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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哥。”十几秒,周向晓转头向他招招手,“我好了,该你了。”
见状,廖忱重新趴了回去,抄上笔极其敷衍地下了一步。
廖忱打了个哈欠,一趴桌上就困倦了。
“几点下课?”他问。
周向晓扫一眼表,“还有二十分钟。”
廖忱揉揉眼睛,“妈的我下半学期死也不当这破纪律委员了。”
周向晓笑了声,在纸上画下一个三角形,“王山算盘打得精,这纪律委员扣你脑袋上不仅得以身作则,你打头阵,还能替他压住这一教室的人,一箭双雕啊~”
“去他妈的。”廖忱顿了顿,多少带点儿男人的敏感,偏头朝前门一瞟,王山正拿着自己的保温杯缓缓而来。
廖忱立马丢下笔,多余地绕了一圈,拍了下余枞西的脑袋才快速地向着讲台上冲去。
他放下尺子,捧着课本认真了起来。
王山踏进门槛先是咳了一声,眼睛在教室里扫了几个来回,能有半分钟。
廖忱透过课本向着后排觑了眼,余枞西还趴桌上。
见状,廖忱猛咳了几声。
王山站门口剜了他一眼,就廖忱这架势,那肺估计都得咳出来了。
廖忱撞上目光后整个教室才消停下来。
王山挪开眼,端着手上的保温杯朝着后排走去。
廖忱跟着看去,倒也不止他,几乎一整个班里的人,视线都跟着飘去了后排,因为这次的对象是大名鼎鼎的余枞西。
几秒后,王山停下脚步,拍了拍埋在臂弯里的那颗脑袋,这样有了三下,那颗脑袋才有了一点儿动静。
余枞西兜着脑袋上的帽子看去,整个人都冒着热气,迷茫地盯着他。
王山张了张嘴,在这寂静里也听不清个一字半句,那简直是温柔极了。
余枞西只是喉结滚了几下,廖忱也只能瞥见他的喉结滚了几下,那张脸全被王山那快要秃掉的后脑勺给挡完了。
两人的谈话两分钟都没有,王山拿着水杯顺势从后门踏了出去,余枞西则完好无损,优哉游哉。
廖忱立马凑了过去,伏去了他的课桌上,“你说啥了他走得这么坚决。”
余枞西淡淡瞥了他一眼,作势又要趴去桌上。
见状,廖忱伸出一根手指立马撑住了他的额头。
余枞西拧了拧眉,两只眼有些幽怨地抬了起来。
“我怎么感觉你...”廖忱顿了顿,脑袋里可劲儿转着,“有点儿不一样。”
余枞西就没指望能从廖忱的嘴里能憋出什么好话来,烦躁地拍开了他的手指,“滚。”
廖忱认真注视着余枞西那张发红的脸,“你别睡了,这天容易感冒,浑身难受。”
余枞西懒懒地靠去椅子上,恼火地望着他,“管得多。”
“得多?你不是叫余枞西吗?”
余枞西皱起了那张脸,“你非得犯下贱是不是?”
廖忱笑一声,“你别说,我看见你了还就莫名其妙地爱犯这个贱,要不然全身不舒服。”
“你抖m吧?”余枞西语气不太友好。
“你脸怎么这么红?”廖忱没回他,可算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不舒服。”余枞西直说。
“啊?”廖忱猜测,“不会是发烧了吧?”
余枞西的主要意思是,我不舒服,让我休息。
“你头疼吗?有没有恶心想吐浑身无力?”廖忱像只蚊子般叭叭着,那认真模样医生都能比他低一等。
余枞西无语地看着他,“你能别...”
话没说完,廖忱抬手贴上了他的额头。
余枞西顿时停住了嘴,和廖忱大眼瞪小眼着,他又去感觉一下自己的体温,突然眼一瞪,像是终于睡醒了。
“我操,你真发烧了。”他很惊讶地说。
余枞西拍开他的手,“别烦我。”
话毕,他重新埋向了臂弯里。
“你这样真的不去医务室看看吗?”廖忱很认真地问。
“...”
廖忱在这块地又愣了几秒,他立直软瘫的骨头,左右打量一番将目光顿在了余枞西新买的保温杯上。
...
这脑袋晕沉的劲儿使人就想这么软乎乎地趴着,余枞西正迷糊时依稀感觉被人搡了搡,他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旺盛的火气最终还是被一杯水给浇凉了。
“温的。”廖忱将水杯推去了余枞西的面前,“这你水杯,喝点儿热水吧,会好很多。”
余枞西狐疑地看他一眼。
“我没下毒。”廖忱立马说。
余枞西勾起嘴角从鼻间嗤出一丝笑气,抬手在廖忱的圆脑袋上顺了一把,“我什么时候说你下毒了?你那脑子里每天装着什么呢?”
他收回手捧着水杯抿了一口,“暗杀人?当间谍?”
廖忱摸摸后脑勺,撑着桌子立起了身子,“别碰我头。”
“你老虎啊?”余枞西抬眼盯着他。
“啊?”
余枞西看着他这憨样儿就想乐,“老虎头不能乱碰。”
“滚蛋。”
“哦。”余枞西舔舔唇,“你是Hello kitty。”
廖忱踢踢他的鞋子,朝外边甩甩脑袋,“走。”
余枞西踢回去,“干嘛?”
“医务室还开着。”廖忱顿了顿,抄着讲尺拍了拍周向晓的背,“帮我守着。”
他转过头,眼眸顿时亮了起来,“真假啊?”
廖忱嘶了声,“你不乐意?”
“乐意乐意!”周向晓立马双手接过了讲尺,整得跟颁了个奖似的。
廖忱成功丢开这个烂摊子,立直身去看余枞西,开朗一句,“走啊。”
“不用。”余枞西吸吸鼻子,再喝一口水,盖上了水杯盖子,“我再睡会儿。”
“睡什么啊。”廖忱硬将他扯了起来,“快点快点,憋死了我了这里边。”
周向晓看去,“干啥去啊廖哥?”
廖忱拉着软趴趴的余枞西向外走,“守好!”
“...”
医务室有一两个人,这个季节都是感冒的。
廖忱在校医那拿了根体温表给余枞西,两人就坐长椅上等着,耽搁这么一会儿,课铃已经拉响了,顿时热闹成一片。
廖忱坐旁边陪着,有些无聊地抠着手。
余枞西看他一眼,“不用陪着我。”
“不能行。”廖忱抬眸瞥他一眼,“你是病人,得陪。”他又继续去抠手,喃喃道,“你从前也陪过我的。”
“而且咱俩是兄弟嘛...”廖忱嘴巴一张一合着,“从前不管看病还是做什么事都是我一个人,这我还是懂的,病人嘛,这时候整个人状态也不好,肯定得有个人陪着才好。”
廖忱没再抠手指,双手揣兜里,懒懒地瘫去椅背上,呆呆地目视着前方,他叹了口气,“我就觉着,好不容易遇见这么好一个人,我得好好对他才行。”
余枞西喉结扯了扯,“那你可能眼瞎了,我不是什么好人。”
廖忱笑了一声,“哎呀我真无语了,你能别拆台吗?”他说,“你这人真正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我看见的你至少是善良的,况且了,我这辈子也没遇见几个好人。”
“我这脑袋确实愚笨点儿,但也不至于太傻。”廖忱抠抠眼皮,“哥,我七岁的时候我妈就不要我了,我笨点儿,但苦日子也过得多,我看过,有些东西我很明白,所以我就揣在心里了。”
闻言,余枞西扭头看向他,“这些...”
“哦。”廖忱没看过去,“不好意思,没忍住,但其他人我都没说过。”他不自在地摸摸鼻头,“就你一个人。”
廖忱不自在地抖起了腿,“我也不知道,就觉得你这人处着舒服,所以在你面前很多事情和东西就不过脑和嘴地吐了出来。”
“不过没事,反正都说了,你要是...”
话还没说完,余枞西抬手按了按廖忱的后脑勺,“我不说。”
他顺着力气向下垂了垂脑袋,僵硬地嗯了声,眼盯着地面,耳尖已烧得发红,“谢谢啊...”
余枞西注视着廖忱那副憨样儿,突兀地笑了一声,又在他的脑门上顺了几下才收回手。
“时间到了吗?”廖忱垂着脑袋问。
余枞西抬手看了眼表,“还有一分钟。”
“行。”
“...”
余枞西烧了个三十八度二,在校医那开了点儿退烧药便被廖忱领着朝教学楼走。
两边有一段路,路过的操场热闹得不是半点儿,廖忱走旁边一直蹦蹦跳跳个不停,到球场那块儿地时一个健步跑过去,脚一跳,手一抬就将篮筐底下的篮球截了下来。
“廖哥,来一把!”球场上是几个熟悉面孔,向着廖忱都是一个哥一个哥地喊,“教他们做人。”
廖忱运着球跑出了三分线,再转身回去,他朝场边瞅了眼,余枞西杵黑夜里拎着那袋药,就算是那副病殃殃的模样也依旧鼻孔朝天,不屑地朝这边甩来一束视线。
廖忱收回目光,在那道视线下气势汹汹地助了个跑,脚下一用力,手抬起,炫耀似地来了个扣篮。
随着一声响,廖忱稳稳落地,球也稳稳落地,只剩被廖忱那一只手抓过的篮筐还晃荡个不停。
“队长牛逼!”这黑漆麻乌下,顿时爆发起了雷动的掌声,“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廖忱捡起球弹回去,纯粹因为晚上情绪高涨,哪哪都激动,装一个逼后就跑了回去。
“通病?”余枞西突然一句。
廖忱斜他一眼,向着教学楼走,“什么?”
余枞西扯扯兜脑门上的帽子,“篮球。”
廖忱摇摇头,“没有,单纯装逼。”
余枞西若有所思地哦了声,“所以你是在我面前装逼?”
廖忱贱兮兮地笑了声,“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
“可以删除了。”余枞西说。
“那你被装到没?”廖忱注视着前方,和余枞西踏进了教学楼的门槛,“那个扣篮帅吧?”
“嗯。”
这个回答倒是有点儿出乎廖忱的意料,偏头对上了目光,“真的啊?”
“真的。”
廖忱睁大了眼眸,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你真被装到了?”
“你耳聋啊?”余枞西指指自己的嘴巴,“也不眼瞎吧?这俩字这口型这么难懂?”
顿了顿,余枞西又转过了脑袋,唇角轻轻一勾,“哦对,我忘了,你脑残。”
廖忱嘿呦一声,抬手扯下了他的帽子,第一次思路这么清晰,“我脑残?那你是什么?病友吗?怎么和我交流在一起了?”
“我是监护人。”余枞西瞥他一眼,拉上帽子,大步跨上了台阶,“迫不得已。”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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