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唯有追云去

　　青杉追云在候机室的时候只有伽马陪在她的身边，而那些手下也都穿着便装分散地隐藏在了人群之中。她的行李箱始终是自己在拿着，她的枪则在出发之前放在了雾属性的匣子里，等到过了安检之后再找机会将它拿出来。

　　青杉追云穿着宽大的休闲衣裤坐在一边离人群相对较远的位置。她没想到自己在上飞机的前一刻还能遇到笹川京子以及跟在她身后双手抄兜的云雀恭弥。草壁哲矢则老实地跟在他们身后，此刻很聪明地没有和青杉追云打招呼。

　　青杉追云却愈发地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笹川京子似乎真的是和别人有点不太一样。

　　但是没想到笹川京子看到了她之后似乎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推着行李箱立刻朝她这边走了过来。青杉追云下意识地偏转了一下视线，坐在她身边的伽马在察觉到云雀恭弥的视线那刻便站了起来。随即她察觉到电光伽马似乎并不认识云雀恭弥，心里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追云，你也在这里。”
　　“京子，你怎么才回日本？”

　　笹川京子论文答辩的时间要比青杉追云的时间早几天，自然也提前离校了几天。青杉追云合理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结果却被笹川京子微微拽至一旁。

　　“纲君说最近英国不太安全，特意让云雀学长过来接我回日本去。你旁边的那个男人看起来有点可怕啊，他也是来接你的吗？”

　　青杉追云听到了某个称呼的时候脑袋里有一瞬间静止下来。这种称呼似乎彰显了他们之间不太一般的关系。但是此前青杉追云可从未听说过彭哥列十代目交了女朋友。这下看来被她这个吃瓜群众貌似撞了一个正着。

　　“嗯，他就是看起来凶了点。话说回来，难道你们乘坐的也是08:18这一班？”
　　“嗯。而且托了云雀学长的福，我还是第一次坐头等舱来着。”

　　青杉追云没想到云雀恭弥这种大佬出行竟然不是坐自己的私人飞机。视线扫到了笹川京子的时候倒是立刻有点了然。估计在笹川京子面前该装的还得装一装的。

　　“追云，那个云雀学长看起来有点生气了，你要不要过去一下？”

　　——他生什么气？她又为什么要过去？

　　青杉追云不知道笹川京子此话怎讲，只是有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紧接着笹川京子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令青杉追云一下子就呛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总觉得那个人现在有点吃醋刚才站在你身边的男人呢。”
　　“咳咳——你想的没错绝对是错觉——”

　　青杉追云立刻察觉到背后有两道目光朝着自己刺了过来，她红着一张小脸不知道是不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憋得。

　　青杉追云目光看到了捂着嘴正笑而不语的笹川京子，忽然间觉得她和泽田纲吉那个人有一点像。真不愧是彭哥列十代目看上的女人，也意识到原来她身边竟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青杉追云掏出裤兜里的手帕挡在了嘴边，又咳嗽了两下这才好了一点。但是视线依旧不敢看过去。因为她一看到云雀恭弥白皙的侧脸就能想起那个剑桥的雨夜。

　　难熬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上了飞机之后就分开了。青杉追云和伽马他们在一起同坐经济舱。也幸好他们坐的是头等舱。要不然这尴尬的气氛还不得一直持续到日本前一秒。

　　青杉追云很自然地要了一条毯子围在自己的肩膀上，然而坐在她身边的伽马似乎是有点不太理解的样子。

　　“青杉小姐似乎很怕冷？”
　　“嗯。让伽马先生见笑了，其实我几乎走到哪里都会披着外套之类的东西。”
　　“哦，原来如此。”

　　伽马看到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从舷窗外移了回来，他只是微微地点头笑了笑，心里却想到白兰身边竟然真的养了一个菟丝花般的女孩。随即他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想到青杉追云那天在训练室里的表现，他越觉得并不能轻易地下定结论。

　　飞机几乎很平稳地飞在万里高空之上，几个小时的时间里连一点不平稳的气流都没有遇到。她们这趟是伦敦直飞东京的航班，几乎要在天上飞行十二个小时。

　　青杉追云几乎是在能自由走动的瞬间便去卫生间将雾属性的匣子打开，将自己的B级云属性的指环和云属性的匣子都拿了出来。

　　她将指环挂起来戴在脖子上藏在了衣服下面。又将手枪也拿出来别在了后腰的位置。两只匣子则是直接揣在了裤兜里。她对着镜子看了一圈后发现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又回到了座位上。

　　青杉追云靠着舷窗，身上带满了武器的感觉让她倍有安全感。而伽马在她身边倒不至于有什么小动作，所以没多一会她便挨着窗户睡着了。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飞机上的广播突然响起吵醒了青杉追云。他们现在似乎已经飞到了大西洋的上空了。

　　正值落日时分。一片苍茫的大海泛着波光在她的脚下徐徐展开，而天边橙黄色的光照在一团团飘渺地云烟之上，那些穿透云端的光束则深浅不同地或笔直或倾斜地朝着汪洋倾落，丁达尔效应令它们看起来美轮美奂。

　　一时之间，青杉追云有点放松下来了。她不知道此刻那个人是不是也在看着这样美丽的云朵。

　　又飞行了几个小时，当飞机飞过南海上空逐渐进入日本海的时候，广播提示飞机似乎会提前半个小时降落在东京羽田机场。

　　天空一点一点暗了下来，橙黄色的天幕逐渐变深。上帝之手不断地调整着天空的饱和度，光影也随之变换，直到一抹不显眼的蓝开始出现。随后是深蓝，然后便多了一些暗色，此时空中闪烁的星辰开始显现。

　　青杉追云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是短暂地离开了一会，随后坐回来的时候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因为有人依旧在睡觉，伽马只是沉默着递给了她一个菠萝面包。

　　“......谢谢伽马先生。”

　　青杉追云小声回应。她此时还真的有点想吃东西了，因为她低血糖了，但是她忘记带糖了。

　　青杉追云撕开了包装然后一口一口地嚼着，直到她吃到一半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有点恶心起来才不得不停止。她闭上眼睛缓了一会，不想让旁边的人有所发觉。但是以伽马的敏锐几乎立刻察觉到她这边一瞬间有点不太一样的空气。

　　“晕机了吗？需要吃一些药吗？”
　　“没事，我去一下卫生间。”

　　青杉追云去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她没想到一直没有犯得毛病此刻发作起来。

　　伽马发现青杉追云从卫生间回来之后似乎是虚弱了一些，他看到对方立刻蜷缩了起来。飞机此时微微倾斜起来，他们已经到达日本上空了。

　　青杉追云苍白着一张小脸，她刚才不得不去催吐了一下，此时还隐约有点反胃的感觉。但是当她透过舷窗看到前方城市的一片耀眼灯光和地标性建筑的东京铁塔时，那种不适的感觉似乎稍微退去了一点。

　　青杉追云曾经跟白兰说过，如果某一天乘着一阵风飘到了日本，她必会仔细地俯瞰着大地。

　　青杉追云眼神沉静又专注地望着下面，面色如常。直到飞机终于降落穿过云端，一阵云烟笼罩了她的视线。她心里的那颗蒲公英种子跟着飞机一路盘旋，被吹落在了东京机场的跑道上。

　　飞机终于沿着跑道停了下来，他们还要做摆渡车到航站楼的出口。

　　青杉追云终于知道了白兰为什么要让她学好日语了。仿佛白兰早早就猜到了今天一般。

　　摆渡车门开启的一刹那，那熟悉的说话节奏混着熟悉的腔调瞬间涌进了她的耳朵里。四周嘈杂的声音仿佛是打开了另一个新的世界。

　　青杉追云看着这个繁华的机场，无数的人拖着行李箱匆匆忙忙地看着表打着电话。她的视线随即落在了另一头的旅行团，嘴边扬起一抹细小的笑意。

　　她听见一个导游拿着扩音器用流利地日式英语喊着。

　　“Welcome to Japan！”

　　尽管这时的青杉追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白兰对她本次考试拉开序幕时，饱含热烈的开场白。时隔多年之后，每当青杉追云回忆起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都是饱含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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