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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怕谁啊
五条悟盯着河面,又缓缓扭过头,看向铃夏。
夜风吹过,卷来河水的潮湿气味和远处街头艺人隐约的乐声。
几秒钟的绝对寂静后,五条悟忽然笑了起来。
不是那种敷衍或带着冷意的笑,而是真正从喉咙里滚出来的,低低沉沉的笑声,起初还压抑着,很快就变得清晰。他抬手,用指节抵了抵额头,肩膀都在微微颤动。
“手滑了?”他重复着这个词,尾音上扬,“在我面前?把我钱包扔进泰晤士河?还我们俩都一样了?”
铃夏脸上依旧撑着那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她甚至微微抬起下巴,迎着他似乎能穿透墨镜的视线。“事实如此嘛,现在我也没钱,你也没钱,很公平。”
“公平?”五条悟止住笑,但嘴角依然残留着上扬的弧度。他向前踏了一步,身高带来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他没有立刻发作,反而慢悠悠地问:“你知道那钱包里除了钱,还有什么吗?”
铃夏也同样慢悠悠道,“总不会是某些重要证件吧?那也太不谨慎了。”
这些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比那个麻烦一点。”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故作思考状,“里面有张明晚拍卖会的邀请函,纸质。还有一张……嗯,某个极为讨人厌的、让人见一次就不想再见的烂橘子手写的、让我务必带回去的便条,上面写着关于接下来几个月的一些安排,我还没来得及看。”
他每说一句,铃夏的嘴角就微不可查地抽搐一下。
“最重要的是,”五条悟弯下腰,脸凑得更近,几乎能让人看清他纤长的白色睫毛,“里面还有一张限量版甜品店的VIP卡,全英国就三家店能用,我刚拿到没多久,还没尝遍所有新品。”
最后这句,他说得格外遗憾,甚至带了点控诉的意味。
铃夏:“……”
“所以,”五条悟直起身,双手插回裤兜,姿态重新变得悠闲,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丝毫未减,“你觉得,现在我们一样了吗?”
铃夏眼角的余光瞥向河面。钱包早不知道被水流带到哪里去了。除非他能把这段泰晤士河抽干,或者命令河里的鱼把钱包叼回来……
但是,咒术界的人不能以常理来推测,万一他有什么绝世能力还来得及找到……
哦对了,不可能了,里面的邀请函和便条都是纸质版,一遇见水早就化开了,根本就不可能再捞起来。
“真是难得,我现在真的是非常、非常的不开心啊。”说着不开心的话,他却再次笑了,“这些东西对咒术界还是挺重要来着,选吧,是被整个咒术界追杀,还是被我一个人追杀?”
铃夏:“……”
不妙啊不妙,铃夏看着因为被她骗过多次,所以早有提防的五条悟,骗术在现在可能不好使了,方法一个接一个出现,却被她一一否决,实力的差距是如此令人绝望,任何技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
“说吧,你打算怎么赔我?”他的墨镜挂在了鼻尖,露出苍蓝色的瞳孔。
以防铃夏逃脱,五条悟索性抓住了她的手腕。
“呃……”铃夏语塞了。
她试探性提出方法,“关于那个在伦敦最近举行的拍卖会……我也有所耳闻,说不定我能帮你进去。”
“至于那个便条……”她是真没办法了。
五条悟的手指在她手腕上无意识地轻轻敲了两下,仿佛在掂量她话语的真实性和价值。接着他略显烦躁地抵住额角,“好不容易要忙完返回日本了,结果又重新全白干了,真不想回去面对那群糟老头子啊……”
铃夏微微松了口气,听他话的意思说,便条的事情只是麻烦了一点,并不是没有办法补救。
“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帮你解决拍卖会的问题,至于其他的,到时候再说。”铃夏语速飞快。
五条悟的动作略有所松动,“你可别想着中途逃跑,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铃夏无语,他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
……
铃夏看着走在身边的五条悟,尽可能隐瞒了他在日本的交际圈已经被她渗透的不成样子的事实。
她不着痕迹地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通过沟通,铃夏得知五条悟决定去拍卖会,是因为拍卖会里混入了一个术式非常复杂的咒灵。
“等于说,现在的情报只有进入拍卖会的一部分人会被诅咒,其他一概不知?”
“是这样没错。”五条悟声音轻快,仿佛完全不为这个现状担忧。
“拍卖会什么时候举行?”
“明晚哦。”
听到此,铃夏突然想起了什么,冷静地站住脚,“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现在咱俩都没有证件了,该去哪里过夜呢?”
五条悟:“……”
最后还是铃夏解决了问题,毕竟身为欺诈师,虽然她本人真正的证件早已随着钱包而丢失,但她的行李里还会带几张伪造的证件,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问题来了,伪造的证件中没有适合五条悟的,所以就导致了只有铃夏能用证件的情况。
不过她记得有几家酒店鱼龙混杂,管理并不是很严格,一张证件应该足够用了。
铃夏走入其中一家酒店的前台,“这位小姐,麻烦给我和我的男朋友开一间房间。”
铃夏出示了伪造的证件,再顺便把乞讨得来的皱巴巴的纸币放上去。
靠在大厅柱子上的五条悟抱着手臂,在铃夏说出“男朋友”这个词时,墨镜下的眉梢似乎极轻微地挑动了一下,不过他竟然没有多说什么。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房间,视线在大/床/房上凝固。
刚走进房间的铃夏视线也同样凝固了,“……”
“毕竟用的是我的证件,所以就委屈你睡地板了。”
“哈?凭什么?会导致现在这个情况明明都是你的错吧。”
铃夏冷笑,她干脆利落地直接躺上床,霸占住最佳位置,“谁管你?不过话说回来,晚上只要你敢上来,我可不保证我会做些什么。”
五条悟:“哈?谁怕谁啊!?我才不要睡地板。”
他说完后当机立断也立刻霸占住床的另一边位置。
情况变得诡异起来,柔软的床垫因为两人的重量各自向一侧微微凹陷,铃夏背对着五条悟,心中升起了懊悔的情绪。
应该去抢椅子的,或者干脆在浴室凑合一晚……不,不行,那样显得她怕了他。
铃夏微微侧身看向身后,五条悟大大咧咧地躺在靠门那侧,双手枕在脑后,银白的发丝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墨镜被随意摘下来放在床头柜,姿态放松得仿佛躺在自己家,但那份存在感却无孔不入地充斥着整个房间。
铃夏烦躁地用枕头盖住头,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突然间,他开口说话了,“今晚就这样吧。床够大,井水不犯河水。我累了,明天还有正事。”
他说完,竟然真的又平躺回去,还拉了拉被子盖好,闭上了眼睛,呼吸很快变得平稳悠长,仿佛真的准备入睡。
铃夏愣了好一会儿,紧绷的神经才一点点松弛下来。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竖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驶过的声音。
他好像真的睡着了?就这么放心地在她身边睡着了?
谁怕谁啊?这种小事她才不在意呢,铃夏赌气着索性又躺了回去。
极度的紧张和一天的疲惫终于开始反扑,铃夏的眼皮越来越沉,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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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个对抗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