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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重重
正因为如此,她坐稳了玄卿长老关门弟子的唯一位置,加上背靠南疆国第一蛊毒宗门紫竺宗,举世无双的身份和羡煞众人的天赋实力,双重的BUff加身,胭荼夕自然被人们奉为南疆蛊毒界的第一天才。
&药阁
凌宛仙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衣袖下的手逐渐握成拳,情况会演变到现在这个局面,她实在想不通,一般人连雀麻子是什么都不知道,而眼前的女孩居然知道雀麻子的实际功效,还不是一般是熟悉!
她专门拜访一个神秘的制毒高手,花费重金才得来的消息,那人说一丁点的雀麻子,就可以不知不觉的让人全身瘫痪,几月后死的不留痕迹,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在北域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端倪。
这株雀麻子原先凌宛仙势在必得,现在却变成了烫手芋头。更何况,这一幕还给夏王殿下撞见了,若是殿下误会了她,那就糟糕了……造成一切都要怪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凌宛仙眸色一暗,脑子转的飞快,既然如此,只能弃车保卒。
下一刻,凌宛仙眸间就湿了,眼泪说来就来,面色略显苍白,慌张地抬起头,拉住宋宸的衣袖,语气恳切,“殿下,你信我,宛仙是被他人所蒙骗,我……怎么可能陷害姐姐……”
林倾墨把头别过去,她只要拿到雀麻子就好,其他的事情和自己无关。看得出来,凌宛仙并非什么善罢甘休的人,也许后面她还会想其他法子害人。
可这又与自己何关呢?
独善其身这样的道理,胭荼夕从小就深深地烙印在骨子里,凌宛仙想要害死谁,她并不关心。
此时,宋宸的表情也很不自然,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半晌才缓缓松开。
“宛仙,本王说过的,你不必再做这些。”宋宸的神色变得晦涩,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往事,语气隐隐透着一丝决绝。
凌宛仙身体一颤,垂眉掩去了她的失望,仍是不甘心地争辩:“殿下,就当是为了姐姐,宛仙想为你做些什么,哪怕是一点点。”
林倾墨看不清宋宸的神情,只觉得他在隐忍情绪,到底也没和凌宛仙说什么重话。
处处留情,唯有多情男儿最是无情。
灰袍少年突然讥讽地笑了出来,这笑声还有一点刺耳,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僵持。
“真是耳闻不如眼见,夏王殿下果然如传说中的风流倜傥,女人都是赶着投怀送抱。我真是好奇,夏王妃是不是也是这么娶进门的……”他刚说完,挑衅般地斜睨了一眼宋宸。
后面的侍卫怒气冲冲地就要拔刀,宋宸实在没有心情和小朋友计较,他强压下烦躁,挥手制止了他们的行为。
灰袍少年冷笑拂袖,“当然,如果你们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之后,就扬长而去。
林倾墨扶额,小灰这孩子显然是没绷住,亲眼目睹宋宸和凌宛仙剪不断理还乱的场面,哪个娘家人不破防的呀。
幸好宋宸不计较。
在心里把荣雅和宋宸的关系猜了个七七八八,估计曾经荣雅以牧煦雅的身份与宋宸相爱,后来两人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分开。在这段感情,极有可能是宋宸背叛在先,毕竟小灰刚刚提到了夏王妃……他原来已娶妻。
从荣雅回到了北域,却不愿来见宋宸来看,她至今仍对当年发生之事心怀芥蒂,难以释怀。
也许是雅雅南疆血统的身份被人发现,北域皇室势必不容许自家皇子娶一个南疆血脉的女子。所以,那些人……就对雅雅出了手。
这也可以解释,荣神医和灰袍少年,他们无端的厌恶感到底从何而来。
该走了,林倾墨叹了一口气,扭头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月零快步跟上。
她衷心的感叹道:“小姐,你真的好厉害啊。”
如果不是小姐,她肯定斗不过这个凌宛仙。
“不过小姐,你说凌宛……凌二小姐,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呀?”月零把声音压低来,隐隐透出八卦的光芒,“依奴婢来看,她就是故意的,您说雀麻子有剧毒,呃……难不成她真敢害人啊?”
林倾墨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少多管闲事,不过她若是敢惹到咱们头上来,就别怪到时候本小姐出手治她!”
月零点头如捣蒜,双手合一,“小姐威武!”顿了顿满是遗憾地补上一句:“对了小姐,另三样药材,奴婢摸遍了药阁都没找到。”
林倾墨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嗯,哪能这么这么容易找全,找到一样就已经很幸运了。唔,先不着急回府,我还要买点别的东西,你跟我来……”
来到一块药材区域,旁立着一块木牌,上面潦草地写着“剧毒,小心!”。
三年,朔寒权倾朝野,摇身成为了南疆的大国师,真正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受尽吹捧,风光无量;可是她呢,原地踏步三年才得以重生到了东黎的一个孤弱女子身上,连处境都身不由己,阿败哥哥自三年前就生死不明,很可能早就被朔寒的人抓住,然后折磨至死了。
既然老天垂怜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让朔寒死在她的蛊毒之下,就像师叔死在了朔寒的蛊毒之下,她胭荼夕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倾墨敛了敛神,素手一指,“月零,我刚刚说的全部包起来。”
月零从命照做。
林倾墨付完钱后走出药阁,果然在不远处就看到一道清隽身影,男子双目柔和,温润如玉,一袭浅绿色衣袍在日光下宛如初春新发的嫩柳,见她的视线扫过来,宋宸勾起一抹摄人心魂的笑容,好似春风拂过湖面泛起了声音。
“夏王殿下。”
林倾墨扬起脑袋,脸上是意料之中的笑意,她到底是顾全礼仪正式行了全礼。
宋宸挑了挑眉,“王嫂见到小王,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呢。”
他称呼的是王嫂,不是林小姐,想必是早认出来了。
林倾墨淡淡一笑,“只是猜测罢了。”毕竟,宋宸想知道她手中紫云木牌的来历,多久都会等着。
宋宸见状连忙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王嫂如果不急的话,可否入水缳楼一叙?”
水缳楼?林倾墨不由得蹙眉,那不是苏顷的地盘么。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犹豫,林倾墨答应了,“好!夏王殿下,请——”
月零颇有些在意,好不容易走了一个凌宛仙,又来了一个夏王,也不知道他想搞什么名堂,不过水缳楼是宋洵的地盘,小姐是肖王妃,倒是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他们走后不久,药阁旁边的小巷子里,慢慢走出来一个女孩,她面容有些扭曲,笑容令人诡异,手死死抠着墙壁,字字生恨意,步步露凶相。
“哼,林倾墨,你竟敢坏我好事,给我等着瞧。”
她身边的丫鬟畏缩着身子,害怕地低下了头,不敢看自家小姐。
& 水缳楼
上等的雅座,幽幽的茶香,男子好整以暇地落座,不多时就添好了茶。
宋宸优雅的品了一口茶,享受地倚靠在软椅, “小王听说,之前王嫂在这里受伤了。”
林倾墨正忖度着他会说什么,听到这话动作就是一顿,顺着往下说道:“是啊,贵国公主待人接物方式独特,我也是大开眼界了一回。”
宋宸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笑笑,寿康那个刁蛮性子,他也是知道的,确实是被皇后宠坏了,至于父皇,他对皇嗣从来就没有什么耐心,更别说什么父子温情。
看着宋宸习以为常的样子,林倾墨心里冷笑,她默默把头低下,盯着手里的茶杯发呆。
一阵无言。
“王嫂,我只想问问你……”宋宸果然没先忍住,首先打破了沉默。
“那块紫云木牌……就是你之前在药阁拿出来的那枚,你是从何而得?是不是一个女子交给你的?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实不相瞒她是我的一位故人,我想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我……”
宋宸的语气极为恳切,脸上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您说牧小姐?是啊,前不久我还见过她呢,她嫁了人,婚后生活美满,现在过的可幸福了。”
林倾墨心不跳眼不眨,睁着眼睛就是一通瞎编。
宋宸被犹如一道雷劈中,眼神忽然就失了光彩,男人脸上只剩下愕然和失落,魂不守舍地喝茶,喝茶。
“这令牌,就是她送我的。”
雅雅肯定不愿意见他,林倾墨也不会告诉对方的真实情况。
宋宸喃喃道:“不可能……那明明是她的专属令牌。”
很快,他转眼直勾勾的盯着林倾墨,“王嫂,你在骗我?”
林倾墨摇摇头,叹气:“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殿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木牌而已。上次我在水缳楼伤到了脸,是牧夫人偶然路过,为我请来了郎中。”
“她怕我伤势难愈,才把木牌留给了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日为我医治的郎中竟是大名鼎鼎的荣神医。这块令牌,就是见神医的凭证,故而今日上门拜谢。殿下若实在想知道,不如去问问神医大人,也许他老人会告诉你牧夫人如今身在何处。”
这些话说的半真半假,不知道可不可以骗过夏王的眼睛。林倾墨绷直了身子,她赌那天的事情,宋宸未必知道得十分清楚。
画璃对言府挥鞭,事关寿康公主,皇后肯定会派人封锁消息。正是拿准了这一点,林倾墨才敢忽悠他。
宋宸一下子沉默下来,林倾墨看他眼底仅剩的一丝光亮都熄灭了,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夏王殿下?”林倾墨试探性的开口,“这个牌子,难道有什么意义?”
宋宸不愧是宋氏皇子,他瞬间就恢复了温润如玉的外表,好像刚刚失态的人不是他。
“没什么。不过,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便再无法回头了。”
话语里捕捉到苦涩味。
宋宸不愿多说,林倾墨自然也不愿多问。
她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捋了捋披散在肩的头发,轻松地笑问,“殿下,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事的么?”
宋宸一愣,“自然不是……”
他凑近了林倾墨,突然,眉眼漾开灿烂的笑容,一扫之前的阴霾之色。他压低了声音询问道:“王嫂,我听说,你可以救好王兄的腿疾,这是真的吗?”
林倾墨脸色微变,这是宋洵和她之间的秘密,他……一个不知道底细的皇子,该叫她如何作答。
见她那么为难,宋宸不免有些好笑,他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却被对方嫌弃躲开。
“王嫂,你直说无妨,没必要这样防着我。”
登徒子!这么亲昵的动作伸手就来?林倾墨无语极了,嘴巴抽了抽,“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王嫂请讲。”
林倾墨扶额,“这件事情是苏顷跟你说的?”
“王嫂好眼力。”
早该想到宋洵这种人,寻找这些万里挑一的药材,他必然需要庞大的信息来源。试问整个北域谁的信息来源最快、眼线分布最广,自然是掌管盐商的巨贾苏顷!
宋宸知道这件事情,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和宋洵兄弟关系很好;要么就是他的信息来源在苏顷之上。从他大大方方的邀请自己去水缳楼这一点来看,不是第二种人,那他就是和宋洵、苏顷关系很好的第一种人。
凡是有一点儿脑子的皇子都知道,水缳楼楼主苏顷,和宋洵穿一条裤子一同长大。宋宸若是不安好心,怎么敢在宋洵的地盘上,向她打听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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