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夏

作者:一路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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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酝酿


      冰敷完毕,梁夏后背总算不再火辣辣地疼,但依旧不能有大动作,以免牵动肌肉。所以陆程一路搀扶着弯腰驼背的梁夏,在路人或疑惑或打趣的眼光里,慢吞吞挪回寝室。
      “你说你以后70岁是不是差不多就这个样子?”陆程拽了拽梁夏有些歪掉的T恤领口,眼含笑意问道。
      “嘶,什么样子?”梁夏想拉拉背后的衣摆,右手往后一拐,吃痛地悻悻收手。
      “身形佝偻、步履蹒跚……老眼昏花?”
      梁夏抬眸睨他一眼,瘪嘴道:“才不会!我每天一杯牛奶,骨质不疏松,而且你一个近视戴眼镜的人,好意思说我老眼昏花吗?哼。”
      “哦是吗?那去掉身形佝偻吧。不过,小朋友,到那个年纪了估计你我都老花,和我们现在近不近视没什么关联的。”
      “……好像有点道理。”梁夏无法反驳,想了想,又说“放心吧,到时候你也还是比我老一岁多,我要是去公园晨练或者去钓鱼,会喊上你这个空巢老人的。”
      留守儿童老了可不就是空巢老人嘛,梁夏觉得这个逻辑无比正确。
      “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做个伴,就都不空巢了,好不好?”陆程轻轻一笑,手上稍微用力,握紧梁夏的手腕。
      三月的春风怡人,傍晚的天光微暗,两人额前的发丝都被轻轻扬起。陆程轻柔的话语一经出口,便消散在行人的交谈声里,让梁夏有种幻听般的错觉,却不可抑制地心跳加速。“喜欢”,大多数时候都是进行时,但陆程说的,是将来时。梁夏低头笑笑,这个笨蛋,还“到时候”,难道真的等七老八十了,他们才牵手一起逛公园、来场黄昏恋吗?
      “行,那你70的时候再来问我吧,现在考虑有点早了。”梁夏有心打趣他,顺着话调侃陆程。
      陆程终于发现自己用词的不严谨之处,但他一向不吃嘴上的亏,所以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嗯……为免你被外面居心叵测的大灰狼拐走,我得从现在起就守着你、看好你。”
      “守到70岁吗?”
      “70有点早吧?一起到85吧。”
      “陆程,被球砸的是我,但怎么听起来傻傻的是你呢?”
      “瞎说,我是大聪明。”
      “大聪明,一听就不怎么聪明。”
      “小朋友,别顶嘴。”
      “我是实话实说,不是顶嘴。”
      时间长了之后就会发现,有时候呀,这两个幼稚鬼年龄加起来估计都不到10岁。
      等他们从医务室回来,搬砖八人组就在301寝室来了个大团圆。见梁夏在陆程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回来,杜晓轩连忙上前关心道:“夏夏!你没事吧?伤的重不重啊?能走路吗?”
      梁夏笑了笑,拍拍杜晓轩的肩膀说:“放心,没有大碍的,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你快过来坐!”杜晓轩给梁夏拉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然后陆程就问丁闻殊:“闻殊,情况怎么样?学校怎么说?”
      丁闻殊推了推眼镜,回答说:“放心吧,那人会得到教训的。至于你,什么事都不会有。”
      陆程笑了一下,道了声谢。然后李省就接过话头,说:“陆哥你是不知道!闻殊一马当先、临危不惧、舌战人渣,那场面真的太帅了!我该录下来给你看一下的,那孙子脸都气绿了,太解气了!”
      “就是!我以前觉得闻殊脾气那么好,肯定不会骂人,没想到呀,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骂人不带脏字’。”王漫也想起了丁闻殊淡定的样子,“闻殊一口一个诽谤罪、伤人罪,吓得那家伙都演不下去了,当着主任的面就开始飙脏话,笑死我了哈哈哈!”
      丁闻殊笑了笑,说:“对付那种人,你只要无视他,然后再说点他听不懂的但是又很严重的后果,他基本就会垮了,不过就是只纸老虎而已。”
      “这瓶柠檬茶,敬闻殊!”
      “敬闻殊!”
      几人煞有介事地举起手里的饮料,笑着喊着庆祝“胜利”,梁夏想要抬手碰杯,被陆程眼神警告“手放下”,只能乖乖作罢。
      崔风见梁夏一副“乖媳妇”的模样,笑着说:“诶呀,我说夏夏呀,你这都美救英雄了,不挑选吉日、择定良辰、好度春宵、鸾凤和鸣,怕是很难收场了。”崔风的成语能力,似乎只有在不正经的时候,发挥才最稳定。
      杜晓轩竖起拇指,无声赞美崔风的发言。
      话痨张启乐一听,急忙附和:“陆哥,上!天雷动地火,拿下香饽饽!”香饽饽自然指的是梁夏,得,又多一个代名词。
      李省煞有介事地轻咳两声,一副婚礼主持人的派头,装腔作势地说:“今天,我们齐聚一堂,恭贺二位新人新婚之囍,让我们一同举杯,祝愿他们白头偕老、永浴爱河,to Lu Cheng and Liang Xia!”
      几人真的配合表演,举起手里的汽水和果汁,喊道:“To Lu Cheng and Liang Xia!”
      梁夏巴不得立马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这样就不用顶着一张熟透的脸,面对一脸坦然甚至还有点小雀跃的陆程了。
      等大家笑了一会儿,陆程怕再像上次那样逗过头了,吓跑小朋友,就打断还想胡说八道的李省,说:“行了,你少拿芬达充香槟了,又没喝多,天都没黑透就开始满嘴跑火车。夏夏背上还有伤,我扶他回去休息,你们继续玩吧。”
      然后陆程就憋着笑送梁夏逃离“婚礼现场”,路上梁夏抬手锤了一下陆程的胸膛,然后换来自己龇牙咧嘴、倒抽气喊疼。
      接下来的两天,除了洗漱和吃喝拉撒,梁夏基本都是趴床上的状态,一日三餐都有陆程帮忙送,有时候还能顺带赠送甜品和喂食服务。
      到周日中午,陆程又来给梁夏送午饭,一份排骨海带汤、一份大盘鸡、一份西红柿炒鸡蛋,最后还有提拉米苏小蛋糕。忍了一天半的崔风实在忍不下去了,哀嚎道:“夏夏!你什么时候好啊?我这瓦亮瓦亮的电灯泡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梁夏嚼着一个鸡腿,含糊不清地说:“其实@#%出去就好,我实在&¥#@不了*&%室。”
      崔风假装抹泪,向旁边的杜晓轩哭诉:“轩啊,这世界之大,已经没有单身狗的容身之处了,走,背上行囊,和哥哥远走天涯吧!轩?”他伸手摇了杜晓轩一下。
      杜晓轩大声吼了一句:“你说什么?”他戴了耳机,声音开得极大。见崔风一脸哀怨,又瞧见后面“浓情蜜意”的准情侣,他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摘下一边耳机,他语重心长地说:“风哥,你忘了你昨天怎么‘催婚’的吗?唉,学学我,眼不见为净,听不见不烦,就好了。”说完,他又戴好耳机,继续埋头看海贼王去了。
      崔风只能转头看丁闻殊,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丁闻殊轻飘飘来一句:“忍着吧,你早晚得习惯,就当建立耐受性。”
      天暖了,该骗单身狗出来吃粮了,唉,崔风绝望地想。
      身后,陆程完全无视崔风的激情表演,递给梁夏那份排骨汤,柔声问道:“鸡肉会不会辣?我特意叫老板只放一点点辣椒就好。”
      梁夏摇摇头,鼓着双颊说:“唔,不辣,很好吃,你午饭吃了什么呀?”
      陆程用纸巾擦了擦梁夏嘴角沾到的油,然后回答说:“上午去和学生会的人开了个会,拖得有点久,我见时间晚了就先去给你买饭了,我还没吃呢。”
      “啊?你还没吃饭?那你不早说?我可以把饭分你一半的。”
      “没事,我还不饿,等你吃完了我再去买点就行。”
      “行吧,下次别这样了,你可以买两份,我们一起吃。”
      “好,知道了。来,多喝点汤。”
      “好。”
      没有确定关系的两个人,愣是呈现了一幅新婚夫夫你侬我侬的画面。
      一周后,梁夏的伤总算彻底好全,为了感谢陆程这一周风雨无阻的“投喂”,他一拍脑袋,决定请陆程吃烤鱼,然后就火速冲到301寝室邀请人家。
      果然,美食是促进感情、酝酿爱情的最佳方法!
      两人走在路上,见到学校宣传栏上的LED显示屏上有一行字:江城大学高翻学院50周年院庆在即,欢迎各位学子踊跃报名表演节目,一同庆贺!
      “我们学院要院庆了,下个月23号!”梁夏指着宣传栏说。
      陆程转头看了一眼,回答道:“嗯,听说了,那天晚上学院要举办一场文艺晚会,过两天各个年级、班级都会收到通知,向大家征集表演节目,不强制要求,但是上台表演的学生会有相应的综测加分。”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梁夏疑惑问道。
      “小朋友,好歹我也是个班长好吧。”陆程无奈笑笑。
      “对哦。唉,你最近当了那么久‘外卖小哥’,我都忘了你是个‘公务员’了。”梁夏故作惋惜,一副“你不务正业”的眼神看着陆程。
      陆程挑眉,小朋友最近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唉,宠着吧,还能骂咋滴?
      “是啊,要不是单位允许弹性工作制,我早被撤职了,到时候我就只能靠你养了。”
      “噗嗤,放心吧,有我一口火锅吃,就有你一口火锅底料喝。哎哟!”
      调皮的梁夏小朋友再次被敲额头。
      “你呀,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陆程笑得无奈,又一脸宠溺。
      梁夏吐吐舌头,停止开玩笑,认真问道:“那如果院庆晚会都没人愿意上台怎么办?”
      “学院会有保底节目,最终表演安排会在院庆前一周正式敲定,肯定不会让领导们坐在台下大眼瞪小眼的。”
      “也是,不然就是演出事故了。那你们班要参加吗?你是班长,应该要动员一下的吧?”
      “说是要跟大家说一下,但是我估计不会有人去,毕竟四月下旬会有期中考试,大家可能不愿意花时间去排练。我到时候得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哦,是这样。”
      “那你们呢?有兴趣吗?”
      “嗯……不知道,班上有才艺的人确实很多,但是就像你说的,期中考会让大家不得不挑灯啃书的。”
      “确实,今天不学习,明天变垃圾。”
      “你跟谁学的这句话?”梁夏噗嗤一笑。
      “李省老爱念叨,不过也没见他多怕自己变成垃圾。”
      “哈哈哈……”
      到了食堂,两人点了一份鲜青椒豆花烤鱼,找了个双人位坐下,等了一会儿,梁夏才想起来自己没带餐具。
      “呃,我出门太急了,什么都没拿。”他两手一摊,无助道。
      “噢,没事,我有办法。”陆程起身去食堂的消毒碗柜拿出两双筷子和两把勺子,走到一家关东煮摊档前对女店员说了些什么,然后对方给他端了一杯东西,还给他打包了一份……关东煮?陆程刷完饭卡,走到洗手池边,把拿来的筷子和勺子放进杯子里泡了几秒,再拿出来,把冒气的开水淋在上面。他在一脸认真地……烫碗筷。
      一系列动作做完,陆程走回到座位上坐下,烤鱼也已经上菜了。
      “你是去找人家要了一杯开水吗?”梁夏接过陆程递来的干净餐具,上面还有暖暖的余温。
      “嗯,开水烫过的餐具,你会好接受一点吗?”陆程笑着回答。
      “嗯……谢谢。不过这份关东煮怎么办?我们也吃不下这么多。”
      “拿回去给李省就行,他们爱吃。”
      “好。”
      烤盘上的烤鱼在底座瓦斯火的加热下继续“咕嘟咕嘟”冒着泡,青椒的辛辣混合着烤鱼的鲜香,令人食欲大增。陆程用小平铲铲起一块鱼肉,放在面前的碟子上,凌波鱼并没有太多刺,他挑出来自己能看到的,然后把碟子推到梁夏面前。
      “来,尝尝看。”
      “你这样会惯坏我的。”见对方又是烫碗筷又是给自己挑鱼刺,梁夏笑着说。
      “那多好,惯坏了你就只能待在我身边了,正合我意。”陆程挑了挑眉,逻辑清奇地回答道。
      梁夏一怔,忘记了动筷子,只是静静盯着那雪白、裹着香浓酱汁的鱼肉。
      “夏夏?怎么又发起呆来了?”陆程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陆程,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麻烦?”有洁癖、敏感、习惯像乌龟一样,躲在让自己觉得安全的壳里……
      “不会。”陆程放下筷子,端起手边的透明水壶,一边给梁夏倒了一杯柠檬水,一边回答道,“照顾你不是什么麻烦,相反,我很开心自己能在你身边,为你做这些。”
      “可是,一般人都会觉得我这样的,有点怪。”比如自己一个男生,几乎从来不用公用的餐具,也不爱聚会,甚至都不打游戏。
      “夏夏,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和事都会被归类为‘怪’,大到曾经的性解放文学、被大众定义为‘聒噪’的嘻哈音乐、逐渐传染式扩散的社交恐惧症以及你之前提到过的……我们这样的群体,小到人们的饮食习惯、穿着风格、颜色偏好,大多数人惯于武断地给他人或外物下定义,很少会选择先对镜自省,不知道也许只是自己见识浅薄、观点狭隘罢了。‘怪’,是某种意义上的‘特别’,只是社会崇尚趋同,人们渐渐不敢也不愿再做‘特别’的一员了。但如果这世界的每个人都像是固定模具烤制出来的纸杯蛋糕一样,那多无趣。我不想要那种乏味的‘正常’,你的洁癖、性格、人生态度等等,共同构成了这样一个鲜活而特别的你,充满吸引力。即便你身上的特质或者你做的事,会和我自己不怎么丰富的阅历所积攒下的认知相悖,我依然想要去理解你,而非评判甚至改变你。”
      陆程把自己的理解清晰而平静地说给梁夏听。他不是在安慰对方,他是在陈述观点——这个世界应该允许“特别”的存在。然后他表达自己的理解、包容。看着眼前这个对世界有着自己坚定见解的男孩子,梁夏忽然明白了,其实陆程一直就是这样,“能理解”、“很特别”,是他对别人不同之处唯一的评价,他愿意去了解、接纳一切和自己不一样的事物。这样的人,温柔而成熟。
      梁夏低下头笑了一下,然后学着陆程给一块鱼肉挑刺,再把碟子递到对方面前,说:“嗯,我也可以照顾你,我们互相照顾。”“特别”的我们,可以互相保护彼此的羽毛,任何时候,我都充分理解你,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好。”陆程也笑着回答。陆程并不只是想要和梁夏在一起,他其实更希望自己可以让梁夏对感情、对人际交往抱有更多的“乐观主义”,他希望梁夏可以相信自己是值得被爱、值得得到这个世界所有美好的一切的,就像当时那份生日礼物的小卡片上,梁夏写给他的祝福一样。
      日历属于三月的那一页被撕下,时间走到四月,在院庆前一周的周二,发生了一个浪漫的小插曲。
      第四教学楼514教室里,高翻1903班正在上下午的最后一节英国诗歌鉴赏课。“叮铃铃”,下课铃响,台上戴着优雅链式眼镜的年轻女老师开始布置作业。
      “OK,everybody. Here’s your task this week. You will be asked to translate the following verses into English. I’ll check your work next class. And I got a good example for you. This is the translation from Kelvin Lu, Lu Cheng, in Class 1, which embraces not only brevity but effective rhythm. Hope you can get some inspiration from it. That’s all for today. See you next time.”
      “See you, Mrs. Yang.”学生们陆续道别,然后离开教室。
      投影的屏幕上是四行简短的诗句:
      远客造访,
      密林窸窣。
      “凉夏正当。”
      微风低诉。
      旁边是那个“优秀范例”,陆程的译文:
      Comes the unexpected visitor,
      Forest stutters,
      “Just cool summer.”
      Breeze murmurs.
      看着那几句翻译,梁夏微微一笑,拿出手机点开和陆程的微信聊天框。
      【梁夏】Hi, Kelvin Lu.
      【陆程】小朋友满头问号.jpg
      【梁夏】我们杨老师夸你译文很优秀。
      【陆程】凉夏?
      【梁夏】嗯。
      【梁夏】我也觉得你翻得很好,押的韵很妙。
      【陆程】你知道当时看到那四句诗,我在想什么吗?
      【梁夏】坐等.jpg
      【梁夏】还请陆小诗人不吝赐教。
      【陆程】小诗人不敢当。
      【陆程】看到“凉夏正当”的时候,我忽然在想
      【陆程】我的“梁夏”,什么时候才会来呢?
      四月的江城已经寒意尽消,晴天多阴天少,凉爽惬意。第四教学楼后面有一小片临河的樱花园,白色、粉色的樱花缀满并不高大的枝丫,时不时撩拨一下的春风会带走几片花瓣,落入流水,飘向下游。
      梁夏站在教室的窗台后,看着陆程的那句问题,他想了想,笑着打下一行字。
      【梁夏】他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那个人花了那么长时间走向自己,甚至是追逐自己,在这一刻,梁夏终于有了一种按捺不住的冲动,他想要站到那个人身边,名正言顺地拥抱他,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梁夏在心里悄悄酝酿了一个计划,他偷偷找到自己班的班长,跟他说自己想要报名参加院庆晚会,并嘱咐对方给自己保密。他将会在4月23号晚上,表演一场吉他弹唱。与此同时,他还给陆程写了一封信,它会被夹在一束花里,送到对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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