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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沈墨书藏不住事，心里想什么就跟弟弟说什么。沈墨瑄心累，督促这叛逆崽儿学习也就罢了，还得负责给他心理疏导，他这个弟弟当的可真不容易。
但可别指望他温声软语、好言相劝。沈墨瑄把书卷成一个筒敲在沈墨书头上。以前见老师总这么打调皮的学生，今儿他也体验一把。“你还有没有良心？我才六岁你就让我下场考试？你还是不是我亲哥？”
沈墨书揉着脑袋傻眼：“……”不是，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明明比我聪明，写文章更是比我通透，只要你肯，明年肯定能考过，干嘛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
沈墨瑄心想上辈子读了二十多年书，要是你都比不上，他就别惦记科举了，老老实实发家致富得了。
“白费力气？”沈墨瑄看他，“你若没天赋那才叫白费力气，我二哥这么聪明，虽然比我稍微差了那么点，但比大多数人都强上许多，只要你肯努力就一定能考中。我看好的人绝对不会错。”
沈墨书嘟着嘴不说话，他并没有被这番话说服。
沈墨瑄继续道：“二哥你得为我想想啊，七岁的秀才你见过吗？那不得名动京城！有人嫉妒咱家，把我害了咋办？到那时你可就没弟弟了。你考中就不一样了，等你有了功名，有人想害我都得掂量掂量。”
“我告诉你沈墨书，你要是真为我着想，就好好读书。”
来了、又来了，沈墨书心想瑄哥儿叫他名就表示生气了，他要是再敢牢骚，肯定还得挨打。
其实瑄哥儿说的有道理。别说六岁的秀才，就是六岁的童生整个大景都找不出来。万一有人不想沈家出头，或者他爹得罪过什么人，把瑄哥儿给……沈墨书不敢往下想了。
“三儿你说的对，等我考中你再考。”沈墨书一脸凝重，“二哥会护着你。”
“这才对嘛，别总想有的没的，我是你亲弟弟，我聪明你担心什么。还是你嫉妒我？”
“才没有。”沈墨书嘟囔。“是羡慕。”
“没啥好羡慕的。”沈墨瑄惆怅，“二哥！其实我读书的时间不比你少多少。”
沈墨书不明白：“你不是刚刚才开始读书吗？”
沈墨瑄一脸难过地看着二哥：“你知道我出生没几天咱爹就给我念书吧，他念了六年我听了六年啊。”
“你、你生下来就能记住事儿？”沈墨书惊讶的嘴巴都能塞鸡蛋了。
沈墨瑄：“差不多吧。”
“那那、”沈墨书“那”了半天没下文。
沈墨瑄坏笑：“是不是想问你骂咱爹我听见了没？”
沈墨书咽了下口水，小时候被他爹逼急了，他就跟小不点弟弟唠叨。有时候还诅咒沈兴业出门摔跤，最好把腿摔断，管不了他。
“二哥！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从来没跟爹说，你看弟弟对你多好，你要好好读书报答我。”
沈墨书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弟弟说的似乎又都对。来不及细想，他郑重道：“三儿你放心，我明年一定考过。”
沈墨瑄勾了下嘴角，他二哥就是这么单纯。“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沈墨书眼巴巴地看着弟弟，希望他下一句是：“你也早点睡。”但人都走到门口了，也没听见瑄哥儿让他休息。沈二郎垂头丧气，瑄哥儿能睡觉，他得挑灯夜读，为了弟弟！
从二哥那出来沈墨瑄便去大门口，天早就黑了，他大哥还没回来。最近几天沈墨文比以前回来得还晚。虽然大哥习武正常来说不会有危险，但他就是会记挂。
儿子回来晚杜氏也担心，出来见瑄哥儿在等她就回去了。沈墨瑄撇一眼杜氏安心离去的背影，姨娘对他可真放心。
大约过了两刻钟，榆树巷口一个黑影渐渐走近，正是沈墨文。
“大哥！”沈墨瑄迎过去，由于跑太快没刹住脚，他一头撞到沈墨文大腿上。
“嘶！”沈墨文抽了一口凉气。
沈墨瑄纳闷，就他这小身板能把大哥撞疼？“大哥你受伤了吗？”
“没有，大哥怎么会受伤。”沈墨文语气很急，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一大一小走进院，杜氏出门见儿子回来说了两句：“吃饭了没？”“早点歇息。”就又回屋了。
沈墨瑄拉着大哥往他房间去，进屋后他燃上蜡烛，举到沈墨文跟前。大哥脸上好好的，看不出有什么。于是沈墨瑄把烛台放下，伸手要捏他胳膊。
沈墨文往后躲，“大哥累了，今天就不陪你玩了，瑄哥儿早点睡吧。”说完他就要往外走。
大哥这样子显然有问题，沈墨瑄哪能让他走。他故意坐到地上，嘴里还“哎呦”一声。沈墨文赶紧回来抱起弟弟。
沈墨瑄趁机抓他胳膊，沈墨文没吭声，但沈墨瑄明显感觉他哆嗦了一下。“大哥，让我看看。”
沈墨文怕伤着弟弟不敢硬来，几下便被他扒了上衣。只见沈墨文上身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淤的严重，都青黑色了。“你师父打的？”
沈墨瑄知道练武不可能一点伤不受，但身上没一块好地方是不是太过了？那个师傅是真心教他大哥吗？难道将军府的师傅不喜欢大哥跟他学武艺？
见沈墨文没有回答，沈墨瑄更加确定猜测。“大哥！那个师傅要是给你穿小鞋，对你不好咱就不跟他学了，离了将军府还不活了吗？”教授武艺就好好教，哪有把人打这么狠的。
“没有，师傅对我很好。”沈墨文心里暖暖的。他跟老二一个房间住，这几天身上带伤二弟都没发现。瑄哥儿这么点大却很细心。
“不是师傅？”沈墨瑄皱眉，“难道是杨三郎？他下手这么黑，以后绝对不给他看故事，哼。”
“瞎猜什么呢，也不是三公子。”沈墨文无奈，本不想家里人担心，但瑄哥儿不给他一个说法，他必定不会罢休，要是问到杨三公子那里就不好了。
这几天沈墨文之所以回来的更晚，是因为每天回家的路上都会跟人打架。想攀附将军府的人不在少数，在老杨将军还在京城时就有不少人想把儿子送去将军府习武，但都被杨琥拒绝了。
杨家从来没收过外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突然进了将军府，这怎能不让人多想。尤其是被拒绝了的少年们，感觉自己被轻视了。
凭什么家世好的杨家不收，偏偏要了小官的儿子？他们不服。最先找沈墨文麻烦的是驾部郎中家的公子孙雄。他爹官比沈兴业官大得多。
第一次见面孙雄就自报家门，要挑战沈墨文。沈墨文不想跟他打，孙雄不依不饶，堵着路不让他回家，还出言挑衅说沈兴业的不是。
这可把沈墨文惹急了，沈兴业再不好那也是他爹，容不得旁人指摘。于是就跟他打了起来，最后以孙雄惨败收场。
孙雄不服，第二天找来两个朋友跟沈墨文比。经过这段日子学习，沈墨文的武艺更加精进，师傅都说一般人不是他对手，所以孙雄的朋友也没打过。
那几人也是没品，一个打不过就上两个，两个打不过就三个人，三个人还是打不过，就日日堵沈墨文，誓必要把他打趴下。
听完沈墨瑄都惊呆了，这都什么人啊？！三个打一个，这不欺负人吗？“太欺负人了，明天我去接你。”
沈墨文好笑：“可别，你都不够人家一拳头的。”
“那咋办？就让他们打？”沈墨瑄生气。“明天我去找他们爹告状，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不必。”沈墨文道：“正好我也需要人练手，跟三公子对打总是有顾忌，这三人我不用留手。放心，大哥应付得来。”今晚他三对一，把孙雄等人打得躺地上起不来，当然他也没捞到好，这会儿浑身散架似的疼。
“也好，但是大哥你一定不要硬抗，打不过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沈墨瑄一副老父亲般教导他大哥，“打得过就狠狠揍丫的，是他们有错在先，这事到哪里都是咱们有理，我们不怕。”
“知道了。”沈墨文胡噜一下弟弟的脑袋，“怎么这么操心呢，小心长不高。”
“不会，大哥高，二哥不矮，我也会是高个子。大哥，我给你涂药。”
这之后沈墨文几乎天天带伤回来，还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就在沈墨瑄屋里偷偷上药。
尽管沈墨文说拿人练手，但天天被人堵沈墨瑄总惦记着。沈墨文回来晚一刻他就多担心一刻，日日在大门外翘首以待。奶奶都笑话他是个操心的命。
沈墨瑄心想可不是嘛，管完二哥管大哥，哪家弟弟有他这般操心？想想已睡下的沈兴业他就来气。
很想把他爹摇醒告诉他：你大儿子天天被人堵在巷子里打你还睡得着？沈兴业上辈子定是积了大德，这辈子才有他这个体贴能干的儿子。
这日都戌时了沈墨文还没回，沈墨瑄急了。沈兴业早已睡下，他拽上沈墨书去接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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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