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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2
楚蔓希：“我房间的供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水龙头、花洒都没水。
就想问问，晚上能不能来你这洗澡？”
徐溢乐点点头：“没问题”
毕竟是上司，还是刚被自己占了便宜的上司。
她指东，现在的徐溢乐绝不往西。
徐溢乐：“对了，你一会要去哪？”
楚蔓希：“还没决定。”
她一时起意决定来中门，一没有提前做攻略，二没有问姐夫简荣。
问了也没用，简荣离开中门也很多年了，记忆中的中门，和今天的中门，大概除了名字，没有哪点还能对的上。
“你打算去哪？”
徐溢乐：“一家老字号，做烤乳鸽的。”
她早知道行程松散，所以昨天花时间做了攻略。
只是，做的攻略方向，和平常人不太一样。
一般人要出游，首选去的都是当地的景点。徐溢乐懒得走，更不愿意和别人一块人挤人。
唯独为了美食，愿意绕进小巷子里去。
中门特产一种鸽子，肉质柔嫩，做成烤乳鸽，美味非常。
昨晚查小H书，把她馋得不要不要的。
只是她先前在地图软件上查了位置，发现离酒店有点远。
中门目前没有地铁，她一个人去的话，只能选择公交或网约车。
徐溢乐心里算盘轻敲，把主意打到了上司身上。
“既然没想好要去哪，要不，和我一起去看看？”
楚蔓希点点头。
徐溢乐伸手牵住她。
一个小小的动作，回过神来却觉得惊讶。
她的手怎么就自己握住了楚蔓希呢？
好像已经做过几百次一般熟练。
楚蔓希的手指修长，恰好能包住她。
掌心柔软。
她刚想抽回来，却发现根本缩不回手。
——楚蔓希正紧紧握着。
“怎么了吗？”
她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回头看身后人。
徐溢乐摇摇头：“没什么。”
牵个手也不代表什么……直女之间不也经常牵手吗？
徐溢乐就这么说服了自己。
楚蔓希拉开车门，让她坐上副驾驶。随后，自己才上车。
开车过去大概要二十分钟。
徐溢乐问：“你怎么会来中门？”
楚蔓希：“园园的爸爸，我姐夫是中门人，国庆节回家探亲。
问我要不要一块来中门，我想着反正没什么事，就跟着来了。”
徐溢乐“哦”了一声。
“怎么了吗？”
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楚蔓希听出她似乎话里有话。
“没什么……”徐溢乐顿了顿，“只是觉得……”
她觉得最近的自己，同楚蔓希分外有缘。
工作日见面习以为常，毕竟是同事。
可节假日也如此，就有些牵强了。
她忍不住揣测，楚蔓希是不是在有意接近自己？
暗恋的人先一步心动，明明躲在暗处，不为人所知，却好像更加卑微。
咀嚼着心上人的一举一动，好像手撕花瓣做决定的痴人，连一朵无辜的花，都要被用来揣测：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她喜欢我……
仿佛病态地，一边不愿继续，一边享受如此酸涩。
信号灯切换成绿色，徐溢乐忽然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楚蔓希不明所以，但不管徐溢乐说什么，她都是愿意听的。
“从前有一只小狗，长大的过程中，它渐渐发现，自己和其他的小狗不太一样。其他的狗呢，喜欢啃骨头，但是它喜欢吃鱼。”
“但身边的小狗都不吃鱼，所以它也不敢告诉别的小狗，自己不喜欢啃骨头，而是爱吃鱼。”
“有一天，小狗遇见了一只小猫。”
“小猫是一只三花，既聪明又漂亮。在这个故事里，一般的猫也是爱啃骨头的。小狗发现，自己不管去哪，都总能遇见小猫。”
“小猫又聪明又漂亮，小狗喜欢上了小猫。可是，它不敢和小猫说自己喜欢吃鱼，怕小猫也觉得自己是个怪人，以后就不和自己玩了。”
“小狗天天都在想，要怎么样，才可以和小猫在一起。”
“它的脑袋小小的，笨笨的，除了小猫就装不下其他东西了。”
“小狗很想告诉小猫，我最喜欢的就是小猫了。但是它很害怕，如果说出来了，小猫就不和自己玩了。”
“小猫也会像小狗那样喜欢小狗吗?”
徐溢乐的故事没头没尾的：“好了，我讲完了。”
楚蔓希听得认真，听到“讲完了”三个字，好像还在故事里似的。
过了一会，她才垂下眼睛。
“小猫又聪明又漂亮，它一定已经知道，小狗是喜欢自己的了。”
“它什么都知道，只是太聪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以至于不敢先开口。”
……
徐溢乐进店的时候，还在想，楚蔓希究竟听懂了自己的故事没。
故事里的小狗是自己，小猫是楚蔓希。
她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老板娘把菜单摆在面前，她都没反应。
楚蔓希等了两分钟，发现她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伸手在人眼前晃了晃，提醒她。
“点菜了，溢乐。”
徐溢乐：“哦……哦。”
楚蔓希这才坐回去。
店内的菜单还是塑封的，除了菜单，老板娘还给了一张纸，要什么直接写在上面。
徐溢乐把菜单看了一遍，要了份乳鸽饭。
接着把菜单递给楚蔓希。
楚蔓希点了一例乳鸽，一份蛋挞。
这家店开在巷子里，车开不进来，下车前，楚蔓希掉头到另一边，才找到车位。
店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老板娘，另外是老板娘的女儿。
看墙上的介绍，老板在后厨。
这家店代代手艺单传，菜谱像武功秘籍一样，是安身立命之所在，所以一直没扩大规模，始终是家小店。
虽然位置不好找，但临近饭点，店内几乎满座，生意兴隆。
一刻钟后，徐溢乐点的乳鸽饭端了上来。
菜单上的价格稀松平常，端上来的饭却很大一锅。
盛在一口砂锅中，乳鸽肉堆在糯米、大米混合蒸熟的饭上，香气扑鼻。
徐溢乐要了两个碗，给自己和楚蔓希一人盛了一碗。
饭里的肉很多，徐溢乐伸手，想拿张纸巾垫在桌上，用来吐骨头。
碰到抽纸盒，才发现，里面竟然空了。
想挥手叫老板娘，看见母女俩忙得脚不沾地，后厨、前方进进出出。
女儿看见她伸出的那只手，眼神写着抱歉，始终腾不出空来。
楚蔓希口袋里倒还有一包纸巾，不过只剩下最后半张。
肉多，骨头也多，这张纸显然放不下。
楚蔓希：“先吐在我手上吧。”
她把纸摊开，平铺在桌上：“一会我去洗手就好。”
徐溢乐“嗯”了一声。
她嘴里含着一小块骨头，低头，嘴唇同楚蔓希掌心相触。
个子高的人手也长，五指张开，像一朵盛开的花。
掌心发痒，楚蔓希又想到自己童年时养的那条狗。
她和狗接触的时间其实不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总想着徐溢乐，她“爱屋及乌”地，常常想起那条狗。
狗是通人性的，大概是知道，没有楚蔓希，自己无法留在温暖舒适的大房子里，对她总比对别人更加亲近。
年纪小的时候，她总想训练它。
比如，握手、蹲下、关门、接飞盘等等等等。
学来学去，最后只学会了握手。
说它傻吧，这狗又怪精的，别人叫它握手前，它必先看看，人手上有没有吃的。
不给吃的，就不握手，纯纯摆烂。
握手完后，土狗便把嘴里嚼烂的骨头，吐在地上，接着用鼻尖蹭蹭楚蔓希的掌心。
就像此时的徐溢乐。
乳鸽饭吃完，两人已经很饱了。
等乳鸽、蛋挞上来的时候，几乎有些吃不下。
但楚蔓希很想试试这蛋挞。
水牛奶松化挞，蛋芯偏白，是水牛奶做的。
拿在手上，微微一动都在DuangDuang地晃。
她和徐溢乐恰好一人一个。
刚吃了一口，店主女儿忽然过来，手上拿着一包纸巾。
徐溢乐本以为她是送纸巾来的，放下纸巾后，却没走，不时看徐溢乐几眼。
松化挞外壳酥脆，她吃得满嘴是渣，忽然听到要拍照，一下有些尴尬。
“我们菜已经上齐了，还有什么事吗？”
店主女儿连连摆手：“没事了……不过、不过……”
她像是要下很大决心一样，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闭着眼睛，转向徐溢乐的方向。
“那个、那个，我想问，你是一乐老师吗？”
徐溢乐“欸”了一声，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碰上自己的粉丝。
“是的。”她咽下嘴里的食物，顶着嘴上的渣，撑出一个笑容来。
“要拍照吗？”
“可、可以吗？”
遇见喜欢的人就是这样，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
徐溢乐擦掉嘴上的渣，补了一层口红，摆出营业的架势来：“当然。”
“等我一会。”她对楚蔓希说。
楚蔓希摆摆手表示没问题，掏出手机开始看财经新闻。
她站在老板娘女儿身边，摆出亲昵的姿势。
她看上去年纪不大，下身穿着校裤，应该还是高中生。
“不用一直叫我老师啦。”徐溢乐对一口一个老师的叫法仍有些不习惯，自认担不起这种尊称，“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
“拍完的照片可以发社交平台，不过能不能过两天再发？”她双手合十，摆出一个“拜托”的手势，“虽然我知道自己很糊，但是万一有别人来打扰的话，感觉很麻烦。”
老板娘女儿点点头：“没问题！”
“老……姐姐，你素颜也好漂亮。”
来自妹妹的称赞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两人拍了好几张照，她忽然问：“姐姐，店里那个，是你女朋友吗？”
徐溢乐的表情一下凝固在脸上。
“我之前刷到过你的小红书。”她说，连忙找出来给徐溢乐看。
果不其然，是“KissKiss”那条。
“另一个人，就是现在坐在店内的姐姐吧。”
两人站在店铺外，隔着玻璃窗，恰好能看见楚蔓希。
低头看手机，显然不知道，外面的两人正在谈论的话题中心，是自己。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妹妹拍拍胸脯，好像对coser圈有什么误解似的。
徐溢乐看她的样子，把嘴里的半句“我还在追她”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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