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熙霓华

　　当晚，暮馨和奾霖商量着让路婷婷和她们一起走。

　　此地已然被戾族发现，继续停留的话只会更加危险。

　　如今婷婷已然失去了家人，二人自然不放心她一人留在这。眼下只得带她一起走。对此露盈婷也并未推辞。她未过多言语，只是点了点头，默默跟在二人身后。

　　三人一起踏上了回城的路程。

　　回城路上，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大家都没怎么说话。

　　家破人亡的席卷，笼罩在三人心间。

　　原本于奾霖而言，应该是一次该对未知充满未知与喜悦的旅程，可眼下的情形显然与她内心预想的相悖。

　　自那之后，三人的行动明显小心了许多。

　　回程的路上，东逐暮馨开始指引二人有意识的绕路。避免一切沿途戾族。许多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村庄众人的死，显然给三人产生难以释怀的阴霾，笼罩在三人心中。

　　几天路程下来，就连一向乐观开朗的奾霖，也是少见的也是有些沉默。毫无疑问的，这样的情况对奾霖初入尘世心态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往常看着内敛随和的婷婷，此刻也是阴郁之色挂于眉间，心绪甚为低落。

　　纵然奾霖自己不是心绪本就不是很高，却还是会时不时分神照顾同行的另外二人。

　　这些天，即便大家很少说话，她却一直陪在二人身边，默默的照顾着两人。

　　有个夜晚，奾霖尝试端锅走过去喂婷婷喝粥。婷婷看着她，双眼一红，抱着奾霖哭了好久。

　　奾霖一直拍着她的背，哄着她，直至她缓缓睡去。

　　好不容易哄睡了一个，奾霖又转过身去。望着另一道在月光下，久久呆坐的身影。

　　暮馨的情况，是奾霖较为担心的。

　　由于暮馨是由奾霖照顾着的，她自然也对暮馨的情况最为了解。

　　她发现暮馨最近总是失眠，常常夜里坐起，一个人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比起这些，奾霖好像更担心暮馨的状态。

　　她好似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成日毫无表情，也不说话。只有奾霖跟她说话的时候，才会象征性的回应几句。像极了奾霖刚见到她时的模样。

　　看见自己的好朋友们沉沦，忽然间，奾霖意识到一个问题。

　　若是连自己也变得消沉了，还如何带暮馨和婷婷从悲伤中走出来？

　　她还承诺说要帮助暮馨的，可若就是这样困难就将他们击垮了，往后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刻不容缓的问题，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加油啊，奾霖。奾霖让自己稍稍振作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她努力让自己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不断尝试转移着自身的注意力。她给自己鼓劲，让自己从这种低落的情绪中脱身。

　　若要帮助她们，她必须让自己振作起来才行。

　　奾霖想了想，当晚制定了一个方针。这之后，若是沿途有什么看上去很有趣的地方，她便会拉上两人，带着两人去看看。

　　她晓得，两人定是无心游玩的。所以奾霖经常便言说是自己想逛逛，撒娇求两人陪自己在附近走走。

　　二人虽然都没什么心情，但还是在她的请求下跟着她。

　　路上，奾霖渐渐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像个开心果一样，逗着她们二人。

　　她同她们天南海北的说着各样的话题，尝试着转移着二人的注意力。

　　圣域实在是太大了，仅仅是回到圣城外围的距离，二人愣是陪着奾霖在附近转悠了半天。

　　二人像是她的小跟班，时不时陪她停下来，跟着她找找泉水。摘树上的果子。

　　奾霖装作毫不在意般，吃饱喝足了便倒在慕馨身上呼呼大睡。时不时还会扮鬼脸逗两人。

　　虽然起初二人都有些笑不出来，但久了总归是在两人心中。

　　虽然很难，但逝者已矣，人终究还是得向前看。

　　这些也是奾霖母亲自小教导她的。

　　纵然再如何悲痛，人也总还是要活下去的。

　　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应当将她们的姿态永远牢记在心，连同她们的那份，更好的生活下去。

　　乐观的情绪的力量是能感染到对方的。她的状态也在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婷婷。

　　对于奾霖的努力，婷婷自当是知晓的。她不想负了奾霖的一番好意，纵然心中是心中悲痛，也让自己强打精神，将难过的事压至心底。慢慢地，和奾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来。

　　乃至渐渐地，两人说至颇为有趣地内容时，也是渐渐有了笑容。

　　因为有了奾霖的存在，婷婷地状况终是好转了起来。

　　只有暮馨宛如一根木头，一如既往，沉默不语。

　　三人日出而行，日落而熄。

　　终于，边境外的旅程终归是迎来尾声，三人也离圣城仅有一步之遥。

　　明日再出发，便能到达圣城了。

　　……

　　是夜，三人着找了附近一个小山丘上打起了帐篷。

　　月色真美，只是当下已入深更，寻常辛劳一天的人们都已入睡。

　　三人暂居的帐篷中，也是在和睦的对话下渐渐隐去。

　　待二人睡下后，一道人影缓缓坐起。便让自己声音放轻。小心翼翼的伸手探上了身旁的轮椅。

　　慕馨双手轻轻推着滚轮，缓缓前行着，直至行到不远的一处草丘上坐着，旋即又从椅子上下来，静静坐于草丛中。

　　夜色倒映在她的眸中，

　　渐渐的，她的眼眸好似泛起涟漪。

　　明月下，竟是渐渐湿润起来，隐有泪痕流过。

　　泣声消隐在这片空旷寂寥月夜之下。

　　她坐在那儿，久久凝视着。

　　这份孤寂一直持续。直到被耳边传来的微小的声音打破。

　　身后的草丛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慕馨几乎是本能警戒地回头望去，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抓握着轮椅的手变得紧绷着。

　　好在草丛中窜出来一个人。

　　在看清那人模样的模样后，暮馨紧张的神色才故而松懈下来，随之被一抹茫然取代。

　　“啊！慕馨你在这里呀！”奾霖从草丛中探出头，朝暮馨嘻嘻笑着。

　　等对方走近了，暮馨才发现，奾霖手中还拿着几个不知从哪儿采摘的果子。

　　奾霖走到她身旁，随后坐了下来。

　　奾霖嘻嘻一笑：“奾霖醒来发现你不在就来找你了，所以想着来找你……”

　　随后奾霖止住了声，而后问道：“欸，暮馨……你怎么了？”

　　看着奾霖用很是关心眼神看着自己，暮馨这才意识到，脸上还似乎还有有先前残余的……

　　“啊，没事的，只是稍稍……”不着痕迹的用手轼去眼角的晶莹。

　　奾霖望着她，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又道：“……怎么一个人来这了呢，暮馨？”

　　“对不起，刚刚有些睡不着，所以就来到了这里。”不动声色地迅速擦拭掉了脸上的痕迹，随后抬手准备坐上一旁的轮椅：“给你添麻烦了，我们现在回去吧。”

　　说着便准备动身离开。

　　“等等，暮馨。”奾霖拉住了她的衣袖。

　　暮馨转头看向她。

　　奾霖望着她那在月色的照耀下，虽然极力掩饰却依然泛着红的眼眶，心尖一阵难以言喻的滋味。

　　“我也想在这里坐一会儿，暮馨可以陪陪我吗？”

　　“奾霖想和你说说话，好不好？”奾霖指了指身旁，示意她坐下来。

　　暮馨看着她，随后点了点头。

　　奾霖将手中果子的果皮一一拨开，随后挑了个最大的放在慕馨的手上。“来暮馨，尝尝看。”

　　暮馨呆呆的看着她手中泛着水汽的果肉：“这是……”

　　“刚摘的，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奾霖笑嘻嘻的，把果实放在暮馨的手掌中。再顺手拿了个未剥皮的果子拿在手中把玩着。
　　暮馨没有吃，只是静静地望着面前地姑娘。

　　奾霖笑着只是着暮馨：“以前和妈妈们生活在一起时，也总是和她们像现在这样，坐在草地上，跟我一起浩瀚的星空。”

　　“她们和我说了许许多多她们曾经才圣城中发生过的诸多趣事。”

　　“所以，我从小就对外面充满了憧憬，一直想要出来看看。”

　　“刚出来的时候，我有好多事情都不懂。这些情况一直影响着我，比如我总是会迷路啊什么的，所以对接下来的事是很担忧。”

　　“曾经我从未觉得黑夜可怕。可自从出来过后，暮馨你知道吗？有些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那些。”

　　“而当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暮馨那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或许对于暮馨而言和奾儿的相遇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吧，但你知道吗暮馨，当时你到来对于当时的奾儿来说就像是救星一样……”

　　听到这儿，暮馨赶忙道：“奾儿，我从未如此想过，真的没有。你很好的，能认识你我很开心。”

　　唯独一句“只是我不配”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她一直都是感恩于对方的救助。若是没了对方，自己根本活不到现在。

　　明知不该在对方讲述的时候打断，可在奾霖说出这句话的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出声。

　　听到暮馨说的如此坚定，奾霖很是开心的点了点头：“嗯，如此就好。”

　　旋即她又道：“但现在奾儿已经不害怕了”奾霖认真的看着暮馨：“因为我现在身旁有暮馨你在。”

　　暮馨静静的听着奾霖诉说着。

　　“初次见到暮馨的时候，……该怎么说呢，应该是有些固执吧，在奾儿看来，暮馨喜欢生气，而且……看起来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说起来，我那时还因为怕和暮馨相处不好也是暗自哭了好一阵呢。”

　　一想起那时候的事，暮馨心中唯有歉意与愧疚，手中不自觉得抓紧了裙摆：“对不起……”

　　奾霖摆了摆手：“没关系啦，奾霖也没有那么在意啦。”

　　奾霖接着说：“可随着和慕馨接触，我发现暮馨不是我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我觉得暮馨是个很温柔的人。”

　　“你总是照顾我，替我解惑。总是会照顾我，做的饭也特别好吃。”

　　“我不懂的常识，暮馨会教我。我不知晓的历史遗迹，暮馨会为我解答。我看不懂的地理方位，也全是受到了暮馨的指点，眼下才能这么快的速度来到圣城附近。”

　　说道这里奾霖看向了慕馨。“这一切都是慕馨的功劳哦。”

　　暮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奾霖总是夸我，……我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才没有呢。”奾霖嘟起嘴：“暮馨很厉害的，要是没有暮馨，奾霖指不定还在哪儿因为找不着路而哭呢。”

　　“……太夸张了啦”

　　奾霖笑得烂漫：“暮馨，奾儿是真心觉得你很好。”

　　“……”

　　“我是越来越确定了，慕馨绝对是神明大人给我的宝物，与暮馨的邂逅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事。”说着霖儿咬了一口手上的果子。

　　当她脸再次抬起时，半张脸都被染上了果实的颜色，半张脸都变成红色。

　　“噗”看着奾霖满脸都是果酱沾染的样子，暮馨终是有些忍不住，浅笑一声，随后拿起随身携带的手帕替奾霖擦了擦了脸。

　　儿被她掌着的奾霖却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似的，眼眸微微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暮馨的脸。

　　暮馨见她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得一愣：“怎的，奾儿？”

　　“……暮馨，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暮馨见奾霖有些吃惊的望着自己，才后知后觉的摸着自己的脸。

　　自己刚刚……应该……是笑了吧。

　　见奾霖忽地抛出这个问题，暮馨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

　　“好美！”奾霖的眉眼弯弯，望着暮馨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欸？”

　　“暮馨，你笑起来真好看！”

　　“……奾儿莫要笑话我了”暮馨被她说的脸红了起来。

　　“真的！”

　　奾霖笑吟吟的，朝她凑近了一些：“快，再笑一次。”

　　“……还是……不要了吧”

　　“再笑一次嘛。”奾霖缓缓靠近她，大大的眼睛眸子满是期待。“奾儿还想看一次。”

　　暮馨本想拒绝。可看见见奾霖用这般期待的眼神看着她。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虽然觉得羞涩，但还是像满足奾霖要求。

　　暮馨勉强让自己的嘴角弯起，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

　　看见她这般窘迫的模样，奾霖认真观察了一会儿，扑哧一笑：“说起来这是奾儿第一次看见暮馨笑呢。”

　　以往二人相处暮馨都是板着脸，不苟言笑的，严肃的很。

　　纵然不生气时，也是面无表情的。

　　“暮馨明明笑起来那么美。不对明明一直都很美，怎么总是板着个脸呢？”

　　“……美吗？”

　　“嗯，很好看，超级好看。”

　　见对方毫无保留的夸赞自己，不尽有些燥热，脸红红的低下了头。

　　“以后也可以经常笑吗？奾霖很喜欢看。”

　　“我……”暮馨揶揄着，见奾霖意连期待的模样，暮馨也不想扫了对方的兴致，只得道：“……尽量吧。”

　　“嗯。”奾霖高兴的点了点头。

　　奾霖笑吟吟得望着她，斟酌了片刻，随后开了口：“暮馨，你看奾霖和你也认识一段时间了吧？”

　　“嗯。”

　　“既然如此，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吧。”

　　“……朋友？”

　　“欸，难道只有我这么认为我们是朋友吗？”奾霖瞪大了眼睛，眉头紧蹙。
　　“啊不是，暮馨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

　　奾霖好奇，朝暮馨凑近了一点：“只是什么？”

　　暮馨低着头：“……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和我做朋友。”

　　毕竟在圣弧里，愿意和她交朋友的人寥寥无几，也难怪她会有这等想法。

　　“嘿嘿，我可是很愿意和暮馨交朋友哦，那你可以当奾儿的朋友吗？”奾霖笑着。

　　暮馨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嗯，那既然我们是朋友了，可不可以让奾霖履行点朋友的义务。”奾霖显得很是开心。

　　“……义务？”

　　奾霖点点头，笑意微微收敛。先前地话语已然铺垫地差不多了。接下来的对话，才是奾霖此番前来的目的。

　　奾霖认真地道：“暮馨，我的母亲说过。朋友，是能够分享彼此喜悦和悲伤。在对方有痛苦时，能给予对方宽慰，支撑对方之人。”

　　“或许，每个人对朋友这个概念的认知都不同，但至少奾儿是这么理解的。”

　　暮馨听到这，隐隐对接下来奾霖将要提及的事有所预感。

　　奾儿她……

　　“所以奾霖今天想和暮馨聊一些严肃的话题，可以吗?”

　　“……”

　　暮馨只是望着奾霖，却没有言语。

　　望着低头不语的暮馨，奾霖笑道：“其实我一直不敢和暮馨提起这些，因为奾霖很怕会暮馨回想起不好的回忆。”

　　“可是当我看到暮馨每个夜晚因为噩梦而惊醒，一个人独自哭的时候奾儿真的觉得很难受。”

　　“……奾儿。”

　　这些，奾霖她都看到了么？

　　“我曾经也认为，还是闭口不谈好，因为奾霖不愿令暮馨想起不开心的事。”

　　每个人都有难以愈合，或者不愿被碰触的伤口。

　　母亲曾经告诉过她，有些事如果对方不想告诉，那么就不要自做主张的尝试去了解，每个人都有内心中不想被人触碰的隐私。始终留有一线，就算最好的朋友也是如此。

　　这些话是奾霖母亲一直灌输给她的。而奾霖一向最听母亲话的。所以她之前也是一直按照母亲说的去做。而这样的视而不见，换来的结果，却只是对方的状态却越来越糟。

　　因为根源始终就在那里，就算这次不提，那么它终究会像一个引子潜伏着，在某天的等待着爆发的一刻。

　　而正式因为这样的原因，造就奾霖决意无论如何都想和暮馨谈话的契机。

　　“但这样下去……终究是不行的吧。”

　　望着暮馨日渐消瘦样子，她的气色愈发黯淡，眸中无神。奾霖不禁心中一疼。

　　奾霖凑上前，拉着暮馨的手：“所以作为暮馨的朋友，奾霖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我想和暮馨好好谈谈。”

　　“……”

　　“可以吗？”奾霖柔声道。

　　暮馨咬着唇，没有回应她。

　　望着犹豫的暮馨，奾霖索性将心中最在意的事情全盘脱出：“其实奾儿从一开始就对暮馨感到很好奇。比如，为什么暮馨会从空中掉下来？又......为什么会受伤？在那之前，在暮馨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暮馨为何一开始总是拒绝奾儿的帮助。

　　“总之，对暮馨很多事上充满了困惑。”

　　“但我很害怕去问你，我担心会触碰你的过去，让你更加不开心。所以一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说道这里奾霖笑了笑，握着暮馨的手紧了紧。

　　“我想着，等以后奾儿和暮馨相处的再久些，说不定暮馨会主动和奾儿说呢。”

　　“......奾霖”听闻对方这样为她考虑，。

　　“事实也的确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暮馨会和奾霖说话，也开始吃饭了，好不容易感觉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前进。”

　　说到这奾霖的眼神黯淡下来：“但……之后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感觉暮馨好不容易稍微开心了些，结果又变回以前了。每次和暮馨出去的时候，暮馨都会发呆，心不在焉的。”

　　“奾霖真的好难受，因为我没有真正帮到你。”

　　“所以暮馨，可以让奾霖知道吗？在暮馨身上发生的事，或者说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告诉奾霖好吗？奾霖全部都想知道。”

　　“奾霖……”

　　“之前也说过的吧，奾霖想要帮助暮馨。”

　　“所以在那之前，奾霖想更多更多的了解暮馨。”

　　奾霖笑道：“因为我想成为，暮馨可以依靠的人。”

　　“……”

　　“暮馨是奾儿的第一个朋友，是第一个外面遇见的人，对奾儿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

　　“所以请告诉我吧，暮馨的经历，或者是想法，奾霖全部都会接受的。”暮馨十分认真的看向暮馨。

　　“我……”暮馨还是有些犹豫。

　　“我们是朋友吧？”奾霖嘟着嘴说道。

　　暮馨沉默了许久。而奾霖一直盯着她。

　　奾霖一直在观察着她，见她没有一口拒绝，心中也是暗自庆幸。

　　她原本是想着，若是和暮馨提这事时，暮馨要是稍微有不开心或是抵触的举止，她就会立刻停止询问。

　　可看暮馨的神情，看上去仅仅只是有些为难，却并不反感。

　　奾霖忽然意识到，会不会，或许暮馨她的心中也渴望有个人能够倾诉呢。

　　那她……是不是可以稍稍地期待一下。

　　见她还是犹豫，奾霖大起胆子：“那既然如此，奾儿就霸道一点了哦，暮馨今天要是不说的话，奾霖就不许你走。”

　　说着奾霖真的很耍无赖似的环上暮馨的手臂。

　　“……”

　　“暮馨，没关系的，说出来了，也许就舒服了呢。”奾霖温柔的晃了晃拉着暮馨的手。

　　暮馨像是忍耐着什么似的，再次看向奾霖。

　　奾霖朝她点了点头，嫣然一笑。

　　良久，才道：“好……”

　　奾霖大喜：“愿闻其详。”

　　暮馨望着她看了许久。

　　暮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曾经是圣弧皇族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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