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 不去仙山也幸福

　　二十一：是儒是道

　　翌日清晨，凤栖依依不舍的离开梦境，昨夜他看到的是双邪的首遇，原来他们首遇是一场相救事件，更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剑雪救了一剑封禅。想到剑雪将人拖到梅花坞，给一剑封禅做包扎时，将人裹成粽子，就这么扔在地上，让个病号陪着他日晒雨淋，凤栖就止不住笑，看得儒门之人都斜眼看他。凤栖看到他们的眼神，突然就想到一剑封禅当时愤愤的眼神，更是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他们初遇这么有意思，这可比江湖传言有趣多了……

　　再说紫殇君，紫殇君与晨曦华阳一瞬间上了鸿门，就没再出来。不知道在鸿门做什么……

　　其实鸿门的路径可以移动，只要紫殇君愿意，它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紫殇君于清晨去了鸿门，然后借鸿门的方便之路，直接去了六极天桥。

　　六极天桥上，昭穆尊与尹秋君还在为如何得到燕归人的孤问枪争执，昭穆尊的意思是直接找燕归人商借，尹秋君则反对自己出面，选择买凶抢物这条路。两人谁都说服不了对方，气氛一时僵滞。异度魔界断层合并后，双城封印将解，尹秋君担心昭穆尊的处境，拒绝昭穆尊踏出六极天桥半步，为了看住他，与沙罗曼联系都靠的询灵珠……尹秋君越想越委屈，觉得昭穆尊要管这事简直是个麻烦，就该将双城扔给现在的中原正道去烦，以日月才子才能还能处理不了这些小事？就要发火，突然见天际紫霞涌动，携带七彩流光，凝结成阶，缓缓降于六极天桥之上，两人见状，脸色齐变，对视一眼：这是鸿门临界的征兆，可是……两人齐齐疑惑……这是就听天际传音：“哎，汝等难得看见师尊，也不知道高兴些，让师尊看到吾爱徒愁眉不展，为师心中甚痛啊……”伴着传音，昭尹二人只见龙宿缓步拾阶而下，漫步到六极天桥上，冲他们笑道：“昭儿、秋儿，久见了，见汝二人平安，吾心甚慰。”

　　昭穆尊与尹秋君还是疑惑，看龙宿正装华服而来，一切做派却与自己师尊极像，心中惊疑。昭穆尊试探道：“龙宿，别闹了……”

　　紫殇君闻言，也不生气，径直坐到上位，华扇轻挥，石桌上显出两把剑，道：“六极与藤萝还给汝等，即刻起，世间再无金鎏影、紫荆衣两人，只有吾儒门双宿——昭穆尊、尹秋君。嗯？”

　　昭尹二人看见六极与藤萝，脸上都很激动，再听紫殇君之言，立刻下跪行礼，“昭穆尊/尹秋君见过师尊。”

　　紫殇君点头，华扇一挥，托他们起来，笑道：“嗯，不再怀疑吾了……”

　　昭尹二人十分欣喜，十分激动，异口同声地道：“师尊……”

　　紫殇君对他们的失态也不在意，亲自为他们斟茶，道：“吾来之时，汝等在做什么？”

　　昭穆尊率先整理好心情，欣喜之余，多年在紫殇君手下的本能让他据实以报，道：“吾等在讨论如何获得孤问枪，让长生殿的开封之日推迟。”

　　紫殇君道：“这些事情，交给现在的武林人士处理就好……要汝等这退隐多年之人来管这些事，这武林也没落的不成样子了……”

　　尹秋君给紫殇君换了张华丽舒适的椅子，站在紫殇君身后，接过紫殇君的华扇，给他打扇，道：“师尊说的是，我就说师兄不该管这事，日月才子应付得来，可他就是不听。”尹秋君看到自己久违的师尊，很高兴的在一旁服侍，又逮到机会再重申自己的主张，有师尊在一旁劝说师兄，看他还敢不听！

　　昭穆尊道：“此事有关儒门，吾不得不小心。”

　　紫殇君一手支着下颚，道：“儒门又不是金玉其外的门派，还会怕伊们不成。”顿了一下又道：“嗯……昭儿，汝的功体怎么回事？”

　　昭穆尊闻言一僵，垂这头，脸上尽是愤恨之色，道：“禀师尊，吾不愿修习玄宗武学……”紫殇君身后的尹秋君也是动作一顿，脸色也是变了。

　　紫殇君看着眼前的昭穆尊，许久才道：“汝倒是给汝师弟做了个好榜样……”

　　昭穆尊闻言立刻下跪，道：“徒儿忝为众师弟之首，未曾给师弟们做好表率，使得师弟们个个殒命，徒儿难辞其咎，请师尊责罚。”

　　尹秋君也从紫殇君身后出来，快步走到紫殇君面前，与昭穆尊一起跪着，道：“不习道术之事是徒儿个人意愿，与师兄无关，请师尊明察。”

　　紫殇君看他们这样子，良久叹了口气，笑道：“汝等不习道术，连吾所授之法也不习，看来是看不上吾的些微拳脚了……”

　　昭尹二人当年受紫殇君严命，不再使用儒门武学，他们一直谨记在心，突然听紫殇君如此说，也不敢将这事提出来为自己辩白，只得道：“徒儿不敢。”

　　紫殇君道：“不敢，不敢还不快练……”看他们只是跪着，并不运功，又道：“怎么，时隔久远，汝等忘却了……可要为师再教汝等一遍？”最后一句很有威吓的意思。

　　昭尹二人忙道不敢。

　　“那还不快练。”紫殇君慢慢道。

　　昭尹二人忙运动沉寂多年的儒门内功，顷刻间周身感觉立变，清圣之气盈绕全身，六极天桥隐隐于之相应和，更显清圣。片刻后，昭尹二人运功完毕收工。

　　紫殇君这才道：“六极与藤萝，还跟着汝等吧。毕竟跟了汝二人这么久了……”

　　两人接过剑，看着自己的旧物重回自己手上，两人脸上都带着些笑。刚要说什么，就听桥下有人传音：六极天桥尊主，吾乃玄宗六弦之首，此回冒昧前来，是为魔界之事，是否能与尊主见上一面？

　　紫殇君笑道：“哦，是苍道长，吾倒是许久未见伊了……”看昭穆尊满脸克制不住的恨意，微垂眼帘，道：“让伊上来吧……”

　　昭穆尊恨恨的说：“师尊，此人……”

　　紫殇君道：“不管怎么说，汝等与伊曾为师兄弟……”

　　昭穆尊咬牙道：“吾与玄宗之人仅有杀师之仇。”

　　尹秋君亦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

　　紫殇君看两人同仇敌忾，无奈的叹口气，解释道：“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吾稍后告知汝二人，现在先让伊上桥，嗯？”看昭尹二人并不动手，只得扬声道：“原来是六弦之首，弦首来的好巧，正巧看到吾爱徒难得一见的小性儿……昭儿，乖，让弦首上桥吧，莫要让道门中人说吾儒门之人小气度……嗯？”

　　昭尹二人看紫殇君丝毫不给他们留后路，直接就说他们是儒门中人，知道紫殇君不想让他们就是金鎏影与紫荆衣的事曝露出来，只得压下心中的恨意，收拾好脸上表情，昭穆尊恢复公法庭之事的严肃，尹秋君也是一脸桀骜。这时，昭穆尊才降下天桥。苍道声“感谢尊主”后，才举步上桥。

　　上了六极天桥，就见桥上已有三人，紫殇君见他上来，便笑道：“六弦之首果然是仙风道骨，让吾等见之忘俗啊。”说着向苍行礼。

　　昭尹二人见状，也只能向苍见礼，昭穆尊道：“在下昭穆尊，见过六弦之首。”又向苍引荐紫殇君，道：“这是……”

　　紫殇君抢道：“吾乃华丽无双的疏楼龙宿，正是伊二人之师尊。”

　　昭穆尊叹口气：大局已定，这下在与玄宗为敌，只怕万难了。只得对苍笑道：“那位是吾师弟尹秋君。”

　　苍觉得昭穆尊与尹秋君两人很面善，心里顿时闪出两个名字，但是听到他们竟是三教顶峰之一的疏楼龙宿的弟子，顿时将之前的想法压下去。一一与三人见礼。这才道：“听闻六极天桥必须要仁德之人才能进入，吾等这般凡夫俗子，能一上传说中的六极天桥，实乃吾幸。承蒙桥主为苍生而破例。”

　　“咳”，紫殇君咳了一声，道：“道长啊，苦境传言多夸张，不尽其实。哎，吾这两个爱徒虽然资质甚佳，才得具高，加上眼高于顶，却也绝不敢说道长是凡夫俗子啊，这会使儒道失和，兹事体大，兹事体大啊，还请道长慎言啊……”

　　尹秋君看苍神色不显，猜测他应该满头黑线了吧，心里偷偷乐。

　　昭穆尊看着紫殇君，道：“吾师尊看道长太过严肃，这才出言缓和气氛，还请道长勿怪。”道长，道长，昭穆尊听自己说得十分顺嘴的道长，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师尊啊，汝太不厚道了。不带这么逼人就范的……

　　紫殇君将脸隐在华扇后面，看不清表情。尹秋君亦化出羽扇，低低笑着。

　　苍修为不凡，仍是一脸淡然，道：“吾道号一字——苍，三位称吾苍即可。”

　　紫殇君道：“这可不行，论地位吾与苍道长相当，论年纪苍道长比吾年长些，伊们是吾弟子，自然是苍道长的晚辈，怎可直称前辈名讳，昭儿，秋儿……”紫殇君含笑唤过两人，道：“来，叫声苍前辈……”

　　昭尹二人满头黑线，又不敢反抗，只是站着不动……

　　苍看这情形，猜测自己可能来的不是时机，不知道龙宿是恼他的两位徒弟，还是自己不小心惹到儒门。苍明白再任龙宿扯下去，他今天来办的事就别想说了，道：“龙首客气了，吾等还是说正事吧。”

　　昭穆尊忙抢过话，不让紫殇君插话，道：“苍道长请讲……”

　　苍迅速说道：“日前魔界断层合并，使得魔界势力一整，不日必将整合兵力挥军杀入中原，甚至集灭以及道境。”

　　昭穆尊道：“此事吾亦忧心，苍道长可有应对之法？”

　　苍道：“尊主曾被推举为公法庭之主，号召儒道法释四家门派……”

　　苍说到这里，紫殇君突然叹道：“哎，公法庭已被鬼梁天下毁于一旦，吾爱徒亦被伊所伤，至今伤势未愈，苍道长若是想要公法庭帮忙，只怕是不行了。若是找吾爱徒，也得等伊养好伤才行啊……哎，伊这伤体沉重的，只怕不是中原武林的助力，反而是中原正道的负累了……”紫殇君担忧的看着昭穆尊，直看得他一口气没喘好，咳了数声。尹秋君忙上前扶住，轻拍他的背，让他喘气喘顺些。紫殇君又看苍，道：“苍道长，汝看这……”这意思分明就是他十分为难，他也想让昭穆尊下六极天桥一解苍生之苦，奈何条件不允许，“哎，真是时不待吾啊！”

　　苍十分无奈，看样子六极天桥不会是武林的助力了。想到他来的第二件事，接着道：“龙首在苦境，可听闻过金鎏影与紫荆衣两人……”

　　紫殇君摇着华扇，一脸恹恹，道：“自然听闻过。江湖传闻，此二人是玄宗叛徒，为一己私利叛离玄宗，让道境道魔封印之战惨亏……”紫殇君看苍身后昭尹两人难看的脸色，挥手让他们回室内，接着道：“吾听闻此，心中不胜唏嘘啊……此二人可是现身江湖了？”

　　苍闭目道：“并未，吾请龙首有这二人消息之时，能通知吾玄宗。”难道此二人不在苦境？

　　紫殇君笑道：“这是自然，到时，吾会让吾爱徒亲自去玄宗传递消息，并让伊们协助玄宗捉拿叛徒。”

　　苍谢道：“这倒不必，玄宗之事吾会处理。”

　　紫殇君道：“苍道长不愧是一门之主啊。也是，儒道虽然交好，但道门之事吾儒门也不该妄自插手。嗯……金、紫二人的消息吾会让属下留意，替道门传传消息却在吾儒门职权之内。”

　　苍顿时明白，龙宿不愿涉足玄宗，乃至江湖的事情，只得道：“龙首过誉了……吾来此还想询问，日月才子之事……”

　　紫殇君摇着扇子，一脸平静，道：“哦，日月才子怎么了？”

　　苍道：“日月才子失踪数日了……”

　　紫殇君惊道：“哎呀，吾儒门鲜涉江湖，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才得知消息。真是愧为武林中人啊……吾会让门人留心日月才子消息。一有消息便通知汝，如何？”

　　苍道：“多谢龙首援手。”

　　紫殇君道：“哪里话，同在江湖，大家互相护持才对。”

　　两人又寒暄一阵，苍道：“既有共识，那吾就告辞了。”

　　紫殇君行礼道：“苍道长慢走，吾爱徒伤势沉重，吾就不送了。”

　　苍道：“龙首请。”

　　紫殇君道：“请了。”

　　于是，苍化光而去。紫殇君看着身后的昭穆尊道：“昭儿，汝的定力变差了……”

　　昭穆尊脸上尽是仇恨，恨恨的道：“伊当年刺师尊一剑，让师尊身受重伤，吾绝不能容伊……”

　　紫殇君讥笑一声，道：“凭伊，也能伤到吾……”紫殇君面沉如水，道：“当年之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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