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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共振
月光似水洒落在街边,自动贩卖机的冷光映照着亚久津耳钉的锋利弧度。易拉罐拉环弹飞时划出一道弧线,惊起树梢的鸟雀,扑棱的翅膀声在夜空中散开。龙马仰头灌下葡萄汁,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仿佛昨夜两人耳鬓厮磨时的低喘重现。
“欸。”龙马突然捏瘪手中的易拉罐,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再次惊飞树上的鸟雀,他漫不经心地说,“你刚才叫了妈妈。”
亚久津的脊背瞬间绷紧,像被触碰了某根隐秘的神经,眼神冷冽却藏不住一闪而过的慌乱。不远处的灌木丛传来窸窣声,似乎有风掠过,又似乎有人屏住了呼吸。
“七岁。”他低声吐出两个字,指节猛地撞上贩卖机,伴随着“咚”的一声,五罐Ponta滚落地面,罐身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被一群臭小鬼锁在仓库。”
“嘘。”龙马抬起一根手指,轻轻贴在亚久津紧抿的唇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少年拽着他染血的衣袖,步伐坚定地撞进旁边的狭窄隔间。黑暗中,空气潮湿而压抑,亚久津的喘息带着淡淡的铁锈味,“找死吗……”话音未落,被突如其来的触碰截断。龙马修长的手按在他左胸,掌下心跳如脱轨的列车,狂躁而失序。
“90。”少年低语,气息喷在亚久津耳畔,带着一丝戏谑,“比赛时的心率。”这个数字像针尖刺入,亚久津猛地将他抵在墙上,墙面冰冷粗糙,衬得两人呼吸愈发炽热。龙马却在摇晃的阴影中精准咬住他的下唇,声音低哑:“现在105了。”
隔间外,青学小分队仿佛化身哑剧演员,上演一出荒诞喜剧。不二眯着眼,相机镜头卡在门缝,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乾的笔尖戳破笔记本,墨水晕染成一团数据混乱的星云;菊丸死死捂住桃城的嘴,自己憋得脸红如番茄;海棠蹲在一旁,脸烧得像刚出炉的红薯;大石颤抖着掏出速效救心丸,却在听到门内衣料撕裂的声响时僵住。
隔间内龙马的指尖游走在亚久津腰背的旧伤,那些盘踞的疤痕像沉默的地图,诉说着过往的暴烈与孤独。
“越前……”亚久津嗓音干哑,带着一丝罕见的迟疑。
月光突然从气窗涌入,照亮越前手中的创可贴,少年动作轻柔地展开它,按在亚久津掌心,指尖的触感像擦拭珍爱的球拍般小心翼翼。
“以后这里,”他指尖戳着亚久津心口,语气笃定,“归我管。”话音刚落,木门轰然被撞开,青学众人叠罗汉般摔进来,场面一片混乱。龙马压低帽檐抬头,露出猫科动物餍足后的慵懒神情:“前辈们,要收费的。”
亚久津抓起最近的扫把,猛地掷向不二的相机,镜头碎裂的清脆声与乾的尖叫交织:“我的数据存储器!”
…………
当游乐场探照灯扫过这片狼藉时,龙马正给亚久津的银发重新打上发胶。那头向来桀骜不驯的“凶兽”此刻乖乖任他摆弄,桃城惊得手里的可丽饼落地,菊丸吹的泡泡糖啪地黏在海棠的运动裤上。
“走了。”亚久津起身,一把将越前扛上肩头。卫衣下摆翻卷,露出后腰新添的齿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青学小分队像被定身咒击中,目瞪口呆地目送他们离去,只有不二淡定地拿出备用相机,装入提前取下的胶卷,笑眯眯地按下快门。
回程电车上,龙马枕在亚久津肩头假寐,掌心攥着那枚带着体温的金属耳钉——那是亚久津的“抵押物”。他曾问为何只戴单边,亚久津咬着他的耳垂,低声说:“另一边等你长大。”
月光透过车窗在他们交握的指间流淌,银辉映衬着耳钉的微光。龙马在半梦半醒间听见自己的心跳,正与某个频率悄然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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