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恋爱百分百

　　生日这天，被妈妈打扮得像迪士尼公主的申夏潾没有像自己期望的那样，在朋友们的众星捧月下过一个热闹的生日。

　　反而是坐在窗边，盯着对面那扇紧闭的窗户发呆。

　　她当然知道，田柾国早在三个月前就离开了釜山。

　　可她总觉得只要自己看得再久一点，下一秒，那扇窗户就会像以前一样被猛地推开，然后窗边就会冒出那个熟悉的身影，气喘吁吁却眼睛发亮地朝她喊，“申夏潾，你怎么还在写作业？我带你出去玩！”

　　她已经在这儿呆坐一整个下午，连小腿都泛起麻意，却仍固执地等着。

　　她好像在和自己较劲，又像是对田柾国发起了一场无声的战争——

　　去了首尔就抛下釜山的一切吗？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忘了我的生日！

　　太阳东升西落，不过一天，可申夏潾等待田柾国，却仿佛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申夏潾肩膀一塌，泄气似的趴在书桌上，妈妈精心打理的公主裙裙摆，像朵失落的花，蓬松地铺开在椅边。

　　她讨厌首尔。

　　首尔抢走了她最好的朋友。

　　书桌上的草莓牛奶已经失去了冰爽的口感，变得温吞吞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以前过生日，田柾国总是第一个跑来敲她家门的。他会大声地、毫不羞涩地为她唱生日歌，会在她吹灭蜡烛后第一个鼓掌，会因为她分给他的蛋糕比别的小朋友大一点点而偷偷得意。

　　可是今年，对面那扇窗户后面，没有那个会做鬼脸、会大声喊她名字的哥哥了。

　　这是第一个田柾国不在身边的生日。

　　窗外，天空像被泼上了墨黑的油漆。她抬眼望向墙上的时钟，指针不偏不倚，指向“9”。

　　他是不是……已经忘了今天是她生日了？

　　“夏潾，下来吃蛋糕了！”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申夏潾慢吞吞地站起身，又最后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窗，那扇窗户变成了一块沉默的、深色的方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一个符合身上这条漂亮裙子的笑容，转身准备下楼。

　　就在她的手碰到门把手时——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她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接起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似乎夹杂着风声和模糊的人声，然后，一个熟悉又带着急切喘息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申夏潾！”

　　是田柾国。

　　她的手指瞬间收紧，握住了听筒。

　　“……田柾国？”

　　“生日快乐！”他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背景音里似乎还有人隐隐的笑声，“对不起对不起！练习刚结束，我拼命跑出来的，差点赶不上了！”

　　她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回应，“哦……谢谢。”

　　田柾国像是察觉到她低沉的气压，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你生气了？”

　　她压抑整日的不满和委屈，顿时像小炮弹般炸开，“你说呢？我等了你一天！”

　　话一出口，申夏潾就有些后悔，这听起来就好像她非常在意他似的。她抿紧了唇，仿佛这样就能把刚才的话收回。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

　　田柾国声音低下来，“对不起嘛……今天的舞蹈特别难，我就多练了一会儿，所以晚了。”

　　他急切地解释着，声音里还带着奔跑后的喘息。

　　申夏潾靠坐在墙角坐下，默不作声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裙摆，一圈又一圈。心里数到“十”时，她才开口，生硬地转移话题：“好吧。你在首尔……还好吗？”

　　“累死了！”他立刻抱怨，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压抑不住的兴奋，“每天都要练很久，但是很有趣！我见到了好多厉害的前辈……”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在首尔的生活，申夏潾安静听着。

　　“柾国！该回去了！”背景里传来焦急的催促声。

　　田柾国匆忙应声，“知道了！”

　　“我得走了。”

　　申夏潾低低“嗯”了一声，准备挂断电话。

　　却听见他轻轻叫住她：“申夏潾。”

　　“怎么了？”

　　田柾国声音忽然放得很轻，像一片羽毛，飞过数百公里的距离，清晰地传进她耳中。

　　“生日快乐。”

　　电话挂断后，申夏潾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她在原地呆坐了一会儿，脑海里不断回想起他刚才说的首尔生活。

　　对她而言，那仿佛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正在快速把她最好的朋友塑造成另一个模样。

　　一个她全然不熟悉、可能再也追不上的模样。

　　这种被抛下的不安，让她有些难过和不知所措。

　　真讨厌首尔。

　　真讨厌田柾国。

　　她慢吞吞地走下楼，妈妈已经将插着十二根蜡烛的草莓蛋糕摆在了餐桌中央。烛光摇曳，映照着空荡荡的座位。

　　妈妈温柔地说：“生日快乐宝贝，许个愿吧。”

　　申夏潾在蛋糕前坐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该许什么愿呢？

　　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陪我很久很久。

　　希望将来，我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大人。

　　希望……

　　最后，她在心里轻轻地说：希望明年生日，田柾国能当面跟我说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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