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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抱枕
直到坐在车后排,白晤依旧没缓过来。
为什么开始只是签协议,到最后变成了去冯乘濋家“培养感情”。
车内气氛暗流涌动,白晤靠在窗边,盯着外面景色浮动,难得没有出现睡意。
打开手机,他和付橘木有一搭没一搭发消息,顺便按照经纪人嘱托,准时发微博。
他的账号按理要上交公司,可没找到对接的人,加上白晤不是刺头,暂时还是由他自己管着。
白晤V:【给大家看看晨曦~(图片)】
不到五分钟,热情的粉丝就占领了评论区。
【大中午感觉有好事,果然帅哥发博了!】
【白白怎么这么懒,这都几点了,还晨曦呢哈哈哈。】
他滑着评论,被一条点赞高,回复也高得吓人的评论给吸引注意力。
【@白晤V,哥,冯乘濋在你旁边不?】
他点开回复,里面各种言论混杂在一起,吵得不可开交。
【肯定不在啊,要是在估计白白没力气发呢(狗头)】
【?cpf别太嚣张,劝删。】
【乐,这就开始查成分了,前排那几个也是cpf啊,就问问怎么了?】
白晤这才注意到评论区前排,不少姑娘的确都是奔着x5cp来的。
拜橘子台神仙剪辑所赐,他和冯乘濋的粉丝结构都极其特殊,cp粉数量和唯粉能打个平手。
冯乘濋还有些女友粉,白晤这是几乎见不着了。
白晤暗自感叹,得亏冯乘濋虽然看着态度古怪,却没有任性拆台,否则他们都得完蛋,巅峰即塌房。
“到了。”
从冯乘濋的旧轿车上下来,白晤瞧着眼前光景,隐约有些后悔。
冯乘濋家居然是六层的老式房屋,虽然小区看着还干净,但很明显治安不太好。
付橘木那儿是高层住宅,他们去了也不容易暴露行踪,就冯乘濋家这个安保措施,狗仔简直是乐疯了。
出门在外言多必失,白晤安安静静跟在后面,仪容仪表无可挑剔,但求上小报,也不会有自己的丑照。
冯乘濋家住在六层,他又走得飞快,爬上去的时候,白晤累得差点没撑住脸上表情。
平时倒也没什么,可今天他身体确实不适。
“等等我!”
他气喘吁吁跟在后面,拽着包略微体力不支。
冯乘濋居高临下,站在高半层的楼梯上,用琥珀色的眼睛瞧着他。
白晤读不懂他眼神里所含的情绪。
冷漠,克制,还有...失望?
他硬着头皮爬上来,没有再去和冯乘濋眼神交汇。
冯乘濋家用的还是老式门锁,钥匙拧两圈都未必能打开的那种。
可和外面光景截然不同,冯乘濋家里却是另一番模样。
两室一厅,配色单调,地面干净得宛如样板房,缺乏人气,不像艺术类专业毕业生的家。
白晤看不出这些家具的价值,只能隐约感觉冯乘濋虽然糊,可在生活方面,还是个讲究人。
难怪跑去乡下和少爷进村似的。
他揣着兜,在心底默默腹诽。
“喝柠檬水吗?”
冯乘濋看向他,已经将方才不小心泄露的多余情绪收回。
“喝,谢谢。”
白晤放下包,坐在铺好垫子的沙发上,小心将包搁置在一尘不染的茶几。
他实在是不习惯这种刻板死气的住所,连坐着都得小心会不会弄乱房屋布局。
百无聊懒,白晤的目光在黑白拼色的靠枕上移动,突然发现了一个“异类”。
那是个方形枕头,上面刺绣着在垂钓的水墨风Q版小人,头戴斗笠,看不清表情。
他登时来了兴趣,这个小人可太眼熟了。
可不就是被《追逐烈焰而去》的玩家们戏称为“策划亲儿子”的钓鱼小人吗?
这套抱枕是抽奖赠送的,只有制作组内部和同人产出持有,居然会出现在冯乘濋家里。
一杯柠檬水放在他面前,打断他继续探究的思绪。
“这是...”
他瞧了瞧抱枕,又看了眼冯乘濋。
可爱的Q版和面瘫的营业cp之间,有极其诡异的割裂感。
“朋友给的。”冯乘濋没等他问下去,语调有些快解释道,“他是游戏制作人。”
“这是他做的游戏啊。”
白晤眼睛一亮:“真厉害,他是’遇河’吗?”
’遇河’是逐焰工作室的领头人,也是《追逐烈焰而去》的主美。
网传他是行事低调的富二代,线下活动从不见人,只有个网名在玩家群体间流传。
听到这个名字,冯乘濋脸上出现丝转瞬即逝的错愕。
“嗯,应该是。”
“抱歉,我是不是问太多了。”
白晤以为他是抗拒回答,赶紧将好奇心收回:“遇河人很低调,我问隐私有些不礼貌。”
“看电视吗?”
冯乘濋不置可否,将遥控器推给他,全程没有肢体接触。
“乘濋,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白晤没有接过遥控器,看他这抗拒模样,神情复杂。
明明之前在辛夷镇,冯乘濋虽然孤僻,但不会对他态度这么刻板和冷漠。
“没。”
白晤警惕看了眼窗外,将帘子拉上,才压低声音。
“你不愿意炒cp,对吗?”
白晤自认和冯乘濋算半个朋友,现在也算个合作伙伴,两人处境都是如履薄冰,藏藏掖掖对谁都没好处。
冯乘濋睫毛微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不会也是被半逼着来的吧。”
白晤苦笑:“看来经纪人都喜欢强买强卖。”
“也是?”冯乘濋看向他。
“你是被逼的?”
“之前是不愿意,不过后面想了下,现在算是自愿吧。”
白晤大大方方承认:“双赢的结果,没有拒绝的道理。”
“但我不愿意。”
冯乘濋别过眼:“我不想和你炒cp。”
他这话有些过了,还把重音咬在“你”上。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白晤脸色微微沉下:“那你为什么答应?”
“明明只要你反抗,也有拒绝的权利。”
撕开无害的漂亮外皮,他内里尖锐性格隐约冒出来:“冯乘濋,做人不要太双标了。”
“稍微敬业点,不要把私人情绪带进来。”
他本还有力气继续和冯乘濋对呛,可最近思虑过重导致身体变差,上午就有不适感,现在更是愈演愈烈。
“走了。”
他不想在冯乘濋面前露怯,拿起包,没管垫子上的褶皱,径直往门口走去。
“敬业。”
冯乘濋只淡淡说了两个字,就将手搭在门上的白晤硬生生截下。
这话意味太明显,暗讽着前脚让他敬业,后脚就想开溜的白晤。
“草...”
没想到冯乘濋也牙尖嘴利,白晤差点骂出来。
他收回手,控制好表情,露出个僵硬的笑:“好,敬业。”
他在这种时候情绪总摇摇欲坠,面上不显,讲话却愈发不加克制。
“但是我现在很累,冯少有地方给我睡吗?”
笑容逐渐染上恶劣,白晤头脑昏胀,放任着情绪随着他和冯乘濋的关系一样,逐渐偏离走向。
“反正就我们现在的关系,睡觉...也算是敬业吧?”
冯乘濋终于有了反应,耳根露出带愠色的红:“白晤!”
“你能不能...”
意识到失态,他深吸了一口气没说下去,将钥匙扣打开,把个钥匙抛给白晤:“客房。”
“谢谢。”
发现了整治冯乘濋的关窍,白晤恶向胆边生,摩挲钥匙,没急着离开:“这么怕我?”
将手肘搭在沙发上,光滑圆整的绒面被带起褶皱。
他换上了个十六岁后,鲜少出现的,陌生的笑。
手指仿佛没了骨,白晤挑唇,眼睛微眯的弧度都被牢牢把控,在他这张本就漂亮的脸上,还显现出媚态。
瞧着冯乘濋如遭雷击的表情,他报复的快意更甚。
他曾经是辛夷镇最可能成角的学徒,就算平日再不修边幅,刻在骨子里的,如何去让观众疯狂的技巧,也依然能被轻松调动。
什么“戴面为角,摘面为己”。
他白晤,就是有本事摘了面具,也能轻松演出戏。
他见过很多人瞧他的目光,冯乘濋这种,也并非第一次见。
可那眼神很快就不一样了,怔愣随即带上丝悲凉,冯乘濋推开他,没有想象中慌乱模样。
“累了就去休息。”
撂下这句话,他与白晤拉开距离,走入书房将门关上。
“无聊。”
白晤恢复平日模样,低声嘀咕。
他实在是太难受了,还好冯乘濋先撑不住,否则他过两分钟也得投降。
进入次卧,白晤脑子愈发浑噩,习惯性将门反锁,又想起不是自己家,不情不愿把钥匙留在门上,躺上床抱着书包和衣而眠。
睡着了,梦里就不会有讨厌的营业cp。
他刚刚关门力道太虚,虚掩着的门开了条缝。
一件毯子轻飘飘盖在他身上。
睡梦中的白晤皱了皱鼻子,和被吵到午休的猫咪一样,翻了个面。
水墨钓鱼小人抱枕被收起,换上了个黑白拼色的普通抱枕。
白晤醒来时,外面已经透不出光来。
他揉了揉胀痛的头,摸索出手机看时间,这一看,瞬间给吓清醒了。
他这眼睛一睁一闭,怎么就过去八九个小时。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要是他这副模样从冯乘濋家出去被拍到,那还真是洗不清。
正常情况下的白晤谨慎又克制,只想抽下午骑在冯乘濋身上作威作福的自己一巴掌。
午饭和晚饭都没吃,他现在饿得有些低血糖,只能打开门,厚着脸皮去找冯乘濋碰碰运气。
可路过主卧时,他一听声,立马怂了。
里面传来淅淅沥沥水声,分明有人在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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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后来你做这种故意吓×÷的表情,×÷有什么反应吗?
白白:(揉腰)...不是很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