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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既然一定要死,陈秋宁苦恼地琢磨了一阵,犹豫着开口问他:“能留个全尸吗?”
没等柳慕言疑惑,她就解释道:“尸首分离太难看了,给我留个全尸吧,至少我不想当个无头鬼,可以吗?”
“你觉得呢?”柳慕言微笑着反问她。
“我觉得……”陈秋宁觑了眼他的脸色,小声道:“……不可以。”
话落,她又急忙道出了下一句,“那你能不能给我烧点钱和衣服啊?听说阴曹地府很冷,我怕冷,我生前没能暴富,死后能不能富贵一方啊?”
“还有每年清明节记得多来看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说完了么?”柳慕言淡着声音问她。
陈秋宁两眼一闭,一副英勇就义地样子,说:“说完了。”
话落,柳慕言手中的长剑又往她脖颈逼近了一分,他的长剑锋利,触到肌肤便当即现出了一道血痕,一阵轻微的刺痛从脖子处传来,陈秋宁僵着身体一动而不敢动,没等他再动作,她慌得忙大喊起来,“停停停!我有办法解你的身上的毒!”
“我说真的!”陈秋宁怕他不信,特意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一遍,“我真的有办法解你身上的毒。”
逼近她脖颈的剑身停了下来,柳慕言神情毫无波澜,语气里却带了危险的气息,道:“你怎知我身上中了毒?”
陈秋宁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斟酌着开口:“其实那天你和你师兄在屋里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身中奇毒,药石无医,过不了多久就要死了。”
柳慕言说:“既知道我身上的毒无药可医,又作何骗我说有办法解我身上的毒?”
言语间,他脸色已是冷了几分,陈秋宁急忙解释道:“说你的毒无解,那是常人的看法,况且你都没试过我说的办法又怎知你身上的毒就是无解的呢?”
话落,柳慕言却似是来了兴趣般,带着方才杀人时未尽的兴奋微笑着问她:“那你倒是说说我身上中的是何毒?若说错了,你的下场会比外面那些人的下场更惨。”
陈秋宁浑身一凉,猜想着还有什么下场比外面那些无头尸体更惨,柳慕言聪明,不比旁人好糊弄,为今之计也只有说出真相才能保下自己的小命了。
长剑还贴在她脖颈上没有离去,仿佛只要她说错一句话,那把剑就会毫不犹豫地瞬间把她的头颅给切下,陈秋宁不敢乱动,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你中的不是毒……”
柳慕言眉头轻蹙了下,语气还是一成不变的冷淡,“撒谎。”
轻轻的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陈秋宁紧张了一瞬,火速解释道:“……而是常年被当作药人使用,多种药物交织发生反应,日积月累,导致那些本该是用来医治的药在你体内却变成了毒,由于毒素涉及较多,且很多毒素是因药物相冲所产生的新毒,才会演变成无药可解的后果。”
说完,陈秋宁偷偷打量着他的脸色,见他暂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她暗暗松了口气。
柳慕言容色不变,说:“你知道的不少,但我从未与人说过我是中的何毒,如何中的毒,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听到他的问话,陈秋宁心尖又是一颤,紧张地看着他,哆嗦着嘴唇道:“未……未必……陈老爷对你的情况虽说不上一清二楚,但也略知一二,他将你的事说与我听,不蠢的人只要稍加思索就能明白。”
说话时,陈秋宁的心脏疯狂跳动着,即使如此,她面上神色也未有变化,依旧平静至极,这一句话她说谎了,陈老爷并没有对她说过,是她从书上看来,不过如今也死无对证了。
柳慕言忽而一笑,道:“秋宁,你真是聪明啊。”
陈秋宁微微弯唇,不敢应承,她接着说道:“若你信我的话,我们可以打个赌,你身上的毒我可以帮你解,让你不必再日日受这苦难折磨。”
柳慕言道:“说来听听,我再考虑要不要放过你。”
陈秋宁道:“我在锦州城时,母亲曾生过一场重病,当时城中的大夫都觉得她时日无多,恰在此时一位游医来到了锦州城,她救下了我的母亲,将她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
“但就在救回我母亲的第二日,她突然病发,全身剧痛,苦不堪言,我曾问她为何会如此,她告诉了我原因,她同你一样是药人长大,身中剧毒,且她来锦州城也是为了寻解药的最后一味药,后来她想出了解自身毒的方法,也成功解了自身的毒。”
“我想,你们既同是药人,那么解毒的方法应是一样的,所以我才会说我有办法解了你的毒。”
柳慕言有些好奇地问她:“那解我身上的毒的方法是什么?”
陈秋宁顿了一下,道:“忘了……”
岂止是忘了,那根本就是原著没提!
眼瞧着柳慕言神色一冷,陈秋宁又忙说道:“但我知道那位女神医住在哪里!我可以带你去找她!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她无比真城地说着,柳慕言听完笑了声,那声音不冷不热,也不知是何意。
他说道:“好啊,我同意你的赌约,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你不能说出让我满意的答案,你还是会死。”
陈秋宁简直要在心里骂人了,这厮怎么这么难伺候!
“我只给你三个数字的时间思考。”柳慕言轻描淡写道:“秋宁,想好了再说话。”
陈秋宁气得咬牙,但又不得不在心里飞速思考起来,耳边同时传来他淡淡的一声,“一。”
“二。”
“三……”
“我喜欢你!”陈秋宁一鼓作气大声喊道:“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到没有你不行!我不想要你死,所以我想要救你!”
“我在道观上求过签,签上说我们是夫妻,我们在百千年前成过亲!我们天生一对,我们天生就注定在一起。”
“我本就因你而生,你死我也活不了了。”
最后一句话倒是真的,她本就死人一个,结果碰见个系统让她重生了,还让她攻略病娇,四舍五入,说她是因他而生的也不为过。
柳慕言被她喊得顿了一下,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待清楚她在说什么后,莫名地笑了起来,他笑得双肩都轻微颤抖着,像是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事一样。
陈秋宁当然不会觉得他是因为自己喜欢他而感到高兴,大概是她触到了他的笑点,病娇的笑点总是奇奇怪怪的,毫无理由可言。
柳慕言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道:“秋宁,你觉得我会信你么?满嘴胡话,我方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而是继续听你撒谎呢?真是奇怪啊。”
陈秋宁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暗戳戳地鄙视他,随后她又他轻声说:“罢了,喜不喜欢的并不重要,倘若解毒一事你敢骗我,你下场会很惨的哦。”
听完,陈秋宁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还真是在骗他,神医什么的都是她胡诌的,当时书中确实有提到过那么一位女大夫到锦州寻药,至于结果如何她并不知晓。
但这都不重要,她只要在找到那个女大夫之前把任务完成,届时再死循,他也奈何不了她了。
是以,在柳慕言问她那个大夫在何处时,她回了个离锦州城不远,但离关州城不近,且与他要去的地方的路线大差不差的地点——徽州,皖南。
柳慕言轻念了这两个字,道:“徽州?”
“倒是个熟悉的名字。”
陈秋宁闻言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道:“当然熟悉了,这毕竟是你的家乡,也是你痛苦的起源。”
柳慕言神色平静未见任何起伏,似乎徽州是再平常不过的地名。
他慢条斯理地把剑收起来,随后伸手取下自己蒙在眼上的发带,这时,陈秋宁才彻底放下心来,扶着墙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被柳慕言这么一吓,她的双腿早就软了,幸好最后还是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紧张过后,陈秋宁方清晰的感觉到脖子上的痛感,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结果却摸到了一手血,她正郁闷该怎么处理自己的伤口时,一抬头就见面前人的面色在看到她手上的血后瞬间沉了下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手。
他眉头紧蹙着,似在强烈忍受着什么,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在此时变得更为惨白了。
“你怎么了?”陈秋宁愣了一下问道,她被他这样盯着心里发毛。
见他一直看着她的手抿唇不说话,让陈秋宁以为他要剁她的手,吓得她连忙把手往背后一藏,也就在那一刻,柳慕言的眼睫轻颤了下,眼里的冷漠阴沉也立即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贯的温和,道:“无事。”
陈秋宁心里疑惑不已,平时他也看过不少次她的手了,没道理会如此啊,唯一不同的是她手上沾了血,难道是血吗?莫非他不能见血?
想到此处,她忽然记起柳慕言在杀人的时候都会蒙着白带,遮挡住自己的眼睛,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只要是杀人都会这样做,起初她以为他是觉得那些尸首分离的尸体恶心,对他们感到厌恶才蒙上眼睛不去看的。
可眼下看来却并非如此,陈秋宁低头望了眼手上的血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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