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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king of light 1
阿尔在中华街的一间古董店买了一幅画,回来的路上下了雨。阿尔没有带伞,只好把画揣在怀里,一路小跑回家,淋得狼狈。
自己淋湿了到没什么,只可惜了怀里这幅画,可令他惊奇的是,当他回到家,展开画卷,卷上笔墨并未有半分晕染,只是沾了些雨的凉气,整体并无大碍。
阿尔一时间很是开心。
中国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不仅功夫夺命于无形,画也丝毫不惧水。
阿尔爬上床,把画挂在墙上,盘腿而坐。
阿尔仰头端看画中的东方男子。男子美如仙,红桃花映着白脸庞,黑发扎成小辫子垂于肩,身穿红唐装,手持细长笛子,笛子末端垂下红彤彤的小小中国结。
So pretty。
阿尔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抚了抚颇有年代感的红木画轴,指尖触到一丝黏湿,收回手时,看见触碰过画轴的右手食指指尖沾了些红,淡淡的,浅浅的,就像被水稀释的血液。
阿尔祖籍在英国,大学在美国上。
身旁的人都觉得阿尔是个来自异国求学的普通年轻人,只有几个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阿尔一点都不普通,阿尔来自英国最古老也最盛名的柯克兰家族,是家族的二子。
其实猜不到阿尔与柯克兰家族的关系也在常理之内,毕竟阿尔不姓柯克兰,而姓琼斯。阿尔是柯克兰家族族长在美国捡回来的孩子,虽在英国传统绅士教育下长大,阿尔与他那个爱喝红茶颇有风度的魔法迷老哥相比,整天吃汉堡喝可乐的阿尔实在是太不“英国”了。
十几年的英国绅士教育都没能冲淡阿尔的美国血统,甚至当有人知道阿尔是在英国长大的时候都十分震惊的摇头,“老兄,别开玩笑,你骗不了我,你绝对是个百分百的美国人!”
听到这话的阿尔也只是笑着吸可乐不作答,算是默认了。
亚瑟柯克兰对这个叛逆的弟弟全无任何办法。
阿尔自幼性格活泼脑子伶俐,深受家族长辈们的喜欢,就连亚瑟这个哥哥也是对他宠的要命,可就算是家里人对他那么好,报考大学的时候也没能留住他。亚瑟剑桥毕业那年阿尔一鼓作气考去了哈佛,等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阿尔早就一声不吭的飞美国去了,连个告别都没有。
亚瑟气得白眼直翻。
不过气归气,但弟弟终究还是弟弟,看着阿尔的那张脸,亚瑟就是怎么都骂不出来,只能喝杯红茶平息一下心中的气愤与郁闷,然后在晚上回家的时候一股脑将气全都撒到弗朗西斯身上。
哦?你说弗朗西斯是谁?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是亚瑟的男友,是亚瑟大学时在法国交换期间认识的,两人一见面就天雷勾地火搞上了,亚瑟保持多年的绅士风度在弗朗西斯身下荡然无存,两人在经历了校园恋异地恋后终于领证了,蜜月旅行定在了美国。
到美国时亚瑟想起那个独自在哈佛求学的弟弟,怎么想怎么放不下,拽着弗朗西斯就前来阿尔家拜访。
阿尔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美国人。
这句话是对亚瑟最大的惩罚,亚瑟一直希望阿尔可以像一个真正的英国人,穿西装喝红茶,翻白眼也要翻得优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瘫在沙发里,衣着邋遢,手里拿着汉堡可乐,像个边远地区的乡巴佬。
阿尔看着白眼直翻的老哥,又看了看老哥身边的人,边吃汉堡边问:“哟,死眉毛,你来啦,你身边的这个是?”
“尼桑我是你哥哥的老公哦~”没等亚瑟回答,弗朗西斯自报家门。
“诶?哥你出柜啦。”阿尔惊讶道,随即就恢复了一脸“果然是这样”的表情,吸口可乐,对着亚瑟的英式白眼道;“英国人嘛,老哥你这么做很符合英国传统,我早就猜到你不是直的,哈哈!”
“你还有脸说。”
亚瑟以多年来的良好绅士素养压抑着胸中闷气,“当初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几年也不回家一趟,连我的婚礼都没有参加。”
阿尔冒汗,眼神飘渺:“这不学业繁忙嘛,你结婚的时候不是给你发信息了嘛,哈哈。”
“你!”亚瑟拍桌而起,弗朗西斯感到情况不妙,连忙止住,“哈哈别生气别生气,保持风度,去洗个眉毛静一下哈哈,我来和他说。”
看到亚瑟被弗朗西斯哄走,阿尔吸口可乐,“我老哥还真听你的话。我说的话他能说教我一整天。真是麻烦的老哥啊,柯克兰家族的人都一个样子,还好我早就离开了。”
“就是因为你当然离开的太突然你哥才会这么气啊,你就那么不喜欢柯克兰吗?”
弗朗西斯金发耀眼,眼睛里仿佛盛着一汪春水。
“柯克兰家规矩太多,不适合我。”亚瑟抬起双手枕着脑袋,“还是自由点好,我以后都要一个人生活,再也不回英国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墙角的绿萝生机盎然。
阿尔的头发闪耀的像金子,眼睛像是太平洋的海水。
弗朗西斯轻笑,“阿尔,你……”男人抬眼看那心不在焉的少年,“你恋爱了吧。”
“诶?”
阿尔愣住,眼中的波光瞬间停止,不一会儿又恢复了波光荡漾的模样,阿尔跳到沙发上,呆毛崩起,伸出食指指中微笑的男人,笑容溢满空气,“哈哈,bingo!”
阿尔脑子里浮现出画中男人花一般的面孔。
阿尔送走了亚瑟和弗朗西斯,下一秒就迈开腿在美国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奔跑,棕色皮鞋踩下惊起白鸽哗啦啦的飞向晴朗的日空。
他如此急切奔跑着,像是要穿越时空的间隔,为了能见到他的“the king of light”。
在桃花林中吹笛子的风度翩翩的黑发男人仿佛真的存在,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活在画中的空间,两人的世界仿佛融为一体。
一个星期前,阿尔从中华街的古董店买到一幅画,刚刚挂在墙上,古董店的人就找来了。
“很抱歉,琼斯先生。”穿着黑色旗袍的女人坐在他的沙发上,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对他说,“舍妹不小心将非卖品卖了出去,我这次来,是为了拿回画像的。”
阿尔甚至还没有仔细的研究这副画,店主就找了上来。
“我们会退全款并支付相应赔偿,请琼斯先生把画像还回来。”
女人措辞客气,却是不可置否的语气,阿尔仔细打量着这位梳着漂亮发髻的巴掌脸女孩,发觉她与画像中的男人竟有五分相似。
阿尔勾勾唇角,用手指轻轻敲打皮沙发,良久,双手交叉,胳膊肘支在腿上,“请问您怎么称呼?我是指,中文名字。”
“王春燕,意思是‘swallow in spring’。”
云急速流转,窗外仿佛有小鸟在叫。
画像中男人转身,一双漂亮的琥珀眼像桃花缱绻。
男人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不想让他离去。
阿尔用力握紧手指。
“这幅画,为什么是非卖品,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女人面对他多余的问题,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神情礼貌,声音冷冷淡淡:“这幅画家族长辈的遗物,是他的爱人画来送给他的,身为后辈,自是要好好守护长辈的留下的东西,前几天店里缺人手,我妹妹来帮忙,她不知道这副画的渊源,才把它当作商品卖了出去。希望琼斯先生理解。”
家族长辈的遗物?也就是说,她知道他是谁?
阿尔点了点头,“我家老爷子也有不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一个一个宝贝的要命,连我都不让碰,哈哈哈哈。”
笑声仿佛落入空谷,没有回应,只留余音。
套近乎没用,阿尔想,遂又问道:“王女士是时候来到美国的呢?无意冒犯,只是古董店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我从出生就在这里了,是从父亲手里接来的店铺。”
可乐的光泽像金属,阿尔转转眼珠子:“哦,这样啊,之前听您说,是因为店里缺人手才让妹妹来帮忙,现在店里还缺吗?”
王春燕:“仍然在招聘,不久应该就会有人来了。”
“哈哈。”阿尔笑了,“不是不久,现在就有,您看我怎么样?”
王春燕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愣了。
“阿尔琼斯,十九岁,哈佛大学大一新生,主修国际经济与贸易,爱好画画,学习成绩优异,无不良嗜好,能吃苦勤劳肯干。”阿尔蓝色的眼睛里星星眨呀眨,双手合十摇摇摆摆,一脸无辜纯良,“学校要求我们要社会实践,我正愁找不到工作,不如老板行行好,收了我吧。”
王春燕觉得这个求职来的太突然。
阿尔连忙自我拯救:“我一直都对历史很感兴趣,尤其是中国历史,不仅仅是历史,中国的水墨画,围棋,书法,笛子,我都很感兴趣。”
王春燕的眼睛幽深如古井。
“I LOVE CHINA!!!REALLY!!!”
王春燕被逗笑了,“你可别开玩笑,我小本生意,雇不起哈佛的学生。”
阿尔觉得有戏,“哈哈,别在意这个,我不挑,工资够吃饭就行。”
阿尔眼里亮晶晶,像是王春燕小时候养过的金毛犬。
“求求你了,漂亮姐姐,不然我就去消费者协会告你,呜呜呜。”
阿尔一脸委屈巴巴。
王春燕看他的样子,又想起画像里的男人,既然时运已到,又何须阻挡?王春燕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好吧。”
看不到画像的时候,阿尔茶不思饭不想的,上课也总是走神,有时还会一个人傻傻的笑,老师点名也没有听到,马修以为他被什么附体了,伸出手掌在他眼前上下摆动:“你魔怔了?”
阿尔点了点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马修吓到了,“那个来自乌克兰的大胸美女?”
阿尔摇了摇头。
马修:“那……那个来自日本的……忘了她叫什么了……”
阿尔:“嗯,地区很接近,但不是她。”
马修:“韩国人?”
阿尔:“不是,中国人。”
马修:“她叫什么?我们学校的吗?哪个系的?”
阿尔:“我也不知道,不过是‘HE’,不是‘SHE’,而且他年纪有点大了,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能不能谈得来。”
“果然是个英国人。”马修低声喃喃,看他好似也没听到,又问:“那他多大了?”
阿尔:“可能几百来岁了,年纪比我大。”
马修松了口气,这才正常,阿尔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什么人?还好马修老早就习惯了阿尔这尿性,于是波澜不惊的继续问:“你喜欢的,是人吗?”
阿尔直截了当:“不是。”
“那是什么?”
阿尔脑海中飘满桃花,语气竟像是在梦呓。
“是画中的人。”阿尔陷入了思索,“不过不太清楚他存在的原理是什么,有点超自然,可能画中的世界牛顿死了,或者没有牛顿。他可能是个鬼,天使,或者外星人,就像托尼,也可能是无法解释的存在,就像米团。”
马修抽抽嘴角,撩起脖子后的碎发,按下了隐身开关。
阿尔这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过他好像也没那么大龄,看画像是五六十年代的作品,五六十年代二十出头,那现在也不到一百岁,爷爷辈的,我能接受,毕竟亚洲人长得年轻不显老,更何况他长得好看,咦,人呢?”
阿尔终于完成一天的课程,兴奋的把书扔给马修第一个冲出教学楼。“哟,阿尔,那么急,去找女朋友啊!”楼梯上同学向他打趣,阿尔笑得像拍牙膏广告,高兴的摆手,“是啊,他等我等了好长时间了,我在不去找他他就要生我的气了!”
“他?!”
楼道里爆出一声尖叫。
阿尔看着那人万分震惊的神情,丝毫不觉的哪里有问题,点点头,“是啊,他!”
那天阿尔的同学们终于相信了阿尔的祖籍在英国。
那幅画又挂到了原来的位置。
阿尔带上手套拿着扫把,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玻璃镜框后面画像中的男人。
古董店的彩绘玻璃在地上投下斑驳色彩。
好像又穿越了时空,身穿唐装的男人站在画像前,眼神宁静的看着画中的自己。
“hello。”
阿尔打招呼。
指尖拨动琴弦的声音骤然响起。
风在耳边忽起,站在画像前的男人动了一下,好像隔着时空,听到了他的声音。
男人转过头,看着他,笑了,眉眼一如画中。
男人嘴唇轻启:
“画出我的人是谁?与前行的人是否存在?如果有人能跨越浩瀚的时间之海来寻找我,那时我也将从画像中解脱,重获□□与生命。”
少女的声音清清脆脆,阿尔瞬间清醒,转身,被风扬起的红纱终于安静下来,显现了女孩的身形,女孩站木菱格子的窗户旁,背靠着墙壁,手里拿着本粉红封皮的书,脑袋轻垂。
女孩继续念道:“如果终有一日我能重返人世,我也只能一个人孤单的生活下去,因为我的爱人在百年前就已死去,就算我在旷野中无数次呼唤他的名字,也无人会回答。”
女孩虽带着口音,音色却好听极了。
女孩声音停止,过了好久,阿尔才反应过来,问:“这是什么书?”
王湾这才发现房间里原来有人,手一软,书差点掉下去。
如果王湾的人生能有丢脸排行榜的话,那被人发现自己看小学生看的言情小说可以进前五,就在不小心卖了自家宝贵画像之前。
王湾的羞耻心一下子炸了。
“我读什么关你什么事!”王湾把小说藏在身后,小说粉红的封皮和她桃红的旗袍融为一体,露出的书角像是桃树的一个枝杈。
阿尔一脸黑人问号。
王湾用了好一会儿才止住自己的头脑发晕,用力定住心神,仔细看站在她前方的人,那男人拿着扫把系着围裙,金发碧眼,带着无边眼镜,一根呆毛上翘。
看着有点眼熟。
“是你?!----你你你!!!”
就是这个人,从她手里买走了那副画像。
阿尔也自是记得她,少女身穿桃红旗袍,圆圆的包子头独树一帜,奶萌奶萌的脸竟有点像一个人。
画像中的那个男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湾气红了脸,就是这个人,害得她被春燕姐姐骂了一顿。
“我?”阿尔指了指自己,挠了挠头,“打工啊。”
“打什么工?!!赶紧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美国佬!!”王湾一手拽上阿尔的呆毛向大门大步流行迈去,阿尔被拽的白眼直翻。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居然力气这么大。
中国功夫名不虚传。
“王湾,你在做什么?”
就在阿尔就要被拽秃的当口,王春燕气场十足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阿尔感觉到拽着自己的手抖了几抖。
高跟鞋踩在木板上的声音噔噔,王春燕细长的手指间夹着跟烟管,一双狭长的眼睛带着寒意看着王湾和阿尔俩,身姿婀娜的走了下来。
“春……春燕姐姐……”王湾吓得松开了阿尔的呆毛,手中的小说也一并掉到了地上,砸在地板上咣当一声。
王春燕视线落在了木制地板上粉红粉红的东西。
王湾从头抖到尾,“春……春燕姐姐,你……你听我解释……”
“这是你的?”王春燕走上前,躬身,将小说从地上捡了起来。
“我……我……”
王春燕不怒自威:“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你是王家的女儿,一天到晚读这些东西丢不丢人!”眼看王春燕就要抬起书朝王湾的包子头上砸去,阿尔连忙站起身,挡在王湾面前:“老板你别生气,这不是她的,是我的!!!”
王春燕停下了手。
阿尔狂点头。
“哈佛的高材生读台湾出版的言情小说?中文?还是繁体字?”
阿尔空手接小说,脸上笑嘻嘻,“那当然,我这是为了了解中国文化!中国文化!I LOVE CHINA!LOVE!!!”
王春燕瞄了眼王湾,王湾朝阿尔身后缩了缩。
王春燕叹了口气,把小说递给了阿尔,“我就信你一次,卫生打扫完了吗?”
“马上马上,我的效率绝对的,肯定把姐姐你这里弄得锃亮锃亮的!!!”
王春燕应了声。
阿尔看到王春燕终于走开了,回头,对着快要哭出来的王湾输了个大拇指,眨了下右眼一只星星蹦出来。
王湾破涕为笑。
“I know you belong to someone new~but tonight you belong to me~”
王湾拔下唱针,唱片转啊转,童声响起。
“听起来像是很老的歌了。”
王湾点了点头,“五十年代的歌啦,那个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我也还是个小孩子。”
阿尔暗自计算女孩的年龄,算来矛盾,毕竟无论怎么看,眼前的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阿尔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将话题引向墙上的画像,“这画中的人,是你的直系血亲吗?
王湾点头,点几步到画像前,身形轻盈的像是幽灵:“这幅画中的人,是我大哥。”王湾凑近画像:“这幅画是大哥的爱人送给他的。大哥在美国留学期间认识了他的爱人,那个人很擅长画画,画了好多画像给他,这是其中画的最好的一张了。”
阿尔抚摸上保护着画像的玻璃,忽然看到柔和的灯光照出的画像右下角的一行字:
“to the king of light,
Your alfred F jones”
“阿尔弗雷德?”阿尔喃喃,“那,画像中的男人,也就是你大哥,叫什么名字?the king of light?呃……不想冒犯,只是很好奇……”
王湾倒是无所谓:“我大哥叫王耀,王,耀。在中文里,王是‘king’,耀有‘light’的意思,the king of light是直译。”
“王,耀。”
阿尔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尽管在王湾看来发音还是不准。
阿尔:“那……王耀现在……”
“死了。”王湾眼神沉了下去,恨恨的,带着咬牙切齿:“就死在美国,死的很突然,死因也不知道是什么,我们接到消息的时候连尸体都没见着,只剩一盒骨灰和这些遗物。”
阿尔沉默了。
王湾:“据老爸说,大哥和美国官员走的太近了,那时中美关系烂到极点,路上随便一个美国人看见你就会‘qingchong’‘qingchong’的叫,警察根本就不会受理你的事,呵,放在现在对这种人我直接起诉了,可惜那个时候时局不稳,大哥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才客死他乡死无全尸。”
诶?阿尔疑惑,美国有那么混乱吗?
等等,那时?
王湾哈哈的笑了一声,倚在玻璃罩上,玻璃隐约照出王湾漂亮的脸,一面真实,一面虚幻,“啊,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阿尔:“好多年前,是什么时候?”
王湾掐了掐手指:“嗯……大哥四十年代去的美国,本硕博都在美国读,读完博之后在哈佛当了几年教授,四九年失踪,七九年我们才确认死讯,嗯……现在几几年了?”
阿尔:“二零一九年了。”
“那都快一百年了……”王湾暗暗计算,抬眼看到阿尔一脸懵懂的脸,噗的笑出声:“哈,我说笑的,我大哥要是快一百岁了,那我得多大?”王湾又看向画像,声音悠远仿佛回忆:“他只是我家族的一个长辈而已,我也不算太熟,倒是你,学都不上来这里打工,你就对他那么感兴趣?”
“嗯……因为他长得很好看。”阿尔笑嘻嘻。
王湾一脸没趣。
阿尔又想了想,说:“也因为,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我真的,真的,在哪里见过他一样……”
王湾笑了:“你是脸盲,觉得中国人都长一个样子吧。哦,不过你要是真的对他感兴趣,就去仓库找找看吧,只是那仓库好久都没人去过了,乱七八糟的,都是家里长辈留下的东西,留着不知道怎么整理,扔掉又太可惜。”
王湾从口袋拿出带着锈迹的钥匙,在手指上转圈圈。
“你要是想去的话,我这里有钥匙。”
阿尔双眼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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