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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
“姑爷,你不能走。”惜雨拉住了柳生:“小姐只是要我走,你得留下,你走了小姐和兰姨娘怎么呢。”
“傻丫头,你想的太多了,她们谁为你想过一点点?别傻了,走吧。”
“柳生,你今天敢从这个大门迈出一步,我就撞死在你面前。”兰蝶开始歇斯底里。
清云终于开始不淡定,起身将兰蝶揽在怀里,语气依旧淡淡的:“两个人的腔调都使够了没有?柳生你当真要走,你可舍得柳家几辈人创下的家业,舍得这锦衣玉食高枕无忧的生活,从此后跟着惜雨柴米油盐过日子?”
柳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惜雨往外走去,清云却笑了起来,惜雨挣脱柳生跪在清云面前:“小姐,求小姐不要再为难姑爷了,若是让姑爷弃小姐而去,我岂不是罪孽更加深重了,姑爷小姐执意如此,那我只能以死谢罪了。”
清云头疼地看着一屋子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小女人,真以为死了什么都解决了,自杀的人并不能一死百了,无法进入六道轮回,只能关在枉死城里终日往复阳间之苦。
“你们一个个都以死相威胁,死要能解决问题这个世界早就没活人了,起来吧。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总不能随便将你推给一个人,怎么着也该为你考察一番,能托付终身才能让你跟了他不是。”
惜雨愕然地抬起头,兰蝶也心下疑惑,清云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怪谁不怪谁都没有意义了,我看柳生对你倒是上心,跟了她也不算委屈你了。”
“姐姐?”
“小姐?”
“清云?”
每个人闻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姐你的话我不明白。”兰蝶推开清云,投出质疑的眼神。
“蝶儿,你明白的,就是你理解的意思,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愿意接受,允许你再闹一次。”清云平静地说:“柳生惜雨你们自己料理这件事吧,惜雨虽的陪房,也得给个正经名分。”
“啪”一只杯子被兰蝶赌气摔的粉碎:“田清云!”
清云淡然地看着她,心中却早已心潮起伏,这是她第一次叫出自己的名字,却如此愤怒冷漠,有很多事情,一千年的预想却敌不过一瞬间的变故。
“蝶儿,这件事算我对不起你了,以后你会知道我这么做是自然是有道理的。”
“你做什么没道理了,但凡你做的事情,柳家上下谁敢说一个不字,我早就该知道我在柳家是个碍眼的角色,惜雨是你自己的人,横竖左右比我贴心不是,你当初何必在婆婆面前装好人,非带了我来京城,你和夫君二人远走高飞,拔了眼中钉肉中刺岂不更好,何苦这会儿拉着惜雨做幌子变着法儿地挤兑我。”
柳生惊讶地看着兰蝶,怎么也没想到从前那个隐忍委屈的姑娘竟然会说这般直白刻薄的话,是谁纵容她变成这样的。
“蝶儿,慎言啊。有事说事,别说着一个扯着一个。”清云料到自己惯坏了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小丫头,虽没对她承诺过什么,相处中,某些小细节潜移默化了这个丫头的品性,渐渐养成了不懂大局的心性来,看来以后还得好好调教,不可一味地迁就
“姐姐,你也纵容这样的苟且之事吗?”兰蝶被气晕了头:“惜雨是你的贴身丫头,素日有什么不是你也尽担待了,如今这样的事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亏得你还是柳家的主母,你把柳家置于何地,把我置于何地,把你自己又置于何地。”
“蝶儿你这般激动,我能理解为你是在为夫君吃醋吗?”清云死死地盯住兰蝶,这般付出,还是比不上柳生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不甘还是气愤,清云心里也五味杂陈。
“姐姐你这般冷静,我能理解为你是有意扶植惜雨吗?”兰蝶毫不示弱地回视清云,泪水却忍不住落了下来。
“姐姐,你的心思我自是清楚,我在你和柳生之间终究是个多余的人,惜雨是你的人,她来伺候柳生总强于我是不是,你该一早就撵我出去,不该这般欺骗我。”一想到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若失去依附怕是连活路都没有了。
“蝶儿,你说什么?”清云强忍着怒气问道。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我早就该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可笑我还真以为你会真心待我,你一早就不容我何不明说,我岂是那等不识趣的人,何苦说那些好听的欺骗我,还白挨皮肉之苦。”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兰蝶话语落音之际响起,兰蝶顿时懵了,捂住微红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清云,清云的不知是激动还是用力过猛,尚未垂下的手犹微微发抖。
“你…打我?”兰蝶犹如置身梦中,清云居然会对自己动手,曾经无论如何无礼,如何任性,哪怕是对她举刀相向她也不曾说过自己一句重话,而今,为了她犯错的侍女居然毫不留情面的打了自己,兰蝶又羞又气,扭头跑开了。
一路跑到大街上,回头也没看见清云追来,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一直都习惯了清云的纵容与怜惜,如今哪怕知道了是假象,突然消失了,心里还是那么失落。更失落的是曾经以为的幸福都是假象,全都是假象,柳生说的白头偕老,清云说的不离不弃全都是假象。
你们……都骗我。兰蝶任泪水无声地落了一脸。
嗒嗒的马蹄声凌乱地响起,兰蝶缓缓地回过头来,还未来得及看清,一匹骏马便迎面而来,脑子霎时一片空白,眼前一抹白色的身影一晃,整个人便腾空而起,落在一个安稳的怀抱里。
谁在救我,为什么要救我。
安然落地,兰蝶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衣襟在风中朦胧若仙的男子,只可惜心已麻木了,脑子里什么情愫都消失殆尽,只是毫无感情色彩地说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唐锦礼放开怀中的人,才发现这是元音寺前,清云所说的夫家妹妹。一样的邂逅,一样的场景,仿佛是三年前的重现,就连衣服也是三年前清云在家为女儿时的旧时衣服。
兰蝶语罢也不多做停留,依旧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
看着她消失在人流中的身影,唐锦礼仿佛又陷入了一场梦,一样的从容镇静,一样的宠辱不惊,清云,难道你身边的女子也一如你这般钟灵毓秀。
“田家妹妹,等一等。”唐锦礼追了上去:“天色将晚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走着,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王爷认错人了吧,我不是田家的人。”兰蝶终究是有些畏惧这皇族子弟,尽管心里万念俱灰也知道不可怠慢了眼前的人。
“呵呵,我知道姑娘的柳家的如夫人,可更愿意姑娘的田家妹妹。在下冒昧不敢动问姑娘芳名。”。
“乡野女子何敢动劳王爷下问,贱名兰蝶。”
“兰蝶姑娘想是迷路了吧,这不是柳府的方向,天要黑了,再不回去家人会担心你的,要我顺道送送你?”
“不敢劳烦王爷,只是兰蝶现如今已无家可归。”
“这是话,难不成跟夫君闹别扭了?不妨事,清云素来是个贤良的人,让她调停几句没有不了的事,回去吧。”
一听这话兰蝶眼泪便忍不住掉下来,又不敢在唐锦礼面前直言在跟清云赌气,唐锦礼一见如此又笑言道:“兰蝶姑娘莫要一副梨花带雨之样,生生的看得我见犹怜,怪道连清云也对你怜爱有加。”说着便拉着兰蝶往柳家走去。
兰蝶原本只是一时赌气,更没个去处,再者大街上和一个男子拉拉扯扯不像样,只得顺从地跟着。
不料天公不作美,没走几步就开始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便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唐锦礼急忙调转马头:“这雨来势太猛,柳府还有三五里路,这样走不是个办法,我王府就在前面了,不如先去避避雨,回头我再派人安排轿子送姑娘回家。”
兰蝶还没来得及答应唐锦礼已经骑着马朝王府疾驰而去了,其实他说话从来都只是告知,而不是商量。
饶是王府很近,一场大雨也浇得二人浑身湿透。
早有侍妾过来服侍他更衣沐浴,唐锦礼懒懒地吩咐下去,安排了的沐浴更衣不可怠慢。
更衣过后的唐锦礼靠在书塌上,握着酒杯回想着当年烟湖畔的一幕幕,又想到当年一次次放低皇家姿态上门求亲,一时是田家老爷太太喜上眉梢的笑脸,一时是清云不咸不淡却决绝的冷然。
再然后却见到清云嫁给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无名小子,越想越窝心,酒便一杯一杯接连下肚。
喝道七分迷醉的时候,恍惚看见清云身着宫装款款走了进来,伸出手去又像流萤一样涣散了。
“民女兰蝶谢过王爷,此刻雨停了,天也不早了,特向王爷来辞行。”兰蝶缓缓屈膝行礼。
唐锦礼朦胧中发佛又看到了三年前的重现:“民女清云才小善微,不堪王爷重恩,特来向王爷辞行。”然后就看到清云转身离去的身影,再回首已嫁做他人妇,如果当年没有不忍亵渎畏惧之心,如果不是当年在清云面前自惭形秽,早知道清云会下嫁这样的市井小民,早知道配清云的人是柳生,当初就不该让她走,可是,哪来那么多如果,哪来那么多早知道呢。
眼见着清云又缓缓转身,一步一步离去的背影,唐锦礼一把拽住衣裙的下摆,往怀里一拉,兰蝶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跌入了唐锦礼的怀抱。
“清云,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在让你走了。”唐锦礼疯狂地亲吻起怀中的人。
“王爷你放开我,我不是清云,快放开。救命啊!”
可兰蝶哪里是唐锦礼的对手,不多时房里就响起杯盘摔碎,布帛撕裂的声音来,早已惊动了王府的一干妃妾,可没人敢闯进去阻止,只有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谁又给王爷物色女子了?”
“不知道啊,不过你猜这个是长得像王爷的巫山神女还是性子像?”
“我看到过,一点都不像,根本就是个清秀一点的民女罢了,不过看她这烈性估计也就是性子像了。”
“什么烈性啊,听说是个有夫之妇了,不从也是该的。”
“要死要活的装装样子哪个女人不会啊,若王爷的巫山神女是这般德行我们也输的冤,看着吧,只要王爷开个口,不出三天就兴高采烈地跟我们做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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