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好梦——笨蛋房客坏蛋房东

　　惊慌失措的沈佳梦被张深拉着逃离了人群，离开了人声沸腾的酒吧，回到街道上。
　　张深一言不发，站在酒吧门口单手给电动车开锁，另一只手还紧紧牵着沈佳梦，似乎没有放开的意思。
　　沈佳梦还在头脑大风暴，十级龙卷风正在把他的脑子搅成混沌的模样。
　　张深为什么会来gay吧？
　　亲自己脖子……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真的是gay？？？
　　他看着自己被张深紧紧抓住的手，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正思索着，冷不防对方转过身来，吓了他一跳。
　　“你还有什么东西落在里面？”
　　“啊？哦、哦！那什么，就衣服和背包……”
　　张深看了看沈佳梦那片被他外套裹着的腰，烦躁地皱了皱眉。他松开牵着的手，唰地一下把外套的拉链拉到了最高，然后把电动车钥匙塞进对方手里。
　　“把车开去前面路口等我。要是还有奇怪的人，就开着车先走。”说罢就转身回酒吧给沈佳梦拿衣服去了。
　　沈佳梦浑浑噩噩地开着电动车停到路口等待，不一会儿张深就带着背包和衣服过来了。他把背包塞给沈佳梦，示意对方下车，然后二话不说坐上了驾驶位置。唯一一顶头盔被张深强行戴在了沈佳梦头上。
　　“上车。”
　　沈佳梦犹豫着跨了上去。
　　“抓稳。”
　　抓、抓哪？
　　无处安放的双手定格在空中好一会儿，最后落在张深的腰侧，礼貌地轻轻捻住了张深的T恤下摆。
　　“……”
　　张深看得有点窝火，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启动了电动车。两人在深夜的路灯下晃晃悠悠地往回开，城市早已陷入了沉睡，只听得见耳边的风呼呼作响。
　　张深似乎在专注开车，一句话都没说，沈佳梦忍不住从倒后镜偷瞄对方。紧锁的眉头依然突显着对方的烦躁，但神情看起来却比刚才缓和了不少。晚风轻轻吹着他利落的短发，略微冒汗的发丝随着一盏盏经过的路灯泛着银光。
　　等等……短发？？
　　沈佳梦又恍惚地看了看倒后镜里的自己。虽然戴着头盔，但发尾还是从边缘露了出来，正随风轻轻地飘着呢。
　　分明比张深的长很多。
　　按头发长短来分的话——张深竟然也是受吗！
　　一刹那，以往觉得很平常的一前一后的坐姿，突然就让沈佳梦生出亿点点尴尬来。他装作不经意地把背包塞进了两人中间。张深正专注开车，脑海里同样思绪万千，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沈佳梦私自决定了性取向，还顺便决定了属性。
　　一辆小车靠近了两人，张深看着倒后镜避开，沈佳梦火速挪走了目光，紧张兮兮地装作四处望风景。
　　不一会儿却咂摸出一点不妥来——不对啊，我慌什么？
　　我是直男，不按头发长短分攻受啊！
　　-
　　几十分钟的路程愣是被张深晃悠了半个多小时，回到照相馆已经深夜了。停好车开门进屋上楼，沈佳梦就这样跟在背后，两人依旧一言不发。
　　张深不好提，沈佳梦不敢问。
　　“你……你先洗澡吧！走一趟辛苦你了！”最后还是沈佳梦先出了声，他打开房门放下背包，眼神却刻意回避着对方，“好了敲敲我的门……”
　　正迈开脚进房间，手臂却被张深用力拽住了。
　　“怎、怎么？”沈佳梦紧张兮兮地转过头，便对上张深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睛。不知怎的，盯得沈佳梦越发心虚了起来，手不自觉地抓了抓衣服下摆，才忽然想起自己正穿着对方的衣服。
　　“哦！你的外套！我脱给你……”
　　沈佳梦尴尬地拉了拉链，想把衣服脱下来，对方却还是没撒手。他便又挣脱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的力道还加重了，爪牙一般倔强地握着他的手臂。
　　不等沈佳梦反应过来，一句莫名其妙的提问便窜进了他的耳朵：
　　“你喜欢那种类型？”
　　“？什、什么类型？”
　　“和你合照的那个服务生。”
　　“？？？”
　　合照……服务生……
　　所以张深从头到尾都在酒吧里，看自己穿露脐装演了一晚上？！
　　救命啊……好他妈丢人……面子都已经祭天了是吧……
　　沈佳梦头痛地扶了扶额头，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老子是直男！是被坑去表演打工的纯24k大直男！服务生是来合照的！”他使足了劲挣脱了张深的手，脱下外套扔到对方怀里，立马在自己房里随便找了件外套套上。
　　“倒是你，大晚上的跑那种地方玩，”急眼了的沈佳梦机关枪似的，把脑子里想的一窝蜂往外吐，“该不会真的是gay吧！”
　　张深愣了愣，刚想说不是，却又想起自己刚才在沈佳梦脖子上留下的那个吻——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吻。
　　他神色晦暗地看了沈佳梦一眼。
　　“你大晚上的也在那种地方，所以你也是gay？”
　　“爷打工呢！……算了，不跟你扯！洗不洗澡啊不洗拉倒！”
　　占人脖子便宜还呛人，这张嘴缝起来得了！沈佳梦抄起床上的睡衣，推开张深冲进了厕所关上门。
　　小白闻声赶来，困倦的双眼看看张深，又看看厕所，便趴在门口呼噜一声又睡着了。
　　-
　　等沈佳梦洗完澡出来，门口的小白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他惊喜地捞起小白，走到张深的房门口不客气地敲了敲门。
　　“洗澡了！小白今晚跟我睡了！再见！”
　　接着便捡到便宜似的，快活地回房间锁上了门。沈佳梦拿了一件衣服在床上围了个圈，小心翼翼地把小白放进圈里封印起来。
　　睡蒙了的小白任人为所欲为，倒是继续就这么睡着了。沈佳梦轻轻在它旁边躺下，观察它随着呼吸微微晃动的白色眉毛和胡子。
　　可比你爹可爱多了。
　　沈佳梦心想。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倒后镜里那道紧锁的眉头。路灯下闪闪发光的短发。酒吧里结实的胸膛和野蛮窜进鼻子里的沐浴露香味。
　　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被子都没盖上的沈佳梦突然脖子发热，仿佛那双略带凉意的唇还贴着被亲过的地方。他心虚地抓了抓，企图抹走那股若隐若现的触感。心脏跳得像故障了似的。
　　一旁的小白不知道做了什么好吃的梦，突然努了努嘴巴。看得沈佳梦更心虚了。
　　怎么一大一小净欺负人呢！
　　他恼羞成怒地轻轻拽了拽小白的耳朵，小白扭了扭身子，背过去了。
　　张深应该只是为了替自己解围，顺便跟自己开了个玩笑。就算他真的是gay，也只是亲了自己脖子一下，不代表什么吧！
　　对！确实就是这样！
　　沈佳梦伸手揉着小白的肉球，强行让思绪平静下来。没一会儿还真睡着了。
　　一墙之隔的张深洗过澡后，却躺在床上思考着那个冲动的吻，失眠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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