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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谋赌徒见赌徒2
(景泆,你知道多少了啊?)
林幺初从浴房出来,将解药藏在手心,只待进入卧房后含在舌下。
兰萝仍有些担心:“王妃,要不就我去放吧,你不要出来了。”
林幺初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中了这迷药的招,便宽慰她:“万一还是被人发现,至少我能凭王妃的身份找说辞,不会被按着逼问。若是你被发现,那就一切都不好说了。”
贴身侍女做了什么,与她的主子要做什么,根本没有区别。哪怕兰萝矢口否认偷拿虎符是林幺初的意思,这件事,也与林幺初脱不了干系。
兰萝自知林幺初亲自出面是最好的,她只得道:“好吧,我拿到手之后,就在内院将东西给你。”
“嗯。”
“那我把香点上了?”
“好,我先在外避一避。”二人眼神对视,林幺初暂且没进卧房。
兰萝一进去,顿觉浑身被寒气包围,正觉奇怪。
“冰鉴?”她惊奇。
早些进来时,她还未曾看见这尊冰鉴,眼下见着了,便觉得奇怪。
“府上何时有的这种东西?”
是一个斗型花梨木质的冰鉴,大口小底,内镶铅叶,底部开一泄水孔,两侧各有一提环,顶上装盖板,上面是双钱孔,散发冷气。
(从前只在书里看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
再看,床上的帘子也换成了极为透气的桑蚕丝,被褥换的是细芦苇编的夏簟。
她不敢多耽搁时间,取来屉中的荔枝香粉,用香铲拨松,再用香匙捥出半个香炉的量,然后用檀梨木的香篆把香粉印出莲花纹,最后爇着,那夺人神智于无形中的荔枝香,便幽幽地燃了。
很快,青烟升起来,散出袅袅香气。林幺初用的是黄酒浸泡的荔枝,再加上荔枝本身的甜味,融合成一种清甜温润的香味,很适合安神或放松。
而今妖冶的香味,叫人不自知的被迷醉了。
兰萝不能久留,香点起来后便出了卧房。
景南浔这时也沐浴好进了房间。
他有睡前擦剑的习惯,哪怕一天之中甚至祭思都不曾被他碰过,景南浔仍旧要拿来擦拭一番,直到锃亮发着冷暗的银光,才会重又插回剑鞘。
这把剑,剑鄂处镶着一颗菱形的莹莹的红宝石,色泽偏深,暗亮,不似珍珠的温润,而有如黑夜中那潜伏于暗处、不知何时便会伺机而动的猛兽之眼。看上去,十分的威慑。
“去哪了?”他已察觉到身后进门没有声响的佳人,问道。
林幺初如实答了:“陪小白,小家伙不上笼子。”
男子放下玄黑的长剑,起身拖去外衫,露出半敞的里衣,身上分明的线条十分诱惑,若是旁人见了,男子要妒忌,女子要倾心。
他道:“小白还小,指望它做什么。如果小白不愿意晚上待笼子里的话,也可以不进去。”
他一句话的工夫,林幺初已经十分疲累似的,兀自上了榻,乖乖拿了被子盖好。
她尽量,能少说一句话,就绝不开口说第二句。
见她“累”成这样,景南浔便也知趣地不再多言。
(不让小白回笼子行吗?至少今晚不可能。小白什么都好奇,到时候林溆一出现,它再叫出来,主仆两个藏的再好也白搭。)
他上榻坐在女子身边,规规矩矩不敢碰她,却是也吹灭榻边的油灯,霎时房内漆黑不见五指,唯余氤氲的馨香萦绕鼻息之间,在喉肺之间碰撞。
……
过了许久、许久。
(啊哈呀……你们两个……都睡着了?)
这细芦苇编的夏簟实在舒服,冰凉而不刺骨,屋内的冰鉴又在发挥效用,不时便能感觉到轻柔的凉意,之前的那股燥热全然消退,便是坚毅的意志也消沉了些。
林幺初险些自己都没撑住睡着了。
不过她很确信,此时此刻,便已然到了寅初。
(诶林溆你没睡啊?这么久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你也中招了。)
她动作轻缓稳妥地下了床,走至景南浔一侧的落地香台前,吹灭了燃着的香。只披了件褙子,便推开了房门,迎头便是灰朦朦的月光。
她敛上门,很快便在角落处找到了兰萝。
兰萝将虎符递给她:“朱湛已经离开了,眼下府上只有红枫在守夜,不过他方才往前院去了。”
“没有旁人?”
兰萝已经仔细查过,今晚守夜的的确只有红枫。
她摇头。
林幺初了然:“好,我知道了。”
兰萝最后担忧了一句:“王妃,你当心。”
林幺初点头,而后轻捷谨慎地离开了内院,往清塘而去。
从内院到清塘,并不算太远,绕几条小径便能到。府上花草多,而今又值葳蕤的盛季,故而生长的十分有生机。一路的花草无情、亭苑无眼,在旷远的月色之下,真正无眠还有动作的,终只是林幺初一人而已。
“终于……快要结束了。”她手握真正的青铜虎符,那镌刻的纹路刺激着细嫩柔软的皮肤,冰凉的质感却叫她时刻记着,手中的物什是何物。
犹如,猛兽勇鸷。
五十人因她落网已有多日,自己无法叫人知晓,亦没有能力解救他们。而今,她是凭借这极具威力的印信做到的。
应该没有几人能够相信,她用景南浔的虎符,玩弄了景南浔。
很快她便到了清塘,找到那棵燮燮着枝叶的枫杨,清水潺潺流动,平旦之时,夜深人静,人间寂阒得几近只剩下她自己。
她踩稳岸边碣石,借着那点落下来的清辉,将假虎符取下,又将真虎符扣了上去。整个过程进行的极快,有条不紊。
(呼……好紧张。)
林幺初终于松了口气。
一切结束了,说心平气和是假的,不过也并非心如幼兽乱撞,若实话实说,她的心跳的不仅不快,反而是每一步都跳动的吃力、孱弱、被动。
她手握假虎符,在湖边踱了几步,将之带离了这棵枫杨,特地择了处水深的好地,欲意拼力投入远处的塘水之中。
举手之间,刹那之际,头皮一麻。
身后有人!
柔软又有些凉的手触碰到一个高出自己的温度。而后,是一道凛冽的男音。
“窃虎符者,死。”
(!)
(怎么会,景泆不是已经……)
林幺初已举起一半的手被身后之人擒住,滞留在空中,不得动作。
她带着万分的警惕,可哪怕不去看身后是谁,单凭他敢上手触碰自己,便只有景南浔可以这样做。
“给我个解释。”男子端肃言语,不似平常玩笑,不必转身对视便也可感受到男子深褐色的双瞳所散发的诡谲的寒意。
(遭了遭了……你怎么解释啊林溆。)
林幺初想转身与他对峙之时,却反被他抢占先机,一道不轻不重的力出来,景南浔将她推向了自己。被动之下,林幺初已经倒在了他的怀中。
她闻到了男人身上萦绕的荔枝香,甚至已经盖住了他原本存在的松木气息。
“你想听什么?”林幺初不答反问,显得镇静。
景南浔倒是很有耐心:“听你解释,为何拿我的虎符。”
“呵呵…哈哈。”
(林溆你……笑什么。)
便是占了理的景南浔听到怀中女子的这一声凄寒的笑,都不自觉地松了松裹挟着的那只手。
“很失望吧,景南浔,我利用你完这件事,又来利用你另一件。我早与你说过,不要太快的相信一个人。”她似是自嘲,说的和婉,如瀑的月色布在二人周身,将二人连为一体。
景南浔去并没有去应她。
“你中了迷香,为何没有睡下去?”林幺初只是很不解,不应该是这样。这是完完全全,在她预料之外的,她想到调换虎符的时候可能会被发现,可是她从未想过景南浔会逃得了这荔枝迷香。
这是最不会出错的一步。
男子只是同样地笑了笑,又将手握紧了,连带着林幺初手中仍然握着的虎符,都被紧紧裹在一起。
他道:“让夫人失望了,你的迷香,对为夫没多大用处。”
(为什么?)
林幺初凝眸。
景南浔倒是,还很耐心的解释:“从前行军,经常会需要日夜兼行,这种时候为了提神,营里会熏菖蒲叶,甚至会直接放到嘴里嚼。身上有伤,也熏安神、或提神的香草。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你难道没发现,之前我每晚都会熏安神香,可第二天早上,还是醒的比你早吗?”
“……”
林幺初无话可说,甚至觉得荒唐。
她还曾好心规劝景南浔不要日日熏安神香,免得抗药了,日后再想安神也没有用了。
原来,是已经没有用了,才再怎么频繁的使用也无碍。
她突然扭转手腕,想挣脱他,可景南浔实在警惕性太高,时刻不曾松懈。
“你还没告诉我,为了什么。”他质问。
“我的意图,你猜会是什么。”
“是你自己有用,”他语气更不容情,“还是你父亲。”
(林括?)
看来,景南浔是怀疑到军队了。
林幺初正是担心这一点。
别的好谈,擅自调用虎符虽然罪大,可只是被景南浔发现,她现在的名声就是景南浔的名声,他断不会将自己移交官府,呈上公堂。只是,若他警惕起来,怀疑是自己用虎符调兵遣将,以至于……谋反。
他会不会怀疑自己是林括派过来的细作,接近他,为的就是拿到虎符,调动军队。
林幺初回答的干脆果断,甚至没有畏怯:“和我爹无关。也不与兵将有关。”
她怕景南浔不愿意相信自己,便又道:“我爹如今统辖青、贺二州,深得陛下信任,你掌你的兵,我爹治他的州,本不相及。虎符,他便是拿去了,没有陛下亲印,也只是一块石头。”
景南浔本皱着眉,而今却是笑着轻易地相信了她。二人始终没有见到双方的眼睛:“那你是想做什么?”
林幺初选择隐瞒:“不做什么。”
似乎是这一句终于惹恼了男子,他语气冲了些,不太控制得住脾气:“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
一语未毕,他又止住了。
就此时,林幺初趁机挣脱,将假虎符抛了出去,几米开外“吨”一声激荡起几寸高的水花,水花落回,虎符彻底消失在深不可测的水底。
(天呐,太快了,我都看不清。)
明明景南浔已经生着气,有了愠色,林幺初反倒一身反骨似的故意火上浇油道:“你没有证据了。”
可景南浔却胜券在握地浅笑了一声:“兰萝,在蒙笛手上。与她交接的那名打更人,也已经被我的人拘禁了。”
(什么??!)
现在换了林幺初终于被激怒:“你!卑鄙。”
“究竟是谁卑鄙?”一步、又一步,景南浔逐渐又紧逼了林幺初,捏住她瘦削单薄的肩膀,“是谁从一开始的接近就是为了利用?难道我就不会难过不会失望?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景泆,你、你先冷静些。)
林幺初猝不及防,甚至有些恍惚,算起来,这是二人之间第一次真正的爆发。
她不知怎的后悔这样了,这次不仅仅是理亏,他如此委屈的言辞,叫自己简直不是人。她仓促地商婉道:“景南浔你、冷静点,我们都冷静点。”
就在她再朝后退出一步时,一脚踩到岸边的湿泥,失了稳向后仰去。
(!)
二人齐双双掉进清塘之中,被塘水吞没进去,湖面只剩一圈一圈向外扩散的波痕,除此以外,便像是无人来过的静谧。
(喂喂怎么掉下去了啊!)
水下是窒息的,眼下又极为昏暗,两人依旧游鱼般纠缠在一起,景南浔倒还会凫水,林幺初则水性不佳,并且是一窍不通,她想离开景南浔的控制,自己浮上去,此刻却是在一点点向下沉。
“做什么?寻死吗!”景南浔锁着眉,似乎在警告。
凉水灌入眼睛和耳朵,她听不见任何声音,亦是几乎看不清,只觉得胸腔压抑地难受至极,神志都要模糊了。眼见林幺初已经离开了自己能够护得住的范围,景南浔蹬水向下抓去,拽到了她衣服上的一点布料,只一点,便再也不敢放手。
而后,她便被带离了水底,渐渐出了水面,重又吹到了湖面的清风。
“咳咳嗬……”她浑身湿透,长而重的黑发贴在身上,脸上不断有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呛出些水,倒吸着气。
景南浔亦是湿着全身,衣物都黏连在身上,拍着一同落水的女娘的背,一语不发。
(你们两个,吓死我了!)
“庞龙……是被你支走的……红枫……”她双眼被水侵染地有些红,能够说话之后的第一句居然是,“也是在你的安排下…到前院去来避开我的吧。”
景南浔又气又觉得好笑:“这就是你的劫后余生之言?”
林幺初细喘着气,尚未完全缓过来。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她:“不然你以为,你这件事会办的这么顺利。”
怀里的人儿上一秒还柔弱的手无缚鸡之力,下一刻却突然地发了狠,矫捷地将景南浔反压在草地上,草叶被人压的窸窸窣窣发着细响,她死死擒住男子,有如方才男子毫不避让地控制她。
二人挨得极近,几乎是鼻尖相碰,宛若雌雄二虎争锋,空气里都是湿漉漉的潮湿气息。
“把我的人放了。”她简明地道。
“偷袭?这可不是第一次。”景南浔就以处于下乘的态势与她对峙。
“放不放?”
“不放怎样?”
“……不放就翻脸,当我从前信错了人。”
“你那是信我吗?你是在赌罢了。”
赌,景南浔居然用这个字生生撕开林幺初的一层脸面。
男子有身手,故而反擒住女子便是覆手之间,现下成了林幺初被反压在身下。
他说的一点没错,自始至终,林幺初从来不是因为“信”,而只是在赌罢了。
赌这场姻亲,能带给自己的利多于弊,赌景南浔会帮自己,赌他会将虎符藏在这顺安王府。
二人面面相觑,眸子黑的深不可测,皆是不语不言。这样的境地,持续了许久。
她不知道他是否已然知晓,他亦是不知她知道了多少。这两个赌徒,心中各怀疑窦,各把持着分寸,只差捅破一层薄的透明的窗户纸,便即将从二人间厮杀出一条血路。
景南浔率先开了口,再逼问道:“怎么样,你现在查我到哪一步?知道我这个人多少了?”
(什么意思?)
林幺初猛的一怔,涔出了一身冷汗,夜风一吹,加之浑身透湿,她险些抖擞,如今才亲切至极的体会到何为“与虎谋皮”。
“你……怎么知道的?”她不明白是哪一步出了纰漏,以至于景南浔如此来质问。景南浔此人城府颇深不假,可按理来说,自己也算是缜密周全。
他能先于自己一步拦截兰萝和朱湛,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景南浔便也不讳莫如深,直接告诉了她:“夫人若是不用心去查我,怎会在兔子出事那一天,与我单独交谈时,称我为‘二公子’?”
(啊?有么?)
少年音色阴沉,却极具诱惑力,缠蛇般包围了人仅存的些许安稳:“我,是景氏单传长子,你为何会知道,我其实是二公子?”
(什么意思,景泆真的不是家中独苗?他还有个哥哥?)
原来是在这里。
当年景宏德将自己养在外的穆夫人保护的极好,几乎是没有旁人知晓,若非是内外来往的家仆受主公胁迫泄了密,告发了出去,恐怕迟早有一天,景宏德会将穆夫人扶正,便也再不会有如今的邓春芸什么事。
所以林幺初能知晓景南浔有个哥哥,也有问题。
她不觉得奇怪了,反倒有一种清楚原委之后的坦然。
女子脸上浮出危险盎然的笑意,煦若东风,手上却毫不留情地拽住了他的衣襟口,使得本身与她保持了一个很到位的距离的景南浔,又向着林幺初压了半寸,算是一个很有侵犯性的间距。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她笑意森森,被戳破后不仅不胆寒,反倒像触碰到了兴致。
(你,是很早就开始查他了吗?)
“二公子,你素未谋面的兄长名为景文玄,死于周岁那年的痘疫,是吧。”不等景南浔回复什么,她继续道:“我本意并非是想彻查这些,只是顺便知晓了。我真正想了解的,是你。”
她蓦然松了手,却向上撩动男子的喉结,惹得他发痒至极。她道:“我即将朝夕相伴的,夫君。”
景南浔的心跳的猛烈没有章法可言,浑身燥热,他一放松警惕,又被林幺初钻了空擒在身下。
“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景南浔未免嗔叹。
“夫君也不了解我吗?你夫人么,一个小姑娘呀。”她笑着道。
(嘶~来者不善。)
景南浔抑制住汹涌的冲动,吞了口唾液,他尽量还算是沉稳,回避了这个话题:“你若与我说,虎符我可以借你一用,只是这不是你该盗用的东西。”
林幺初只字不信:“你能随便将虎符借给我?顺安王,你觉得我会信?”
这确实不容易令人相信,可景南浔道:“你现在出去,随便告诉一个人说虎符在你手里,你觉得他会不会相信?没有人会信,可你就是做到了。同样,我也能做得到。”
林幺初未再开口。
二人周旋几圈,早已在草地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痕迹,不知明日天亮后府上的人见到了,这主公主母要如何解释。可二人眼下顾不得这些身后事。
景南浔非但撇身挣脱了束缚,居然还能顺手将林幺初从草地上拉了起来。二人除了衣物有些脏,也还不算太狼狈。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虎符,我不会再碰。”她还是说出来了。
景南浔继续问:“我需要知道你的目的。”
究竟说不说,这是该很纠结的事情。景南浔这个人究竟算敌算友?他能答应帮自己查阿娘的事已是不可思议,而今又要请他再帮另一件,未免人心不足,自己方才那句甚是欠揍的话,只是为了激将罢了啊。
而且,这很是个赌徒会做出来的事。
可林幺初清楚的知道,躲不掉的,被景南浔抓个正着,而且已经与他斡旋了如此久,不会再变了,难不成再与他打一架吗?
她没有办法了。
正欲向男子坦白以暂时逃出虎口,景南浔却突然道:“先进去把湿衣裳换下来,想好了,再告诉我。”
(竟然就暂时放过林溆了?)
正中林幺初下怀,她先一步迈了出去。
待二人一前一后回了房,林幺初却发现房内气息儒雅,荔枝香早已散尽,景南浔走之前将窗子开了一半透气,看来是做了二手打算。
她转身看着他:“兰萝在哪?”
男子闲适地插着手,甚至还有兴致打着拍子,衣着清素简单,面庞却实在有些贵气的昳丽过人,他道:“真的信了?”
林幺初不解:“什么?”
景南浔:“你们临安王府的人,我有权随便动吗?”
(啊?可是你说的真的很像真的啊?)
他道:“若她能睡得着,眼下定完好无损的躺在她的榻上。”
林幺初今晚真是蠢的佩服自己,居然忘了兰萝可是她的近身侍女,临安王府来的良人,他手再长也伸不到临安王府的人身上去。
怎么会把这一点忘了,景南浔说什么就信了什么。
真是中了他的邪。
她转过身,不再与他对视。
“你在这里换,我去侧房。”景南浔道。
“嗯。”林幺初很快答应了下来。
而后,景南浔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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