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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
在炎热的盛夏骑马赶路就是一种折磨。这天尤其热,策马奔腾时扬起的风都是热风,吹得人大汗淋漓。
这鬼天气,马都受不了。才跑了几十里就得停下来歇息。
好在附近有条溪流,谢遥牵马过去让它喝些水。
商歌直接趟进了溪里。溪水不深,只堪堪过膝。他掀起水花,泼向谢遥。
也不知他是如何掀起这么大的水花的,直接把谢遥浇了个透。倒是降了温了。
商歌还在溪里掀着水花,“你要下来玩吗?”他向谢遥洒着水珠,水珠闪着晶莹的光,那有些晃眼。
两匹马也趟进了溪流之中,岸上只剩下她。
谢遥重重地跳进溪里,溅起的水将商歌淋湿。商歌又开始回击,他俩干脆在溪里打起了水仗。
这下确实不太热了,一身的水在太阳底下跑一会儿也就晒干了。
再上路之后居然没再遇见别的溪水,只好顶着大太阳往前赶。
谢遥的马是最受不住的,刚好到了一个村镇,谢遥便拉着它去寻了个马厩。
“姑娘,你这马是中暑了啊。”马厩的马夫说道,“这大太阳底下跑那么久,中暑也很正常。”
谢遥的马已经躺倒了,精神不振,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很难再爬起来。“这马几时能好?”
“那至少得歇几个时辰吧,你们要是急着赶路的话,不如改走水路,又凉快又方便,离这儿不远就有个码头。”
倒也可以,坐船确实比骑马舒服的多。谢遥跟马夫讲了一个合适的价格,把马转手卖给了他。
“我买的时候花了二百两呢!”商歌对谢遥出的价并不满意。
那马夫是个懂行的:“这两匹马卖你们二百两?你俩铁定被坑了,要我说一百二十两就已经够高的了。”一百二十两是谢遥提出的价格。
马夫把钱付了,给他们指明了码头的方向。“是有去江南的船的,到不到得了苏城,我就不知道了。”
船到不了苏城,只到金陵。不过从金陵到苏城倒也方便,谢遥便领着商歌登了船。
这客船很是宽敞,还设有一间一间的舱室,舱室虽小,五脏俱全。桌椅床铺样样都有,透过窗子就能望见沿岸风光,很是舒适。就是这船票是贵了些,而且只剩下二人间。
往好了想,至少有两张床。“这床真小,”商歌已经躺下了,他在床上转了两下,差点掉下来,“根本翻不开身。”
“有床睡就不错了。”谢遥躺得板板正正。
许是太累了,谢遥居然就这样睡着了,醒来时太阳正向西落,余晖穿过窗子洒进来,窗外泛着橙红色的波光。
商歌并不在房中,谢遥倒了杯水,端着站在窗边,欣赏着落日美景。
“你要是想看风景的话应该去甲板上看。”商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倚在门上,日暮的阳光打在他脸上,让他的笑容变得异常柔和,谢遥一不小心看得入了迷。
她慢慢走向商歌,逆着光,影子覆在他身上,那笑不再柔和,反而带上了几丝魅惑,让人想靠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当谢遥的手环上他的肩,双唇向他的脸颊贴近时,她一个激灵,收回动作,撇开脸,往后退了两步。
商歌仍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只是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谢遥扫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站回窗边,继续望向窗外。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要亲近他?这种感觉和他们躺在小舟上的那晚一样,难不成是她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
谢遥转了转食指上的指环。对了,指环!不会是这个诡异的指环在搞鬼吧?
她正想取下指环,商歌走过来握住了她的那只手。
“陪我去甲板上看夕阳吧。”他的声音暖如四月的春风,让人难以拒绝。
他握得很紧,谢遥硬生生拽开了他的手。“我不想去。”
她不去看他,试图从那莫名其妙生出的好感中逃脱。这确实有些用处,谢遥神智稍微情清晰了一些,她夺门而出,在过道上跑了一会儿,那抹奇怪的情绪才开始消退。她的心跳缓了下来,脸上的红晕也散去。
谢遥取下指环,盯着看了一会儿,那种情绪又有升起来的趋势,估计就是这指环在影响她的心绪。
她走到船尾甲板上,把指环丢进河中,她才终于从那种怪异感情中解脱。
“你不是不想来看夕阳吗?”商歌不知不觉间出现在她身后。
“我又不是来看夕阳的。”即使没了指环的影响,谢遥一时半会也不想看见他,但他却像个牛皮糖,甩也甩不掉。只要谢遥一回头,就能看见他对她微笑。
谢遥放弃挣扎,靠在船舷上,看向远方朦胧的山川。那夕阳就悬在山间,就要被山遮去。
风有些大了,谢遥只是简单的束了发,长发被风吹乱,但她没去管,反正还要再吹一会儿。
有一双手理起了她的头发,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反正那指环她也扔了,她自暴自弃地想着,她直接抓住了商歌的手腕,转过头与他对视。
他笑得温柔,手中的动作更是温柔。他一只手被谢遥抓住,又用起另一只轻轻梳理着谢遥的乱发。
“啧,这小两口还真是恩爱。”甲板上有人说道。
这动作在旁人看来就如此亲密吗?
谢遥从他手下逃脱,散开头发,重新挽了一个发髻,这下不会乱了。“别动手动脚的。”她瞪了商歌一眼,又靠回船舷上。
商歌挑了下眉,扬了扬唇角,贴上船舷,将胳膊撑在栏杆上,托着脸看向她。
谢遥的眼神留在那隐下山间的落日上,半分都没有分给他。
从商歌的角度看去,她的轮廓像裹上了一层柔光,她平日里就带着的微冷的表情似乎也暖了一些。
那夕阳已完全消失在山间,谢遥挽住商歌的手,准备回房歇息。
商歌回握住她,又靠近了她一些。
她额上的碎发仍有些乱,他又帮她理了一下。
谢遥没有抗拒他,而是乖乖站在那儿任他理着。
商歌依依不舍地移开手的时候,她才幡然醒悟。她抬手一看,果然,那指环又回到了她的食指上。
“你是不喜欢这指环吗?”他拽过谢遥的那只手,按住指环转了两下。
“你要是喜欢就给你。”谢遥可巴不得摆脱它。
“我现在不想要。”他收回了手,话中似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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