的目光让这个单薄的女人看起来很无助。
他回到她的身侧,骨节分明的手抚向她的脸侧,整个人靠在她的肩头,凌乱的呼吸洒在她的颈边,企图把她的心思拉回来。
她的态度却冷下来,“对不起……刚刚是我太莽撞了,我想我们应该冷静一些。”
“我不想冷静,我的人生恪守成规,装腔作势了二十年,我现在只想要你,你知道我现在只想要你!难道你不再渴求我了吗?”
“我不是你反抗谁的工具。”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偏头躲开他凑上前的吻,这个动作让他的心碎了一半,顾之青的眼尾沾上泪意,像个无助的丈夫,连猜带蒙都想不出妻子的心意。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祝千越咽下无能,有苦说不出,只能拿稳禁欲剧本开始演绎苦情戏。
“我不能这样对你,我甚至标记不了你,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未来,隔着钱权,隔着社会的讨论和无数道声音,我不想看见骄傲的你为了现实为了我而向别人低头,光是从嘴里说出来,我的心都好痛……
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成为你的软肋和负担,不想看见你为我进入生活的沼泽。”
她下意识后退,只有颤抖的身体还在强撑。
“到此为止吧。”
她没挤出眼泪,这个糟糕的事实只好让她背过身去,独自的床边颤抖,压抑的哭腔传来,越发显得支离破碎。
最好的拒绝理由是以爱为名。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背离我的心意,我爱你,所以我愿意丢弃本能高攀的未来,我爱你,所以会害怕你被我拖累,愿意放你离开。
当然,她可没说她爱他,爱和喜欢是不同的,祝千越劝说自己不要心软,顾之青,是你先引诱我的。
祝千越被一道不容拒绝的力量从后面抱住。
滚烫的眼泪流到她的后颈,她顺着靠倒在他的怀里,夜色更深了,玻璃窗中倒映出两人的反光,相互依偎,舔舐痛苦。
“再等等吧。”顾之青道,等在匹配度结束后他就能给她一个惊喜。
他拉过她的手压在自己的腺体上,两人都能够感觉到上面残留的咬痕,他安慰着,“你已经标记我了。”
他的下巴支在她的头顶,祝千越的长发变得乱糟糟的,像没梳理的羊羔毛挠着他的脸,他的胸腔被爱意和幸福填得温暖。
这个冬天他触摸到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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