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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部落11
绣水不以为然,只是伸出左手摸了摸自己右半边,发现空空荡荡,脸上露出了扭曲痛苦的表情,咧着嘴哭泣又不忍心去看。
穆深深地叹了口气,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绣水,坚强点!至少命是捡回来了,等......等我回......回部落了......让匠人为你做一只假肢......还是能用的!”穆看着绣水绝望又沧桑的模样,也跟着落了泪。
“韩大哥呢?”绣水虚弱地问。
“好像去上次外出的地方给你找止痛药了......”
“难为他了,为了我们犯了禁忌,算上适才第一次的泥潭相救,我欠他俩条命了......疼......”许是伤口发炎,绣水疼得抽搐了起来。
“绣水!绣水!”绣水忍受不了这突如其来锥心的痛,竟一头撞向了身旁的石头上,不过他早已虚弱无力,撞上了也并无大碍。
“我真恨不得,当下就将脑袋撞个稀碎,省了这糟心的痛......”绣水闭上了眼睛。
“你若这样轻易死去,如何对得起我的俩次舍命相救!”
韩鸳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团草物。
“韩......大哥......”绣水强忍着剧痛坐起身来。
“来!将这个嚼碎一半咽下去,剩下的含在嘴里!”韩鸳将手里的植株折断塞进了绣水的嘴里。
“是上次在泥潭那边发现的臭麻子......花......”绣水还没等说完这句话,嘴巴就已经麻痹到不能自控的地步了。
“韩兄!你给绣水吃的是什么?”穆问道。
“臭麻子花!”
“就是你将其带回部落后,姜护用他制作出了有麻醉效果的‘曼麻汤’的原植株?”
“是!我之前和绣水何炎说过。这臭麻子花的根茎和叶都有毒性,不会致命,然而服用后却有麻醉的功效。听人说华佗的麻沸散配方中里臭麻子花是最重要的一剂原药。嗯......关于这个臭麻子花还有一个小故事呢。”
“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呗!”穆听着入了神。
韩鸳笑笑,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盖到绣水的身上,“绣水,你好点没?想不想听这个故事?”
绣水别嘴地说道:“韩大哥......我......感觉全身都麻麻的......比适才好了很多......你说吧......”
韩鸳捡起身旁的枯树枝扔向了三人中间的火堆里,“传说这华佗有一日行医归来,在一硕大石头后面发现了一醉酒壮汉。走近点看,只见这壮汉翻着白眼,舌头外伸,不像是醉酒,倒像是中毒。他用针灸将这壮汉扎醒后,才知原来这汉子误食了臭麻子花的茎叶,所以才被撂倒。华佗不信,自行揪了一点茎叶舔了一舔,顿时就觉舌尖发麻,难受无比!可见这臭麻子花的麻醉效果当真是极佳!”
“韩大哥......你还......还别说......我虽是不再觉得疼痛......但却......却觉得有万千蚂蚁在我身上抓挠......甚是难受......”绣水卷着舌头说道。
韩鸳平躺了下来,道:“忍着点吧,麻总比疼好!”
后半夜韩鸳和穆俩人倒替者睡,留一人放哨和照顾绣水。绣水则靠臭麻子花续命。麻醉劲儿过了就再嚼上几口,中间俩次因为咀嚼太多而被毒晕了过去,过后又被疼痛刺醒,就这样反反复复也算熬过了一夜。第二日清晨,韩鸳和穆都醒了过来,他还在睡。
穆打算叫他,韩鸳摆了摆手:“这一晚上没少折腾,让他再睡会吧,我们先收拾东西。”
穆瞅了瞅绣水竟还隐约打起鼾声来。
俩人扶着绣水行动缓慢,直到午时才赶回了部落。穆上前吹了声口哨,守门汉确定四周没有疫尸后,打开了南门。看到绣水和穆平安归来守门汉甚是开心,佩服他们大难不死,然而转脸望向韩鸳时却一脸愁容。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没事,你不用管,尽管放我们进去。后面的我和长老解释。”
“这......”守门汉眉头紧锁,一副为难的样子,但又看了看韩鸳,说句实话,为朋友不惜触犯部规,他敬他是条汉子!
“好!你们进来吧!”守门汉退了一步,为他们让路。
“谁让你擅作主张的!”阿金此时冒了出来,一脚踹倒了守门汉,大声喝到:“椿部落什么时候由得你做主了?你私自放进外部人员,我现在就将你逐出部落。”
穆怒了,上前顶到:“椿部落又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就算要被逐出部落也得拓跋长老放话!”
阿金有些吃惊,此前穆从未忤逆过他,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罢了。当下却和他正面交锋,难不成是为的这韩鸳?
“穆,我看你是在野外度了一夜饿的发疯了,还是快些回草房填肚子去吧!”
“我会去!但是得是我们三人一起走!”穆拉起韩鸳和绣水的手腕眼神坚定。
“你是糊涂了吗?韩鸳昨日触犯了部落大忌,已经被逐出部落了,不可再入!”
“我适才不是说过了吗?你说了不算,我现在就带他俩去找拓跋长老!”说罢就拉着俩人往里走。
“谭穆!你这是摆明了与我作对?”阿金叫他大名以此来威胁他。
穆转过身去走到他面前道:“我只知道昨日酉时有人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我和绣水‘羊入虎口’,不知长司阿金还是否记得此事?”
阿金气得眼冒火光,紧握的拳头恨不得立即捶到前面去。
此时拓拔长老走了过来,他看到穆和阿金针锋相对的模样有些气愤,“韩鸳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
几人看到是拓拔长老纷纷转身伸手作揖,阿律跳到韩鸳身边半捂着嘴巴对他说:“韩大哥,我适才去了议政厅已将昨日的事情告知了长老......”阿律冲韩鸳挤挤眼。
“俩个区域长司在部落门口剑拔弩张成何体统!穆!你先带绣水去医坊。韩鸳,你随我去议政厅!其他人都赶紧散了。”
“是!”穆听得拓拔如此安排,韩鸳是保住了,自然也是十分开心。
回草房的路上韩鸳在回想和拓拔长老的谈话。
“韩鸳!你酉时之后外出是过,救人性命是功。本应功过相抵,但过在前,功在后,如不罚你难以服众!我先免了你行者的职务,你且去匠坊劳作吧。”
这个结果对于韩鸳来说并不差,至少没被逐出部落。然而临走前拓拔对他说的那句话着实意味深长!
“韩鸳!有些事情不要光看表面,你是个聪明人!”
“韩大哥!”阿律叫到。
韩鸳抬起头来发现天已经黑了。
“阿律,我回来了。”
阿律跑上前揪起韩鸳的胳膊将他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
“没受伤就好!”他轻松地吐了一口气,“怎么处理得韩大哥?长老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韩鸳拍了拍阿律的肩膀,“只是以后要去匠坊劳作了。”
阿律一愣,随即便明白了。他安慰韩鸳说:“没事的,韩大哥!行者那差事太危险,不做了也罢。去匠坊还能学一门手艺呢!”
韩鸳被阿律逗笑了,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韩大哥!”阿持走了出来。
韩鸳看向她,气色比上次瞧着好多了,小腿也不似以前那么肿了,看来手术行得很成功。
“都坐下吧。”三人盘腿在中厅坐了下来。韩鸳看案桌上有几道菜,看起来还算丰盛。
“谁带来的?”韩鸳问。
“长司穆适才叫人送来的,说是让你吃顿好的......有什么不妥吗?韩大哥?”
韩鸳停顿了一下,说:“没有,我随意一问,你们快些吃吧。”
俩人看韩鸳动了筷子才好上前夹菜。
“对了,阿持你的腿伤怎么样了?”韩鸳问。
阿持伸出伤腿看了看说:“今日上午阿律就带我去医坊行了手术。姜护给我用了曼麻汤,行起手术来一点都不疼!我原本以为要卧床几日,谁知当下行动起来倒比之前要方便的多。”
韩鸳笑笑:“那就好!你自己多注意休息!”
“好!我想我再过俩日就可以去劳作了,这样也可以让阿律减轻点压力。”阿持低下了头。
“姐!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一点都不累。你还得去医坊换五次药呢,可不能着急。”
“阿律说的对!你先把伤口养好再说劳作的事儿!”韩鸳说道。
阿持看了看这俩个同时望着自己的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入夜之后阿律去了浣坊劳作。韩鸳睡不着,在草房区转悠。想着这好像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参观一下自己所住的区域。当下已经入了冬,还是有很多人睡外面的吊床。韩鸳不解,“他们不冷吗?”
又走了几步,韩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此时正倚在一棵歪脖子大树枝上睡觉。走近点看,原来是穆。“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喜欢上在室外睡觉了?”韩鸳心想。
谁知穆并没有睡,只是在闭门养神,冥冥之中感觉有人在注视着他,便撇开一只眼睛向下看去。瞅着韩鸳一脸迷惑的模样,又摆了摆身子说道:“我没睡!”
韩鸳一惊,道:“没睡那就是在装睡?”
穆抬起双腿,一个机灵坐了起来,顺便将双腿盘在身下。“你上来呗!”
也不只是不是心里作用,这歪脖子树上面竟然不太冷。
穆偷偷地探了探四周,确定无人后,从胸间掏出了一只有一掌高的青瓷,递到韩鸳面前晃悠晃悠。
“酒?”韩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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