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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从灵溪山回去不久，齐宋就查到了顾炀铭的踪迹，并拿到了一张他的照片。
因为任务并没有完全成功，林北清对此上心，特地把照片借来看了半天，死死记住了顾炀铭的长相。
顾炀铭长得清秀，最出色的是他的一双眼睛，掀起眼皮看人时自带妩媚。
眼前这个身形高大，脸上疤痕交错的保镖，就有这么一双眼睛！
林北清一惊，正要上前看得更清楚，耳边传来什么东西破空的声音。
她抓着保镖侧头躲过，将人推至安全处转身。
其余的保镖都被定在远处，陈临到身旁的魔方被一个阵法困住，正在横冲直撞。
陈临到收回放冷箭的手，半抬眼看林北清，“你刚刚，在看什么？”
“你猜？”
林北清眉头微挑，冲上去给人贴符，黎川跟上她，从手环拿出光剑，飞身到陈临到跟前往下劈。
强大的灵气倾泻而出，压得陈临到背脊一弯，他反手扛住，另一只手朝林北清的方向结印。
符纸被他气势汹汹的灵气破开，直冲林北清脑门，她堪堪避过，被尾风一扫，身上多了条血痕。
黎川的动作用力了几分，压得陈临到面色微变，顾不上林北清。
林北清趁机给他贴定身符，可很快被他身上的灵气震开。
两人实力悬殊，她不强求，把增幅用的符纸全贴黎川身上，很快黎川的黑色西服外套上边就被符纸占满位置。
刚刚还能跟黎川打个平手的陈临到被压得吐血，膝盖一弯跪倒在地。
林北清又去把魔方解救出来，对准陈临到的方向，就在他撑不住要被吸进去时，一股灵力猛地冲向黎川后背。
林北清抬手就扔符纸，黎川用力一压，陈临到砰一声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口中还在吐血。
黎川反身挥散灵力，担忧地看向林北清，“没事吧？”
“没……陈临到！！！”林北清正要回他，抬眼一看，刚刚还躺在地上的陈临到被人用灵力运跑了！
黎川眉心微蹙，抬手做了个抓的动作，陈临到瞬间停在半空，林北清已经跑过去找藏在暗处的人了。
似乎是感觉不对，那股灵气停了会，接着飞快转动，想要把陈临到快点运过来。
林北清不在身旁，黎川向来冷淡的面容泄出几分戾气，他把光剑扔回手环中，一边走一边用灵力使劲，一个用力就把陈临到抓了回来。
他的手扣住陈临到的脖颈，指尖因为用力过度泛起白，扫了眼半死不活的陈临到，他干脆利落地抬手废了他的双手。
陈临到眼神惊惧，“你……”
“林北清身上的恶果是你们种的？”
陈临到看到林北清一点也不惊慌，甚至还能笑出来，依照三百年前，他早就该满眼恨意。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黎川想到了青浦，她也一点也不意外林北清还活着，可明明当时谁都在说她死了。
现在，最希望她死了的人却对她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
思及林北清身上莫名其妙的恶果，奇特的升级方式，黎川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这个让他几乎眼前一黑的可能。
黎川靠近陈临到，蓝眸冰凉，声音很低，暗藏的怒气和杀意罩住陈临到，让他忍不住想往后退，可他被黎川抓住了脖颈，挣扎很是徒劳。
见他不说话，黎川手上的动作加大了力度，五指几乎深陷他的脖颈，丝缕血丝正在缓慢冒出，“嗯？”
“说！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眼眶泛着红，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将陈临到掐得翻起白眼。
陈临到想用手去掰黎川的手指，可他双手俱废，连抬都抬不起来，何况去解救自己的脖颈。
他难受至极，但见黎川失控，却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格外诡异，“你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诉你！哈哈哈哈……”
噗呲——
黎川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狐爪，尖锐的爪子一下刺进脖颈，陈临到双目突出，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他痛得呼吸几近没有。
用另一只手从手环拿出药剂，黎川又沾着鲜血的爪子粗暴地掰开陈临到的嘴，将药剂灌下去。
“放心，你死不了。”他声音暗哑狠戾，“我最新研发的恢复药剂，只要这么一小口，就能止血。”
他拍了拍陈临到的脸，“看，不流血了吧。”
陈临到对黎川还算熟悉，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正因为如此，他目光惊惧，浑身颤抖，“你想做什么？”
“做你们对我家阿璃做的事。”
种恶果而已，他可以去学。
陈临到嗓音嘶哑：“不……不！”
黎川将人收进魔方，魔方上面，陈临到的脸害怕到变形，全然没有刚才的嚣张。
他把魔方扔进手环，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会情绪，才循着林北清离开的方向跑去。
暗处想救陈临到的人用灵力和黎川对抗，输了之后转身就跑，被林北清拦住。
林北清扫了眼他张扬的红发，熟悉的眉眼，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见他想跑，她手一动，几张符纸凭空出现，冲对面的人冲去。
“该死的！”
秦火明暗骂一声，自己就不该多管闲事！陈临到那个家伙被抓就被抓了，他被抓了家里可得闹翻天了！
他头也不回，闪身避开符纸，用灵气提速，跑出了残影。
黎川还在鑫火拍卖场的门口，林北清迟疑了一下，他竟然跑没影了！
“林北清！”赶来的黎川喊住林北清，跑至她身前，上下打量一番，“没事吧？”
林北清摇了摇头，“你怎么样，陈临到呢？”
“抓住了，在魔方里。”提起他，黎川眼底闪过一抹暗芒，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人，心里原有的喜悦荡然无存。
“那就好。”林北清没发现他的不对劲，“救陈临到的人跑走了，我没抓到，不过我记住了他的样子，回去让齐宋帮忙找找。”
“好。”黎川应了一声，拉着她出了巷子。
天幕漆黑，明月高悬，道路两旁的路灯明亮。
出了乌黑的巷子，转到大道，本该放手的黎川却抓得更紧了，他目不斜视，不敢往旁边看，手下力度却一分没松。
林北清垂眸看向温度灼热的手腕。
黎川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扣上来时手背紧绷，青筋突显，他很用力，但林北清一点也没感觉不舒服。
这个人用尽全力虚虚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珍视和害怕。
她眼底闪过奇怪，抓住陈临到，反倒让他害怕了？
还不待她细想，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劈过，她想起被自己丢在原地的保镖，反手拉住黎川往那跑。
“黎川，我好像找到顾炀铭了！”她一边跑一边跟他解释，说起那些保镖的怪异之处。
“打起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那些保镖身上都有灵气，招式也是渡妖师中常见的，可他们一个个都太高大了，而且神情凝滞，看起来不太正常。”
听着她的话，黎川也回想起方才打斗间的不对劲，“仔细想来，那些保镖似乎长得一模一样。”
两人一路奔回鑫火拍卖场的门口，那些被定住的保镖早已消失不见，她们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林北清说：“看来被鑫火或者零渡的人弄回去了。”
她们和陈临到在鑫火门口打架，里头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没有出面，应该是不想干涉，或者说觉得不用干涉。
现在却着急忙慌把这些保镖弄走，林北清愈发确定，方才那个就是顾炀铭。
“先回去。”黎川说，“拿了督察局的搜查令再来一趟。”
两人回去停车的地方，林北清揭开车上的隐身符，跳上后边继续吸取玉石。
黎川走到驾驶位启动车辆，他们来到G市一直住在龙头山，现下天色已晚，上山并不安全。
他想问问林北清去哪，喊了两声都无人应答，应该是在修炼了。
车停在原地，黎川坐在驾驶位，攥着方向盘，头微垂着，鸦羽般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坐了好一会才发动车辆。
月下，黑色车子一路往前，驶入黎川在G市的住所。
黎川停好车，林北清没出来，他也没喊，径直下车，靠着车门抬头望月，静静地等待。
林北清一点点地吸收巨型玉石。
被灵气包围的感觉太快乐，以至于她沉浸其中，直到巨型玉石化成一堆齑粉，她才从那种玄妙的感觉里出来。
她拉开车门下去，天边已经泛起透着红的淡白光芒，显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晚上。
黎川倚在车门上，眼眸半阖，底下一片乌青，听见动静，他掀起眼皮，露出一双充满红血丝的蓝眸，“你……”
刚说了一个字黎川就闭上了嘴，他嗓音暗哑难听，像极了在地面拖行的树枝发出来的嘶哑。
见他脸色异常疲惫，林北清表情微变，上前摸了下他的衣袖，入手冰凉，有淡淡的雾气，她眉心微蹙，“你在这站了多久？”
黎川动了动已经酸软的身子，吞咽口水润嗓后才敢说话，但声音依旧沙哑，“没多久。”
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避开林北清探询的目光，哑着嗓音道：“还早，回去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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